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坏
夜半，就在因幡月夜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房间门敲响了。
她还以为是维多利加，通过感应也感应到门口的身影正是维多利加的。
但是在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这个身影并不是维多利加。
“柯蒂丽亚小姐？”
第061章：没有选择
柯蒂丽亚？为什么她在这里？她不是有很多事情要跟维多利加谈吗？维多利加又到哪里去了？
“怎么？不欢迎我进入做一下吗？月夜。”
柯蒂丽亚笑了笑，此时的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荷叶边的睡裙，跟以往维多利加穿过的睡裙很像。
“不会，我才是客人，哪里会有客人不允许主人进入自己房屋的房间这样的道理。”
因幡月夜摇了摇头，虽然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况，还是先看看柯蒂丽亚过来找她的目的。
柯蒂丽亚进入房间，她在经过因幡月夜的时候，忽然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在做什么？柯蒂丽亚小姐。”
“只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不能看到东西而已。在那孩子嘴里听到你其实看不到东西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惊讶吗？”
当初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因幡月夜可是在距离她很远的村子广场就发现她的踪迹，原本她还以为这是视力好的原因。
结果她居然是个盲人，这让她有点不相信，必须要自己好好确定一下才行。
“我一直都是盲人，之所以可以想现在这样行动，也不过是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罢了。”
说完，因幡月夜睁开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显得那么妖艳，就连见多识广的柯蒂丽亚都愣了一下。
她很快就调整好状态，近距离观察她眼睛的状况，瞳孔没有神采，不管怎么用手在她面前做动作，就算做出要打她的姿势也没有丝毫异样。
真的...不能看到东西吗？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那么因幡月夜在她心里的评价又上升了不少。
“你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人，月夜。过去我曾经见过很多看不到东西的人，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因为失去视力的原因对生活感到绝望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其中也有少数部分坚持下来，通过他们自己的方式活出了新的篇章。但是你...你这种比有视力的人还要看的清楚的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请原谅柯蒂丽亚并没有读过多少书，她所掌握的单词中根本找不出用来形容因幡月夜的。
她所崇尚的是科学，但因幡月夜的存在让她觉得超自然现象是真的存在的。
“这是听力非常好而已，只要认真去听的话，还是可以感受到部分东西的。”
因幡月夜点了点耳朵，她可以这样也多亏这对耳朵的功劳，但如果放弃这个天赋能够换回光明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这个天赋。
“在我眼中，柯蒂丽亚小姐只有轮廓，所以在我【眼中】，柯蒂丽亚小姐和维多利加是很像的，因为你们的体型实在是太像了，我都不能分别出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说我幼稚？”
“只是在夸奖你年轻而已，柯蒂丽亚小姐。虽然我不清楚你的具体长相，但我相信你一定是个美人。完美的继承了你的维多利加在将来也肯定是个美人。真好，如果可以看一眼该有多好。”
因幡月夜小声说着，脸上的苦笑怎么都掩饰不住。
两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因幡月夜就跟维多利加提过，其实她有一种办法能够看清她的长相。
如果有雨滴不断落在维多利加身上的话，那么她就可以通过无数个画面拼凑在一起的看到维多利加的样貌。
虽然这么做也不能完全还原维多利加的样子，但能够看到她大致的长相自己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柯蒂丽亚安静的看着因幡月夜，她眯着眼睛，仿佛想要把因幡月夜看穿那样。
“你好像很在意那孩子的样子，难道...你喜欢她吗？”
“...其实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吧？柯蒂丽亚小姐。”
犹豫了一会儿，因幡月夜忽然弯了弯嘴角，面向柯蒂丽亚，反问道。
“就算我否认，也只会让你更加确定我是被叫来这件事情吧？没错，我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过来的。就是那孩子想让我过来问一下情况。”
柯蒂丽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卖了，在跟因幡月夜这种程度的对手谈话，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所以这种程度的牺牲，也是必要的。
听到是维多利加让柯蒂丽亚来的，因幡月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沉默的低下了头，因为视角的原因，柯蒂丽亚并不能看到因幡月夜现在的情况。
“我还以为是你来找我的呢？柯蒂丽亚小姐。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应该也很好奇这件事情的答案吧？”
“当然，身为那个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柯蒂丽亚笑了笑，此时的她仿佛不是已经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只是十几岁的八卦女生那样，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因幡月夜。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难道你打算以维多利加母亲的身份来干扰吗？”
“为什么要往这个方向去想？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会反对你们的吧？”
柯蒂丽亚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明明她都没有说什么，怎么搞得她好像那种拆散【鸳鸯】的坏母亲那样？
“你不反对？可是我们都是女孩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月夜。虽然你们的关系确实很奇怪，但我更在意的是那孩子的幸福。”
柯蒂丽亚伸手抓住因幡月夜的双手放在手里不断揉捏着，一边捏着一边向因幡月夜述说维多利加小时候的事情。
从小到大，柯蒂丽亚跟维多利加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一直被关押起来的原因，维多利加仿佛机器人那样，并不懂得人类才拥有的爱。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维多利加十四岁，在这一年某一个人闯入了她的生活，这个人给她带来了过去从未体验过的东西，逐渐让她懂得了人类的感情，懂得了什么叫爱。
维多利加对因幡月夜十分依恋，这是柯蒂丽亚在于维多利加交谈的时候所发现的。
如果强行让因幡月夜从她身边分开，那么维多利加肯定会很伤心的吧？伤心到死掉也说不定。
“这就是那孩子的情况，我是不可能一直陪伴在那孩子身边的。就算我的灵魂能够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但我对她来讲并不是必须的，但你对她而言就是必须的，月夜。”
“我对她是必须的吗...维多利加。”
因幡月夜抚摸着胸口位置，她的心脏正在胸口处安静的跳动着，这让她想起之前找到的那本书，那本记载着美丽怪物的书籍。
维多利加也问过她，自己会是她的兔子吗？但她并没有回答维多利加的问题，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可是...柯蒂丽亚小姐，我...”
“你是不老的，你是想要说这个吗？”
“...就连这个她都跟你说了吗？看来她的口风也没有多紧呢？”
因幡月夜苦笑道，明明答应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结果转身就把秘密告诉柯蒂丽亚了，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送给其他人吗？
“怎么？难道你怪罪她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诉我吗？”
柯蒂丽亚挑了挑眉，试探性的问道。
不坏摇了摇头：“虽然你的维多利加的母亲，但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会在亲密的人面前胡乱把秘密说出去的人。我想她应该是绝对柯蒂丽亚值得信任，所以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吧。”
“所以，你真的拥有不老的能力？”
“嗯，我已经保持现在这幅模样有十几年了，期间一点变化都没有。”
可能是身体停止了成长，但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可不会像现代那样有那么好的条件给她维持身体，所以能够十几年保持这幅样子，已经值得怀疑了。
就算维多利加亲口跟她说过，但她对这件事情一直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不老什么的，有点太夸张了。
她相信维多利加，同时也相信一直保护着维多利加的因幡月夜，况且她们都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跟她说谎。
只是在确定这件事情后，柯蒂丽亚也了解因幡月夜的难处，这件事情对维多利加没有什么害处，但最后很有可能深深的伤害了因幡月夜。
为什么？因为在维多利加死去后，可能她还活着，独自一人体验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这比她当年被愿望而被驱逐出村子的时候的痛苦还要强烈百倍。
但她身为一名母亲，在见证那个孩子坎坷的过去后，肯定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的，但这个幸福却会让因幡月夜体验到痛苦，这...
柯蒂丽亚有些犹豫，原本在过来之前准备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打算跟那个孩子怎么样？”
最终想不到解决办法的柯蒂丽亚询问因幡月夜，想要看看她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因幡月夜摇了摇头，抬起头，似乎在看着天花板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没有其他选择。”
第062章：托付？
“在遇到维多利加之前，我一直都在其他地方活动。又一次，我在某个村庄待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在那三年的时间里，我跟那里的人培养了不错的关系。”
因幡月夜已经忘记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在这种失明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人告诉她时间的话，她根本不知道时间到底流逝了多久。
再加上时间已经在她身上失去作用的原因，所以她很难记得当初在那个村子的时间。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虽然那时一个贫困的村子，但大家都很善良，每个人都很淳朴。只是...三年的时间里，我逐渐发现身体的异常。”
“不仅是我，当初比我还小的那些孩子都已经长得比我高了。村子里面的大人也逐渐发现我不能成长的这件事情，所以逐渐的，他们都开始怀疑。”
说到这里，因幡月夜沉默下来，柯蒂丽亚看着沉默的因幡月夜，心里料想到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月夜。难道是有强盗袭击这个村子？还是这个村子被战争波及到了？”
这是现在最有可能经历的情况，不管是那些残暴的强盗还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战争，这些都会在瞬间夺走人们的一切。
因幡月夜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心里说不定会好受一些。以我的能力起码可以在强盗袭击的时候，拯救村子里面的一些人。但...是村子里面的人，是那些淳朴的，跟我关系最好的人做的。”
那是一段已经被因幡月夜尘封在心里的故事，因为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最痛苦的经历。
“因为我的身体无法成长的原因，某些疑心病大的村民就猜想我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跳到这里的女巫，他们害怕我为村子带来厄运，所以想要对我进行审判。”
“对村子带来厄运？这...”
柯蒂丽亚瞪大眼睛，这种情况就跟当年她收到愿望，谢尔吉斯村长把她赶出村子的理由一样。
不要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女巫审判已经过去一百多年的时间，但那段持续了三百多年的女巫审判已经让某些村子的人带来固定的思想。
那些没有读过什么书，而且习俗封建的村民来讲，只要一点点怀疑的种子出现，就有可能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当初这种说法出现的时候，某些跟因幡月夜关系好的人还不同意，但随着这种说法的出现，某些人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流言也逐渐成真，以村长为首的人还真打算以魔女的身份审判她，想要驱逐她这个灾祸。
“那你在最后离开了村子吗？月夜。”
“离开了，只不过有好几个想要阻碍我离开的人最后死在我的刀下。因为这些人的死亡，我魔女的身份也基本算是坐实了。”
原本一起相处了两年时间的村民居然因为这样的理由怀疑自己，这也让因幡月夜不再愿意去相信其他人，同时也让她明白绝对不能在一个地方待上太长的时间。
那个村子最后的结局也不好，在她离开村子的几个月的时间，那个村子就遭到强盗的袭击，基本所有人都在那次袭击事件中死亡。
后面几年她去过很多地方，并且在这些城市中小心翼翼的活着，同时也不跟任何人保持太过亲密的关系，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相似的情况发生。
“就这样，我逐渐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柯蒂丽亚小姐。人类真的是非常神奇的生物，只要他们愿意，甚至能够将感情封闭起来，就好像把感情关在一个箱子里面那样。”
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防止自己受伤，她也成功做到这点，非常完美的做到了。
“那你现在呢？就算你离开那孩子的话，也可以像以前那样，把这股感情封闭起来吗？”
“...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柯蒂丽亚小姐。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把感情封闭起来了。”
就在柯蒂丽亚以为因幡月夜能够像过去那样的时候，因幡月夜却给出完全相反的答案，这让柯蒂丽亚有些无奈。
因幡月夜苦笑的摇了摇头，她指了指胸口的位置。
“这里是我封闭感情的位置，也就是【心】，准确来讲是我把这里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能够进入我的心。但是现在...这个锁已经不见了，我已经不能在把【心】锁起来了。”
“锁不见了？难道...是那孩子把锁给拿走了吗？”
柯蒂丽亚很聪明，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因幡月夜的情况。
因幡月夜点了点头，“当初我在答应留在维多利加身边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把那里当做暂时的休息地点，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那里。但这次的情况跟以前不同，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离开。”
因幡月夜倒在床上，脑海中回想着跟维多利加相处的点点滴滴，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案子，以及她从傲逐渐到娇的这个过程。
“在体验过幸福以后，想要再次变回以前的状态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那段记忆会不断在我脑海中回荡，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梦里，这些回忆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如果离开维多利加的话，那么我会愧疚，我会伤心，我会回忆。不管我怎么想办法去换上一副新的锁来封闭内心，这段回忆都会强硬的把枷锁给破坏掉。”
时间会冲淡一切？这是因幡月夜以前在电视中无疑听到的一句话，并且她也一直记得这句话，但这句话就是真的吗？
时间确实可以冲淡很多东西，但某些情感只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得深刻，那些会冲淡只能表示那些人不重视，但她不是那样的人。
维多利加真的很过分，她走进了因幡月夜的内心，她肆意的在因幡月夜心里住了下来，在这里留下了大量的痕迹，让她想忘都不能忘记。
“所以，我跟维多利加说过。她让我没有选择，我...不想离开她。”
“就算那孩子在生命走到尽头，最终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也想在她身边吗？”
“想，而且我知道我可能会为维多利加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但我绝对不会后悔。就算她死去，但我相信她的灵魂也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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