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谈恋爱不行吗?/只喜欢身体不行吗? 第184章

作者:半杯酒

“要以不带有暴力的交涉,去做‘我本来会做的事’,又不清楚最终要达成的目标,连我可敬的父亲和兄长,都没给我出过这种难题。”四宫云鹰斜了一眼,“作为冒犯您的代价,这样够吗?”

荻原明友善的递了根烟过去:“足够了,辛苦你了。”

对于这斜过来的一眼,荻原明倒不在意,首先他并不在乎一般的礼貌,其次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次有点“压榨人”。

四宫云鹰根本没有跟他起冲突的念头,不如说完全是个能聊就聊,聊不来就躲着走的态度,是荻原明在冲突发生时,为了“尽可能保持早坂爱原本的命运”而不暴露身份,结果构成了四宫云鹰的“冒犯”。

之后又以此为名义,让四宫云鹰付出“冒犯的代价”,去做一件行动不明,目的不明,却又要个满意结果的事,确实是太为难人了点。

为难到让荻原明这个无产阶级心生羞愧。

但想了想,这是一次光荣的反向压榨资产阶级,又觉得正义了起来。

所以这一波,四宫云鹰自始至终,是真的难受到不行,在山上那会,他搞不清早坂爱的选择是不是荻原明要的,也搞不清后续会如何发展,可能真比早坂爱还要心累。

他就没做过这么憋屈的事。

其实小心翼翼维持命运的荻原明也算憋屈,不过区别在于,荻原明是细心呵护自家果实,而四宫云鹰真就是被扣到头上的任务罢了。

听到那句辛苦,四宫云鹰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那就好,我可不想和我大哥落到一个下场,最近他那边乱的,势头都快让我二哥给压下去了。”

“不至于,不至于。”荻原明随意的摆了摆手,“早坂说过你还算个有点底线的人,既然还算个人,我下手也不会那么狠,一般都会留点余地。”

“……呵,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她了。”

四宫云鹰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被放了一马,而他所坚持的“言必行,诺必诚”的契约精神,在极端利己的四宫家,一向会被用蠢字形容。

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所伏吗……?

四宫云鹰无意识的抽了口烟,虽然会反胃难受,但今天的事情实在有点乱,让他很需要烟草的镇定。

勉强镇定下来之后,四宫云鹰打算离开,礼貌性的意思了一句:“然后呢,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荻原明也没客气,闲聊般的说道:“确实有点,帮我给你家老爷子带个话吧,给他说,早坂家我要了,让他最迟明天晚上给我答复。”

“早坂……家?”

四宫云鹰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但随着他的重复和荻原明的点头,他那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怪异。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早坂奈央,从那毫无动摇的表情上,确认了早坂家已经知道这件事。

四宫云鹰奇怪的问道:“现在的早坂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充其量是四宫集团的一些干部,荻原先生要去,是单纯在羞辱我四宫家吗?”

荻原明望着山道,微微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要的是有名有实的早坂家。”

“……胃口很大,那么这件事对我父亲的意义,我想荻原先生清楚的很,这已经不是什么挑衅羞辱了,荻原先生是打算,和四宫家……正式开战?”

“开战说不上,玩一玩罢了。”

这个玩一玩,四宫云鹰能想到两个意思。

一个是荻原明并没有那么疯狂的念头,疯狂到想将被并吞的早坂家资产,以及那些资产这么多年来的发展成果一并要去,而是另有所图。

这是他脑中可能性较大的一方,毕竟那种事情太过疯狂,太过不现实。

至于另一个……其实更加疯狂。

四宫云鹰不敢继续想下去,点头道:“我只负责把话带到,之后就安心的看闹剧了。”

“看剧是个好爱好,但我不太建议你在现场看,有那时间,不如做点别的准备。”荻原明提醒道,“如果你的父亲有了动作,就暂时不要回四宫家的老宅了,免得做噩梦。”

“……知道了。”

接下这隐隐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四宫云鹰转身离去,下了山。

一回到那辆如同小型会客室的豪华轿车,他立刻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不知价格几何的红酒,自己动手打开,以完全算是糟蹋的喝法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烟快抽吐了,也只能灌几口酒冷静冷静了。

小个子去了驾驶位,天野八云则跟着上了车,小心的问道:“那云鹰大人,我们接下来……”

“回本家,说了事,然后立刻走,接下来的和我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我能插手的。”

说到一半,四宫云鹰眼睛动了动,想起了荻原明夹在充满危险意味的提醒之中,某句意义微妙的话。

【有那时间,不如做点别的准备】

“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四宫云鹰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去,以我和荻原先生交好的名义,去跟一些摇摆不定的人联系一下,主要瞄准大哥那边的人,其次是……父亲那边的一些老人。”

天野八云震惊的瞪大了眼。

虽然是比四宫辉夜更有实权的四宫家第三子,但因为处于继承人争夺中,又是最弱的一方,四宫云鹰的行事,其实需要比漩涡外抉择依附的四宫辉夜还要小心,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更惨的境地。

可这一次的决定,已经不仅仅是莽撞所能形容,而是堪称猖狂。

“等等!云鹰大人!您真的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做?你以为为什么会有继承人之争?”

四宫云鹰靠在座椅上,又将那名贵的红酒猛灌了几口,以充斥着寒意的声音说道:“那是父亲在养蛊,在让我们以除了直接暴力外的任何手段争夺,厮杀,只有历经磨砺的胜者,才有资格继承他的位置。看到我这个儿子有了本事,我那可敬的父亲,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可是……”天野八云还是慌乱不安,“先不说荻原先生这次到底会做什么,但根据资料,那个人应该是很高傲的类型,也不喜欢和人扯上关系,我们这样冒用和他交好的名义……”

四宫云鹰厉声骂了出来:“蠢货!刚才没带耳朵吗!这不是‘我要用’!是‘他让用’!”

天野八云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四宫云鹰没去看他,视线缓缓移向窗外的山道,原本激烈的声音,又骤然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还用不好,反倒是让人看不起了,所以我得用,我必须用,必须用好。”

“而这一次,也可能是我能翻身的唯一机会了。

ps.突然脑袋抽风想了一段对话也能符合剧情但实在不适合写进正文只能在这皮一下的下集预告:“爹啊,荻原先生托我给您带个话儿~”

“什么话?”

“荻原先生说啦!只要您交出早坂家,保证你下半生平平安安,继续挣大钱啊!”

“白日做梦!你这个逆子!我今天就……我……我枪呢!”

ps2.恭喜陈佩斯熬死那群搞他的老东西,回到荧幕前,看着那张老脸,我TM是真的心疼。

明明是合法胜诉,真的是……

总之就那句话——你管的了我!管的了观众爱看什么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女儿长大了呢

“能每天在辉夜大小姐房间里,陪你解决那些蠢兮兮的问题,我很开心。”

以这一句为开场白,早坂爱陷入了笨拙的不知所措。

“所以你问我想要怎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怎么办,我概括不了……”

即便在荻原明的鼓励下,曾说出过自己想要的,但一直以被动形式“应付要求”的早坂爱,依然很不擅长诉说自己的愿望。

但也没什么关系。

最大的隔阂已经暴露在阳光下,并得到了饱含愤怒,却依然想要原谅的回应,那么这一对互相依靠了十年的主仆,姐妹,朋友,互相之间最为亲近的两人,便不存在什么聊不开的话题。

她们就那样面朝着湖泊,肩并肩的坐着,偶尔会有发火的声音,也会突然沉默下来,很长时间都一言不发。

四宫辉夜道了歉,为早坂爱背负着那些事情的痛苦,也为主仆关系画下句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肯定只有现在会感到愤怒,可是你却一直……一直很痛苦吧,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早坂爱也无法抑制住泪水与冷静,眼泪渐渐夺眶而出。

“不……是我不好……我……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一想到会被辉夜大小姐讨厌,我每天都好害怕,好痛苦啊……”

四宫辉夜的身体倾了过去,跨过最后的间隔,抱住了从长大之后,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出来,哭的像小时候一样的早坂爱。

……

“既然事情已经完成,我也该告辞了,下次再见了,荻原先生。”

面对准备离去的奈央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奈央女士,荻原明的脸皱巴了起来:“站住,早坂今天估计都要恨死我了,叫你来是让你一起挨骂的,你跑什么跑。”

奈央女士回过头,很是意外的说道:“诶,我以为我将自己的一些事情透露给辉夜大小姐,以暗示的形式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是工作完成了呢,怎么还有陪着您被我女儿骂的任务呢。”

“别装蒜,我答应过早坂帮她隐瞒叛徒的事,今天这事也是咱俩一起策划的,那这口锅,你怎么也得分一半吧?”

“我可是从一开始就说过,可以相信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事情必然可以成功哦。”

“我也相信,但信归信,这归根结底还是无视了她意愿的‘为她好’,若是出了意外,会遭受到痛苦的也是她,从道理上讲,这事不对。”

荻原明指了指奈央女士的脚底,不容置疑的说道:“所以你不准跑,至少跟我一起道完歉再说。”

奈央女士转过了身,姿态上确实不准备跑路了,但嘴上却没有停歇。

“虽然我不敢妄居岳母的身份,但听到女儿实质上的男人提出这种会让一个母亲失去长辈尊严的要求,还是会感到很困扰的。”

好,大旗抬出来了。

荻原明没法去否定自己与对方那“女婿和岳母”的关系,那等于是赤裸裸的否定早坂爱的位置,说早坂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可以随意抛弃的情人,何况对方已经先将“不敢妄居”四个字说了出来。

在这样的关系里,荻原明是可以用身份权势压人,但面对一个“实质上的丈母娘”,他并不想把关系整成那个球样。

结果就是荻原明少见的微微矮了一头。

有什么办法呢,面对的是准丈母娘嘛,到底是把人家女儿祸害了嘛。

哪怕是个霸道总裁,也该为了感情保持一点最基本的礼貌吧,那么猖狂图个啥啊。

谁让她家女儿竟该死的甜美,简直就是一个愈发成精的狐狸呢。

荻原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以辩论的方式解决问题,毕竟道理是一个可以让人站得高的东西,哪怕是在这种礼节上低一头的关系里,也不是不能取得暂时的胜利。

“咱们讲道理啊。”荻原明大招起手,“这不是什么让你失去长辈的尊严,而是身为一个法律上的监护人所应有的担当,就算是为了让女儿浴火重生,但亲手把女儿推进火坑什么的,说句抱歉没问题吧?”

奈央女士歪了下脑袋:“是您提议推的,也是您动手推的,我最多是帮忙添了点柴,扇了扇风。”

荻原没让这种肤浅的话术迷惑,反驳道:“没区别的,都是犯人,就算罪行略有轻重之分,但结果一样,谁都跑不了。”

奈央女士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荻原明以为获得了胜利,愉快的松了口气,但谁知道那份沉默不是表达停止,而是为接下来的话语所做的酝酿。

“最初听闻那份‘交易’的时候,我和我的丈夫都是很愤怒的。”

以这种翻开旧账为起手,奈央女士直视着荻原明,吐字清晰的说道:“但作为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无法养在身边,无法让她过上自由生活,只能看着她带着枷锁,面对繁重的工作和无法摆脱的罪恶,作为这样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我没有资格干扰她的选择。”

“倘若她确实选错了,我拼上命也要改变这一切,但事实上,她却逐渐从罪恶感中挣脱出来,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安全,关爱和快乐,这都是我们这对身不由己的父母所无法给她的,您去做了,我很感谢。”

虽说到目前为止都是在表达谢意,但荻原明知道有个词叫捧杀,就很慌。

他想说点什么,但奈央女士根本没有给他机会,继续道:“您也在主动为她谋求一个自由和富足的身份,让她重新成为一个名门大小姐,而这一举动,显然是我和丈夫获利更多,那么于情于理,我们都没法拒绝您让早坂家独立的提议,只能好好配合。”

“但是……”

有句话叫,但是之前都是废话。

虽说那些废话也有其存在价值,就是为之后的话语做出更加鲜明的对比或铺垫,严格来说不算废话,但是……话语的重点终究是在后面,甚至可能沉重到把之前的全盘推翻。

“但是这件事情,您同样没和我家女儿说过吧,按照您的道理,这也算是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改变了她的人生,失败的后果又会由她承担,属于那种应该道歉的‘为她好’吧?”

丈母娘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倘若这个恐怖的存在还很犀利,又是以道理为武器的犀利,那么除去地位因素,其恐怖等级当真属于无可置疑的MAX。

反正荻原明脑瓜子很疼,疼的他有点犯社恐。

“事情要按顺序来。”奈央女士图穷匕见的说道,“既然如此,等我女儿下山的时候,您还是先和从这件事开始说吧。”

荻原明早有预料的叹了口气。

看,总之还是要先自己去致歉,但分别郑重的致歉两次又显得很怪,所以应该一次性全说出来,并统一致歉。

而在这次致歉里,因为加上了仅属于个人的锅,显然不好带上奈央女士一起。

就被安排的很明白。

……但她也别想逃就是了,不管怎么说,这口锅必须得分一分。

倘若早坂爱觉得被背叛了,那就是她娘和她男人一起背叛,可能让她更容易原谅一点,也可能更加难以原谅。

所以实际上,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嗯,就是这样很简单,很单纯的目的。

抱着这样单纯的目标,荻原明的心思丝毫不受多余扰乱,点点头道:“好,那就我从头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