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码
“不知道被我困在冻库的两个猪头人和尸王能牵制鬼新娘多长时间。”苏澈可以确定,他手上怪谈协会的黑皮书绝对无法阻止两根白烛燃尽后,鬼新娘再度返回皇岗村鬼蜮。
因为韩金林死后所创造出来的怪谈世界尽管很邪门,但它远不是拥有鬼蜮的红衣厉鬼对手,这点从韩金林根本不敢正面和两个猪头人发生冲突就可以看出,何况两个猪头人身后的无头厉鬼还算不上红衣,顶多比腾达大厦的半身红衣恐怖一些。
眼见在鬼新娘从皇岗村鬼蜮消失,停住不动的无头尸体又乱糟糟的散开,送嫁的纸扎人队伍呆愣的停滞原地,依然还在敲锣打鼓吹响怪异腔调的唢呐,浑然不觉鬼新娘已经消失在皇岗村鬼蜮的现实。
虚影里纸扎灯熠熠生辉的烛火已经如同挂在黑暗中的烈日,尽情的散发光和热,灯罩上的‘永夜’二字已经在刺目的烛光照射中看不太分明。
与纸扎灯如同烈日一样的光芒相比,人头灯嘴里咬着散发阴冷火光的灯芯实在过于渺小。
终于,铺天盖地袭来的人头灯肉眼可见变得稀少,如此炽盛的光芒哪怕是朱远都无法承受,温热的暖意对他而言变得如同烤炉,他不得不和安东林一起龟缩到叠着的喜轿和棺材后方仅剩的一小片阴影当中,来躲避纸扎灯炽盛无比的光芒。
苏澈快步向虚影所在处奔跑,他曾在永巷里干涉到正在逃跑的李如松,致使他迎面跌倒。
所以眼下苏澈身处的皇岗村和安东林他们身处的皇岗村一定在通过某种方式相互影响,他完全有可能把虚影中的安东林和朱远以及那些学生们全都拉出来。
纸扎灯的光芒越来越亮,虚影几乎被纸扎灯散发的光芒全然占据,那些气势汹汹的人头灯在此时的纸扎灯面前根本不敢造次,正在拼了命的向纸扎灯光芒照射不到的狭小角落躲避。
更有甚者发现安东林和朱远藏身的小片阴影,对准迎面照射的炽盛烛光想要躲进这一小片阴影当中。
然后......
“滚!”
屁大点的阴影塞下安东林和朱远两个大男人已经足够拥挤,他们两人一人给了人头灯一脚,冒着一只脚皮开肉绽的风险将这颗人头灯一记暴力抽射,往挂着纸扎灯的招魂幡踢去。
刺啦刺啦。
大片大片黑烟从人头灯上狂涌而出,眨眼的时间,人头灯便被烧化,残留的灯芯融入纸扎灯,让它变得更加明亮。
在苏澈视线中,最诡异的并非是大放光芒的纸扎灯,而是作为纸扎灯载体的招魂幡,粗又长的招魂幡笔直竖立,其上幡布静默不动。
看似一切都很平常,但苏澈却看到招魂幡竟如同活物般,在粗又长的杆子上生长处密密麻麻的脉络,那些被吸纳而来的灯芯,正是从这些密密麻麻的脉络向纸扎灯输送,让它的光亮将要彻底照亮永夜的皇岗村。
“可以压得鬼翻不了身,又可以把鬼做成串烧,还可以吸纳人头灯的灯芯大幅度增强纸扎灯,这杆招魂幡有点东西啊!”苏澈为自己做出扛着这杆用途不明的招魂幡,深入城南私立中学的决定感到庆幸。
这杆招魂幡加上纸扎灯,也许能如同被他开光的棺材板一样,镇压住皇岗村的鬼蜮。
苏澈看着刚才弹出棺材板的黑漆棺材,回忆自己出现在这个皇岗村前,纸扎灯短暂黯淡的一瞬,他隐约间看到过一闪即逝的棺材轮廓,再加上自己从破棺而出的经历以及朱远之前的描述引爆战术核武器发生的情况。
他发现两个皇岗村之间关联的东西......有很大的可能是这口空置的黑漆棺材!
快马加鞭跑到虚影当中安东林和朱远身边,苏澈首先伸手拍了拍安东林,大声的喊了几句老安。
安东林似是感受到有人在拍自己,惊诧不已的看向苏澈的方向,但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刚才拍了我一下?”安东林阴翳面孔浮现几许疑问。
他虽说和朱远在狭窄的阴影里贴在一起,但朱远的双手显然离自己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大概率做不出来拍自己的动作。
“没有。”
朱远一边处理脚上皮开肉绽的伤口,从他和安东林一起将人头灯踢开仅过了几十秒,安东林脚上皮开肉绽的伤口还是老样子,身为活死人的他也懒得处理,但朱远的情况和他大有不同,几十秒的时间已让他脚上皮开肉绽的伤口高度腐烂。
仿佛从古墓里挖掘出来的尸体,短暂见光后便会快速氧化腐烂。
朱远轻车熟路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在右手手掌割开一道伤口,并没有鲜血涌出,与之相反渗出一股犹如尸液散发恶臭的深黄粘液,往脚上皮开肉绽的伤口抹去。
这才止住了持续腐烂蔓延的伤势。
“等等,地上好像有字!”朱远忽地出声道。
经过朱远的提醒,安东林举目望去,赫然发觉在他脚下的阴影里,一枚被鲜血浸红的‘二’字悄然矗立。
“二?”朱远满脑子问号,“这是什么东西?鬼,还是诅咒?我们什么时候招惹到的?”
“这个东西......我好像以前看到过......”安东林本能的觉得这个‘二’字有点眼熟。
绞尽脑汁的回忆,他总算想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东西。
安贞医院,苏澈的影子旁!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被苏澈大嘴巴子疗法治好创伤后应激障碍时,就从苏澈的影子旁见到过这个似有似无的‘二’字,若不是从这个‘二’字感受到压抑的极致恐怖,他还以为这是他的幻觉。
“苏先生,你在吗?”安东林出声问道。
苏澈瞬时来了精神,刚才他用手拍安东林的时候他的手直接穿透安东林的身体,喊出的话自然也无法传到安东林耳中,本以为自己要花废一番功夫才能联系到安东林和朱远,没想到他们竟能看到自己影子旁的‘二’字。
这样,就好办多了。
‘没错,我就站在你们身边,现在我所身处的皇岗村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你们发生交错,我能看到你们也能一定程度干涉到你们那边,但我们的确身处两个不同的地方。’
‘另外,老朱你的确立功了,这边的皇岗村被你用战术核武器炸毁了大半,就连皇岗村祠堂也没能抗住爆炸,红白双煞遭受重创!’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需要你们配合,这样我也许能够把你们拉到我这边来!’
‘两分钟后我会带着一口空置的棺材过来,你们按照我的提示躺进棺材,如果验证有效的话,皇岗村的灵异事件我大概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一行行由扭曲血丝蠕动组成的字迹在安东林和朱远的眼前显现。
第三百九十七章 唷,老朱你来了?
朱远看着地面又扭曲血丝蠕动组成的字迹,面对苏澈提议的大胆想法,他内心深处闪过几分纠结。
穿着纸扎人新娘的嫁衣坐进喜轿,深刻的感受了一回这辈子都体验不到的‘身处冥婚的灵异现场被人送嫁到底是一种什么体验’,眼下又要躺进棺材再把‘冥婚新郎躺进棺材里被人送葬的切身感受’也体验一遍吗?
他扭头和安东林的目光交错,二者之间相视无言。
连声呼喊周围在纸扎灯强烈光芒照射中有点分不清方向的学生们聚拢过来,人头灯此时已经根本无法出现在纸扎灯炽盛无比的烛光附近,正拼了命的追逐在烛光照射下飞速消逝的黑暗。
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他们便成功从刺眼的光芒照射下找到安东林和朱远两人。
大致解释了一番苏澈刚才给他们俩看到的字迹,两分多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而苏澈也拖拽着棺材来到安东林和朱远前方,拨开聚拢在安东林和朱远身边的学生们,被鲜血浸红的‘二’字爬出密密麻麻扭曲血丝,于两人眼前蠕动拼凑字迹。
“我会描绘出棺材的大致轮廓,具体该怎么操作看我的指示就行!”
“我数十个数,你们选一个人对准我描绘的轮廓背朝后躺下,谁先来?”
拼凑字迹的扭曲血丝立即散开,围着苏澈拖拽来的棺材绕城一圈,在所有人眼前组成一个中空的图案,看形状确实和棺材有几分相似。
苏澈双手怀抱棺材板,眼神一直在安东林和朱远身上徘徊,在他看来最适合的就是这两个人。
纸扎灯的烛光比刚才更加闪亮,虚影中的黑暗将要被彻底照亮,苏澈这边的夜空也泛起朦胧的鱼肚白,从遥远的天际浮现丝丝微弱的亮光。
所有人围着一块被扭曲血丝圈出来的诡异团案,以及仿佛被鲜血浸红的‘二’字,人头灯被纸扎灯烛火亮光烧灼的刺啦冒烟声不绝于耳,这片原本被黑暗笼罩的狭小空间,在此刻全然被炽亮的烛火照的宛如白昼。
“还是我先来吧。”朱远一咬牙,纸扎人新娘的红嫁衣都穿上过,再体验一回鬼新郎的棺材也不难接受。
他站起身,然后被纸扎灯强烈的烛光晃了一下,整个后背像是被开水烫过般火辣辣的痛。
赶紧弓着身体躲避纸扎灯光芒,三两步走到扭曲血丝勾勒的诡异图案前,转过身默默的看着地面同样用扭曲血丝描绘的‘十’字。
计时开始了。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当倒计时归于一,朱远闭上双眼,整个人往后倒下。
他脑子里突的一阵激灵,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疯狂冒出,仿佛身后所面临的的是万丈深渊。
苏澈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往后倒下的朱远身上,果然如苏澈之前猜测的情况一样,朱远往后倒下,他身后分明没有任何东西阻碍,但他往后倒的动作就像是被生生抽去后倾和倒下的过程,直接便是躺倒棺材里的结果。
在朱远整个人平躺,背后却像有什么东西阻挡,与地面有尺余空隙之际。
苏澈怀抱的棺材板猛地盖上棺材,在安东林和学生们的视线中,往后倒下的朱远仿佛在一瞬间从他们眼前消失,再也找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
而朱远的眼前彻底被黑暗笼罩,身旁狭窄的空间令他感到无比熟悉,此情此景,让他可以确定,自己正躺在一具棺材里面。
头顶的棺材板突然打开,骤然出现在十分昏暗的环境让朱远稍感不适,被纸扎灯强烈光芒刺激过的双目甚至有些难以视物,只能隐隐看到棺材外有个全身素白的人影在晃荡。
“唷,老朱你来了?”苏澈的声音传入朱远耳中。
缓了好一会儿,朱远难以视物的眼睛才逐渐适应周遭十分昏暗的环境,他从棺材里爬出,望着周围被夷为平地的废墟,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快意。
时间有限,身穿大红嫁衣的鬼新娘随时都有从黑皮书的怪谈世界中回到皇岗村鬼蜮的可能,苏澈把朱远拉过来后没有停歇,扭曲的血丝继续排列字迹。
“老朱已经过来了,确实有效,你们动作快点,鬼新娘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眼见朱远从他们面前凭空消失,安东林和在场的学生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几分,纸扎灯烛火散发的强烈光芒已彻底照亮他们身处的环境。
这里是一处四周高,中间低洼的狭小空间,仿佛一口蓄水的池子,可随处可见的斑驳凝固血液无声的述说着,这里可不是什么蓄水池......而是装满皇岗村村民滚烫鲜血的血池。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像是回荡的风铃声般清脆悦耳,但这声响绝非是风铃被微风轻抚后回荡的声音,而是四条用青砖铺设,长满血色菌斑的排水沟滴落似血般污水的声音。
仅剩的人头灯躲在长满血色菌斑的排水沟里,空洞眼瞳中的恶意没有丝毫减弱,除了人头灯之外,还有一只身体苍白浮肿的鬼被卡在排水沟里,它的背后被无数竹篾刺穿,面目狰狞气息奄奄,如果仔细上前观察它的相貌,便能发现它赫然就是曾两度出现在苏澈的人面前的李如松。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个个学生被苏澈从棺材里扯出,等到安东林最后牵着苏澈的两只鸡和一条狗从棺材里爬出来时。
苏澈手头怪谈协会的黑皮书中传来一声鬼新娘恨意滔天,凶戾怨气肆意倾泻的尖叫。
“它从黑皮书里逃出来了!”苏澈瞬间反应过来。
远方,纸扎人送嫁队伍中的喜轿骤然炸裂,七窍流血的鬼新娘出现在炸裂的喜轿当中,苏澈能看到鬼新娘的手上拿着一只干枯死灰的断手,这只系着红绳的断手连接的两根白烛依然还在燃烧幽绿火焰,尚未熄灭。
此时鬼新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苏澈戏弄,它望向苏澈漆黑双目里流出的些许爱慕之情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意和凶戾绝伦的怨气。
嘎吱......嘎吱......
大红的嫁衣从炸裂的喜轿里转瞬即逝,刺耳的抓挠声犹如直接从所有人脑子里冒出,在这刺耳的抓挠声影响下,所有人的体内像是住进了一只厉鬼,用锋利的指甲抓挠血肉器官,痛彻心扉。
“苏先生,红煞动手了!快堵住耳朵,这种刺耳的抓挠声只要被听到,红煞那双沾满血的利爪就会从你的身体里面钻出来,将你撕成碎片!”朱远大声向众人提醒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皇岗村的天......亮了
这种尖锐刺耳的抓挠声苏澈不是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
直至鬼新娘的大红嫁衣接着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七窍流血的面孔流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毒情绪,朱远预想的情况没有发生,那股在身体内部的抓挠刺痛依旧存在,一条条抓挠的血痕毫无征兆的浮现,诡异的是没有渗出半分血渍,只不过没达到他所说将人撕成碎片的程度,
苏澈眼尖的看到被鬼新娘似乎无法摆脱手里干枯死灰的断手,大抵是尸王的,幽绿火光和它身上大红的嫁衣红配绿的两种颜色混在一起,如果刨除鬼新娘和尸王断手的诡异模样,本该十分喜庆。
但在此时此刻,这两种代表喜庆的颜色已完全变了味,两根白烛点燃的幽绿火光照射在尸王干枯死灰的断手上,长且锋利的指甲携带着交错缠绕两根白烛的红绳疯狂的刺进鬼新娘大红的嫁衣,留下一道道黝黑伤口。
而鬼新娘对于如同舔狗一样,踹不掉踢不开的尸王干枯死灰断手,心里面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可想而知。
当然它无法拥有这种情绪,它整个漆黑的瞳孔里全然被苏澈的身影占据,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已让它几乎彻底失控。
冥婚?
办个屁!
森森的恶意侵蚀,尤其是当苏澈砸烂废墟中的喜轿救出秋岚和用棺材将安东林等人一个个拉到眼前的皇岗村时,鬼蜮里有关冥婚的规则已被苏澈破坏得完完整整。
你见过哪个冥婚的鬼新娘会被人像是钓鱼一样,三番五次的用通灵游戏唤来,利用完之后就一脚踢开吗?
没有!
苏澈在皇岗村冥婚鬼蜮中做出的种种,换上另外一个人恐怕早已死的连渣都不剩,但苏澈不仅做到了,还继续活蹦乱跳的在鬼新娘面前晃悠。
如果鬼新娘是活人,恐怕连肺都气炸了。
鬼蜮冥婚的规则被破坏,棺材和喜轿接连让苏澈破坏,失去规则束缚的皇岗村鬼蜮已有崩溃的趋势。
从遥远天际浮现的一抹如同鱼肚白的亮光就是最好的证明,在这永远处于夜晚的皇岗村,炽亮的光芒是所有鬼怪的克星,哪怕是连鬼新娘也不例外。
“它急了!”苏澈看着正在竭力摆脱尸王干枯死灰断手纠缠的鬼新娘,没由头的说了一句。
安东林和朱远惊诧的看了一眼苏澈,这都什么时候了,苏先生竟还有心情说笑,这就是江城鬼见愁的厉害之处吗?
耳旁是学生们难以忍受身体上出现一条条血痕的惨呼,虚影里纸扎灯炽亮的烛光也照亮了所有东西,无法再往外蔓延半分,皇岗村夜空浮现的一抹鱼肚白就此停下,眼下的皇岗村卡在一个微妙而又尴尬的节点,夜空将亮未亮。
尸王干枯死灰的断手伤痕累累,鬼新娘身穿的大红嫁衣也被黝黑逸散出缕缕尸气的伤口布满,苏澈默默的注视尸王干枯死灰断手上用红绳缠绕的白烛,两根白烛已经燃烧到末端,估计再有一两分钟时间就会熄灭。
他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对白烛,转头望向虚影里炽盛光芒仍旧没有半分减弱的纸扎灯,趁它病要它命,苏澈径直走向棺材,既然能把安东林他们拉过来,那么也能将鬼新娘送过去。
身穿大红嫁衣的鬼新娘依旧还在和尸王干枯死灰的断手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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