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谈恋爱不行吗?/只喜欢身体不行吗? 第224章

作者:半杯酒

这幅颇为狼狈的样子,确实不该视为不雅,而应该视为一种和扰乱秩序的存在努力战斗过的荣耀。

在那样的笑容和疑问面前,荻原明终究蹲下了身,将这让人头疼的熊孩子,跟个小公主似的抱了起来。

岩永琴子明显很快乐,快乐到剩下的那条腿都在打晃,直到荻原明收紧了一下胳膊。

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迅速转变成了咬着牙“嘶嘶嘶!”的狂抽凉气。

荻原明用的劲不算大,最多算是紧紧的抱了一下,常规来说,应该会让人感到幸福或疑惑,而不是露出被踩了尾巴似的反应。

“哦,原来你知道疼啊。”

说着话,荻原明四下看了看,走向了不远处的腿。

岩永琴子跟事后一样的喘着气,口齿不清的说道:“本来不太知道的,但荻原先生既然在这,就开始知道了,诶疼疼疼疼疼。”

据说有的妹子婚前拧不开瓶盖,婚后能拧下男人头盖骨,或者和闺蜜能干三瓶老白干,跟男友说想吃草莓冰激凌,很显然,岩永琴子就属于这类人。

这倒不完全是因为爱情的伪装,在进化中,相对于充满爆发力和暴力因子的男性,女性其实有着更加强韧的耐性和忍耐力,在有依靠时,可能因为心灵的缘故变得弱小,但在需要自立自强时,真的可以爆发出令大老爷们为之汗颜的韧劲。

简单一个例子,生孩子后那一两年的哺乳期,女性从古至今都“理所当然”的应对过来了,但换成男性,哪怕没有产后抑郁这个因素,也没几个男人承受的来,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捡回岩永琴子的腿和一些安装零件,荻原明又抱着她走向了稍远处的长椅,那里放着她的书包,以及用来打发时间的小说。

在被放下时,岩永琴子突然说道:“啊对了对了,荻原先生,刚才那个家伙还不算消灭哦。”

荻原明在旁边坐下,掀起了她的裙子,以有些熟练的手法给她装着腿,随意的“嗯?”了一声。

“那个是裂口女,不过并不是真正的裂口女,而是因为这片区域最近又兴起了裂口女的传闻,引起了部分人的不安……唔,好痒。”

“那你自己来。”

“不要,虽然有些痒,但被荻原先生照顾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我很高兴。”

“每次事后我都挺照顾你的吧,最近还特意学了几手急救来着。”

岩永琴子有点噎着,无言之下,无缝跳回了刚才的话题。

“因为是很有名的恐怖故事,加上拍过电影,很多人对裂口女都有着十分具体且基本一致的想象,从而在不安中凭空构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思念体,虽然暂时被消灭了,但传闻不灭,那东西就会复生。”

这就是霓虹理论里所谓的妖怪和人的认知有关,在特定情况下,人的想象真的可以凭空构建出某些妖异的存在。

不过这个特定其实挺难达成的,比如说至少需要一定的人数,需要想象的一致性,需要对此抱有真切的畏惧,不安,亦或是信奉。

这听起来似乎也不是很难,但有个问题在于,这年头的大家除了相信科学外,还基本被工作生活折腾的要死要活,难得有空肯定要好好休息,实在难有什么足以整出妖异的闲心情……

所以这种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倒不至于构成什么常见问题,当然,在偶然出现的时候,也总要有人去负责处理。

最后,传闻不消失,那东西就不死不灭,也并不是要裂口女的传说消失才行,只要上面条件里的某个方面出了问题,这看似极为难缠的存在,便会化为脆弱的泡影。

“又来了。”岩永琴子警觉的抬起头,看着黑暗中晃动的影子,“看来怨念很深呢。”

荻原明拍了拍安好的腿,说道:“是对你的。”

“荻原先生会保护我吗?”

“说好的,会。”荻原明随手丢出了两张符纸,“回去再跟你算账。”

两张符纸嗖然闪到裂口女身边,以她为中心缓慢的围绕旋转着,如同一道防护,但这道防护并非对外,而是对内。

这一情景岩永琴子很熟悉,就是当初去北海道处理那只鬼婴时,荻原明用来困住鬼婴的手法,而裂口女的反应也和当初的鬼婴一样,嘶吼着左冲右突,挥刀砍杀,却丝毫不能突破符纸所限的那片地面。

很简单,也很有效。

“对,困住是最好的。”岩永琴子继续提议道,“这只假裂口女是附近居民以口头和网络形式相传诞生,因为裂口女的名声太大,很容易令人保持一个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的态度,很难通过网络驳斥令其消失。”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封印一段时间,等到没有太多真的撞到裂口女的目击者发言,热度自然会渐渐消退,让这只裂口女消失。”

看样子,岩永琴子也很懂网民的记忆只有一周的道理。

荻原明将收拾好的书包放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说了一句:“不用那么麻烦。”

在片刻凝神后,荻原明重新睁开了眼睛。

岩永琴子看到了有些惊悚的一幕。

荻原明原本黑色的瞳孔里,多出了一抹颇为怪异的眼白,里面倒映着裂口女的身影,如同将其锁在眼中的深刻凝视。

可与此同时,视线的焦距又显得有些模糊,好像并非在凝视着裂口女,而是看着某些更加深远的地方。

在这诡异的状态里,荻原明的步伐也无声无息,犹如拘魂鬼差般行至裂口女面前,抬起了呈手刀状的手,从裂口女上方挥了过去。

那一挥并不快,只是同样不带烟火气,又在恍惚间消失了一瞬,如同将手探入了实质的夜色里,斩断了什么东西。

裂口女的挣扎动作突然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后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化下来,又逐渐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融化,消散,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失去了最后一丝痕迹。

荻原明收起符纸,回到张着嘴傻愣着的岩永琴子面前,问道:“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等,等等!”岩永琴子凌乱的问道,“你干什么了?你……你把维系它存在的因果给切断了?”

“嗯。”

“连那种事都可以做到吗???”岩永琴子更加凌乱的疑问道,“也就是说,裂口女这种东西从此就不存在了!?”

荻原明摆了摆手:“不,你想多了,我只是取了个巧,切断了目前正在联想的这群人和裂口女的因果,让这一只消失了而已。”

“哦……”

这么说来,岩永琴子倒是可以接受了一点,但回头想想,依然对可以做到这种事感到很难理解。

哪怕这种无意识的想象维系,比起一般因果而言要脆弱很多,程度就如同两个路人在街上互相看到了一眼,一旦都忘掉了这件事,这细若游丝的因果便自然消失。

但也没听说过因果这东西是可以切断的。

想着自己和对方来回周旋的这几日,岩永琴子又有点心累。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一个人拼死拼活都可能达不成的目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事,对另一个人而言可能轻而易举,亦或是某种常识。

比如拿出一个亿去盖房子,中间拨出五百万,去盖一间狗窝。

“所以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荻原明又问了一遍。

“唔,我自己走就好。”岩永琴子活动着腿脚,活力满满的下了地,“毕竟刚才已经充分的撒娇过了嘛。”

“不是因为身上疼?”

“啊哈哈,怎么可能嘛……诶疼疼疼疼疼!”

话说到一半,岩永琴子便因为在后背轻拍了一下的手,缩着脖子痛呼了起来。

荻原明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顺便拎上了她的书包,转身道:“走吧,回去跟你算账。”

岩永琴子小跑两步跟了上去,将半攥着的拳头捧在下巴,可怜兮兮的问道:“不算不行吗?”

荻原明的反应很温和:“呵呵。”

岩永琴子努力劝说道:“可是这种时候玩惩罚游戏,真的会让我死在床上的!虽说那是我心里一种比较理想的死法,但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再多享受一下人生,我今年才十七岁诶,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至少让我爽到二十七岁吧?”

“……闭嘴!”

荻原明揉着脑瓜子,阴着脸向停在附近的车走去,和看起来活泼欢腾的岩永琴子构成了颇为强烈的反差。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在附近一栋高耸的办公楼上,一道高挑的身影同样在转身离去。

转身的一瞬间,月光映出了几缕漆黑如墨的长发,与一片极尽华美的袖袍,又与无人听闻的低笑一起,隐没进了深沉的夜色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人根本离不开呢!

荻原明都搞不懂,岩永琴子这个下雨天可以随处安眠的萝莉,到底哪来那么好的精神。

反正上了车之后,满身疮痍的她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按照荻原明的指示上了副驾驶,兴奋的问道:“荻原先生,我是第几个坐在这里的女生啊?”

以异性关系来论,坐在副驾驶上姑且算是表示亲近,退一步讲,在霓虹的礼仪里,不够熟稔的关系也该去后座,倘若未经允许就去副驾,基本可以视为失礼的行为。

看在这个问题蛮有意思的份上,荻原明发动车子回道:“最后一个。”

“哦哦!很精彩的回答呢!”岩永琴子两只小手啪啪啪的一阵轻拍,“荻原先生的意思是,在我之后,您完全不打算拈花惹草了?”

“惹个屁。”荻原明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你和那只猫娘已经能让我头疼死了,要不是早坂和七海够治愈,我现在脑袋肯定得裂开!”

不过荻原明也没把话说死,略一停顿后继续道:“只要没有像你这样,带着某种让我没法拒绝的理由,不管不顾莽上来的,那你就是最后一个。”

岩永琴子兴致昂扬的撸起袖子,一脸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好!这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接下来只要解决掉……呃?”

她原本想的句式是,只要解决掉XXX,荻原先生就归我了,但猛一想,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解决谁。

七海看起来“不思进取”,平白树敌危害极大,早坂爱“自甘堕落”,对起线来是对着空气挥拳,何况暂时还算盟友关系,最后相处最差的诗羽,也颇有点够不着的感觉。

因为对方拒绝了后宫游戏,如同荻原明在社交圈一样游离世外,根本不往里面掺和。

于是她发现,自己要解决的只有荻原明。

可荻原明已经答应,过几年在岩永家继承人问题上“帮她一把”,上次洗澡时,也说了一句从别人嘴里出现是回避,从他嘴里出现是松口的“等几年再说”。

这么算的话……

岩永琴子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躺赢了。

发现岩永琴子不说话,开着车的荻原明问了一句:“你要解决谁?”

“呃……”岩永琴子想了想说道,“解决你?”

荻原明毫不吝啬的赞赏道:“好,很有勇气,那下次我不动,你加油。”

向来很有勇气的岩永小姐,这一次没能继续猖狂下去,憋着脸不说话了。

毕竟主动寻死没有躺平等死来的轻松,所需要的也不仅仅是勇气,还有毅力,虽说这东西岩永琴子也有,但她不觉得自己意识模糊的状态下,还能有什么毅力可言。

“没事了?那该我了。”

眼看岩永琴子不说话,荻原明结束了前xi一般轻松的插科打诨,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说说吧,碰到这种没法靠脑子解决的事,你不联系我的理由是什么。”

“你在忙。”岩永琴子回答道,并在荻原明想要反驳时先一步说道,“我知道荻原先生肯定愿意回来帮我,但完事后需要再返回京都,肯定会让你感到很烦,你的理智不会让你因此责怪我,但心里难免会出现一些对我的埋怨。”

荻原明对此并不否认,毕竟今天回来时,那身心俱疲的感受就是最好的证明,倘若真像岩永琴子说的那样中途回来一趟,又因为惦记着京都的事无法安心在家休息,隔日坐车再赶回去,心里多少会有点不舒服。

但荻原明也没有全盘接受,冷静的回应道:“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看待事情并非完全跟着感觉走。虽说我在很多时候任性了点,但那是因为我有任性的资格,在一般事情上,我自认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但感觉依然会发生,而发生过和没发生过,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岩永琴子很是认真的说道,“很多看似‘过去了’的事,在发生矛盾时,都很容易变成让火花更加烫人的燃料,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情绪——所谓的不满,往往不是因为一件大事,而是由无数的小事堆砌而成。”

“我的目的是和荻原先生结婚,如果顺利的话,接下来会进入进一步的磨合。虽说现在和荻原先生相处的很愉快,但在那个期间,因为逐步的熟悉和热情的消退,我们互不融洽的地方,一定会更多的暴露出来。”

岩永琴子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的说道:“综上所述,我想尽量减少我和荻原先生之间不好的感官,减少负面积累,以此降低未来出问题的概率。”

荻原明听的眼角直跳。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合法萝莉就已经在为感情磨合期和怠倦期做准备了。

这种行为,到底该说是担心过度,还是对待感情的认真?

按照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的道理来论,看起来整天都在耍流氓的岩永琴子,其实反倒是最为负责一个……?

荻原明有点小感动,但也没让简单的忽悠瘸,而是提出了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可你今天差点凉了。”

“呃……”岩永琴子扭头看着车顶,不在意的摆摆小手,“那只是个意外。”

荻原明打着转向拐了个弯,过去路口后幽幽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为回来一趟所积累的怨气,满打满算为咱俩以后预想中的矛盾增加1%的爆发率,而面对一个无法交流的恐怖思念体,哪怕往低了算,你凉掉的概率也得有个10%,所以你那理由,应该有点说不通吧。”

“不是10%比1%大这样简单的算法哦。”岩永琴子比划着说道,“正确的算法是,按照这样下去,就算不是这次,我下一次也可能会死,所以为了长远的危机处理和仲裁方便,抓住荻原先生的收益就会变得非常可观,于是这样的1%,就可以盖过那样的10%。”

荻原明感觉自己不是在谈利弊或谈感情,而是在和一个很有冒险精神的商人小姐谈生意。

生意里那台衡量价值的天平两端,是自己的好感和岩永琴子的命。

所以荻原明有点愁。

在别的作品里,都是男的在拿命开后宫,每次拼死救人攻略一个,再拼个命加深一下,由此展开一系列脸红心跳的小故事。

结果到了这,却变成了这妹子拿命追男人,为了点有的没的好感度问题,自己在那闷不吭声的玩命,回头继续笑的没心没肺,由此展开一系列……

用来搞笑的小故事。

荻原明其实很想找点关于感情的好词,哪怕苦大仇深的中二词汇也行,但每次到最后,这只金毛萝莉总能以她不着调的活泼与下流,将她变成一个来搞笑的。

这就是荻原明当初对英梨梨没有任何打算的原因,跟一个这样的女孩子谈感情,真的挺毁气氛的。

所以这事怎么搞,总不能放任她继续这样,总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吧?

荻原明一直很清楚,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岩永琴子有着如同违背了本能的独有三观,导致她对自己的命不是太当回事。

再准确点说,是她太把自己承诺下来的职责当回事,把自身的安危放在了第二位,结果就是看起来有点悍不畏死。

而这样的日子久了,遇到的危险多了,她在自身安危的问题上,就很难保持出于畏惧的慎重。

说白了就是一句习惯了,像是经常上战场的雇佣兵似的。

荻原明原本以为,给了保护她的承诺就能解决这个问题,结果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打破了他的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