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喝！”
东方九羽拳出似山崩，排山倒海，逆乱乾坤，纯粹的拳大巧不工，一力降十会。
然而他却慢了一步，在出拳的那一刻，一记上勾拳已经贴在了他的下颚上，白谛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断断续续：“你忘了么，论武学素养，我也是武神级！”
没有天赋，不代表没有境界。
白痴为了成为书记官付出的努力何止他人的千百倍，正是因为所有路径都被封闭了，他才那么的追求知识，可这同样代表，他在几乎所有路径上都做过尝试，且在每一条道路上都抵达了凡人的极限。
东方九羽仰起的身体定格住，他摸了摸下巴，笑着：“以前我是圣域的时候也没少被你压着打，可惜啊，如果你有我的一半天赋，如今至少也是武圣了。”
“就算没有天赋，我一样能压着你打。”白谛淡淡道：“过去能，现在能。”
“这一百年我也不是没有长进。”九转武神撇了撇嘴：“普通攻击对你无效的话，那就只能出武学了！我身负九道武神异象，推演出了六式武学，哪怕有武神素养，你也绝对接不住。”
“或许吧。”白谛不置可否：“但，以你的力气，能出几招？三招还是四招？”
东方九羽一愣，回想起当初自己刚入先天之境就自信爆棚的去找白痴单挑，当初他似乎也是同样的话：“你的修为还不够深，即便试图以力压人，也出不了几招。”
当初自己输的很惨，现在……
“即便你动用万象书录，我也不会阻拦的。”他很自信。
“对付你，还不需要万象，更何况，规矩就是规矩，男人打架，靠拳头就够了。”白谛握紧五指：“如果我靠着计谋坑了你，你也不会心服口服的乖乖开门。”
“说的对。”东方九羽咧嘴一笑：“那就来吧！”
武神异象开启，一共三道异象同时浮现，他以一化三，以极端精妙的身法与强大的武学意志同时施展三式武学，自从与狄摩高根的一战之后，他的境界更有所突破，距离武学入圣的境界更进一步。
三式合一，威能暴涨何止十倍。
白谛的回应之后一句话：“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出拳，乱打，一拳不行，就出百拳，百拳不行，那就千拳，再不行，万拳。
如果抱有侥幸心理，会先一步败北的绝对是自己。
招式碰撞了，只一瞬，白谛便落入全面下风之中。
但决定胜负的并非仅仅只是力量的数值，不是流于表面的肤浅事物，而是一口气，一股意志。
“我要赢！”东方九羽内心怒吼着：“这一次，不论如何，我都要……赢！”
他只是想要再回到曾经三人一起度过的时光里，即便知道永远回不去，可他还是保留一丝留念，一点妄想，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不用顾忌后果而畏手畏脚，不用考虑对错而犹豫不决……只要挥下拳头，然后赢下来！
“你很强，但……还不够，我能付出的代价，比你更多，我不需要过多的信念，甚至连赢的理由也不需要。”
白炎燃烧，白谛将全数灵魂力量都熔于一炉锻造出的究极灵魂武装绝非孱弱之物，只是为了遏制剧烈燃烧反应而刻意减少了燃烧的力度，若是给予足够多的火种，它便可迸发出无穷大的能量。
“理论上，我还有最后一天时间，但记忆还留下很多。”白谛眼眸也点燃，视线如火：“那么，燃烧吧……”
一部分自我在火焰中化作纯粹的力量涌出。
那不是信念，不是勇气，不是意志，只是十分纯粹的……破灭前一刻的闪光，将真实的记忆里储存的一切信息都融为虚无换取一股纯粹气力灌入四肢百骸，让空乏的身躯获得更进一步的动力。
这种行为无疑是愚蠢的，但确实有效。
宛若行星碰撞，这武墓之书的无垠荒原被两股力量划分出了境界线。
宛若两只野兽咆哮着争斗，一者怒吼连连，鲜血淋漓，一者默然不语，侵略如火。
战斗的过程就是践踏另一者信念的过程。
绝对要赢！
最后站立的人是我！
双方秉承着同样的意志挥动拳头，纵然全身伤痕累累，也要从地面爬起来，继续挥动爪牙撕咬。
因为胜者只有一个。
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那么只能否定对方的信念。
直至一方倒下为止，这一战永不休止。
决斗持续了足足数个小时，哪怕是九转武神也会耗尽气血内气乃至体内一切的力量源泉，他满身伤痕，头破血流，不复那帅气的外貌，反而比乞丐看上去更加狼狈，衣衫破碎，上半身半赤半黑，伤口上覆盖着泥土和尚未干涸的血迹，连站都站不稳可握紧的拳头却没有松开。
反观白谛，也不好到哪里去，唯一好点的就在于他至少脸上没有挨上太多拳头，白炎也无力催动，他需要留下一部分力量去迎接最终关卡。
两个没有余力的男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喘息着，汗流浃背，擦干遮住视线的血痕。
东方九羽低笑着。
白谛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赢过你一次……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挺直腰板：“我已经赶上你了！”
“等你赢了之后再说不迟。”白谛深呼吸：“在胜利之前就大放厥词……”
注视着白谛，东方九羽咬住牙关，他的声音由低转高，变得愤怒，化作咆哮。
“你也差不多该低头了，即便承认自己的一次失败，这也并不是耻辱，这么多年来，我都不知道你背负着什么，只是一味的注视着你的背影……作为先驱者，你默默扛起一切，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替别人达成心愿，可你自己呢？你自己在渴求什么，拯救世界的一定非你不可么！”
东方九羽质问道：“你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你没有那么伟大！你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连我都打不赢的弱者！那些莫须有的责任，你不用去承认，不用为此搭上自己的一切，你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
“呵……你这二货。”白谛却笑了：“废话真多。”
话音落下，两人重重一踏地面，冲向彼此。
没有惊天动地的破坏力，只有两声并不清脆的沉闷声响。
拳与拳碰撞，骨骼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不顾疼痛，左右拳交替。
左勾拳出手，却没能命中。
左手被扼住了，白谛握住东方九羽的拳头，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脑袋对着脑袋，一记猛烈头槌正中脑门。
武神被撞的人仰马翻，倒在地面上，头晕脑旋，虚弱无比的他动一动手指也显得十分艰难，用尽全副力气也只是吐出一句话：“这招……你没用过……”
“白痴不会用，不代表我不会用……打架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赢了就行。”白谛跌坐了下来，喘息着：“我没用抛沙和猴子偷桃就已经很仗义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因为，我是主角嘛……不然的话，现在赢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有绝对不可败北的理由。”白谛静静的坐了片刻：“我该走了，开门吧。”
“……我不会送你的。”东方九羽没有耍赖，十米外，通往九十九层关卡的门扉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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