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明and秋夜
“是的。”真夜微笑着点头。
“既然如此……”阿篱深吸一口气，“你再说这个……”
“难不成是想让只剩下残渣的陶土桔梗再度拥有属于自己的魂魄？”
这一问。
反倒是让得她屏住了呼吸，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五六天的时间！
这点儿时间的确是不能够让得阿篱有脱胎换骨的蜕变，连让得她在灵力方面突飞猛进都没有——毕竟真夜就没有特意指导阿篱使用自身的灵力。
但——
这点儿时间已经足够她了解足够多的东西了——只要她想要了解的话。
就比如，她很清楚，真夜口中的“残渣”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也清楚陶土桔梗必然消亡的事实。
换而言之。
真夜就是要让这些“残渣”焕发出第二春，第二生命。
“这能行吗？”阿篱忍不住脱口而出：“创造魂魄，这本就是神的领域了，还是让一个只剩下思念的人复活，拥有生命，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的语气之中满是惊讶。
“的确是不可思议。”真夜微笑，“正常的复活，需要魂魄的存在，因为魂魄就是人的、生灵的第二大脑，承载着生灵的记忆、自我、真灵。”
“说起来，这也是我在妖王之境发现的奇妙的境界。”
“真灵。”
“在我的世界，所谓的大妖怪分为战力大妖怪和真正的大妖怪，虽然因为时代以及环境的缘故，二者的区别正变得越来越小，但……真正的大妖怪还是所有妖怪、人类所追求的境界。”
“那什么样的妖怪被称为大妖怪呢？”
“那便是孕育出‘真正的灵魂’的大妖怪。”
“真正的灵魂？”阿篱忍不住道。
真夜郑重点头：“是的，真正的灵魂。”
说到这儿时，真夜的脸上满是唏嘘之色：“在我们的世界看来，构成魂魄的灵子充斥在我们身体的每一处，而所谓的‘真正的灵魂’就是将其聚集起来，将其升华，聚沙成石，进行蜕变。”
“这本没错。”
他的话锋一转：“但是——”
“在深入地研究之后，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感悟，我渐渐发觉，这一句‘真正的灵魂’还隐含着通往妖王之境的道路。”
是的。
就像是自然界存在着生而具备部分妖王特性的妖怪一般。
又像是信仰一道，走到极致终极一跃就是妖王一般。
这一句“真正的灵魂”，其实就是隐藏着大妖怪通往妖王的道路。
寻找真灵！
真灵，是生灵精神和意识的最高体现。
也是灵魂的终究本质！
或许这个发现是片面的，还要加上一个之一。
但——
真夜隐隐间明白了，这一点真灵才是属于“终极自我”。
回到原来的问题。
真夜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因为食骨之井。
为什么要研究食骨之井？
因为宇宙要毁灭了。
为什么宇宙毁灭人就会死亡？
因为生灵的一切都属于宇宙本身，他就是宇宙的部分体现，一旦宇宙毁灭，自然而然，构成生灵的基本规则也就是毁灭了，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一切都将归于混沌虚空。
但——
就真的什么都剩不下了？
这又到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虚无之阶的妖王，第二阶的妖王拥有脱离宇宙的能力？
因为他理解了混沌虚空？感悟了其本质？
不。
那只是“知识”。
哪怕是妖王，哪怕“知识”、“境界”足够了，也需要最为基础的“现实”去支撑他吧？
所谓的“现实”是什么？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真灵不灭？
所谓的“现实”是什么？
这就要联系到“规则”了。
哪怕现在的真夜不过是初入妖王之境，更是未征得无量之阶，但他心底却是明白，到了虚无之阶，妖王就不再是单纯地运用天地之力，运用规则，而是开始修改规则，制定规则了。
甚至于，到了极致，有可能无中生有，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规则。
但那就不是真夜所能够触及到的境界了。
无法理解。
一切都只是猜测，想象，真夜也不敢说这一定就是那个境界的全貌。
对于未知的路，真夜向来是敬畏的，从不敢说自己猜之必中。
但——
他在研究无量之阶还有虚无之阶的过程之中，却是渐渐地发现了“真灵”这么一个东西。
众所周知。
元神承载记忆，是大妖怪、大阴阳师、大巫女的第二大脑，第二生命。
在妖王之境前，大妖怪的修行就落到“元神”之上，所谓的大妖怪妖力，是妖力的变化，术法的变化，也是元神的变化。
而当犬夜叉一跃而成就妖王之境后，虽然有着很大的隐患，但终究他克服了，也因此注意到了，在元神之后，还有着更为深奥的存在。
那便是“真灵”。
以着所谓的物质守恒的角度来说，哪怕是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灵魂、元神，其本质也是由一个个灵子组成的。
哪怕是元神破灭了，被强大的力量碾成了“虚无”，但也只是从一种形式转化为了另一种形式，甚至于这个“虚无”终究回归到天地、宇宙、混沌，再度演化地火风水，重开世界。
而若再以轮回转世的角度来看，哪怕是普通人，哪怕是所谓的无灵末法世界，只要是恰好构成魂魄的灵子是来自于另一个生命的灵子，且恰好它承载了部分记忆的话，那么就会出现所谓的“宿慧”现象。
既然如此。
在更高的妖王层次呢。
在不停地与着天地、宇宙、混沌虚空进行着物质交换的“我”，有什么是不变的？
物质归于天地。
但灵魂却是存在着超越宇宙的可能！
若是以着前世所谓的小说，近乎妄想的角度来看，那就是“魂穿”！
是的。
物质归于宇宙。
魂魄同样归于天道。
可是，那象征着终极意识的“真灵”却是独一无二的！
不！
或者说，它是更深层次的，难以轻易磨灭的“物质”。
真夜甚至怀疑，自己之所以具备了部分的无量特征，那就是因为自己无意识地了解了，接触了，明悟了“真灵”的部分力量、特征、属性。
只不过，要确定这一点，这就要彻底地发现、验证“真灵”的存在了。
真夜简单地向阿篱解释了一下他对于“真灵”的猜测、理解。
阿篱虽然听得眉头大皱，脑瓜子嗡嗡直叫，但还是勉强地理解了真夜的意思：“你是说，虽然‘桔梗’的魂魄已经是转世成了‘日暮戈薇’，但是，属于‘桔梗’的真灵还可能存在着，只要是找出了‘真灵’，就有可能以它为核心创造出一个属于‘桔梗’的魂魄，从而真正地复活她？”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真夜点了点头。
现在的陶土桔梗只是这个世界，“日暮戈薇”前世的“桔梗”残渣。
对于这一点，不论是阿篱还是真夜，亦或是陶土桔梗都有着吗，明确地认知。
他们都知道，此刻出现在世界上的“桔梗”已经不再是真正的“桔梗”了。
真正的“桔梗”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是死去了。
魂魄转世成了“日暮戈薇”。
哪怕“桔梗”的成分还残留在“日暮戈薇”的魂魄之内，但也只是“前世”的部分，不再是“主角”了。
就是如此残酷。
除非戈薇愿意献出自己生命、魂魄，为陶土桔梗重塑肉身，再将自己那一部分完全地抹除，这才是有可能“复活”桔梗。
是的。
只是有可能。
还是那句话。
哪怕“日暮戈薇”长得像“桔梗”，魂魄也是“桔梗”的转世，但其“物质”已经是换了大半，属于“桔梗”的那一部分已经是十分稀少了。
若是不将“桔梗”缺失的那一部分找回，只是勉强地“复活”桔梗的话，那么只会是拥有着“桔梗”记忆的“第二人”这个结局。
当然了。
因为这个世界同样是有着地狱的缘故，复活一个人的成本那是大大降低了。
但对于真夜而言，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阿篱这个时候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你是想要掌握寻找真灵的方法，甚至于，在宇宙破灭的时候，收集真灵，待到找到另一方安全的宇宙之时才复活收集到的真灵？”
“而现在，因为还在宇宙之内的缘故，复活的门槛大大降低了，所以你才想要尝试一下，如何在只有真灵的情况之下复活桔梗？”
这下子。
阿篱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真夜会说自己是“逃亡主义者”了。
同时，她的心底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难以言喻的悲伤。
连真夜这般强大的人物都时刻想着在亲朋好友“死”后再复活他们，甚至有着极大的概率会失败，这该是什么样的绝望啊？
若是她的话，在上百年的努力之间，恐怕已经是心灵崩溃了吧？
毕竟……
这是以自己所在乎的人全部死亡的前提所进行的努力。
真夜还能够笑得出来，他已经是足够坚强了吧？
一时之间。
再看向真夜之时，她的目光之中已经是蓄满了怜悯。
“……”
真夜一时无言，“别这么奇怪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