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明and秋夜
第一千零二章 污秽
“还真是……”
“废物啊……”
如此话语一说出口，场面顿时就是一静。
而后气氛立即就是冰冷了下来。
哪怕是原先饱含期待的成仁天皇也是蹙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反感之色。
毕竟……
他召唤出来安倍晴明是为了增强他的那一方势力的力量的，而不是找一个“太上皇”在自己的头顶上供着的。
期待被迅速破坏。
注意到了成仁天皇的脸色变化，一旁的苍玉门院自然是知道不能够让天皇亲自开口，于是轻声开口道：“被困于地狱之中数百年，一朝得以解脱，这自然是值得喜悦的事情，安倍大人一时失态也实属正常。”
她微笑着说道：“若换成我，在那种可怕的境地之下孤独地呆了数百年，恐怕早已疯狂，一旦脱离束缚，恨不得在京都的街道之上狂奔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
“以着安倍大人的高深境界，想必很快就能够调整过来。”
“是吧……”
“安倍大人？”
苍玉门院微笑着仰望着一头金发的安倍晴明。
听到这话，成仁天皇也是慢慢调整好了心态。
对啊。
在之前他也是了解过安倍晴明的情况了，他这是自封于地狱深处，那里几乎全是黑暗，没有半点儿人烟……不！是连死魂都没有，自己若是在那里……
他很快便是稍稍理解了对方。
当然了。
这也是稍稍理解而已。
说到底他还是天皇！
正因为如今的幕府已经是实质地掌控了朝堂大半以上的权力，他才是更加重视自己手上的那股力量！
所以……
哪怕是面对着大阴阳师他也是毫不畏惧。
因为他想要众人看到，这个被无数人认为可以抵抗妖王的存在臣服于他的脚下！
苍玉门院的话音落下。
现场又是一片安静。
在场的绝大多数大臣至少都有着十年以上的朝堂经验，哪里看不出苍玉门院出头的想法？
可是……
他们有必要去干涉吗？
没有必要！
单单是“阴晴明”这一信息已经是足够让他们为之欣喜了。
安倍晴明凝视着桔梗。
或者说，他在观察着吊坠之内的犬夜叉。
在他的眼中，桔梗的身前有着一团“炽热”的火球，明明只不过是大妖怪能级的力量，但其本质却是让得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没有错……”
没有错，这就是妖王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的确确是诞生了妖王！
简直是……不可思议！
安倍晴明悬浮于半空之中。
如果说现世的人们还没有什么实感，在温水煮青蛙之中度过了几百年的大阴阳师也没有什么感觉。
那么他这个思想还停留于平安京时代的“老古董”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应到了天地灵气的变化。
不单单是天地灵气的浓度下降了，它的活跃性同样是降低了，甚至不到几百年前的一半。
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修炼到妖王境界……
那的的确确是怪物啊！
但是，他的话语明显地被下方的人们误解了。
天皇眼中不由得出现了一抹喜悦之色。
果然！
他还是重视他这位天皇的！
“咳！”如此想着，成仁天皇清了清嗓子，就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
就在这一刻，安倍晴明的脸色猛地就是变了。
他那一张淡漠、冷峻的面庞之上明显地出现了一抹惊愕之色，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这是……！？”
嗤嗤嗤！~~
那一双有力而修长的手臂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每一分都散发着雄性的魅力。
可在这一刻，一道道黑色的斑纹自他的身体内部渗出，飞速地蔓延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股强烈地恶念浮现出来，竟然在他的身边化作了实质化的黑气，最终形成了一张狰狞的黑色血红眼人脸！
就连安倍晴明本身也难以察觉这是从哪里来的负面力量！
嗡！~~
“唔！”
安倍晴明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痛苦之色，下意识地以手扶了扶脑袋。
“呜哇！~~”
可下一刻，大量的漆黑情感又是从他的身体深处冒了出来，竟然如蒸汽一般从他的双眼，双耳，双鼻孔，嘴巴冒了出来。
“额——！？”
“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邪恶的感觉……”
“妖魔……安倍晴明这是堕落成妖魔了吗？”
“不会吧！？”
“……！？”
大臣们有些惊惧地张望着，同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安倍泰亲也是明显地呆了呆，有些搞不懂状况。
阴晴明可怕吗？
可怕。
可他的可怕更多的是针对妖怪，针对京都、人间的阴暗面的，恨不得将其清理得一干二净，创造一个“清净世界”，除此之外，在大众的眼中，阴晴明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但现在……
他这表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超级妖魔啊！
如此变化，也是第一时间吸引了隐藏于“长生之木”妖力深处的犬夜叉那一点意识的注意力。
没有第一时间展开全部感知，而是在大妖怪妖力的范畴之内展开了深层次的灵视。
唰！
瞬间。
他便是看清了黑气的“真面目”。
那是无尽的负面意志汇聚成的阴晦产物，就像是成千上万，甚至是数十万，数百万人的怨念、诅咒、憎恨等等意识糅合成的产物一般。
但是——
安倍晴明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神经病么？
用它们来污染自己的肉身？
这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亦或者……
这就是天道意识的手笔？
事实上。
以阴晴明所主导的“安倍晴明”意识既不疯狂也不堕落。
他不喜欢这群满肚子阴暗思想的大臣，也不喜欢这个满脑子想让他臣服的天皇，可“臣”的思想依旧在他的心中，他是一点儿反叛、弄死天皇的想法都没有。
额……好吧，也不能说没有，但他绝不会实施的。
可是，在这一刻，一股疯狂的、暴虐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之感一下子就是涌上了心头，只看着下方的大臣们一眼，他就是恨不得一手捏死对方。
“这是……”
他以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掩住了自己的那狰狞而暴虐的面庞，脸上青筋暴跳，比起恶鬼还要恐怖上几分。
“阳晴明！”
从阳晴明那边继承而来的那部分记忆，总算是让得他搞清楚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可恶啊！”
“黄泉石！”
“黄泉石在融合人的意识之后，居然会主动地吸收地狱的各种意识！？”
“我现在是被那些意识当成了‘泉眼’！？”
平地起惊雷。
天皇与大臣们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安倍泰亲与芦屋道满已经是明白安倍晴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
哗啦！~~
大量的破碎意识开始朝着地狱深处的人形黄泉石涌来，那一道道扁平的依附于地面之上的阴影，以及那无数人眼似的诡异目光让得阳晴明心底发寒：“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一群破碎意识怎么会朝我汇聚过来？”
唰！~~
不到数息，人形黄泉石便是被无数的黑影覆盖了。
哗啦啦！~~
仿佛化作了黑水一般，那无数的如眼睛一般的红色光芒带着黑色阴影凸起，就像是想要化作什么一般。
嗡！~~
阳晴明自然是不会什么也不干，那走上妖王之路的精神意志一扫，“唰”地一下便是将成百上千的破碎意识直接粉碎成了碎屑。
咻咻咻！~~
然而，这黑水却是眨眼之间伸出了一道道触手状的诡异事物，一下子就是将碎屑捕捉到了，而后将其吞噬，壮大己身。
嗡嗡！~~
阳晴明看到，其中的几道扁平阴影甚至有了立体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