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小八，怎么不去放烟花？”齐格飞弄出一个小凳子放在旁边，八重樱轻轻坐在齐格飞旁边的凳子上：“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烟花。”
今天八重樱穿的是一身樱花色的和服，双手互相拢在袖子里，比起平时挥剑的英气，略显白净的底色上是一片片飞舞的樱花，搭配上她如今已经雪白的长发，颇有些冬雪春樱共一景的奇异美感。
八重樱面带微笑地看着远处闹哄哄的一群人，被流弹无辜波及的卡莲正端着一把冲锋枪指着琪亚娜乱怼，虽然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中流淌着“二话不说，先怼一波”的传统，但琪亚娜的暴力指数距离卡莲还有点差距……
“放心吧。”齐格飞拍了拍八重樱的肩膀，“卡莲没注意这边，那家伙一上头，脑子里就会只思考一件事情。”
“……”八重樱沉默了一下，微微偏头看向齐格飞，拢在袖子里的手掌微微动了动，缓缓拿出一样东西，“那个……按照神州那边的说法，应该说新年快乐吧？”
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来的，是一条洁白的围巾，眼疾手快还稳当，学习怎么织衣服没什么难度，就像当你如果能过目不忘，那么英语单词的拼写绝对是小菜一碟，用网游术语来说就是基础属性太强，火球都能毁天灭地。
也许算不上什么大师水准，但起码能看出来八重樱织的是一条纯天然，无需染色剂的围巾，通体白色，在两头上点缀着些许淡蓝色的绒毛，素净中带着柔和。
“还有十二分钟三十六秒才是新年，应该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齐格飞将围巾接过来，随手绕在自己脖子上，两端垂在胸前衣襟上，不长不短刚好恰当，他瞥了眼围巾末端的几点淡蓝色绒毛，“白色这个是你尾巴上的毛，这些蓝色的……不会是绯玉丸的吧？”
八重樱晃了晃微微垂在地面上毛茸茸的尾巴，看了看在远处抱着一把手枪嘻嘻哈哈玩着的绯玉丸：“绯玉丸的尾巴毛长得有些慢，本来想织成两色围巾的。”
“可惜这里没下雪啊。”齐格飞笑了笑，“要是下着雪，围着围巾也就不奇怪了。”
八重樱抬头看着只有一轮明月的天空，眨了眨青蓝色的眼眸。
夜空中就莫名其妙飘雪了，整个圣芙蕾雅学院就莫名其妙地开始飘雪了……这里明明不是会下雪的地方啊，不少圣芙蕾雅学院里的人三观欲碎，负责监测气象的人也三观欲碎，这他喵上面的冷流是哪儿来的？为啥绕着学院上空转圈不走？该不会是崩坏吧？
“学院里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怪物了？”教师办公室内，瓦尔特喝了口咖啡，低头慢慢批改着学生的作业，爱因斯坦让自己按兵不动是什么意思啊？总感觉呆在这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姬子打了个电话过去让所有人别大惊小怪，大过年的下雪不是正好吗？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那些人信没信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肯定是不信的。
“那就让雪一直下，怎么样？”八重樱轻轻抬起手掌，一片片落雪飘到她的手心之中。
“哇哇，莫非你这是要我一辈子围着围巾的宣言？”齐格飞随口调笑两句，看着漫天飘雪，还有远处依旧在热闹的众人，“小八，这雪不用一直下，因为我会一直记住的。”
“嗯……”八重樱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坐在齐格飞旁边，看着飞雪和那些在夜空中爆开的烟花，璀璨而美丽，虽然有些失望，但现在不是已经很好了吗？顺其自然吧……
打空了几个烟花担架，德丽莎看了看手表，再看看周围玩疯了和放着烟花的人，偷偷摸摸掉头回到了宿舍之中，她走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上，然后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看着上方夜空爆开的烟花。
微微犹豫了一会儿，感觉再拖下去时间有可能不太够用了，于是德丽莎缓缓摸出手机，再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终于咬了咬牙，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短暂又仿佛漫长的铃声之后，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声音让按下拨号键就开始出神的德丽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德丽莎，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爷爷……过年好……”
“过年？哦，对了，你弄的圣芙蕾雅学园，今天是神州的除夕是吧？临战的士兵过什么节日？虽然我想这么说，但你估计依旧和以前一样不会听，那就算了吧……嗯，德丽莎，过年好。”
ps:至于这么屏蔽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 矮子心事
奥托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德丽莎如今也渐渐明白了，她是笨，但不是没心没肺的蠢，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就算她自己想不明白，只要去问齐格飞，齐格飞也会告诉她。
卡莲因奥托而死，虽然现在卡莲还没回想起当初那段记忆，但总有一天会想起来，而自己爷爷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复活卡莲……
要复活一个死人，最靠谱的办法是什么？排除虚无缥缈的事情，在那个时候的奥托面前，只有一个办法——与崩坏相关的东西，其中也许存在着复活死者的办法，尤其是那些控制着超自然力量，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律者。
所以，他在保护崩坏。
所以，他做出了那么多事情，也许还计划着更多的事情，也许那些事情有利于他的目标，但是否有利于人类的立场，是否能拯救更多人……这是未知数。
“爷爷……你，能不能放弃那些计划？”德丽莎微微咬了咬嘴唇，轻声对着电话说道，“那些我不知道，但你一定准备了的计划。”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奥托的声音传来：“德丽莎，你如果想说的是这些那就算了吧，你天真的想法不适合……”
“那你的想法就适合吗？！你真的是在考虑怎么击败崩坏吗？！我的做法爷爷你觉得不正确，那你的做法就正确吗？爷爷！你知不知道……我很伤心啊！”德丽莎用力咬咬牙将中间的话咽了下去，卡莲已经复活了这件事情，不能对爷爷说。
不是因为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而是这件事情轮不到她来干涉，现在的卡莲不是单纯地不想见奥托，而是在酝酿着自己的决定。
她是否能原谅奥托的所作所为，应当该如何决断这一切。
“德丽莎……有些事情不是合适不合适，而是必须去做。”奥托的声音依旧平静。
“是啊，有些事情不是合适不合适，而是必须去做……”德丽莎笑了笑，有些像哭，“塞西莉亚、齐格飞、琪亚娜、说是士兵更像是工具的女武神，甚至是逆熵……爷爷，你想没想过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奥托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德丽莎，过年就不要说这些事情了，你总不会专门挑过节的空闲时候来找我吵架吧？”
“……爷爷，我就是想问。”德丽莎坐在床边，看着夜空中飘落的雪花，轰鸣的烟火，“你认为那些事情，值得吗？塞西莉亚死了，齐格飞家破人亡，琪亚娜还在你那里，还有更多更多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害怕，是你更可怕，还是崩坏更可怕。”
奥托平静地说道：“那么你认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值得吗？和我这个爷爷闹翻，一根筋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结果弄得遍体鳞伤？顽固地执行你那一套天真的想法……”
值得吗？值得啊……
德丽莎已经明白奥托的回答了，也许，从一开始自己爷爷的想法和目标就没有变过吧，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手段什么的无所谓，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甚至死也无所谓……
爷爷，你究竟是自我满足，还是习惯了自己的想法，再或者不得不为之？作为你的孙女，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自己的目的，要不是齐格飞，我都不知道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而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平静中孕育着最后的风浪，等卡莲理清自己的想法，知晓所有事情，做出最后的决断。
“爷爷……她还好吗？”
“还好，挺精神的。”
“嗯……”
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做？
“爷爷，我累了……”德丽莎无力地躺在床上 ，微微歪头看着窗外的烟火，“过年好。”
“嗯，德丽莎，过年好。”
电话挂断，德丽莎如同咸鱼般躺在床上，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看过不少大世面，崩坏的威胁她可以抛之脑后了，然而自己的爷爷呢？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恨爷爷入骨？其中甚至自己也恨……
而有多少人想杀了爷爷？如果齐格飞那家伙有机会的话，她甚至不奇怪对方会直接解放天火圣裁的力量和爷爷同归于尽？琪亚娜又怎么办？一直被爷爷掌控着的琪亚娜又怎么办？
我不赞同爷爷的想法，想反抗他……但是更多人，是想杀了他啊，自己又该怎么办？塞西莉亚的死，知道女儿在什么地方却无法相见，流浪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齐格飞，还有逆熵……还有真的琪亚娜，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想法？对爷爷怎么看？
以前总是想着，我如果拥有力量，就能解决掉一切敌人，我如果拥有力量，一切糟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能救塞西莉亚，我能强行突破爷爷的封锁带走真的琪亚娜，我能……
然而现在，虽然是依靠齐格飞，但自己确实是拥有了力量，然而我又能做什么？
我想杀了爷爷吗？德丽莎自己都不知道。
呆呆地躺在床上，德丽莎感觉自己真是找罪受，为什么要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就算她再笨，也能感觉到选择的关头即将到来。
现在不想，等那时候一到，就没机会想了。
“午时已到！！”
外面传来齐格飞的声音，一脸呆滞地躺在床上思考的德丽莎回过神来，齐格飞能不能给自己一些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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