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244章

作者:惰天使

卡姆啊,真的是你在我脑海中低吟吗?如果真的是卡姆,请告诉我,我该如何结束这场让我痛苦万分的战争?如果战争结束了,那国王的事情一下子就会少很多,到时候卡姆登基,应该有更多时间追寻自己的梦想了。

一个普通的国王,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铁匠,史书上如果这么记载,克奥里一定会很高兴吧。

我果然不是个合格的国王啊……首先考虑到了自己的孩子,而非考虑到我的子民。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逃跑

我一定是疯了。

但我也是正确的。

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回响着,那是卡姆的声音,那是万物之母的呢喃,祂讲述着一些深奥而复杂,我无法理解的东西,但我能深深体会到卡姆的悲伤。

也许是因为这场战争吧,就如同我体会到了这场战争的悲伤,我不是个合格的国王,我远不如其他国王那般心智坚毅,纵然我也在雅苏摩尔要塞呆过一年,但那一年中并没有发生战斗,我很幸运。

我想要结束这场战争……无论是和平还是胜利,因为战争,我失去了莫里察和丽莎尔,克奥里未来没有了自己的梦想,也许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平庸国王。

两个亲人失去了生命,一个亲人失去了未来。

我向那个声音祷告,以无比的虔诚。

结束这场战争吧。

……

……

也许卡姆是听到了我的祷告,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血与肉洒落大地,荒凉而死寂的土壤滋生出生命的气息,一只眼睛挂在天空成为最耀眼的太阳,照耀着散落大地的血肉骨头,一只眼睛化作月亮环绕着大地,守望着自己从血肉中走出,茫然无措行走在荒野上的孩子们。

精灵、矮人、人类……形形色色的百族,包括那些已经在与龙族战争中渐渐灭绝的种族,而同样是被血肉所孕育出来的,还有龙族。

我不敢置信……与百族世世代代不死不休的龙族,居然是和百族一起诞生的,甚至就是百族的兄弟。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在我茫然失措的时候,卡姆的声音在我心中响起。

卡姆与玛那本是一体。

本是一体……百族所提起的卡姆与龙族所提起的玛那是一个人?哦不,是一个神……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灵彼此都是兄弟,来自同一个神,但为何会争斗呢?

我开始思考,悚然之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是百族还是龙族,无论是智慧绝顶的学士还是强大的英雄,他们都没有发现……我们,为什么和龙族打了这么久?龙族,又是为什么和我们打了这么久?

从小,在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名为龙族的生命是敌人,是百族的恶徒,我可以很轻松找到许多写着龙族罪行的书籍,也可以找到很多以仇恨记录下来的龙族成员名单,但我却找不到思索这场战争意义的东西。

似乎无论是谁,都没思考过这个理所应当思考的问题,但我这个平凡之人却想到了……这不应该,这是为什么?

卡姆……不,应该说是神解答了我的疑惑。

仇恨会让智慧染尘,会让理智偏移,会让力量化为暴力,命运本有无数条道路,仇恨却会蒙蔽双眼,为生命指引出一条绝路。

所以我这个平凡的家伙,第一时间是感到悲伤而非仇恨的肤浅矮人,才会听到神的声音,被仇恨充满心灵的生命,早已听不到神的劝告。

我又问为什么大家会打起来,百族之间相处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整体很和谐,似乎从一开始百族就将龙族排斥在外……或者说龙族将百族视为仇敌?

力量会带来傲慢与偏见,龙族是最早最初诞生于血肉之中的生命,他们生来就具有最强大的天赋,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其后从血肉中诞生的种族都没有能比得上龙族更完美的生物。

后一批种族在血肉中诞生,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生来的加护,精灵族有生命与敏捷,矮人得到了力量与铁,兽人得到了智慧与变化,最后诞生的智慧种族是人类,生来平凡,在更之后,残余的血肉演化成了许多野生动物,并且改善了荒凉大地的环境。

与同一批诞生的百族不同,龙族诞生于最初之时,而且更为完美,他们并没有将百族当做兄弟,双方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弱小的百族相互抱团抵抗着龙族,在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渐渐形成如今的模样。

双方都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原始岁月,都遗忘了自己为何诞生,虽然记得各自最初的信仰是卡姆和玛那,但都否定了神的客观存在。

遗留下来的只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同时,凡人总有不应当的欲望,试图凌驾于对方之上以此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最初龙族就是如此,他们试图统治百族,反而逼迫百族联合到了一起,品尝到了傲慢的苦果。

神让我了解到了一切,我发自内心地痛恨百族与龙族的愚昧。

力量不只是力量而已,知识、智慧与力量,都会带来傲慢与偏见。

神如此告诫我,我惊醒过来……我傲慢了,就为自己似乎比别人看得更明白更清楚,为自己了解得更多而傲慢,带着视他人为愚者的傲慢。

我再次陷入迷茫,眼下看得清又有什么用?我还是如此愚蠢,百族与龙族也是一样愚蠢,我大肆宣扬,不过是他人眼中一个悲伤过度的疯子而已。

有很多,有很多与你心怀同样理想,能够听到吾之声的生命。

神如此说道。

……

……

与我一样,开始反思战争是否理所应当的生命还有很多,我能感觉到那些生命的存在,其中包括我的一名护卫,一些大臣,很多很多……我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在反思这个问题,并且脱离了固有观念,聆听到了神的声音。

其中就有苏瓦伦·索拉德尔阁下,他也是其中一员我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听到神灵声音的甚至有龙族,龙族也许并非我所认知的那般邪恶恐怖,他们也是神的孩子,我的兄弟。

同时,大家还有一个名为平等教派的小组织,这个组织宣扬着和平,宣传着战争带来的伤痛,主张与龙族谈判,但被许多人嘲讽为疯子和神经病。

我们看他们愚蠢,他们看我们也一样愚蠢。

不过我坚信,有神在,和平一定会到来。

在此之前,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

……

……

今天,苏瓦伦说自己的女儿听到了神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声音,而是直接下达的神谕。

神说,和平要来了,世上众生皆会平等,没有傲慢与偏见,没有纷扰与斗争,将彼此视为平等存在的和平就要来了。

我很兴奋。

卡姆在上,让和平与平等降临世间,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也是值得的。

……

……

终焉帝的女儿被光明杀死了,光明被终焉帝以重伤为代价杀死了……僵硬而平稳的格局发生了变化,我的儿子克奥里带着矮人族的八成精锐前往雅苏摩尔要塞,是往年数倍的物资补给运往要塞。

战争要来了,大面积的战争要来了,我满心不安,如果不做点什么,也许百族与龙族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卡姆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