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成了不留姓名的大佬 第96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华中锦拿出的是生机丹:“公子理应知道,这是什么丹药。”

  白泷心说老谜语人了,他猜道:“无非是疗伤的丹药,培元的丹药,总不见得是修炼的丹药吧?”

  “岂敢用那些丹药来糊弄白公子,靠丹药之力修行可不是好事。”华中锦顿时失笑道:“天材地宝堆砌的境界,又有几分垒实?体魄、真气尚且能依赖于外物,但境界的修行靠的是心神合一,丹药铸就的空中楼阁终究不稳固,可没有几个天王境的武者是靠丹药堆砌上去的。”

  “言之有理。”白泷很赞同:“所以我很厌恶嗑药的修行者。”

  ……绝对不是因为我吃不起。

  华中锦将瓷瓶放在了桌子上:“此丹药将来必然有用,若是公子不想要,便是扔给他人也无妨,或是随手卖掉也无妨,如何使用都是公子的自由,但若是老夫不给,那又是另一说了,公子不收下,老夫心中难安啊。”

  白泷面露迟疑,上一次收了一颗大还丹,又喝了两碗水,就白给了一条红鲤。

  现在又送丹药,虽然可能是作为回礼,但他还是有些警惕,是不是可能要梅开二度。

  华中锦诚恳道:“请公子务必收下!”

  白泷小心翼翼的说:“我可没什么东西能与你交换了。”

  “岂敢还有所图谋?”华中锦惭愧道:“老夫也知道这不能偿还万分之一,这丹药不过图个心中安宁。”

  “公子哥哥,你就收下吧。”华铃清脆道。

  “那,行吧。”白泷拿起瓷瓶:“但我丑话说在前,我已是拿不出什么来了。”

  他又强调了一次,自己不可能继续白给了,态度很是坚决。

  华中锦真是有些眼角湿润了,这个年轻人是何等的真诚,这几枚丹药都是用你送来的红鲤练成的丹药,如今都只算是物归原主,他还想着拿些什么来交换,态度如此决绝,不是客气,而是真的有意图想做交换。

  华老爷子怎么都不敢说答应,只能急忙说:“公子不要再多言了,真是折煞老夫了。”

  白泷将信将疑的收下了白瓷瓶,内心有些奇怪,居然意外的心安理得,毫无心理负担。

  然后他又注意到了绣玉小萝莉的眼神,三无萝莉的脸上写着一行字——优柔寡断,真是矫情。

  ……所以说为什么我看得懂她想说什么?

  一通友好客气的交流,白泷意外的发现这老爷子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他是个医师,救死扶伤了许多人,人生阅历丰富,说话自有几分沧桑。

  白泷也逐渐和他熟络,放松下来,交谈时也逐渐自然,他懂的很多,旁征博引。

  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医学上。

  白泷不是医学生,懂的并不多,只了解一些医学方面的常识,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白泷随口提到几个现代医学概念,提到了人体的组成,某些运作机制,提到了感染、免疫系统等等说法,虽然仅仅是蜻蜓点水式的说了几个专业词汇,但足以给人营造出一种‘卧槽,他好厉害,他怎么懂的这么多,这些知识点我从来没听过’虽然不太明白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完全的嘴滑性质装逼,习惯性的开口,哪怕后面意识到了,也还是有点迟了。

  华中锦的眼神顿时流露出了强烈的狂热,这是他不曾接触到的领域,也是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医学更多的集中于对窍穴、气血方面的研究,亦或者是丹药学说,这个就和中医有些类似,走的是经验学说,有效是有效,但对人体的研究不可能达到现代医疗的水平。

  再者,双方的对标对象是不同的,现代医学解决的是所有人的生老病死,而在这个世界,似乎只要堆砌足够强的灵药,总归是能够治好的,毕竟连延寿果这种玩意都存在,很难科学的解释。

  可奇妙也就在这里,科学的一套搬到这里仍然适用很大一部分,但这边的搬到现代去可就说不准了。

  直至衙役把外卖拿进来,华中锦也意犹未尽:“公子竟对医学也有如此透彻的研究,刚刚所说,已让我受益匪浅,这人体之中也是包罗万象,藏着无数乾坤内里的奥妙啊。”

  “人体本就是潜能无穷,而我只是窥探了一小部分,称不上是了解,只是粗略的什么都懂一点。”白泷道:“可惜我不是医师,也成不了悬壶济世的医者。”

  “为什么?”

  “因为学医很苦很累很崩溃。”白泷说:“说不定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也会有性命之虞,哎……”

  华中锦的神色一僵,他刹那间回想起种种,一瞬间有些目眩,旋即眼中情绪又归于平淡,洒脱一笑:“公子所言真实,可这世间总是少不了这般的傻瓜们,若是少了这类人,该有多无趣啊。”

  “少不了。”白泷给华中锦倒了一杯酒:“总会有的,会越来越多的。”

  “那就太好了。”华中锦握着酒杯:“请。”

  “请。”白泷饮下一口酒,心说自己这转移话题能力还是可以的,你再问下去,我可就没得答了。

第132节 第一百三十章 事情似乎闹的有点大

  大秦尚武,这已经不知道是重复的多少遍了。

  之所以一遍遍的强调尚武,是因为这是一种风气,也成大秦的一种标志。

  世人皆知南唐好文,大秦尚武,好比游牧民族的野蛮生长,这早已成了刻入民族里的标志。

  尚武的大秦对于‘侠’的概念,宽容度是很高的。

  鲜衣怒马走闹市,仗剑执言不平事,是谓之侠客。

  民众对此喜闻乐见,而民不举则官不究,封建王朝制不论是软件还是硬件上都做不到预防犯罪的标准,很大程度上,民间的秩序反而不少是靠着侠客、世家、江湖门派们定下的规矩来维持。

  因此,官府也不太乐意管江湖事,素来都有江湖事江湖了的说法。

  大内高手出了宫门去找谁比武,回头被打成个重伤抬回来,也不可能叫上其他的同僚来一出锦衣夜行,传出去可就太丢人了。

  因而白泷即便在衙门里点了外卖,还边喝酒边聊天,一旁的衙役也不阻止,反而跟着坐上了桌子,品了品平日买不起的几两好酒。

  这群衙役超过五成都是过去跑过江湖的人,后来心思淡了,也不想继续跑江湖,索性寻个公职,当个公务员,也算是过上了平静日子,但内心里仍是对着江湖人的自由有着艳羡和向往,更是少不了几分钦佩。

  白泷这一身行头,白衣翩翩,配双刀,举手投足皆是洒脱随性,并无文人的酸腐气质,吃肉喝酒都说上随意,但动筷子时也有几分讲究,点到即止的礼貌,也符合不少人对江湖侠客的内心想象。

  加之谈话时,天南海北都说的来,知识面之广,上至朝堂政令,下至农桑行商,似乎都有所涉猎知晓。

  有实力,令江湖人尊重。

  有知识,令寻常人敬佩。

  这衙役跟这位公子接触不过短短三两个时辰,便止不住内心偏向了对方几分。

  此人胆敢靠一己之力阻下暴走失控的烈马已称得上是胆量十足,更是知道宝马价值千金也仍然仗义出手。

  换做自己来,岂有他的三分胆量?

  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有这份勇武者终究是少数。

  更难得的是此番态度不骄不躁,性格洒脱,举止得当,眼神清澈,不自觉高人一等或低人一截,面对谁人的态度都称得上是礼貌,没有因为自己仗义出手却惹上了麻烦便迁怒他人,甚至对待这不依不饶的马车夫都只算是冷眼旁观,没有出言讥讽。

  “总而言之……”衙门后堂,衙役正在汇报着情况。

  “行了行了,听你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让你好好回报,你怎么偏向的态度如此明显?收了几两银钱?还是喝了两壶好酒,把你脑袋给冲昏头了?”

  呵斥声的源头是一名中年人,他留着山羊胡,拍着桌子,训斥了几声衙役。

  “啊,不是,宋县令,我不是,我没有.”衙役摸着后脑勺:“我就是如实汇报。”

  “快滚快滚,闻到你身上酒味我就头疼。”宋县令挥了挥手,笑骂道:“你是怕本县误判了怎么的?”

  衙役拱手,他扶了扶刀,走向了门外。

  等衙役离开后,宋县令起身道:“李大人,这汇报……”

  屏风后走出一人,中年男子,年纪相较于宋县令略年长,不显衰老,穿着青衫布衣,看上去如同一名私塾里的教书匠,但他的身份并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能让当地县令表现的如此尊重的人,至少证明了对方官阶品级比他大,而且大不少。

  这位从屏风后走出的男人叫做李判,官职为金陵太守。

  太守是管辖一地的最高官职,刺史、知府皆是它的别称,相当于现代的市长。

  李判坐回了椅子上,道:“此子大善。”

  宋县令一愣:“李大人,这衙役说的太主观了吧。”

  “主观,却也是事实。”李判说:“你看他一身酒气的来向你汇报,态度又是偏袒,可如若他有几分聪明,也该知道不该这么偏袒着说话,反而容易给旁听者增加恶感,可这衙役还是这么说了,证明内心确是认为自己这么说是对的,他也不是在说谎,所以才显得坦荡。”

  宋县令沉吟:“确是这么个道理,那下官该如何?”

  李判摇头:“如何调解和断案是你的事,我最近正在放假,闲暇之事可没兴趣管,况且距离我回京的一纸文书已经在路上了,在隔一段时间,我就不是金陵太守了,你又何必在意我说些什么?”

  宋县令干笑:“李大人这么说就太生分了,您怎么说都是我的师长。”

  “不过是教你几本书罢了。”李判不苟言笑着,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又把茶杯放回了原位置,旋即整了整膝盖上的褶皱,眼中流露出一闪而逝的愉悦。

  宋县令叹道:“千两黄金的宝马名驹啊,这等价值之物,怎么都不好判。”

  当官也不好当,上有皇恩浩荡,下有民生民怨。

  对上负责是一点,对下也不能忽略。

  好官收得到万民书万民伞,功德加持,连自身修为都能厚实几分,所以儒者入仕乃正道。

  而贪官恶吏,许多妖怪最喜欢食恶人心肝,不少侠士也乐意铤而走险。

  若是被八府巡查抓到原形毕露也就罢了,最惨的莫过于万民血书请命。

  一旦万民血书递上云麓学宫,或者递交到了某位大能手中,手持这一卷血书,民生怨气一凝,直接淬炼出一把民怨刀,别说你一个小小县令,哪怕是一州知府,哪怕是河神湖怪,都能一刀给你斩了。

  当初黄河河伯怎么死的,不就是被民怨刀一刀劈在头上,当场去世了?

  杀了甚至也不必负责。

  杀人者非我也,民怨也。

  大秦不是没出过什么划地自治的藩王,也不是没出过权倾朝野的相国,然后呢?坟头草几丈高了。

  宋县令这些年来做这县令,兢兢业业的为国为民,搜刮民脂民膏这种事他不屑也不敢。

  每次断案都要再三思虑,完了之后也还要留个心眼,隔段日子去看看情况,顺便讨个五星好评。

  这也着实是有好处的,他的功德积累了不少,有望几年内再升一境,相较于金银财帛,自身修为才更实在。

  眼下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千两黄金啊,金陵一地一年税收才多少?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仔买来的玩具,好端端的你们这群有钱人去逛青楼去红袖招去画舫里包夜,多为金陵的GDP做点贡献不成吗?买什么马,现在马都死了,你开心了?

  宋县令郁闷的想要拍桌子,更郁闷的是,还有个师兄前辈在这里看自个笑话。

  李判什么都不说,但宋县令感受得到那种幸灾乐祸的戏谑。

  ……你分明心里就在笑,你都没停过!

  宋县令一时间也寻思不出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总不可能排出一张死者苏生,递交给马车夫,让他把宝马从墓地里死而复生吧?

  马终究是马,比不得人的金贵,与其成了士子的玩物,还不如留在将士胯下冲锋陷阵,死了便死了,不值得为此举办一场哭丧宴,多晦气。

  宋县令起身离了椅子。

  “想好了?”李判问。

  宋县令道:“终归本县卖个情面,便是三方不讨好,各打五十大板,不然还能怎么办?”

  李判也说:“世事两难全呐,那就走吧。”

  宋县令诧异:“李大人都要高升了,何必掺和这事?”

  李判摇头说:“几分好奇罢了。”

  两个儒者背着手臂走向了前堂,刚刚走过拐角位置,便听到了有争执声传来。

  衙门本该是肃静的地方,禁止大声喧哗,就该安静的和S10比赛现场一样。

  然而这喧闹的声音有些刺耳。

  衙门门口,停了一架马车,有名穿着华贵繁琐大衣的公子哥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每一步都看得见肥肉震动,这一身宽大的衣服都遮不住他身材的臃肿。

  拉马车的两匹马也是上等的好马,等到人走下了马车,这两匹马都下意识的喘了口气,打了个响鼻。

  “人就在衙门里面?”这名在金陵城内都算是有点负面名气的二世祖迈着有点吃力的步子走进衙门。

  封建制度的王朝总是少不了各式各样的蛀虫和败家子,这个人模猪样肥头大耳的二世祖正是其中的一员,靠着祖辈余阴过活,金陵一共三个千年世家,澹台世家、陈家以及皇甫家,陈家已经逐渐没落,澹台世家如今遭遇大难,而皇甫家则是向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皇甫家的女人很漂亮,男丁却很少,出个带把儿的都会被当做宝贝宠上天,而女子成才者毕竟少数,才华横溢也无法入仕,更考不了科举,更是很难在江湖中立足,为求权势发展,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女子送进宫选妃,皇甫家这一代有两位嫔妃,自然算是沾了点皇亲国戚的血脉,仿佛自己也高贵了几分。

  眼前的皇甫骠,是这一代皇甫家唯一的嫡系男性,可见要被宠成什么模样。

  宋县令已经皱起了眉头,这个皇甫骠不怎么样,却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角色……这事,难处理了。

  他正要上前时,却被李判抬手拦下,李太守望着人群,目光渐入深邃。

第133节 第一百三十一章 钓鱼装逼使不得啊

  白泷不是第一次见到傻逼了。

  但有时候他也会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纯粹的傻逼。

  有道是傻人有傻福,但傻逼没有,也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