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瓦尔特·杨急匆匆地走进有些乱糟糟的研究室，他不小心将特斯拉的小机器人给踢了一下。
“喂喂！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呢？”特斯拉连忙检查了一下这个新制造的小机器人，“这东西可是我花了大功夫才做好的，踢坏了的话你就等着脑袋被扳手开瓢吧！”
“抱、抱歉……嗨呀！我这里有一件大事！”瓦尔特·杨喘了几口气，表情震惊中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奥托死了。”
特斯拉检查着机器人，头也没抬一下：“哦。”
“我们来说说怎么找德丽莎学园长要人要钱吧。”爱因斯坦打了个哈欠，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听说德丽莎学园长最近火气挺大的，送点苦瓜汁走关系怎么样？”
喂！你们就这个反应吗？
瓦尔特·杨无语了一下，随后有些反应过来……
奥托死了……的确是用不着大惊小怪或者欣喜至极的事情。
逝去的盟主再也活不过来了。
不是什么需要震惊，需要悲伤，需要在意的事情……一个人死了而已。
而且，会为奥托的死而伤心的人，又能有多少呢？除了那些关系亲密的人……就像每一个死去的普通人一样。
真是平凡无奇的一生。
有这时间关注这些事情，还不如去想想怎么把盟主的遗愿实现，虽然现在已经算是实现了，但自己等人还可以把盟主的愿望实现得更好。
瓦尔特·杨摇摇头，咳嗽一声：“我来给你们的研究搭把手吧……你们在讨论什么问题？”
“怎么从德丽莎手里抠钱——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蛤？”
番外·长路漫漫无终处
“哈？要钱……星际航行的引擎研发？之前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吧，而且现在考虑这些也太早了点吧……顺带着还有深海探索方面的技术？这个感觉靠谱一点，不过对现状有什么有用的地方吗？”
“驳回驳回！给我专心把本事用在研发民用技术上啊！完全探索地球和走出地球前往星空，这考虑得也太远了，少说十年以后再谈这些事情还差不多，现在不过是刚刚把人类集体整合起来，将部分还有野蛮冲突的区域拉回文明地带而已……”
德丽莎烦躁地在逆熵部提上来的计划书（要钱）打了个叉，然后开始看起其他文件，有的是需要处理的正事，有的是提上来明显夹带着私心的事情，毕竟这一年只是勉强将各个区域的人类整合到了一起，接着由天命作为人类政府进行大方向的调控和管理。
民族私心，国家之别，历史仇恨……
时间与空间给人类整体带来的隔阂可不是一年时间就能够轻松化解的，在这个过程中稍有差错就很容易引出某些根深蒂固，需要长久时间才能化解的麻烦。
一视同仁的绝对公平——哪怕拒绝所有人的冷酷，也比答应一部分人的善意来得好。
爷爷给自己的最后一个建议是正确的。
“这种打感情牌要更多技术和物力支持的建议直接丢掉。”德丽莎将手头一份文件丢进垃圾桶里，她颇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气，“真是……怪不得齐格飞总说凡人私情最容易逆乱正道，在想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哪个地区的人哪个宗教的人哪个民族的人之前，咋不想想自己首先是个人。”
“这是需要时间和正确的引导来改变的事情，时间你不缺，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椅子身后传来，德丽莎下意识抬起头，看见齐格飞从椅子上方探出的脑袋，她撇撇嘴，低头重新处理着眼前堆积的事情：“你怎么有空跑这儿来了？好歹也是管一个世界的神，你要处理的事情应该不少吧？”
“帝国有规划和管理结构，神虽然也要处理不少事情，但实际主要还是吩咐其他归属于帝国的凡人去处理各种问题，比如主神使徒，神还是很少直接插手凡人事物的。”
齐格飞从椅子后面绕出来，抬手将德丽莎提溜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到属于学园长坐着双脚能离地从背后看不见头顶的大椅子上。
“喂！你……”
将德丽莎按进怀里抱着，齐格飞将下巴压在对方小小的肩膀上：“小矮子，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干……干什么？”德丽莎瞟了两眼办公室的大门，咳嗽一声，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在处理的各种事务上，“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
辽东那边发生地震了吗？回头先让情报部门调查一下，证实之后再让一些部队去协助重建工作。
德丽莎拿着笔刷刷在文件上签着字。
“奥托死了。”
“……！！”德丽莎下意识回过头，表情错愕地看着齐格飞，“你说什……”
“他没有特地通知你这件事情，之前我去帮卡莲给他送了一封信。”齐格飞抬手摁了摁德丽莎的脑袋，“琪亚娜·正版包装应该在主持他的葬礼吧……要不要去？”
“……算了吧，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回头我再去拜祭爷爷，他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而且也不是非要……算了……唉……”
德丽莎叹了口气，将目光转移到需要处理的一大堆事务上，低声嘀咕埋怨着：“爷爷也好，那个齐格飞也罢，怎么都是这幅得行，能活着非要去寻死……”
“原因你自己不也是知道吗？”齐格飞抬手摆弄着德丽莎的小发辫，“就不要因为自己的感情单方面地埋怨了，这可是任性的小孩子举动。”
“我不管，反正我永远十二岁！哼！”
似乎赌气似地嚷嚷了一声，德丽莎转过头，小手握着笔，在文件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混蛋你也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现在是天命主教处理公务的时间，别在这里碍眼。”
“你确定？我感觉自己走了的话，你会忍不住哭出来。”
“谁会哭出来啊！”德丽莎批着文件，小鼻子抽了抽，“不就是……不就是……两个王八蛋！”
“对，都是王八蛋，呜……都是王八蛋！”
眼泪滴落在桌面上，德丽莎干脆一趴，直接将脸埋在胳膊中：“哇呜——！两个王八蛋！！”
“对对对，都是王八蛋。”
齐格飞抬手拍着对方不停颤动的后背。
“齐格飞是笨蛋！为什么非要寻死，他还有两个女儿啊！爷爷也是笨蛋，为什么非要寻死，活着……呜呜……你也是王八蛋！”
齐格飞打了个哈欠，敷衍似地嗯嗯应了几声。
几分钟后，德丽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立起身子，然后扭身转了一个面朝着齐格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脸埋在齐格飞怀里用力扭来扭去……
“冷静了？”
德丽莎将脸埋在齐格飞胸口的衣服上，闷声闷气地吼道：“没有！”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德丽莎有些伤心地轻声喃喃道：“如果爷爷没有做那些坏事，如果塞西莉亚没有死，如果……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啊，齐格飞。”
“神会告诉你。”齐格飞将手放在德丽莎脑袋上，“世上最虚假的便是如果二字，一切过去都是命运铸就，一切未来都是如果编织，将未来与过去混淆便是最大的谎言。”
“一切皆有定数，因为奥托的本事，所以他是天命大主教，因为他私心铸就的罪孽，所以他得不到救赎，最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你要学会习惯和理解他们的感受——当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们存活下去的理由。”
“真是自私……”德丽莎轻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两个混蛋……”
“有些时候总得学会理解，那时候就没有自私了。”
“齐格飞，我真的能做到天命的主教吗……甚至现在的天命主教，还得将全人类的事情纳入考虑范畴，好累啊……”
“有那个能力没那个心，以及有那个心没那个能力，你觉得自己属于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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