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第十六章 进击的秦心
见到四季和辉夜两人端详自己的样子，妹红不知怎么的莫名有些心虚，连连摆手道：“那个，也不是这么说啦，只是犬三郎的书读的少，表达不出自己的想法……”
秦心粉色的眼睛左看看四季，右看看辉夜，尽管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不过头上面具悄然切换成了代表“狐疑”的面具。她对感情最敏感，加上她对四季和辉夜两人的了解，有很大把握确定这两人只是在逗妹红。
不过回想起之前自己每次要说出口时，四季老是朝自己嘴里塞食物的情况，秦心娇小的身躯轻轻晃了晃，在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之后，自觉地捧起桌子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安静地看戏。
“妹红，不是我说你，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明明都多少岁的人了。”
看得出慧音这次有些生气了，没有揭过的意思，要是波及她的话，这倒没什么，不过要是伤害到孩子的话，恐怕妹红自己都会陷入长时间的自责中。
辉夜轻轻巧巧地帮妹红开脱道：“没关系，妹红也只是无心之过。”
慧音摇头，“我知道妹红是担心我，才会如此鲁莽，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说一下……”
听着慧音的说教和辉夜两人的话语，妹红只觉得额头开始发胀。
在过去几百年中，说教这种事情尽管比较少，但也并非没有，妹红也不是不能承受。只是这次，一边是四季和辉夜的说情，一边是慧音的说教，双重轰炸下妹红原本就乱哄哄的脑袋更加烦杂。
因为有客人在，慧音在大略说了一句后，停了下来。
直到半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的妹红皱起了秀眉，不对啊，自己就算做错了事，为何要在四季和辉夜面前心虚？为什么要让这两人帮自己求情？
想的这里，妹红抬起头，看向四季和辉夜，直到现在，妹红才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两个回归的“失踪人口”。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尽管过去了数百年，不过这两人和自己印象的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仿佛时间都无法在两人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见到四季和辉夜很同步地捧着茶杯轻抿的样子，妹红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好般配的一对，就像是竹取物语是真的一样。”
妖怪之主一怒为红颜，率领部下的众多妖怪打上月之都，从狠心岳母手中抢回竹取公主，最终双宿双栖的故事，直到今天仍以各种版本的《竹取物语》流传于世。至于事情的真相，除了几个当事人和知情者外，几乎没有人知晓。
“你们……回来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妹红就在为自己不争气而气恼，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等到再次重逢的时候，绝对要好好地质问这两人，为什么要消失这么久，如果打一下的话，那就更出气了。
只是现实和计划果然有很大差距，话到了嘴边，却不自觉地变软了。要是让村民们知道了平时里英姿飒爽，说一不二的藤原小姐有如此迟疑的模样，绝对会惊掉眼睛的。
四季应道：“是啊，回来这个世界几天了，不久前刚刚从魔界回来。”
“哦。”妹红应了一声，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骤然见到这两人，有些心乱如麻的感觉。
旧友重逢，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只是再度见面的时候却多了一份陌生。妹红毕竟不像慧音，是天生的长生种，加上相识之前便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时间观念与人类不同。而妹红在吞服蓬莱药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和眼前两个影响了自己一生的人，在相隔数百年后再度见面，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秦心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妹红的身影，拥有操控感情能力的她在妹红的身上感受到了欣喜、恼怒、苦恼等等复杂而多变的情绪，堪称是五味杂陈。
就在秦心头上的面具一换，准备开口的时候，茶壶倒水的声音响起。秦心转头一看，只见四季手捧茶壶，正往自己的茶杯中添茶，“虽然只是野茶树，不过慧音的制茶技艺不错，秦心、爱丽丝你们试试看。”
秦心：“……”
四季仿佛没看到秦心的眼神，妹红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还是不要给这团火焰刺激的好，省得炸了。
听到四季的话，妹红没话找话说地把话题引到安静坐在一旁的爱丽丝身上，真心称赞道：“这个小姑娘是谁？真是可爱……”
“她是神绮的女儿爱丽丝。”四季给妹红和爱丽丝介绍了一番之后，好奇地问道：“你们不认识爱丽丝？难道说神绮在月面战争结束后没有找过你们吗？”
慧音轻轻点头，“有的，在那场大战结束后的几十年间，神绮太太来到现世的次数不少，后来大概是有事，渐渐少了，加上我和妹红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搬家，便断了联系。”
四季敏锐地察觉到慧音话里对神绮的称呼。想必对神绮来说，比起“神绮大人”，“神绮太太”的称呼会更让她开心，嗯，如果是“爱丽丝的妈妈”那就最棒了。
爱丽丝打量着慧音和妹红，心中想道，“自己的母亲大人似乎交际很广的样子？”
几人又聊了几段往事后，慧音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太阳，起身道：“唔，我去准备午餐。”
“让我来帮忙吧。”
四季同样站了起来，在美食的领域，新东方神系神王从来是不弱于人。
随着四季离开，秦心眼睛亮闪闪地在辉夜和妹红来回打量——看样子，秦心曾经跟了摩多罗隐岐奈那么长时间，也不是没有后遗症的。
辉夜没有在意秦心这个小家伙，她看着眼前同为蓬莱人的少女，问道：“这些年，妹红过得如何？”
“还不错。我跟着慧音四处跑，像这样开学堂教书育人。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离开有点麻烦。”聊到自己的过往，妹红谈话间气质透着一股英姿飒爽，“要我说，慧音的性格太软了，要不是被逼到墙角，都会选择忍一忍。妖怪还好，靠拳头就可以，碰到那些贵族就不好处理了。”
第十七章 还有这种操作？
“碰到那些贵族就不好处理了。”
听完妹红的抱怨，辉夜点头应和道：“是这样子。人类嘛，最擅长的便是阴谋诡计，的确不如直接用暴力解决来的轻松爽快。”
见辉夜赞同自己的话，妹红有些高兴，只是等到她回过味来，才有些纠结地思考起来——刚刚辉夜的话是不是在取笑自己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连妹红自己都没发现，在碰到四季和辉夜这两人后，自己的行为举止明显不如往日的干脆利落。平时她负责村子的安全，需要和村子里的青壮年打交道，为了不会因为女人的身份被小看，做事向来是干脆利落，说一不二的。
看着自我纠结中的妹红，辉夜捂嘴轻笑，只是眼睛余光瞥见双眼发亮的秦心以及好奇的爱丽丝，嘴边那一句“妹红，你恨妾身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成为蓬莱人，死亡的权利被剥夺，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就像四季在魔法禁书目录世界中遇到那个建造太空电梯“恩底弥翁”的哥特萝莉雷蒂丽·达古露萝德一样，明明得到了长生，但却在几百年后，便失去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欲望，然而在这个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连死都没办法达成了。
没有让妹红纠结太久，在引导话题方面，妹红可比不上辉夜的机灵伶俐。
想了想，辉夜寻了一个迂回的话题开口问道：“在这几百年时间里，不知道妹红你是否遇到过和人类交友的烦恼了呢？”
“有啊，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和慧音在一个村子定居下来，我也交过几个不错的朋友。”说到这里，妹红忍不住叹了口气，“当时慧音就告诫过我，服用过蓬莱之药的我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最好不要深交。”
辉夜的目光看向爱丽丝和秦心，似乎在提醒般说道：“人类数十年的生命在长生种面前实在是太过短暂了，所以，如果想要和人类成为要好的朋友，那一定要有看着对方离去的心理准备。”
妹红不自觉地点头道：“嗯，一开始我不明白慧音的意思，直到她们死去之后，我才理解到，原来生离死别真的不是开玩笑的，经历得多了，要是放下，要么麻木。”
秦心和爱丽丝对视一眼，似乎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迟疑。
在话题变得沉重起来的时候，伴随着四季一声“开饭了”，诱人的饭菜香味顿时冲淡了空气弥漫的沉闷气氛。
见到这一幕，辉夜抿嘴轻笑，谁说四季不是故意的呢？
在午餐过后，大家又重新围坐在桌子边，久别重逢，的确有说不尽的话。
“当年四季和龙神一同消失之后，又经历了什么呢？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大家都很是担心，特别是龙神重现，而你和辉夜小姐却仍然没有踪影。”
见慧音问及自己和辉夜数百年前“失踪”后的经历，四季很是爽快地讲述起自己在其他世界游历的过程——这又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
四季这些年的生活可谓是多姿多彩，不论是修罗神佛乐园的箱庭，亦或者人类杀死不从之神夺取权能的弑神者世界，还是大战连绵六千年的迪司博德，都十分地吸引人。不但秦心和爱丽丝这样的少女，连慧音和妹红都听得入了神，不时询问其中的细节。
良久之后，慧音感叹道：“没想到四季你在这些年过着这么精彩的生活，真是让人心生向往。”
“我倒觉得慧音你会更喜欢隐居在山村中教书育人这种宁静的生活。”四季笑着回应，见秦心和爱丽丝几人眼眸中的心动与向往，便承诺道：“不用太在意，只要你们想的话，以后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谢谢四季哥哥。”
“四季先生最棒了。”
于是，四季成功收获了两只萝莉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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