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的冬之圣子 第252章

七月：大家好，这里是通了泳装活动的七月(????)

徐福真棒，希望能落地实装就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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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春天归来

罗真一点都不意外会遇到言峰绮礼。

小祈荒说过，她那颗偷偷藏起来的佛舍利，是一个外来人给她的。

和罗真一样能进入到咏天流这个邪教内部，见到了被当做圣人供奉起来的祈荒，然后还能无事离开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想必，言峰绮礼就是在了解了咏天流内部的秘密后，才写信给罗真的。

这个过程罗真理解了，但他并不知道言峰绮礼的动机，因此问道：

“你为什么要写信给我？如果你想救小祈荒的话，你自己动手把她带出来不就行了。——虽然我不觉得你是这种大善人。”

“我的确不是。”言峰绮礼冷淡的回答：“正如我在信上所写，我想要见证的，是【你的正义】。”

他继续说：“杀生院祈荒，那个女孩的确拥有天生的神性。如果出生在圣堂教会，肯定能顺利成为圣女。所以咏天流将她供奉起来，借助她的不幸来换取庇护，这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言峰绮礼一如既往说着混账话。

咏天流这个邪教自愿与世隔绝，不和外界接触，所以当然也没给天生病弱的祈荒找过正规医生。

实际上，她的先天病根本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症状。

如果能接触文明社会，得到正规的治疗，祈荒很快就能变回健康的孩子。

但在咏天流这个与世隔绝的愚昧小世界里，祈荒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牺牲品。

“有一点我要澄清。”言峰绮礼沉默了一瞬，继续说：

“找到了咏天流，摸清他们的运作方式，并且和杀生院祈荒接触的人，并不是我。……是卫宫切嗣。”

罗真：“你用的是过去式？”

罗真预感到了某种可能，稍微多管闲事的问道。

……然后嘛，罗真了解了这两个男人离开冬木市后的情况。

卫宫切嗣送给祈荒的那颗佛舍利，原本是言峰绮礼从一个天台宗密僧手里求到的。

目的，是给卫宫切嗣延命。

在圣杯战争中，卫宫切嗣曾经成为了原初巨人亚当的炉心。

虽然之后保住了一条命，但他的身体已经被压榨到极限，放着不管很快就会死去的。

但言峰绮礼不想让他死。

据言峰自己的说法，是为了【多看看这男人因为活着而痛苦的样子】。

对卫宫切嗣来说，他想根除纷争的愿望已经彻底失败了。

就算从圣杯战争里活下来，对他也只是惩罚，人世本身就成了地狱。

但因为言峰绮礼的多管闲事，卫宫切嗣活了下来，而且短期内都不会死了。

在他花时间接受了这个现状后，又没法甩掉言峰绮礼这个跟踪狂，他就开始了周游日本。

他舍弃了过去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只用自己的双腿，一寸一寸用脚步丈量这个狭窄的国家。

卫宫切嗣虽然是日本人，但在外国长大的他，对这个所谓的祖国没有任何归属感。

所以说来有趣，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仔细认识一下自己父辈的国家。

这种行为持续了多年，一直到现在。

在这段时间里，他认识了不少人，也帮助过不少人。

那些多半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帮路边抛锚的人修理车辆，帮田间劳作的老人整地插秧，甚至是把树上不敢下来的小猫救下来……他尽是在做这种小儿科的事情。

言峰绮礼，一直在他身旁看着他。

卫宫切嗣的心里，应该还残留着想成为正义伙伴的愿望。

他当然知道，不管做多少这种善事，都不可能阻止战争。

自己从火灾里救出来的人，说不定是个变态杀人狂，这种荒唐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过去的卫宫切嗣，被自己的理想折磨到发疯，把自己变成了将人命当做数字来衡量的机器。

但在失去了魔术，被迫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后，

他说不定，是变回了一个最平凡的‘好人’。

在这平静的诉说中，言峰绮礼说道：

“他旅途的终点，就是咏天流。”

在徒步旅行的途中，卫宫切嗣碰巧到了这附近的小山村，知道了咏天流的存在。

虽然他已经没有使用魔术的能力了，但凭借过去的经验，他很快知道咏天流肯定和神秘有关。

但他还是理所当然的去调查了。

他知道了咏天流的运作方式，也见到了被当做无辜牺牲者的女孩……杀生院祈荒。

“咏天流并非恶人。”言峰绮礼如是说道：

“他们仅仅是自我封闭，维持着愚昧生活的狂热信徒。只因为生活方式不同而去指责，那迫害他们的人才应该是普世概念中的恶人。”

“哼。”罗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不发表意见。

咏天流的生活方式，首先当然是不合法的。

如果把他们算作现代国家的国民，那他们当然应该被制裁。

但姑且退一万步，先用上帝视角来看……这些人维持这种生活，已经几百年了。

咏天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的时代。他们是在那个时期就遭到迫害，逃到深山中与世隔绝的人们的后人。

所以用风凉话来说，现代社会和法制的建立，那些人都并不关心。

他们只是碰巧出生在了现代国家，仅此而已。

卫宫切嗣并不是警察。

他遵循的并非程序正义，而是他自己相信的结果正义。

那么，以他过去的【人命只是数字】的观念来看，咏天流算是什么？

牺牲名为杀生院祈荒的女孩一人，咏天流上下数十人得到了幸福。

而如果要救助杀生院祈荒，就必须将她带离咏天流，那会让数十人不幸。

如果以卫宫切嗣曾经坚信的逻辑，他就什么都不会做。

像杀生院祈荒这样的不幸，每时每刻都在全世界的角落发生着。

且不提战乱地区的孩子，即便是现代的法治国家，落后愚昧的地区也绝不在少数。

得了在繁荣地区的人看来很无所谓的病症，但却被当做绝症而放弃治疗的孩子，绝不是只有几百几千而已。

所以，卫宫切嗣应该什么都不做，这才是他的【正义】。

言峰绮礼闭上了眼睛：“但那愚蠢的男人多管闲事了，而且是用最愚蠢的方法。”

卫宫切嗣就算不能再使用魔术，以他作为佣兵的经验，将杀生院祈荒悄悄带出咏天流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但他没有这么做，同时也没有对杀生院祈荒弃之不顾。

他选择的做法，是挖出了埋在自己体内的佛舍利。

像是送一颗玻璃弹珠似的，轻巧的送给了她。

就算不将佛舍利埋进身体里，光是持有着，这个神秘界最优秀的圣遗物就足以保证人身体健康，最起码不会让祈荒的病情继续恶化。

……但是想也知道，一直靠着佛舍利续命的卫宫切嗣，他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言峰绮礼没有继续说卫宫切嗣的下场，也没有说他自己当时的想法。

他只是用旁观者的立场，讲述了卫宫切嗣的行为，继续对罗真说：

“写信给你，是那男人这数年间，第一次对我请求的事情。他无法用自己的正义来决定该做什么，所以交给了你判断。”

“…………傻子吗。”

罗真心情很不好的皱起眉头。

他没有关心卫宫切嗣那死脑筋男人的义务。

但听到这么别扭的故事，他还是本能的烦躁的不行。

罗真烦躁的撩起前发说：“用膝盖想都知道，我肯定会救祈荒吧。你们根本是多此一举，我怎么可能为了群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放弃这女孩不管？”

“是啊。”言峰绮礼轻笑起来：“这份坦荡的自信，就是你作为圣子的证据啊。卫宫切嗣那愚蠢的男人，花了一辈子都没能想明白的事情，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这我早就知道了。”

某种程度上，罗真和卫宫切嗣一样，是能够为了自己的准则跨越法律和道理的人。

但不同的是，卫宫切嗣有给自己定下的铁律。

不管是好人坏人都只是个数字，所以自己只尽可能帮助数字更大的那一边，就算为此扼杀所有良知也无所谓。

但罗真可没这么圣人。

他只是单纯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事，帮自己相帮的人而已。

只要他觉得有必要，不管要牺牲一个人还是一个世界，都会下手去干。

所以罗真从来不自诩好人，他只是任性的放纵而已。

所以他更无法接受卫宫切嗣的做法了，心情更加烦闷了：

“听你的蠢话真是亏大了，浪费我的时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会负责照顾祈荒。你以后要做什么都不归我管，但我劝你最好别回冬木市，我不允许你接触卡莲。”

言峰绮礼坦率的点头：“我知道。事到如今，我对【女儿】这个存在没有任何执念了。”

两人的交谈就到此为止，罗真已经没兴趣继续和他聊了。

言峰绮礼的承诺不值得相信。

罗真并没打算信他，但也没有杀他的心情。

事到如今，就算这男人真的想搞什么事也绝不可能成功了。罗真对家人的保护万无一失，不存在这男人还能干涉的机会。

但是，在罗真打算回去陪祈荒的时候，言峰绮礼又说道：

“曾经，我为自己天生的恶性所苦恼。”

罗真：“……”

罗真姑且停下脚步，背对着听他说。

言峰绮礼：“因为父亲的教导，我知道我所思所想的冲动是罪恶的。因此我用体验苦难来寻求救赎，希望不存在的神明能指引我的道路。”

“但这依然是白费功夫。我花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只明白了一件早就知道的事情：【名叫言峰绮礼的男人，是个人形的畜生】。”

“我曾想接受此身的恶性，坦然的作为畜生活下去。但那也失败了，被你击溃了。”

言峰绮礼说的话，就像是在忏悔室里对神父阐述罪恶似的。

这个男人的一生尽是荒唐，像回形针一样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到头来什么也没达成。

……但是，现在的他却有点不同了。

在这矛盾的尽头，这个男人现在正想寻求点什么崭新的东西：

“冬之圣子，罗真。我想向你寻求真理。你觉得人类，是能够真正改变自己的吗？”

罗真很快回答：“我连明天的晚饭做什么都没想好，怎么会知道这种蠢事。”

一直很儒雅的罗真，对这男人就总忍不住说粗口。

他依然没回头，只是没好气的说：

“人本来就是很会找借口的狡猾动物。说是【三岁看到老】，又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管好事坏事，人这种东西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说服自己，也能找到合适的借口批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