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今日.我等所流的血，都是为了创造更好的明天。”简直像是事先配合好一般，骑士团的成员默契地咏唱起圣歌，“根据约翰启示录第八章第七节──第一位天使，手持管乐器的毁灭之音在此重现！”
或许是魔法造成的效果吧，骑士团的咏唱响彻整个夜空。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为了悲壮而神圣在空中回荡。
原本飘荡在夜空中，那些一片片的云，全部都被吹散。
一道像血般鲜红的光柱从天际浮现，在核心处像是成千上万的火焰箭矢聚集融合在一起，化成一柄巨大的红莲神枪，随后以匹敌光的速度瞬间劈下，精准地命中了三泽塾大楼。
从远处看，就像一道巨大的落雷，如同天谴般一击贯穿了三泽塾大楼。
红莲神枪，一瞬间就从大楼的顶楼贯穿到地底下。一刹那，大楼瞬间消失了大半，就像空罐被踩扁、挤压到不到五分之一的高度，在大楼中的一切东西，全都在这柄红莲神枪面前消融了。
看到这里，四季心中了然，要不是有奥雷欧斯这个舍弃自己的信仰的罗马正教叛徒作为首要目标的话，恐怕葛利果圣歌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吧？连作为指标的灵装都做好了，只要短短的咏唱就可以用以对敌，明显是针对灵活的个体，而不是不会跑的三泽塾的大楼。
来不及阻止的神裂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三泽塾大楼残骸，手中的七天七刀握得咔咔响，对于罗马正教骑士团如此疯狂的行为感到目瞪口呆，要是残存着一丝希望，不用一秒钟，这些骑士就会在这把令刀下变成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
神裂咬着红唇，将目光看向四季，似乎在询问他为何没有出手。
见到神裂的目光，四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三泽塾中的某个领域，解释道：“放心吧，奥雷欧斯没那么弱，黄金大衍术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似乎在响应四季的话，崩溃的大楼重新站起，被抹杀的学生重新被吸回龟裂的缝隙中，大楼的破损处也全部复原。没过多久，三泽塾大楼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又重新矗立在那里。消失的红色长枪重现出现，如同倒带一般沿着原来的轨迹从天空返回，这一幕简直像录影带倒带的景象。
这一幕宛若时间倒流的神迹，让人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到了幻象。
“刚刚……”神裂脸露诧异之色，“那就是心想事成的黄金大衍术？”
“除了这个，你认为奥雷欧斯有什么可能在『葛利果圣歌队』的攻击下幸存？”四季反问一句，随后有些奇怪地说道：“只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未免和『葛利果圣歌队』的名声不相符了。直径大约五百米的范围，却连三泽塾大楼都无法彻底毁灭，是因为大楼之中已经化为黄金大衍术领域的缘故么？”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罗马正教的『葛利果圣歌队』大概玩完了，吃下自己释放的攻击，不知道这三千三百三十三名修道士还剩下多少人。
四季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走向了三泽塾大楼。
在隔了一道薄薄的玻璃的对面，便是和战斗、魔法等完全无缘的日常景象，气氛安谧得让人昏昏欲睡。
作为四季这一次的目标，炼金术师奥雷欧斯·伊萨德伫立在北栋的最上层的校长室，是个涵盖一整个楼层面积的巨大空间。
对于罗马正教的攻击，奥雷欧斯并没有放在心上，所谓的『葛利果圣歌队』造成的破坏，对于身处自己领域的他来说，只要一句简短的“恢复原状”，整幢大楼便像时间倒流般重新出现起来。
“吸血鬼杀手已经就位，接下来就是找到‘魔法禁书目录’了。等着吧，茵蒂克丝，我一定会将你从那每年消除一次记忆的悲惨命运中拯救出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了……”
原本了面色冷淡的奥雷欧斯忍不住长叹一声，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踏上这条不归路。
曾经奥雷欧斯怀抱着改变世界的梦想。他见过只要接受简单手术就可以得救的病人，却遭到见死不救的待遇；他见过明明有着众多的人们在挨饿，却有农场主任由自己卖不出去的食物腐烂，也不肯救济于人；他见过原本幸福的家庭为了钱财而分崩离析的……
这样子的世界是没有道理的。
奥雷欧斯无法忍受这种事。他原本深信，自己创造出来的“王牌”一定可以拯救所有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他和英国清教合作。在这里，炼金术师看见了自己理想的终点——一个被他人强加如此的不幸在自己身上，却依然可以为了他人而微笑的少女，如果连她都无法拯救，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可以拯救全世界？
在经历了众多的失败之后，他得到的办法便是将茵蒂克丝转化为吸血鬼。
吸血鬼拥有无限的生命。他们将无限的记忆，储存在与人类相同的脑中，但是，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吸血鬼因为脑中情报太多而把脑袋撑破——如此一来便完美解决了茵蒂克丝的问题。
在四季一行人踏入三泽塾大楼范围的瞬间，原本陷入回忆中的奥雷欧斯便有了感应，随后便认出了其中知名度最高的神裂，“必要之恶教会的圣人也来了？没想到英国清教会和学园都市这样子的存在合作。唔？居然擅自乱跑，看样子，我给了‘吸血鬼杀手’太多的自由了。这么珍贵的素材，要是在外面被损坏了可是不妙……”
在三泽塾中，神裂正给四季讲述这段故事，“我和史提尔是茵蒂克丝这两年的伙伴，而三年前，和茵蒂克丝做搭档的魔法师名字叫奥雷欧斯·伊萨德，事实上，她和奥雷欧斯的关系是『师生』，因为奥雷欧斯作为罗马正教的隐秘记录官，工作便是替教会书写魔道书，所以知晓了很多的魔导书内容……”
四季做出了总结——“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立志要拯救世界的人，在见到茵蒂克丝后，转变志向，优先拯救茵蒂克丝的故事……”
史提尔缓缓吐出烟雾，“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我总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第五十章 你好，绿毛兄
三泽塾大楼的内部完全符合建筑高大上的造型，装修很是豪华，高大明亮的玻璃幕墙，宽敞高大的教室，浓郁的艺术气氛，可以说考究得像是贵族学校。
上条当麻嘟囔了一声，“虽然上条先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过还是想说现在连补习班都有这么奢华的地方了吗？”
四季轻笑一声，“少年，你搞错因果了，正是因为是补习班，所以才有钱，装修才这么豪华啊，普通学校还真的没这么财大气粗……”
尽管四季一行人的服装明显不是学生，但在这座大楼中的学生却全都对他们视而不见——是真真切切地没看到四个闯入者。青春活力的学生们正自顾自地进行着平日里的习惯，丝毫没有受到外来者的打扰，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
没有人看得到自己，其实是种非常新鲜的体验，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会关注你，就像是透明人间一样。
“这是史提尔之前提及的正反面结界吧？”
神裂小心地避开两个说笑着路过走廊的女学生，如今这个结界后，他们四人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无法对现实世界进行干涉，宛若孤魂野鬼，一个不小心还会被现实世界打击到——身处这个结界，连圣人都可能被普通人“撞伤”，哪怕这个普通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撞到人了。
“就是这个，这个建筑已经变成圣域了，所以我们还是走楼梯吧，搭电梯如果人太多的话，我们会被挤成饼干的。”来过一次的史提尔一幅老司机的口吻，“再说了，我们的存在早就被奥雷欧斯这个家伙发现了吧，毕竟我们可是从正门口闯进来的。”
神裂抬头看向天花板，似乎能够见到一双眼睛正俯视着自己一行人，“之前罗马正教这么大的阵势，要是这种情况下，奥雷欧斯都没有察觉的话，只能说实在太过自大。”
四季朝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学生们努了努嘴，“喏，主人家的招待来了。”
原本热闹而有活力的学生们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具有人性的动作都消失了，全部都呆呆站着，眼神如同无机质的玻璃般黯淡无神。
呆站的学生之一，开始喃喃自语着颇具宗教意味的话语：“炽天之翼为光辉，光辉为揭露罪恶的纯白──”
第二个人的声音，重叠在第一个人的声音上面，“纯白是净化的证据，证据是行动的结果──”
史提尔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说道：“麻烦了，又是这些被操控的学生，打又打不完，杀又不能杀，之前我和上条当麻就是被他们撵得到处跑的。”
似乎在验证史提尔的话，随着咏唱，学生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光球，轨迹飘忽地朝着四季几人袭来。单一的小光球连普通人都不惧，但面前成百上千的小光球，聚沙成塔之下，威力就极为可观了。
只是随着呆板的咏唱声，学生们的手臂、大腿、衣服内侧等人体肌肤不断皲裂，鲜红的血液溜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崩裂的陶俑。
见到这一幕，上条当麻握紧了双手，“为什么会这样子？！那个叫奥雷欧斯的家伙完全没有顾忌学生的性命吗？”
“原因很简单，超能力者是无法使用魔法的，强行使用只会是反噬受伤，甚至丧命。不过，在这个黄金大衍术领域内，奥雷欧斯想要治好这些学生的伤势并不难，不，就算是死者复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四季解释完之后，一抹银光在他身上浮现，瞬间掠过整个三泽塾大楼，宛如时间倒流般，数以百计的小光球消失了，学生们再度无视了四人，有说有笑地消磨着休息时间。
史提尔瞳孔一缩，显然这个男人不但救治好了学生，还将他们送回了原本的空间，这熟悉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倒飞的红莲长枪，两者在本质上有着相似之处。
见学生们都没事了，上条当麻称赞了一句，“好厉害。”
“没什么，我只是将他们丢回结界的另一面罢了，不过只要奥雷欧斯这个核心不除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需要重新面对这两千名学生了。”
四季脸色平淡地走在前面带路，眼眸中掠过一抹金光，如果不是想研究一下这个号称炼金术顶端的『黄金大衍术』，直接从空间强行插.入奥雷欧斯所在的空间才是最简单的事情。
“你们不要继续往前走了……”
一个语气缺乏变化的声音响起。
四人循声望去，声音的主人也从转角走了出来，那是穿着巫女服、黑发及腰的和风美少女，一副昏昏欲睡的眼神，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的瞳孔和长发下显得更加醒目。
神裂见到少女的穿着，不由好奇地问道：“巫女？你在哪个神社修行？”
少女轻轻摇头，“不是，我是魔法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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