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周围的建筑物化作碎片缓缓崩塌，满目疮痍，空气中残留着的血色痕迹久久不散，寓意着不详与终焉。
“苍天，我来杀你。”
血色眸子平静地掠过四周，结成大阵的大量登天修士，她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微微抬首，脚下血海般的浪涛向着四周蔓延，覆盖金色祥云，似水非水，带着淹没一切的血腥。
无需多少言语，大量登天修士结成的大阵陡然收缩，凭借着阵法的加持，一个个修士或近身，或使用术法，或催动手中灵器，疯狂地朝着百里妖梦围杀而来，要不是登天修士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达到完美的状态，苍天肯定把这些登天修士当成人肉炸弹来用。
一个金丹期修士全力自爆，都能形成核爆一般的威力，不过那也是因为化神之前，庞大灵气堆积推动境界从而形成的缺漏，虽然这种缺漏能够被用来进行自爆……
上次失败了，这次不会。
杀气铺天盖地的席卷开来，蕴含着意志的气势宛若实质，各种飞过来的攻击被四散的杀气一撞，陡然溃散。
百里妖梦抬起剑，惊天杀气陡然汇聚于剑锋之上，她感觉自己正在变强，强得可怕，但这无所谓，她只想杀了苍天。
一抹杀机顿显，天地皆变。
布洛妮娅、王规和符华站在快速上升的重装小兔身上，虽然体型缩小了十倍，但是其他方面没有任何改变的重装小兔能轻松负重三人进行极限速度的移动，提供三个……哦不，两个落脚点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追着一剑撕裂了大阵，然后带着一抹血光冲上天庭的百里妖梦，重装小兔的速度明显跟不上，三人颇为凝重地看着上方越来越近的一层天庭……
血色光芒在金碧辉煌的祥云上蔓延，将其染成深沉而刺眼的血云，强大的力量从天庭之上传来，陡然之间，数千或是上万再或者一时之间数不出来的血痕从那逐渐被渲染得可怖的祥云上浮现出来，每一道血痕都极其之长，长到超过三人的目光能及之处。
血痕逐渐扩大成裂谷，连忙成块宛若大地的祥云撕裂成零零散散的岛屿，漂泊在血海之中。
没错，也许是百里妖梦力量的辐射影响，从那一条条裂谷中，猩红的液体洒落，半空中零散飘扬，最后形成滔天的血雨。
“力量燃烧之后的余烬，没什么特别的影响，就连味道都没有，不过……”王规滑稽脸上浮现出些许滑稽的凝重，双眸倒映着满天漂泊的血雨，“这么大的范围，汇聚起来就是宛若天灾的力量，百里妖梦有这么强吗？”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符华和布洛妮娅。
“如果百里妖梦有这么强，我们就不用到这里来了。”布洛妮娅挪了挪步子，从符华肩头挪到符华肩窝处坐着，用对方的发丝当雨伞，“无法理解对方如今力量的来源，莫非是传火者那般，意志跨越了人神极限，超脱物质，展现出唯心境界的层次吗？”
“那份资料我看过，但那只是极其稀少的特例，凡物随物，超凡随心，神而明之……百里妖梦身上我没有感觉到神性，而且她展现出来的意志，还跨越不了神凡之隔的线。”
王规顶着滑稽脸思索了一下，上方陡然再次发生异变，那零零散散的红云溃散，一层天庭直接被化为粉末，随着滔天血雨漂泊，洒落八荒大地。
血雨之上是踏着一层涌动血海的百里妖梦，之间对方举起剑，一剑挥出，血光乍现，再上方的一层天庭直接被切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以她为分界点，上是金碧辉煌的天庭，下是血雨淋漓的人间。
“苍天你出来啊！我来杀你！”
“你不是让我出来吗？为何我出来了你却不出来！”
平静中带着森然杀气的声音回荡开，三人下意识皱皱眉头，虽然不是针对他们，但是这种杀气随话语入耳的感觉……
百里妖梦冲入更高的天庭，血海随之而去，直接将上方又一层天庭撞得千疮百孔，滔天血海撕裂云层，吞没一切，从旁观角度上来说，比刚才看起来更加震撼而恐怖。
王规忽然看向下方沐浴在红色雨水中的八荒大地，终于明白了：“苍生之心……来源于大量凡人无意识的聚合体，当凡人呈现出某种一致情绪波动的时候，就会让那东西反馈出对应的东西。”
重装小兔负重三人继续向上，但追不上前面那不断挥洒剑光，什么拦路就杀什么的百里妖梦。
符华和布洛妮娅投去疑惑的目光。
“恐惧也是一种力量，八荒大地上的凡人和修士，恐惧着百里妖梦，之所以恐惧，是因为他们觉得百里妖梦比自己强大，比自己可怕……无数人的恐惧汇聚在一起，从而让苍生之心反馈出来，偏偏百里妖梦又是苍生之心的宿主，苍生之心反映这股恐惧只会汇聚到百里妖梦身上。”
“无论本身如何，就算是一只蚂蚁，当其被所有生灵恐惧的时候，它就是最强者。”王规看着呼唤苍天的百里妖梦，“而某些时候，自然规律与常理是解释不了某些东西的……心灵映照现实的苍生之心，被苍生恐惧着，她才会如此之强。”
“然而恐惧是有一个极限的，过于激动的情绪往往维持不了多久，更不用说还会衍生出其他东西，毕竟苍生之心本质上是这颗星球上智慧生命的无意志聚合体，恐惧什么，排斥什么，渴求什么拯救自己，向他者寻求希望……”
符华和布洛妮娅看向旁边：“齐格飞？”
“符华你不用喷火了。”齐格飞拍开某人吐出的一口火苗，他踩了踩脚下的重装小兔，位置有些挤啊，“小秘书，让重装小兔飞快一点，别看百里姑娘现在挺猛……她总归是无心去杀下面那些凡人和修士，所以恐惧是有时效性的，我感觉苍天就是在等恐惧过时。”
“是。”
布洛妮娅点点头，让重装小兔开启过载模式，启动空间模块进行辅助移动。
……
……
一剑一层天，杀穿了五层天庭，百里妖梦就没有遇到任何登天修士的阻拦，也许是杀光了，也许是苍天不想再浪费力量了，她并不在意这些，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苍天，杀掉。
然而苍天正体是一种意志聚合体，本身没有实质展现，也没有能量展现，单纯就是精神上虚无缥缈的意志，也许是山？也许是树？也许是云？也许是人？也许是某个修士……
但是，百里妖梦从没有如此清晰明了地感觉到苍天身在何处。
它在最后一层天庭！
抬剑劈开眼前的祥云，带着一身杀气，百里妖梦迈步走在祥云之上，她表情平静地看着这最后一层天，此前齐格飞和安卡娜还落在这里大闹过一场，然而此时此刻，这里只剩下一片连绵的祥云……九重天阙，从来不是实质存在的东西，或者说表现出了实质存在的一面，本质上却是另外的东西。
面前十米远，一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平静地看着她。
“苍天……”
百里妖梦抬起剑，语气平静：“你以为幻化出师父的样子，就能让我动摇吗？”
ps：额啊啊啊……大四开始，感觉会忙到死……
第五百五十九章 何足道哉
墨发雪衣的男子抬起手。
斩天剑疾刺而来，只是动作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刺，百里妖梦便使用出来自己最强的力量，不需要多么恢弘的气势，不需要波及多么辽阔的范围，不需要多么快的速度，只需要能够杀了苍天，那便是自己需要的一剑！
竭尽所能，锁定你的身躯，锁定你的力量，锁定你的意志，锁定你的存在……哪怕你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也要让你永远地消失。
两根手指夹住了斩天剑的剑锋，挥剑刺来的百里妖梦停下了动作，她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需要刺中？不需要，自己磨砺的这一剑就是为了今天，虽然看起来被挡下了，但根本没有刺不中的道理。
“厉害啊，单论这一剑，你便已超越了我半身不知多少。”
男子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说道：“然而，你还是杀不了我。”
咔咔咔……
百里妖梦目光中浮现出些许错愕地盯着男子，足尖一点向后拉开距离，男子并未趁机攻击，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十分平静地看着百里妖梦的举动，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越过百里妖梦：“应该要来了吧……”
“你……再接一剑试试！！”
百里妖梦抬起剑，然而动作却僵硬无比，她陡然单膝跪在祥云上，手中的斩天剑下意识杵在地上，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斩天剑，上面遍布着裂痕……那一招本身就是在毁灭这把剑，这把她开始使用，就是为了某一天能杀死苍天的剑。
身体里忽然又涌出无尽的力量，百里妖梦踉跄着站起来，抬起距离彻底破碎只差一步的斩天剑。
男子依旧是平静地看着即将朝自己挥剑的百里妖梦：“被自己的力量所伤，你还不明白吗？无论如何，你都杀不了我，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吧？你只能杀死自己。”
百里妖梦没说话，上一剑杀不死，那就再接一剑，不知何处出现的力量奔涌着，她能确切地感觉到自己比上一刻更加强大，动摇？否决？疑惑？这些念头出都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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