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明and秋夜
“居然已经这么久了。”阿篱的本体咋舌,身子倚靠在船舷之上,回过头来,轻撩起被风吹得随意摇摆的发丝,望向了真夜。
此刻,距离他们二人前往伟大意志已经是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这可比上天观察宇宙要长得多了。
真夜倒是很淡定。
“无所不及”在这个与主世界有着高度规则相似的世界里依旧是发挥着作用。
故而,他能够实时感受到伟大意志之中自己的念头的变化。
“与其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做好准备。”真夜躺在云沙发之上,手里翻动着那本会不断增加页数的书,“我想,我已经是和你说过了吧,你的另一枚念头此刻已经是快要从梦境中醒来了,虽说我为了让你的主意识尽可能的不受到影响,采取了相当单薄的升级打怪梦境,但是……”
他瞥了一眼少女:“压力还是在的。”
“那可是相当于一年PVE的战斗经历,而且还是基于伟大意志版本的AI,与真人相比不逊色多少。”
热汗一下子就是从阿篱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还真是……可怕啊……”
话音刚落。
真夜的脸色忽地一动,望向了少女:“来了,准备接收你的念头。”
“诶诶诶!?”阿篱顿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慌乱、一丝紧张、一丝期待:“我要做什么事情吗?比如说盘膝坐下,闭目冥想之类的?”
“相比起这些,你集中精神来的更好些,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年的战斗经验。”
话刚说完。
唰!~~
一枚念头忽地凭空出现在了阿篱的脑海之中。
不!
不能说是凭空出现。
若是以着灵性的视角,以着潜意识的视角,以着虚空的视角来看,一枚晶莹的念头顺着灵性之线从潜意识之海所在的虚空迅速传输到了阿篱的脑海之中,与着她本体的念头、思维融合。
在这一瞬间。
轰!~~
仿佛天地初开,宇宙大爆炸一般,海量的信息一下子就是在阿篱的脑海之内炸开了,就像是待在SAO之中刷了一年怪一般,各种战斗细节涌入脑海。
本来,由于她尚未掌握以灵力刺激全身的技巧,她的身体不会跟着蜕变。
但是,真夜早就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暗示,在海量记忆回归的那一瞬间,大量的生物信号从大脑深处爆发,朝着身体各处释放而去,一道道生物电流刺激着身体,一道道灵力依据梦境中的自己改造着自身的身躯,令得单薄的身体健健变得强壮了一丝,多出了一丝肌肉轮廓。
真夜默不作声,只是抬起右掌,朝着飞船内部一勾掌。
嗖!嗖!嗖!
顿时,三颗如同大颗麦丽素一般的药丸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向了阿篱的手掌。
也就是这一瞬间。
“咕噜~~”
她的肚子顿时叫了起来。
是的。
她的身体正在急速地自我改造、升级。
毕竟这个世界对于物理定律多多少少还是有所尊重的,所以这消耗也就是导致了饥饿。
所幸,真夜早已是有所准备。
三颗明显是包了糖衣的丹药被接连吞进腹中,顿时,一股热流自肚中化开,涌向身体各处,就仿佛泡了温泉一般,全身上下都在向大脑传递着“舒服”的信号。
改造完成。
阿篱接收完了全部记忆。
“啊这……”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说道:“真夜,你是说,我的灵性丝线在我潜入伟大意志之时,它穿过了表层的‘日暮戈薇’的心灵礁石所在的潜意识之海?”
“是的,没错。”真夜淡定翻书。
“哇哦!”阿篱惊叹,“这可了不得啊!”
“怎么说?”真夜勉强算是一个合适的聊天者,配合着阿篱的话题。
“等等!”阿篱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犀利起来,斟酌着用词说道:“真夜。”
“嗯。”
“你你在伟大意志之内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所以伟大意志之中并没有我的位置。”
“是的,没错。”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的灵性之线还能够进得去伟大意志?”
此话一出。
现场顿时一静。
阿篱紧盯着真夜的侧脸,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许久。
真夜淡淡地一笑:“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这个呢。”
“好吧,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就回答一下吧。”
真夜嘴里说着。
阿篱她也是提起了精神。
可就是在这一刻,真夜忽地道:“你饿了吗?”
“哈!?”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下子让得阿篱懵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真夜,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等等!她的眼睛猛地一亮,好像是搞清楚了!
“万物……有灵?”她看向了真夜,思考着说道:“真夜,你是想提醒我,虽然我们不是这一个世界的人,身上的这一大堆物质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但是——”
“当我们开始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吃这个世界的食物的时候,世界已经是开始与我们进行了交互,继而,这联系就产生了通往伟大意志的灵性之线?”
啪!~~
真夜一打响指:“聪明,这一点,我先前倒是低估你了。”
阿篱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得意之色。
“你说的的确是差不多。”
“不过,还有着小小的问题。”真夜比划了一点点的手势。
“灵性丝线并不通往伟大意志。”
“额!?”阿篱呆了一下。
“别忘了,是我们一头扎进‘海面’的。”真夜提醒道。
“额啊啊……”她猛地反应了过来,是啊,一开始这灵性丝线只通往最为表层的群体潜意识之海,距离伟大意志所在的“深海”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先前还没有觉得有什么。
如今仔细地一想,她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她……
居然完全忘了下潜“深海”的过程。
就像是完全没有这个过程一般。
是真夜……不,不是他。
阿篱蹙起了眉头,仔细地回忆了起来。
似乎……
是真夜一头扎进人类群体潜意识之海之海便是到达了生灵潜意识之海?
如此说的话……
是了。
“伟大意志,存在于万物之间。”阿篱说道,“哪怕是所谓的‘深海’,其实对于现实世界而言,它是不存在的,不论是人类集体潜意识之海还是伟大意志本身,其实它们都在一个层面上。”
“我们的所谓的‘潜入海水’的过程,实际上是我们看到潜意识之海全貌的过程?”
“也许吧……”真夜笑了。
什么是修行?
大妖怪多出了“元神”这一“器官”。
妖王则是多出了“本源领域”、“神性自我”、“妖王元神”等等。
乍一看只是各自道路所衍生出来的产物 ,顶多也就是会在后期有所交叉。
但是,若是往深入一想,其实所谓的修行也就是不断地增加自己的感知范围,并不断利用感知范围之内的事物、规律。
这是从唯物的角度讲,至于是什么唯物,真夜也懒得深入思考了。
他也不是什么大哲学家。
这些交给后辈整理就行了。
就算是所谓的深层虚空,每层看到的伟大意志都是不同的景象,本质上也就是自身的感知提高之后的结果。
并不是伟大意志变了。
而是他变了。
变得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了。
就像是苹果掉地上,普通人只是看到了最表面的现象。
可是有人却是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思考到了事物内部所普遍具有的规律。
而更有甚者,这是将这一条规律延伸出去,并借此看到了,这一条规律似乎是可以用另一条规律来概括,形容。
只不过这一条大一统的规律还没有彻底地被发掘出来罢了。
整个过程,事物没变。
变得只是人对于它的看法。
戈薇倒是很开心,她没有细想这句“也许吧”是什么意思,兴奋地弯起胳膊,比划着肌肉说道:“我感觉现在的我能够轻易地打死一头牛……牛妖!”
兴奋。
太兴奋了。
此刻。
阿篱身上的灵力汩汩流转,如臂指使,想控制它到哪就到哪,不时之间,灵力在她的体内完成了最为原始的“术法”结构,强化着自身体能。
这个幅度相当轻微。
可对于从未感受过这一切的阿篱而言,一切又是那么地明显。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飞速地变强!
若是单纯地以着数据来算的话,她的身体大概强化了三成,而术法方面则是暴涨了十倍以上!
虽说灵力没有大幅度的提高,甚至说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实力确实天差地别。
现在的阿篱只感到自己能够吊着打一天之前的自己。
“看来,你有些坐不住。”真夜注意到了阿篱内心的躁动,“也是,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实力提升这么多,想要展现几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夜你的意思是——!?”
阿篱的眼睛一亮。
“我的意思是……”真夜慢悠悠地翻着页,“若是你想的话,你在这个世界上玩个替天行道什么的我也无所谓。”
“只要……”
“不引起剧烈的天道变化就好了。”
这话一出,阿篱兴奋的脸色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