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谈恋爱不行吗?/只喜欢身体不行吗? 第251章

作者:半杯酒

那可是十年啊。

人才有几个十年,何况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子,诗羽今年已经十八了,这一个十年,就把她最美好的青春耗过去了。

可这么一个要命的梦,却被她一声不吭的藏在了书里。

这并不是什么好发现的,只要没人去看这本书,只要拿的时候没有单独拿着书脊,信纸就很难见到天日,很可能随着一次收拾,永远的堆放在某个角落。

但也正是因为不好发现,正是因为“可能还没发现”,这想的很美的梦,才能继续做下去。

这想必是不当面说,而选择了这种方式留言的原因之一。

于是有一就有二。

这封信说白了是一个台阶,是一个荻原明倘若“回心转意”,仍能在诗羽那般骄傲而决绝的离开后,不丢面子的找她复合的台阶,杜绝了在长久的不联系后无法开口的困难。

而这份选择权,完全在荻原明手里,因为荻原明确实可能没发现。

只要将信纸夹回书里,找个地方放好,那么和诗羽的最后,就仍是她发誓再也不要当条狗的决绝离开,于是荻原明的不联系,也仍代表着对她懂得珍惜“自己亲手为她捡回的尊严”,对她坚持尊严的欣慰与尊重。

而且她自己也说,不许打扰她做梦,和“不许只是将她吵醒”。

结合前面的比喻,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除非荻原明在清空了身边其他女孩子的前提下想要复合,正正经经的谈个恋爱,否则就不要找她,也不要让她别等了。

所以就算她耗费了十年的青春,那也是她文青而矫情的胡乱操作,是她悲情的自我感动。

是她自找的。

所以挺周到的,各种意义上都考虑的挺周到的。

所以这一刀,捅的那叫一个狠。

荻原明将信纸夹回书里,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就怀疑她是故意的。”

七海缄默无言,只是同样站了起来,跟着出了屋,看着荻原明回到房间,将那本书放在了电脑桌的小书架上。

“好好的心情又给我糟蹋完了。”荻原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回头吩咐道,“晚上给我弄点下酒菜吧。”

七海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行礼道:“是,那我……现在去?”

“去吧。”

得到回应,七海直起身来,不放心的看了几秒,终于闪身离开了。

她想先回一趟房间,但楼梯下到一半,她就双手抓着扶手,无力的慢慢坐了下来。

虽然荻原明说她立功了,说如果发现得晚,这一刀捅的更狠,但这种让主人突然难受消沉的状况,终究是她这个女仆所带来的。

做错了吗?

虽然道理上好像没错,但感受上,却是那么的罪大恶极。

像是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一般,七海眼睛睁得大大的,又和眼眶中的湿润一起颤抖着,呢喃道:“我该怎么办啊……”

以往遇到迷茫和困难时,七海倘若真的处理不了,第一反应就是去问早坂爱,问荻原明。

但这一次,她谁都不可能问。

她拿出了手机,手机上和诗羽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她自己那句【等下再回你】为止。

凝视半晌,七海退出界面,闭着眼睛按下锁屏,靠在了楼梯的栏杆上。

“我该,怎么办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无法互相比较的极致

今晚的喝酒地点在阳台,因为荻原明想看看月亮。

不止是因为荻原明的来处有望月思念的文化,还因为想看看那阴晴圆缺。

与阴晴圆缺放在一起的,是人有悲欢离合,说明不论是人是月,就算偶有圆满,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暂时。

但这样的不完美,反倒是鲜活与完整的证明,毕竟完美的东西不会变化,就连所谓的进步,都是对完美的打破。

没有人会想当个艺术雕像,那是死物。

荻原明接受了这样的论点,不光是因为道理,还因为在诗羽离开之后,他对现在的生活,对这个世界,确实产生了很多实感。

而在这之前,当然是很缺实感。

想想看。

以规则外的手段维持生计,回避了能将一个人消磨殆尽的工作交际与生活压力,轻松挣到常人多少辈子挣不来的钱,并跻身到所谓上流阶层,成为霓虹这个资本国家律法之上的存在。

在高于律法之后,他又没有能威胁、牵扯到他的敌人,也几乎没有能产生限制的规则,在世界背面的地位仅在一人之下,和那一人的关系又很好。

如此在新的世界里无拘无束,事事顺心,几乎可以为所欲为的人生

是不是太美了,比诗羽那想得美的梦还要美?

这美梦挺假的,真的挺假的。

所以荻原明玩起了能获得真实感受的游戏,不想动感情,又在动了感情之后,更加的难以安心。

这心态,着实挺给穿越者这行丢脸。

但没办法,毕竟他走的是无敌都市流,那么国无外敌必有内患,人也一样。

不整天将注意力放在外部争斗上,就会开始进行一些有关自身的思考,而人这种东西,一旦想的多了,就多少得沾点神经或矫情。

于是仅从结果论,诗羽的离开,确实对荻原明产生了极大的益处——那样糟糕的不顺心,打破了荻原明事事如意为所欲为的虚幻感,让他感觉踏实了许多,感觉自己确实在正常的活着。

这听起来有点犯贱,但也真是那么回事。

看着并不圆满的月亮,荻原明慢慢饮尽杯中酒,夹了两筷子爽口的下酒小菜。

他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那一刀确实扎着心了,但荻原明好歹经历了点磨炼,也已经释然,倒用不着喝个昏天黑地,所以今天的酒喝的很慢。

之前还拿个托盘躺在浴缸里,享受了会温泉酒,这会也正清爽着。

不过还没清爽多久,七海就拉开了阳台门,把一个毯子披在了他身上。

荻原明有点发愁,但想了之前的几次“七海觉得自己冷”,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披着,不去争。

要是不要这个毯子,这小狗狗能在旁边急的打转。

看了一眼七海那规规矩矩的女仆装扮,荻原明说道:“去休息吧,我这没什么事。”

七海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倒着酒说道:“现在休息还太早了,我今天也没什么事。”

荻原明倒不是想清静,只是顾虑着七海的休息时间,虽然明天是周末,但作为一个生物钟不健康的人,荻原明反倒在这点上比较关注七海的健康,不想打扰她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

“不还得洗完澡晾晾头发呢。”荻原明说道。

七海放下酒瓶,像是想要证明一般抬起了手,让手指从耳后的发丝间轻松撩过,平静的说道:“已经洗过了。”

女孩子一些普通的动作,放在男性眼里,都可能有着别样的诱惑力。

这倒不一定是因为饥渴,而是说,也许恰恰因为那个动作太过普通,反而很确切的证明了那是一名女性,并相应的产生了女性的魅力。

比如撩起耳后头发这个动作,尤其在男性正好面对她耳朵方向的时候,会最有撩人之意。

何况七海还穿着那身视觉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女仆装。

说来惭愧,有那么一瞬间,荻原明觉得七海在有意勾引自己,不论是撩人的动作,还是那句“已经洗过了”,亦或是反常的在洗过澡后又穿上了精致的女仆装。

而既然能意识到这个,就说明荻原明确实被勾到了一下。

这让荻原明感觉有点草,他今天本不打算喝太多,结果看这架势,搞不好还得喝到翻来保证安全。

这算什么事啊……

荻原明在心里哀叹着,嘴上说道:“澡都洗过了,怎么还把这身换上了。”

七海明显迟疑了一下,之后才低声说道:“穿着,会比较好控制心情。”

荻原明想了想这句话的意思,抬手敲了一下七海的额头:“都说了你那不是做错,是立功,要是看到的太晚,我得让她这一刀捅个半死。”

七海闷着头,没有吭声。

荻原明叹了口气,拿起酒碟说道:“行了,别多想,我今天有点闷,就别让我再花心思安慰你了。”

七海立刻抬起头来:“哦,不用的,我没事。”

荻原明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没事,不过这么一挤兑,应该足以将七海的注意力转移,免得她在那钻牛角尖。

喝下杯中酒,荻原明往后瘫回了躺椅里,因为前阵子天气冷,又有更加舒适的被炉和懒人沙发,这个适合用来晒太阳的躺椅已经有段日子没用了。

七海倒好了酒,将荻原明披在后背的毯子往他身上盖了盖,看荻原明暂时没有起来的打算,就坐在了躺椅扶手上,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抚揉着荻原明的太阳穴和额头。

荻原明惬意的叹了口气,沉浸在醉意和温柔的触碰之中,一时间完全不想爬起来继续喝酒。

温柔乡这种东西,是真的能把人的意志干掉的。

“想问什么就问吧。”荻原明闭着眼睛说道。

倒不是觉得七海这么贴心照顾是有所图谋,只是觉得这小狗狗肯定会放心不下。

七海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继续轻轻按揉着,想了一会才说道:“霞之丘小姐的意思,是要等荻原先生身边没有别的女孩子了,她才愿意回来?”

荻原明哼笑了一声:“是。”

七海微微点了下头:“那……如果到时候需要的话,我……”

没等七海说完,荻原明抬手摆了摆:“不,你不算。”

七海怔了一下:“诶?为什么?”

因为她寻思你已经绑在贼船上了,总不能让你当一辈子老处女啊。

荻原明显然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简单的回应道:“不为什么,反正她早就说过你不算。”

七海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挺好的。

在放下关于自身的忧虑后,七海想着这几日里荻原明的“新欢”,有些困难的说道:“那就是在说岩永小姐吧,早坂小姐……应该也不算?”

荻原明扯了扯嘴角:“不,她俩都算。”

七海想问为什么早坂爱也算,以她的所见,在诗羽离开之前,早坂爱还是很“安分守己”的,当初偷偷上楼探查也没听到什么。

但想着早坂爱现在的样子,七海又问不出口了。

也许那时,霞之丘小姐就已经发现了什么吧……

想着早坂爱可能从不知何时就在“不怀好意”,七海心里对早坂爱的印象,发生了进一步的崩塌。

但也没有崩的太过,毕竟从培训之初,七海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仆都是擅长伪装,擅长骗人的。

一直以为自己在成功骗过早坂小姐,但实际上,也一直在被早坂小姐成功骗过吗?

想着这个,七海心中没什么被欺骗的愤怒感,反倒产生了“不愧是早坂小姐呢”的敬佩感。

……好吧,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敬佩的事。

七海微微歪着脑袋,在一段有些漫长的沉默后,小心问道:“荻原先生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回答,荻原明摊了下手,早有打算的说道:“不怎么办,像是这类事情,除非在心里的比重差距实在巨大,否则就不该根据孰重孰轻去选择,而是应该保持现状。”

“老实说,我喜欢她超过喜欢岩永,但不管喜欢哪个更多一点,都不该为了谁去抛下或伤害另一个人。所以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只管填写试卷现有内容的填空题。”

这样的道理,七海乍一听有点新鲜,但想了想感觉确实很对。

“可是……”七海还是有些在意。

在温柔的侍奉中,荻原明抬起了有些沉重的眼皮:“可是什么。”

“可是荻原先生想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听的荻原明眉头微动。

依据道理决定怎么做,和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很多时候往往是两码事,看来七海也很明白这个。

荻原明咧开嘴角,笑着说道:“我想怎么?倘若抛却所有的约束,那我可想的太美了,在这方面,男人可是很贪婪的。”

“……哦。”

七海隐约意会到了荻原明的意思,慢慢的按揉着,再一次安静下来。

荻原明同样安静的享受了会,馋起了酒,但又舒服的实在不想动,就瘫在那里抬了下手,做出接东西的动作。

七海意会的端来酒碟,但没递到荻原明手中,而是直接端到了他的嘴边,微微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