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142章

白发扎成盘在地上的蝎子辫，湛蓝的眼眸中满是亲切与温柔地看着同样温和笑着的八重樱，这是卡莲·卡斯兰娜。

八重樱握着一个饭团递向卡莲，不似苏醒时候清冷平淡的表情，她带着笑容，声音柔和：“卡莲……”

卡莲伸手去接饭团，脸上同样带着笑容：“樱。”

就在这时，齐格飞冲了上去，十分自来熟地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他一屁股坐在卡莲和八重樱中间，打断了两人的动作，随后转头看着八重樱。

“明明是我先的！”

是我的错觉吗……漫画轩辕圣痕篇被删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樱花，真美啊

“……”

八重樱眉头微微动了动，青蓝色的眸子平淡地注视着齐格飞没有说话。

“有意义吗？”齐格飞伸手抢过八重樱手上的饭团，用力一掰，将其中一半塞到呆愣不动的卡莲手上，在齐格飞加入进来的时候，梦境一下子如同卡壳了般静止了下来，还带着笑容的八重凛，略带一丝惊愕的卡莲，全都静止不动了。

“……”八重樱垂下眼帘不去直面齐格飞的目光，头上的狐狸耳朵微微晃动了两下。

齐格飞咬了口饭团，饭团内的梅子馅混合着软糯的米粒，让他一下子想起了老爷子的饭团，这手艺还真是一脉相传啊。

包括这三分之二个成人头大小的分量。

“老爷子当年让你去外面追寻自己的自由，可没让你停留在过去的梦境中徘徊。”齐格飞嚼着饭团，他挠挠头发，看着手掌不知不觉攥紧了裙子的八重樱，微微叹了口气，干净利落地把饭团几口塞进肚子，然后指着旁边的卡莲。

“说吧！你是选她还是选我！”

八重樱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正对着齐格飞的目光，平静中带着忧伤地说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又何必……”

“死人不会说话，不会说自己是个死人。”

“……五百年后，我什么都没有了。”八重樱沉沉地吸了口气，青蓝色的眸子中带着平静与刻骨的寂寥，“你救了我，够了，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即便知道这是虚假的？”

“是。”

“你还停留在过去，不肯走向未来吗？”齐格飞挠了挠脸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选了卡莲？”

“没错，我选卡莲。”八重樱抬头，发丝从耳边垂落在脖颈上，青蓝色的眼眸看着蓝天白云，她幽幽地说道，“我已经死了，就让我在这里……做一个再也不会醒来的美梦吧，你又何必执着一个死人。”

“是吗？”齐格飞说着，伸手忽然抓住了八重樱右手的手腕。

八重樱表情平静地看着齐格飞的眼睛，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吗？”齐格飞拉着八重樱站起来，他抬头看向上方开得灿烂的樱花树，粉白樱花一簇簇开放着，如同火焰，又带着属于樱花的文雅温柔。

“……记得。”八重樱和齐格飞一样抬起头，平静的目光看着上方开得灿烂的樱花树，“明年，和我还有凛一起看樱花，不过终究是梦境中虚假的东西……”

“这个卡莲和这个八重凛，同样是你的梦，同样是虚假的东西，但你依旧在这里停留了下来，真还是假，重要吗？我在卡莲到来之前连续两次遇到了你，那些悲伤与欢喜，绝非毫无根据，随风而逝的东西。”齐格飞忽然露出笑容，“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八重樱的狐狸耳朵动了动：“赌什么？”

“赌注，你赢了，我放弃，我赢了，你放弃，至于如何赌……”齐格飞转过身，目光凛然地看着八重樱的眼睛，一时间八重樱竟觉得对方的目光有些刺眼。

“在这颗樱花树下，我们比瞪眼，谁先眨眼谁就输！”

“……瞪眼？”八重樱微微皱起眉头，略带疑惑，“什么意思？”

拉着八重樱走到樱花树下，樱花飘零，宛若一闪而逝的美梦。

然后齐格飞转过身来，双眼看着八重樱的眼睛，随口说道：“很简单的规则，目光注视对方的眼睛，谁先眨眼谁先输，很简单，怎么样？赌吗？”

“……来吧。”八重樱微微抬头，对上了齐格飞的眼睛，不眨眼而已。

齐格飞看着八重樱，八重樱看着齐格飞，两人一动不动，同时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只是单纯地进行着这一场孩童般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

然而，清冷而温柔的八重樱也许不说话，齐格飞是肯定会说话的。

“樱，你知道丢硬币吗？哦，你不知道硬币来着，那是一种小数额的货币，一共有两面，一面写着数字，一面雕着花，质地均匀，将它抛入空中，落地之时正面朝上或者反面朝上的概率是一样的。“

“因此，很多人面对难以抉择的事情之时，就喜欢丢硬币，将决定权交给运气或者说命运，这也是一种赌博。”

八重樱看着说这话的齐格飞，眼睛保持着不眨的姿态，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然而有意思的事情是……当硬币落地之时，不少人都会喊着再来一次，将硬币又丢上空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八重樱清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齐格飞没有故弄玄虚，带着笑容揭开了答案：“因为就如同你现在不再相信神灵一样，人本质上是不愿意相信命运与运气这东西的，或者说下意识忤逆其他事物，无论是人还是缥缈的运气代替自己做出抉择，即便他们往往祈祷着自己运气要够好。”

“当硬币在空中旋转的时候，心中就会做出选择，那么……”

一阵风微微吹过，樱花如雨般洒落下来，落在两人头上，落在两人肩头，齐格飞动作缓慢，一点点做出闭眼的动作，同时说道：“当你答应这个赌博的时候，就证明你在过去与未来间抉择，而现在就是你将硬币丢上空中的时候……硬币落地，你心中的答案是否明了？”

樱花随着风流动，八重樱平静的面容终于保持不住了，她看着齐格飞慢慢闭眼，心中下意识涌现出一股冲动。

宛若静止的八重凛捧着饭团，忽然轻声笑着说道：“姐姐，好好活下去哦。”

“樱……活下去。”卡莲回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下一刻，八重凛和卡莲消散在空气之中。

人，总是难免欺骗自己。

就如同硬币落地时候，心中已经浮现出了答案，却依旧安慰自己这是命运正确的选择……

八重樱在齐格飞闭上眼之前，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宛若放弃了一般，身体一松，沉沉地出了口气，不只是轻松还是复杂地说道：“你赢……”

一阵气息扑在了脸颊之上，八重樱下意识睁开眼睛。

双手用力抱住对方的腰肢，齐格飞微微低下头，吻在了八重樱嘴唇，八重樱下意识抬了抬了手，最后双手垂在了身体两边。

双唇微微触碰了一下八重樱粉红色，如同樱花的嘴唇，简单平淡的微微一吻，齐格飞松手后退两步，八重樱略带少许讶然地睁开青蓝色眼眸。

只见齐格飞双手插兜，高高抬头看着上面火焰般绽放飘落，又带着文雅与温和的樱花，语气文艺得蛋疼，如同要掩饰什么一般地感慨着。

“樱花真美啊……”

八重樱脸颊上微微的红色消退下去，她眉头微微动了动，向着齐格飞走了两步，声音平静地问道：“你很喜欢樱花吗？”

“啊哈哈哈，超级喜欢！”齐格飞不动声色地后挪一步，露出常见的笑容，玩世不恭的自由语气，“绽放得美丽，凋落得干脆，这极尽繁华又极尽颓靡的花，是我比较中意的类型呢。”

“这样啊……”八重樱再次向前几步，脸色平静地看着齐格飞盯着樱花的双眼，她忽然抬起手直接拉住齐格飞的脖子，微微用力让齐格飞一个低头。

嘴唇再次贴合在一起，不过这一次僵硬的是齐格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