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官的一百万种死亡方式 第373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无名见到这官二代被强势打脸,很不得给少女鼓掌,旋即眼神示意:“你有那么多钱的吗?”

少女抛了一个媚眼回来:“当然有,大唐就属我家最有钱了。”

“又是一个狗大户。”无名以看大佬的眼神看着她。

少女微笑示意:“我这儿正巧缺一个专门陪我聊天解闷的说书人,要不然你来应聘,我给你开高价?”

只是眼神就能交流这么多信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挤眉弄眼,成何体统……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突然杀出一匹黑马也让商家陷入了混乱之中,议论纷纷,而古明地觉同样如此,她竟然听不出她的心声,不仅如此,坐在她旁侧的内心也完全听不见,前者仿佛是被隔绝,而后者似乎是一片空,犹如对着山喊,它也只会传来回声。

“嗯,嗯咳!哎呀,这位姑娘开了三千万两白银的高价,足以媲美长安一月的资金流动了,真的是了不得啊!”主持者熬干了吐沫,说了一大堆夸赞词汇之后:“那么,看来能够带走这两只觉的便是这位姑娘。”他抬起木锤,正欲一锤定音,敲定这场买卖,然而这是只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一位黑袍侍卫不有分说的推开了拍卖场的大门,表情愕然且惊惧。

“我不是说了没重要的事不准进来吗!”主持者大为不爽,但还是忍着不发作:“有事直说吧。”

“是,是……有……妖……怪!”他艰难无比的吐出四个字,旋即一口鲜血喷出,向前倾倒,身体顺着阶梯向下滑去,而在侍卫的背后,一柄显目的刀刃染着鲜血,他已是死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旋即爆发出了混乱,他们是来购买异奴的,可本身还是平庸的凡人,若是有妖怪来犯,谁能挡得住!谁能拦得住!这侍卫已经死了,证明妖怪已经杀来了,他们纷纷想要找寻去路,一时间丑态百露,慌不择路,吵闹声尖叫声怒骂声哭泣声犹如几千只苍蝇振着翅膀。

“你们都给我让开!老子还不想死在这儿!”

“谁踩到我的脚了,啊,好疼!把你的屁股挪开!”

“你是傻 逼吗!撞过来还有理了!再废话推你出去喂妖怪!”

“等等我,我的脚崴了,谁来把我背出去,我给他十万两白银!”

而主持者也在台上尽力的稳定他们的情绪:“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商队有专门的护卫,这侍卫再强也只是凡人,而护卫虽然不及大内高手,却也是江湖上的好手,有的更是宗派里的弟子,供奉大人会保护各位周全的,请不用担心,一群妖怪还能折腾翻天了……不……成?”

说话时,忽然心间一凉,他愕然的看向自己的胸腹,半个刀剑探出头来,雪色刀刃映照着鲜红,很快,剑刃拔了出去,而他也随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倒在地,血涌如泉,染红了大半个高台。

抽剑而出,位于他身后的妖怪也自然而然的显露出了原本面貌——身负漆黑羽翼,面如乌鸦,做僧侣打扮,手持禅杖,但杖却是一把剑,因为过度解放妖力而导致双眼猩红之色无法消散,身高六尺有余,只是伫立于此便令人感到有如魔神临世,它挥动禅剑,将其上血液挥干,与地面留下如新月般的血痕。

鸦天狗不如大天狗,但相较于其他妖怪,仍然是位列金字塔上中,它口吐人言:“第一个。”

旋即猩红的眸子掠过被牢牢关押的觉与恋,目光投向了还没能撤离三分之二的人群,眼睛眯起,如猎物狩猎之前的最后仁慈,背后翅膀微微一震,它以目不暇接的速度飞驰而来,剑斩向了最前方的一个肥胖男子,正直之前拍下了蛮牛人的小镇町长,他满脸畏惧,手脚并用,试图逃脱出鸦天狗的狩猎范围,可却是迟了。

寒光一闪,利剑索命。

兵器以雷霆之势将其从腰间断开,腰斩之势,血腥残酷,一时间整个会场更加混乱,许多人直接划破帐篷,慌不择路的向四周逃去,可妖魔鬼怪已经进城,哪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就算铸造起了石壁城墙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妖怪的进攻,更不是捡块石头塞大门就能解决的问题。

少女见到这一幕,她睁开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不是因为难以接受,而是惊讶:“你不救他?”

无名反而感到莫名:“为什么?我有一定要救他的理由吗?”

“你不是为了结束这场异奴拍卖而来吗?”

“所以我不会救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一来他不是异奴,二来他更是祸害。”无名托着腮帮:“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错误,我不介意多做一些令心情舒畅的好事,但总有一些事,我不想管,为了救赎他人而活,一味的重复这样单调的无趣之举,只是愚蠢……我不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只想现在,做一个自私的我……”

少女注视着无名的背影,她感到熟悉却陌生。

恐慌的人群,嗜血的妖魔,再见之时,自己曾幻想出千般美好,却始终未想……他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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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饭馆服务员刚才告诉我,隔壁桌的老夫妇是老顾客了,从很多年前小饭馆刚开业,夫妇二人就经常过来,每次都打包一两个菜带走,数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我听了很受触动,没想到一对老夫妇能相濡以沫的恩爱几十年,竟然还是不会做菜!

第三百零六章 你们死不死,与我无关

无名径直走向高台,转眼之间,又是几具尸体躺在地面,温热的血液点滴流淌,他冷眼旁观,或者说根本不以为然,肮脏的血不值得践踏,肮脏的人不值得去救,它想杀就随它去吧。

在寒光刀刃之中走过,片缕不沾,他更没有抬起头看一眼这只看似危险至极的妖怪,当他即将走过鸦天狗身侧时,仿佛无法忍受被无视的怒意,红眼之妖挥动刀刃,兵刃藏匿在自己的袈裟之中,快若电光,障目戏法,袈裟斩原本就是由和尚发明的偷袭刀术,只是它好像出现更早了几百年。

电光火石,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几乎必死无疑之后,无名伸出两指,将薄若树叶的刀刃轻轻夹住,空手接白刃,或者说,空指接白刃……刀刃夹在指尖,无名目光淡漠,他不懂真气魔力妖力等能量体系,即便曾经有,现在也没有了,如今他具有的无非于能够变化自如的戒指,靠着它化作丝线秒杀山鬼,除此之外便是他自身。

哪怕没有妖力淬炼,没有真气护体,单论肉身,他也已经越过了‘先天’境界,东方世界助长科技与神秘,武道流传较广,但绝对不能称之为昌隆,单论唐代之前三国,关羽有武圣之称,过五关斩六将,而他的修为则是止步先天,而号称三国第一的武将吕布则是大先天巅峰,换成较为典型的修正体系,便是金丹和金丹巅峰的区别。

而如今,大唐之中人才济济,可能够成就先天的武者以及能够结金丹或是成就地仙的修仙者已经是越来越少……别说一只鸦天狗,再来十倍也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当然如今的无名还远远达不到无敌天下的地步,他只是空有先天肉身,没有先天真气,没有经验,可以当作是五十级的账号下了装备武器且不用技能,欺负不到十级的小怪。

双指用力,将刀刃轻而易举折成两截,鸦天狗见此眼中猩红杀意消退几分而惧意上升几分,无名缓缓逼近,它随之而缓缓后退,一退一进,转眼之间攻防切换,令人看的瞠目结舌。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后方人群开始起哄。

“你杀了它,我给你十万,不,五十万!”一个人扯着嗓子喊。

“你杀了它,我给你八十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似乎是有了无名,他们的胆子壮大了不少,底气也足了,可愚民们不明白,他不是为了他们而出头。

就在叫喊声抵达最高点时,无名将断裂的七寸剑刃丢了回来,银色流光将几人的帽子一同贯穿,钉死在百米之外的木椽上,转过头,以四十五度角撇了他们一眼:“闭嘴,你们吵到了她们了。”

一切万籁寂静,无名越过鸦天狗,笔直的走向了关押着两名觉妖怪的牢笼,没有回头,更不在乎它是否满心庆幸,而后方人群是否心如死灰或者诅咒着他;在他视线正前方,古明地觉满心的不可思议,她听不见无名的心声,但她知道,他不是虚情假意,也不是装模作样……谁会为了两只弱小的妖怪而逼退大妖怪且喝止了人群。

那群人类的心声不是假的,他们也不知道无名为何而这么做,可不管他们如何疑惑,如今这些人杂乱的心声对于觉和恋而言,却有如天籁。

与此同时,藤原不比等悄悄走到了少女背后:“这位姑娘,可否请你开口,让这位小兄弟帮忙诛杀那只妖怪。”

她则是头也不回:“我命令不了他。”

“他不是您的侍卫?”

“侍卫?”少女似笑非笑,侧目而视,目光之中尽是对打算投机取巧之人的感慨以及蔑视:“这世间岂有能让他侍奉之人?若是有,我倒想见一见,我不喜欢跟人说废话,藤原不比等,收起你的小算盘,现在滚还来得及。”她抬起纤纤素手整理着衣襟:“你死在这儿对大唐也没有好处,奉劝你一句,快滚。”

“你是要我弃这些人不顾吗?”藤原不比等深深皱起眉头:“你也是人,那为什么还打算留在这儿?赶我走可以,但你必须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

少女均匀呼吸声有了一瞬的停滞,她没有开口,笑声却回荡于四周,如仙女一笑,面纱之下的朦胧不再如云雾缥缈,而是化作了冰冷刺骨的寒风:“理由?你没有资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自己是人类了?你太放肆了,凡人!”

面纱之下,眼眸睁开,一双凌驾于万千圣灵之上的金色兽瞳犹如云海之上的烈阳,照样万物,拨云见日,释放着惶然天威,嘲弄着弱小生灵,整个过程只有十分之一刹那,可藤原不比等却犹如见到了世界最恐惧最威严的存在,双腿发软,双手撑着地面,连滚带爬,本能驱使着他不论以什么方式多凄惨的姿态都要逃离她的身边。

“所以,我最讨厌跟人说废话了。”

她说出的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废话’而在于‘人’,对于凡人,她厌恶至极,曾经欺骗渡过天劫懵懂无知的她喝下毒酒,被迫囚禁在地脉之下,喉间龙鳞被粗暴的撕裂,剑刃撕裂皮肤,她痛苦的叫喊着‘饶了我,求求你们’,可没人会停下,伤疤好了再度被撕裂,伤口从未复原过,凌迟之痛不过如此,足足上百年的无穷苦痛如今回忆起仍然心有余悸,伤口作为屈辱的痕迹时过百万年仍在,谁又知道她在华美衣着之下却是遍体鳞伤的桐白之躯,脖颈布满的伤痕如风霜刀剑刻下的年轮。

忘不了,所以恨之入骨,越是巧舌如簧的人类越信不得。

可因为曾经承诺过,对于人类,从不轻易迁怒杀伐,可曾经让我许下承诺的他,也变了,没有那么热心肠,不再是个什么都帮什么都救的老好人,但他认定的事却不会因此而改变,不偏袒善,不帮助恶,谁需要帮助他来决定。

他变了,变的冷酷,变得果断,变得善恶难分。

不再优柔寡断,不再以人自居,不再踌躇不定。

这真是…………太好了!太美妙了!

少女按着心口,她能感受到皮肤之下那颗属于龙的心脏正在热烈的跳动,她的血脉高涨,她的呼吸灼热,她难以自我,视线分毫不离的注视着忘记了过去的男人,恨不得将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印刻在骨髓深处永不磨灭,仿佛要将他的全部血肉舔舐殆尽般缠绵悱恻的欲望……

好想……吃了他。(各种意义上的吃)

龙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