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码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下午有两个陌生人找到我,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指着我的鼻子就说我不是陈晨,真正的陈晨另有他人。”
进入房内,陈晨神情挣扎,给苏澈递来一根凳子后,陷入沉思,“但我记得很清楚,我就是陈晨,从小到大,我都是叫这个名字!可为什么,先前遇到的年轻人说我不是陈晨,晚上再遇到你,也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看看我的身份证,我是不是叫这个名字?”讲到情深处,陈晨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放到苏澈面前,似乎要他证实自己的身份。
接过身份证,苏澈将身份证的证件照与陈晨本人对比,他分明看见身份证上的证件照与眼前自称陈晨的人虽然有几分相似,但仍然可以分辨出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说这个人是你?”苏澈指着身份证的证件照对陈晨说道。
陈晨点头,十分确定,“不是我还能是谁?身份证的证件照完全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大兄弟,有病得早治疗,我这里认识一个专业的眼科医生,你有空找她去看看吧。”苏澈拍拍陈晨的肩膀,无比同情。
“呃?”陈晨一时愣住,随后用不能确信的语气道,“你看到身份证的证件照真的和我本人长得不一样?”
“有几分相似,但是证件照的人比较消瘦,脸颊上有一道细微伤痕,如果你没有去做过整容手术的话,你们俩确实不是一个人!话说,你家里有兄弟吗?”苏澈看着身份证的证件照给陈晨形容道。
“兄弟?”陈晨喃喃道,“白天来找我的那个人也是问我家里有没有兄弟,我阿妈本来说我有个弟弟,但很快就矢口否认,难道我真的有个弟弟?”
“但是我为什么没有一丁点儿关于他的记忆?”
“这问题还不简单?”苏澈从板凳站起,走到神龛前,指着落满灰尘的老人遗像,“这里有东西吗?”
这个问题瞬间唤醒沉思的陈晨,他的目光顺着苏澈指示的方向,老人遗像进入他的视线,“有啊......这是谁的遗像?为什么摆放在我家神龛?”
听到这句话,苏澈斩钉截铁说,“你遇鬼了!”
“鬼?我家里有鬼?在哪里?”陈晨吓得浑身一哆嗦。
“谁知道呢?祠堂外的僵尸,古井旁的梳发女鬼,还有你家这只能影响旁人记忆的鬼,还敢说你们南丰不是鬼镇?”苏澈眼中闪烁兴奋的神色。
“你过来,给你看点好看的!”挤出两滴牛眼泪,苏澈将其涂抹在陈晨的眼睛上,随后拿出身份证摆在陈晨眼前。
感受着眼部透心凉,陈晨缓缓地睁开眼睛,身份证上与他先前看到截然不同的证件照出现在他眼中,“他是谁?”
苏澈耸肩,“谁知道呢?可能他就是你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弟弟,真正的陈晨也说不定!”
“那我又是谁?”脑子里传来一阵钝痛,陈晨捂着脑子痛苦悲鸣,“啊啊啊啊啊啊!”
“你是谁,恐怕只有鬼知道。”
直接从神龛上取下老人的遗像,仔细观察后没有发现异常,他又将遗像摆回神龛,转过头对陈晨问,“你们这边的风俗,德高望重的老人逝去后,一般会暂时停放在祠堂,将葬礼举行完,然后才会下葬?”
“是这样没错。”陈晨面露痛苦地揉着额头回答。
“陈氏祠堂,你应该在里面吧!”盯着老人的遗像,苏澈拎起背包走出南丰镇36号的木屋,“想知道你自己是谁?答案就藏在陈氏祠堂里,来不来随你。”
走出堂屋苏澈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夜色中,陈晨挣扎了一会儿,随即咬牙跟了过去。
南丰的夜晚格外宁静。
陈氏祠堂外僵尸袭击并杀死浓妆艳抹中年女人引起的骚乱,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回归平静,家家户户点亮的灯光逐渐熄灭。
乌云蔽月,灯光熄灭,南丰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与赵泰来陈睿广两人流于表象的察觉完全不同,眼睛擦有牛眼泪的苏澈将一切诡怪净收眼底,山风飒飒而来,白纸伞仿佛永不停歇的摆动,嘈杂的沙沙声却仿佛凭空消失。
安静的有些压抑,甚至让人感觉到害怕。
一路走到陈氏祠堂,前不久蜂拥于此的人群留下的痕迹仿佛全然消失,就连南丰派出所拉出的隔离带也不见了踪迹。
五颜六色的纸伞挂在陈氏祠堂牌匾两侧,纸伞下还有两行白底黑字的挽联,墨迹糊开,看不清写的是些什么。
祠堂大门打开,里面亮着灯。
在祠堂的中间,密密麻麻摆着数百个陈氏先主的神主牌,而神主牌位一侧,半米长短的老人遗像摆在那里,同样落满灰尘,密布蛛网。
一口朱红大漆棺材直挺挺摆放在祠堂右侧,在棺材的前方,燃烧着两根燃烧大半的白蜡烛,烛光摇摆不定,映射出几缕阴森森的黑影,倒映在祠堂涂抹白漆的墙壁上,晃动着,摇曳着,像是传统皮影戏的小人动着,恐怖诡谲。
半米长短的老人遗像蒙着一层湿漉漉的痕迹,遗像中的老人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眉目间暗藏执拗,他的眼睛睁开,很有精神,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棺材,像是活着一样。
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祠堂的钥匙不是由大房掌管吗?怎么开了?”陈晨走过来看到祠堂中投射而出的灯光,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彻骨的寒冷从祠堂中朝着二人涌来。
苏澈提前一步拉着陈晨避开这一阵阴风,低着头向远离祠堂的方向闷声疾走,“我知道那些白纸伞的作用了!”
“什么用?”陈晨被彻骨的阴风一吹,脸色变得惨白。
“白纸伞舞动的沙沙声驱散夜晚南丰的阴霾,将鬼类聚集的南丰从活人世界分割开来,难道你还没看出来?”苏澈带着陈晨在漆黑的巷子里狂奔,“从你家走出那时起,我们已经彻底踏足鬼蜮!”
“所以,欢迎来到鬼镇南丰!”
随同苏澈这句话出口的,还有远方沉寂于黑暗中的街头巷尾,蕴含着极致恐惧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屹立于南丰镇入口处‘南丰欢迎您’的广告牌残破不堪,一阵风儿吹过,广告牌轰然坠地。
惊起一片凄惨的乌鸦啼叫。
第九十一章 报假警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人呢?明明刚才还有那么多人,人都到哪里去了?”
老王头提着鸡笼,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像个五十岁的孩子一样无助。
从陈氏祠堂的命案现场离开,随着人流往民宿方向赶路,这才走了十几分钟,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就消失不见,只剩下老王头一人,站在漆黑的街道独自凌乱。
昏黄的路灯噼啪炸着电线短路的火花,时明时暗,呼啸的山风好像变得更冷,老王头把鸡笼抱在胸前,吃奶的劲都用出来,朝民宿方向狂奔。
一群人从不远处而来,他们站在了老王头的前面。
透过远处路灯照射而来的微弱灯光,老王头见到鸡笼里的小母鸡不安的刨动爪子,事出反常必有妖,老王头在那群人还没走到自己面前之际,转身走进拐角的巷子。
双方错身而过,刺鼻的腥臭直往鼻子里钻,老王头用眼角的欲望瞥到它们身上满是黄泥的破烂衣物,以及被树木枝条刺穿的尸体。
“怎么全是鬼,村子里面的活人在哪里?”
抱着鸡笼沉默的穿行在漆黑巷子里,老王头飞快的往民宿所在位置赶路,心里面有个声音告诉他,到了民宿就会安全。
往前走了百八十步,漆黑巷子里突兀的亮起一缕烛光,似乎有游客说话的声音从点燃烛光的房间里传来。
“刚才不还是吵吵闹闹的吗?怎么突然之间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了?”说话的是个女人。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在房间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老王头还想着要不要去提醒他们说现在的南丰变得很诡异,到处都是鬼,却不料鸡笼中的母鸡将脑袋伸出鸡笼狠狠的将他啄了一下。
冷汗直流,老王头回过神来往前方看去,那里哪有什么点燃烛光的房间,明明是两口薄棺摆在那里,一男一女两幅遗像摆在棺材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嘭——
棺材板突遭巨力腾空飞起,两具腐烂得只剩下几块碎肉的尸体从棺材里爬出,扭动的蛆虫如雨般从棺材中涌出,尸臭袭人。
老王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双腿打颤,抱着鸡笼扭头就跑,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踏着缓慢的步伐,远远地吊在老王头身后。
再穿过几条巷子,身后缓慢的步伐声仍旧没有停歇,老王头只感觉自己肺部火辣辣的,喘着粗气,难以为继。
“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他走丢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你有看到他吗?”
咫尺之遥的身边,惨白的女人面孔几乎贴到老王头脸上,冰冷而死寂的气息,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老王头面前,他甚至能看到惨白的女人面孔上没有眼珠的黑窟窿眼眶里流出血泪。
“淦,南丰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人没见几个,啥鬼都遇见了!俺不玩了,俺要回江城!”
老王头一屁股栽倒在石板路上,冰冷的,比他现在心中的冷意更加的冷。
“欢迎来到鬼镇南丰!哟,老王头,你不是回民宿了吗?”恰逢此时,苏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老王头感动的几乎哭出了声。
滚滚热泪从眼眶中涌出,下一刻,惨白的女人面孔直接贴到他脸上,“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
苏澈三两步跑过来,左手手术刀,右手杨教授教鞭,语气和蔼的对惨白女人面孔道,“你好,我是南丰派出所编外的热心群众苏先生,听说你的孩子走失了?没有问题!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
惨白女人面孔扭过头,空洞眼眶内血泪横流,“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
老王头连滚带爬的跑到苏澈身后,抱着鸡笼瑟瑟发抖,跟在苏澈身后的陈晨姗姗来迟,他看着惨白女人面孔,惊呼道,“褚凤莲?”
“你认识?”老王头惊魂未定。
“她是个疯子,不知道受过什么刺激,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不管看见谁家的小孩都说是她的孩子。五六年前,她走夜路踩空摔倒河里淹死了......现在的她......是鬼?”
陈晨详实说出眼前女鬼的身份。
此话说完,惨白的女人面孔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的速度骤地加快,“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森然的恶意从惨白女人面孔空洞的眼眶里倾泻而出,朝着苏澈三人席卷而来,黑暗的小巷中,猩红血泪泊泊而流,充满憎恨的眼眸从黑暗中睁开。
一双。
两双。
三双。
直至将整个小巷铺满,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鸡笼中的小母鸡疯狂的撞着笼子,往老王头手上啄去,只听见老王头一声惨呼,竹篾鸡笼掉在地上,小母鸡撞开鸡笼逃出来,它拍动着翅膀,朝着一处充满憎恨的猩红眼眸狠狠啄咬而下。
噗的一声。
血流如注。
小母鸡拍着翅膀,从这处被它啄瞎的猩红眼眸处钻出去,咕咕咕地叫着,然后溜之大吉。
惨白的女人面孔痛苦的扭曲,笼罩小巷的无数猩红眼眸猝然消散,它空洞的眼眶里像是少了两块肉。
但是下一秒。
“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他走丢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你有看到他吗?”
声音苍凉,怪异,又充斥着怨恨的情绪。
笼罩整个巷子的猩红眼眸再次显现,唯独方才被小母鸡啄下的猩红眼眸处,漆黑一片。
望着小母鸡逃之夭夭的背影,老王头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你说说你,华天大厦那只十年份的鸡哥一爪子就把纸扎人撕成两半,猛地不像是只鸡。倒是你和邻村的大公鸡狼狈为奸,一天天的在乡间为非作歹,欺负农村三大恶霸。结果一遇上鬼,跑得比谁都快?
苏澈手中杨教授教鞭闪烁电弧,他背对老王头陈晨二人说,“愣着干什么,这里有我顶着,你们快去把小母鸡逮回来!这么猛的小母鸡,我想鸡哥一定喜欢!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闻声,老王头与陈晨小心翼翼的后撤。
惨白的女人面孔越来越狰狞,它似乎想随老王头而去,苏澈拦在它身前,“没丢孩子也敢大晚上出来晃悠害人?有没有人告诉你报假警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怨毒的眸子从四面八方贴近苏澈。
第九十二章 杀不死的怪异
苏澈朝着从四面八方逼近猩红眼眸挥动教鞭,蓄势待发的强劲电弧瞬息间爆发,滋啦滋啦的电流摩擦声密集的响起。
惨白色女人的面庞被电光照亮,湿漉漉的,披头散发,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
此时,从四面八方逼近苏澈的猩红眼眸同样滴落血泪,狭小漆黑的巷子里,血泪滚滚流出,仿佛下起了血色的朦胧小雨。
呲。
呲啦。
炽蓝的高压电弧跳跃于无边血泪之中,密密麻麻的细小电弧瞬时爆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犹如成千上万只鸟类同时鸣叫。
逮鸡途中的陈晨听见后方动静,下意识扭头去看,置身于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电弧之中的苏澈仿佛雷神降世。
“雷电法王?”老王头惊呼出声,连小母鸡从自己面前跳过也视若无睹。
陈晨连忙飞身扑向小母鸡,却不料小母鸡硬生生在半空中停滞,转身越过巷内一堵高墙,闯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啊这......”陈晨猛扑地撞在高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爆发的雷霆产生千万只鸟类啼叫声音,这明明是千鸟好不好!”
电闪雷鸣。
无数猩红眼眸被密密麻麻的细小电弧吞没,继而产生猛烈地爆炸,数不清的浑浊玻璃体从爆炸烟尘中被炸出来,粘稠的血液、怨毒的瞳孔,几乎将苏澈周身的巷子完全铺满。
砰。
惨白的女人面孔上空洞流出血泪的眼眶砰然炸裂,惨白的鬼脸顿时一片血肉模糊,破碎的眉骨粘粘在惨白的脸上,它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
“太离谱了,不光报假警,你竟敢悍然袭击南丰派出所编外的热心市民我苏某人!”苏澈手中的手术刀闪烁电火花,“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南丰这个鬼镇还能不能好了?人鬼间互信互助的工作以后该如何开展?大冷天的气得我浑身发抖......后面还有啥?我给忘了!”
“不管了,吃我一记电磁弹射手术刀!”丝丝电弧于手术刀上蔓延,其中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变得更加明显,咻的一声,弹射而出的手术刀携带大量高压电弧贯穿惨白女人面孔的尸体。
扑通一声。
大片大片的污血喷涌而出。
缠绕电弧的手术刀轻易洞穿惨白女人面孔尸体,斜斜地插入石板路,刀身剧烈抖动在漆黑的小巷中嗡嗡作响。
惨白色面孔的女人尸体迅速被喷涌而出的大片污血吞没,渐渐地沉入石板路下,浓郁的臭味为之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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