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齐格飞你想说什么？”
卡莲连忙问道，然而她发现齐格飞并没有在看自己，刚才的声音只是因为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形成的，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卡莲只能看见齐格飞的眼睛越过自己，对着天空，其中的神采正在快速涣散。
而由于心脏罢工，齐格飞的生理机能正在快速走向毁灭，这个过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卡莲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口中涌出鲜血，身体情况以可怕的速度走向死亡。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还能做什么？！
卡莲愣了愣，随即猛地低下头，嘴唇用力吻在齐格飞的嘴唇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扩散到了自己的口中，她直视着齐格飞渐渐涣散的瞳孔，微微张口，伸出舌头品尝着浓重的血液，吻得很认真。
直到怀里齐格飞的身体不再痛苦地抽搐，直到齐格飞口中不再有鲜血涌出，直到齐格飞瞳孔逐渐涣散失去最后一丝神采，直到对方的嘴唇只剩下自己的温度……
“你这个混蛋……混蛋！”
第七百九十五章 死才是结局
嘎吱——！
一辆小汽车在路旁停下。
“布洛妮娅！怎么不继续走了？！”
副驾驶位置上的琪亚娜有些着急，她目光锁定在驾驶台上固定住的平板上，上面正在放着直播，这是一位记者在网络上放出的直播画面，毕竟这起案件的审理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有着极高的热度。
结果就出现了直播事故。
短短的几分钟不到，松下茂被枪击身亡，齐格飞饮弹自尽，突然出现的少女抱着对方的尸体……
“已经结束了。”布洛妮娅停好车，双手离开方向盘，她抬起小手掠过空气，穿过到了一缕扭曲，并不具备实体的白光，“原来是以这种方式落幕吗……”
琪亚娜有些揪心地看着直播画面中，衣服沾染上鲜血，紧紧抱着齐格飞身体的卡莲，明明这只是一个梦罢了：“布洛妮娅，这个齐格飞到底是……”
后座上的希尔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探出头，有些奇怪地看着直播画面，喃喃道：“这个心象世界……齐格飞死了，心象世界就解开了？”
“可以这么说。”布洛妮娅微微点头，“就像芽衣姐姐安抚的那个疲惫沧桑的齐格飞，当人想得越多，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想得越纯粹，将很多事物看得太透彻，那么就会发现，现状是多么荒唐和混乱。”
“在人类的历史变迁面前，在广阔的社会面前，在善良面前，在正义面前，在邪恶面前……一个人微不足道宛若尘埃，世界无法被任何人以一己之力转动。”
“生命的短暂，世事的变化无常，待在一个地方只能看见不过百米之内的事物，远处皆是一片模糊不清，哪怕不断地走，不断地看，借助交通工具……一个人所能丈量的世界，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无论灵魂与精神飘到多么遥远的地方，畅想着多么瑰丽的神奇与浪漫，人最终只能将目光放到狭隘的现实之中。”
“庄周梦蝶，亦或蝶梦庄周？恍惚间，人生百年不过虚空一梦，看得越多，想得越多，离世界就越远。”
布洛妮娅看了眼琪亚娜和希尔都微微懵逼的神色，她平静地说道：“芽衣姐姐安抚的那个齐格飞，属于直接自闭，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类型，而这个齐格飞……选择了向失败勇往直前。”
“他运气很好，一直以来没有在现实中碰到过那些让他无法去践行理想的事情，但这种好运气并没有持续到他自然而然地走完生命的旅程，我们向他丢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布洛妮娅看着直播画面，画面中所有人都安静了，泛白的光芒扭曲着世界，唯有卡莲跪在地上，静静拥抱着齐格飞：“如果这个世界还在延续，那么在齐格飞击杀了松本茂，然后自尽的巨大冲击下……那些参与这起事件而未被处罚的人，必然要被抓出来作为对这起事件的交代，而齐格飞的故事，也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这一枪，是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琪亚娜拧着眉头，颇为忧郁地叹了口气：“这家伙……完全不像是齐格飞会有的性格特征啊。”
“那是因为齐格飞是主神使徒，层次早已超越了人类群体，他有资格、有能力去接纳自己的灵魂，去审视人类。”布洛妮娅轻声说道，“这个齐格飞，只是一个人而已……抱着过高的理想，就注定他的失败，没有人能够去扭动世界的齿轮，每个人都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粒尘土。”
“对齐格飞来说，他的心结，或者说这个心象解开的关键，应该是在于他什么时候为理想画上句号……活着就是未完待续，死亡才算封笔结局。”
琪亚娜挠挠头，有些纠结：“那我们这算是推齐格飞进火坑？”
“对我们而言，这只是梦罢了。”布洛妮娅平静地看着渐渐泛起扭曲白光的直播视频，“有些不过黄粱一梦，有的也是心底朱砂，好了，准备迎接下一个心象世界吧，希望卡莲姐姐所形成的牵绊，足够把她拉入另一个世界。”
“是吗……”琪亚娜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话说老祖宗她好像亲了齐格飞吧？！这……“
白光逐渐弥漫，眼中的世界堕入白得没有一丝污垢的光芒里，琪亚娜隐隐约约听到布洛妮娅平静的声音：“和我们没关系，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牵绊。”
啊……好头疼。
琪亚娜心中叹了口气，猛然间下意识看了一下四周，洁白一片的世界不知何时化作漆黑荒芜的大地，又是这种幻象？她心里一个咯噔，沉闷的雷声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姬子阿姨……还有大姨妈？！
轩辕剑势大力沉地挥动着，掀起一阵阵雷霆火焰。
齐格飞面带着随意的微笑，他隔空抬手一斩，大地开裂，雷散火熄，姬子颇为狼狈地闪开那股将大地撕裂的无形力量，抬起轩辕剑拦在身前，紧接着被不知何时靠近的齐格飞一掌拍飞出去。
完全不是对手……
比起还在战斗的姬子阿姨，琪亚娜则是有些惊恐地看着荒芜大地上插着的犹大，金色的十字架已经绷断了一角，锁链和锁刃破碎狼藉地洒落在四周，衣衫残破染血，小脸满是灰尘德丽莎坐在地上，她靠着残破不堪的犹大，歪着头仿佛陷入了沉睡了一般。
这是另一边吗？
琪亚娜有些懵逼地看着眼前的街道城市，她记忆中最后的画面上，看起来死翘翘的大姨妈似乎在慢慢变得透明？隐约间还看见八重樱突然从虚无中浮现，绯狱丸站在八重樱肩膀上，在一片吹拂的寒风之中，大地被冻结。
洁白似雪，四足踩着幽蓝色火焰的巨大狐狸从天而降，浩荡的寒风席卷开来，将大地冻结，地面开裂处一道道沟壑，锐利的冰柱撕裂大地直指天空。
琪亚娜有些懵逼，脑海中还残留着刚才那副画面，如果按照梦境中的时间算的话，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战斗了，似乎是幻象的那个景象还挺有震撼力的。
不过……之前是芽衣，为什么这次又是其他人？她们到了另一边，实际上是和“齐格飞”去战斗了？至于说齐格飞在对她们痛下杀手，琪亚娜压根儿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齐格飞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呢？
被崩坏控制了？被崩坏降智了？
琪亚娜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回过神来：“布洛妮娅，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唉！”
“不得了的东西……”布洛妮娅微微点头，表情平静地打量着四周，“那或许是另一边的事情，我们首先要做好眼前的事情，才能接触到另外一边的事情，这里应该是神州了。”
“神州啊……这么多个心象世界里，齐格飞不是在神州，就是在日本。”
“毕竟是意义最为特别的两个地方，排除掉帝国和崩坏对于齐格飞的影响，神州是出生之处，日本是久居之所……命运虽然有着无数种可能，但命运也有着必然的先决条件和范围，崩坏显然不可能将帝国方面的因素，融汇到力量所及的命运之中。”
布洛妮娅表情平静非常：“总之先去弄点钱把安家问题解决掉，然后去调查齐格飞的情况，如果齐格飞性格合适的话，布洛妮娅想把希尔先行送走。”
“啊？”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的希尔愣了一下，她连忙摆了摆手，“那个……让琪亚娜姐姐先走……”
琪亚娜想了想：“你对希尔倒是挺关心的嘛，想办法把她先送走也没什么问题，布洛妮娅你是打算最后走吗？”
“嗯，虽然有着大量变化，尤其是每个齐格飞经历、性格上的不同，但从社会环境的角度上来说，每个心象世界的差别并不大，都是地球，都是类似现代化社会的生活水平，布洛妮娅可以减少许多任务的变数。”
布洛妮娅微微点头：“当然，如果某个齐格飞是坏人，布洛妮娅也能够没有心理压力地想办法接近他，这件事情是以琪亚娜、希尔你们甚至其他人，性格上决定的无法做到的事情。”
琪亚娜顿时叉腰瞪着布洛妮娅：“你在小瞧我？！”
“没有小瞧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人的自我守则和不同之处，比如……如果齐格飞是一个罪犯，以杀人为乐，你会很高兴地去帮他吗？”
琪亚娜张口否决：“齐格飞混蛋是混蛋了一点，但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这里是心象世界，布洛妮娅认为哪怕是齐格飞，也可能存在着某些阴暗心理被放大的可能性，如果对其纠正、约束、反驳、对抗……观念的不同很容易导致冲突的发生，所以到时候布洛妮娅需要自己上。”
琪亚娜扯扯嘴角：“你这无条件未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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