作者：装车学徒
第二十三章 车祸与电话（下）
痛苦。
眩晕。
黑暗。
沉重的感觉侵袭着意志，疲劳的信号冲击着大脑。
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睁不开，也不想睁开。
即使闭着眼能感觉到那种沉重的发痛的酸涩感，也依然不想睁开。
如果能睡过去就好了。
只要睡过去，什么烦恼都可以忘记掉了。
只要睡过去，进入永恒而安详的黑暗之中，就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了。
有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这样低语着。
不，我要起来。
好好睡吧，你不是很累吗？
不，我要起来。
睡过去，睡过去，睡过去。
躺下吧，倒下吧，睡下吧。
然后你就有福了，疲劳将不临你身，烦恼则不沾你心。
永恒而宁静的温暖降于你，纯净而神圣的光明充斥你。
你所追求的将会降临，你所畏惧的将会远去，无需劳神劳体，无需费心费力，无需面对一切，更无需承担一切。
想想看，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低语传入了他的思想，在耳边呢喃着。
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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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苑子，是你这家伙？”接过了雪之下手里的电话，平冢静用一种很意外的语气说道。
当然，手上也没停着，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在小心翼翼的检查某人身体的表面。
“嗯，是我，话不多说了，帮我照顾一下这小子，我现在就来千叶。”
“我明白了。”这种时候，平冢静很平静。
呼吸是最先确认的，微弱，但是还算平稳，接下来是骨头，脊椎骨确认不了，但是胸骨，肋骨还是可以大致确认一下的。
“雪之下同学，先帮忙拿一下。”
挂掉手机，将其递给边上的少女，平冢静头也不抬，专心的检查着伤者。
“好的。”
雪之下雪乃接过了手机，看着上面已经锁上的屏幕，有点怔怔的。
她能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除了等待，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再去做了。
直到冰冷的水滴完全浸湿了头发，开始顺着光洁的额头流淌下来，少女才意识到，现在还在下着雨。
秋天的雨不能说是很大，但是在这天色渐晚的时候，却寒意彻骨，让雪之下雪乃不仅打了一个寒噤。
她想起来手里的小伞。
少女盯着伞看了几秒钟，然后将其打开，撑在平冢静的头上。
虽然是偏向女性使用的铅笔伞，但是其外观却是相当朴素的深色，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花纹，有了
“让我摸摸看，肋骨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小子运气不错啊。救护车怎么还没来，雪之下，你确认通知急救了吧？”
“是的，平冢老师。第一时间就通知了。”
少女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冷静，冷静的如同冰雪，不过似乎还带一点咬着牙说话的味道。
连绵的雨水逐渐的打湿了她的衣服，被浸透的校服贴在了单薄的身体表面，显露出纤巧的直线，然而雪之下雪乃对此毫不在意。
攥着伞柄的手指纤长而雪白，确切的说，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但是即使如此，手指依然用力的收紧着，好像一松懈就会让整把伞脱手似的。
水滴沿着伞沿颤抖着汇聚成水流，落在少女的头发，肩膀，脖颈上，但是身体这个时候已经适应了寒冷，所以雪之下对这种情况一无所觉，就算察觉到了，也不会去在意。
少女坚持着，支撑着。
“他，他没事吧？”
摆完应急灯的司机小心的靠过来，有些颤抖的询问。
“现在看外表上没有大问题，但是现在他还昏迷不醒，具体的情况恐怕要到医院才能知道了。”完成了基础检查的平冢静低声回答道。
“救护车和警察还没有来吗？”她又嘀咕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天空依然在下着雨。
不是特别的密集的雨点，淅淅沥沥的，但是冰冷彻骨，似乎看不到停的时候。
在冷风冷雨中，几个人这样等待着。
“嘀——嘟——嘀——嘟——”远方有声音传过来。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放松的神色。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眼前的伤者可以得到的安置，还是不用继续呆在这样的环境里，都真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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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依然是不可视物的黑暗。
不知名的空间里充斥着黑暗。
手里的火把的光微弱的除了证明它在燃烧之外，再没有任何用途。
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