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码
从黑追到白,从白追到黑,双平工院和临近的几条街道,不大的怪谈世界被苏澈带着许靖溜达了个遍。
终于,在双平工院内的一个死胡同里被他把身穿蓝布衣服的男人再次堵住,它破碎的双眼不断往外滴血,苏澈飞身而下,一脚把他踹到墙上,“跑什么跑,我最后问你一次,死路知道怎么走吗?”
它僵硬的死人脸左右摇动,恐惧的看着苏澈,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
苏澈摇着头失望的看着它,“送分题都不会答,百因必有果,你的死路就是我!”
手中的教鞭闪过炽蓝的电弧,击中身穿蓝布衣服男人破碎滴血的双眼,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那股笼罩怪谈协会的黑雾再度袭来。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双平工院的鬼问路怪谈世界便从苏澈眼中消失无踪,他的耳边听见一丝微不可闻的惨叫声。
旋即,又是一道声音出现。
‘其卅一:守灵’
‘是否进入怪谈’
“咦,可以连续进入怪谈吗?”苏澈凝望着再度席卷而来的黑雾,他非常确定自己刚才的的确确是听到了一个男人惨叫的声音,而且不是鬼问路中的那个身穿蓝布衣服男人的声音。
他饶有兴致的继续在心中默念,“是。”
熟悉的黑雾袭来,一阵刺鼻的烟火味迎面扑来。
这是一间挂满白幡的灵堂,苏澈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个火盆,耳旁传来阵阵喇叭铜锣敲击的哀乐,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抬起头观察突然出现的灵堂,发现自己赫然跪在一副黑漆的棺材前方,烧着纸钱的火盆上方,是一个尖嘴猴腮长满深色老人斑的老头遗像,他的面相有些怪异从里到外透露出一股邪气。
而在苏澈身边,还跪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娃,年龄不大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侧过头来盯着苏澈,眼神很冷,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苏澈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好像钉死在地面,根本无法站起。
“别动,棺材里有鬼。”与冷漠的眼神相反,这个女娃的声音倒是格外甜美,苏澈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你是怪谈电台的主人小甜甜?”
“......”面色苍白的女娃闭眼收声,默默地跪坐在棺材前沉默不语。
“哎,你别不说话。我挺好奇的,你们电台的那几个,到底是人是鬼?”苏澈话痨似的不断说话,“你说棺材里有鬼?你亲眼见到了?长什么样?恐怖不恐怖?”
实在受不了苏澈接连不断地语言轰炸,小甜甜猛睁双眼,甜美的语气充满怒意,“闭嘴,你想把这只鬼引出来害死我们吗?”
“引出来?那岂不是更好!”苏澈的语气无比兴奋。
小甜甜脑门冒汗,心底一阵发虚,“我该不会遇到疯子了吧......”
咣——
黑漆棺材突然一抖。
灵堂里奏响的哀乐停了一阵又响起,很快有一个拿着铜锣的老人揭开白幡走过来,看着跪在棺材前方的二人问,“你们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没?”
苏澈指着前方的棺材,“棺材里的东西似乎有点寂寞,想要出来蹦迪!”
“???”手拿铜锣的老人满头问号,严厉的呵斥,“别乱说话。”
哐——
黑漆棺材又是一抖。
拿铜锣老人脸色一白,惊恐的大喊,“诈尸了,任家太爷诈尸了!”
哀乐骤地一停,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也逐渐变小转而为啜泣的声音,很多人慌乱的脚步声响成一片,随后渐渐地停息动静。
灵堂守灵的人,吹奏哀乐的人似乎都跑了个干净,挂满白幡的灵堂只剩下黑漆棺材不断抖动的声音。
哐哐哐的响着,阴冷而渗人的气息疯狂蔓延。
黑漆棺材剧烈地抖动,好在棺材四角的棺材钉钉的还算牢靠,棺材里的东西一时没能破棺而出。
苏澈双腿用力,那股自下而上的牵扯感愈发沉重,似乎有某种东西把他的双腿抓着,按在地上。
砰砰两声闷响,苏澈生生从地面站起,拿铜锣的老人正快步逃离灵堂,他慌张的看向站起身的苏澈,“纸人也活了,不止诈尸,还闹鬼啊!”
“纸人?”苏澈活动手脚,拿铜锣老人恐惧的叫喊声还在灵堂外响起,“这次的身份又变成纸人了吗?难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甜甜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已经在灵堂跪了差不多两天时间,眼看着三天的任务期限就快到,一旦送殡的队伍将灵堂装鬼的棺材送出去安葬,她就能结束这一次噩梦般的任务,拿到任务奖励的小道具压制在前几次任务中缠上自己的鬼,过上一段时间安心的日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任务进行了大半,居然有
即将结束的任务瞬间变得失控,她......甚至有可能死在这次任务之中......
恶狠狠的看着从地面站起的苏澈,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小甜甜决定拼死一搏。
面色苍白的女娃身躯被从中撕裂,由无数残缺肢体拼凑而成的肉山从女娃身躯中钻出,它满是怨毒的眸子喷出几乎凝聚成为实质的森然恶意,它说话的声音还是那种甜美的感觉,“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绝对会把你撕成碎片缝进我的身体里!”
腥臭劲风从身边袭来,那座名为小甜甜的肉山以泰山压顶的势头一屁股坐在颤动的黑漆棺材之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怪谈的诞生
我......
我的名字叫韩金林。
职业嘛,大概是一个扑街的灵异小说作家罢,没什么人气的那种。
从业已十年,浑浑噩噩的度过许多日子,我尽管已经竭力的想要创作出精彩的作品,但读者传来的反响一只平平。
我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捧起写作这一行的饭碗,好在十年的创作让我积累了一批书友,虽然不温不火的,但好歹有口饭吃饿不死。
直到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天空像是破开一个口子,电闪雷鸣,黄豆粒大小的雨滴不要钱一样的从天上落下。
“是怪叫猫吗?”怪叫猫是我的笔名。
书友群有读者给我发来私聊,他的头像有点奇怪,是一本翻开的书籍,黑皮的封面,从扉页渗血出来,染红大半本书。
当时我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灵异小说的读者,头像总是千奇百怪的。
“是我这个扑街没错。”
当时我是这样回答的。
“作者大大你好,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新书中帮我混个脸熟,给个角色呢?”
这个书友的要求很常见,以往总会有些读者找到我要求添加属于他的角色进书里,并不是太过分的请求。
所以我没怎么想就答应他,“没问题,把你的设定和角色卡交给我,合适的时候我就帮你加进书里!”
很快,他就传来一大串文字。
‘姓名:H先生’
咦,这不是我姓氏字母的大写吗?继续往下看。
怪谈协会......灵异恐怖......民间传说......把这一切的元素都串联起来,构筑一个隐藏在安宁都市背景下的一个追寻灵异怪谈的组织......
越看下去越让我感到兴奋,我的那枯竭已久的灵感正在如尿崩一般的源源涌出。
好,实在是太好了!照这个思路写下这个故事,我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怪谈协会》,几乎不需要思考,我就在word文档的标题目露敲下了这个书名。
我开始寻找那些流传的灵异故事,四处打听真实的恐怖怪谈,一行行文字在我笔下构筑,那一个属于怪谈协会的世界正在逐渐成型。
读者,渐渐地多了起来!
果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我火了!
......
奇怪,为什么最近总有路人我指指点点,我照了照镜子,除了连夜赶稿脸色有点憔悴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几天没出门的赶稿,这种灵感源源不绝,下笔如有神助的感觉真好。
又过了几天,最近家里不知道哪里放的东西腐臭变质,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恶臭,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臭源在哪里。
无奈,只能请假一天在家里搞大扫除。
没活动几步,我就开始气喘吁吁,真是的,长时间没锻炼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
腐败变质的臭味还在继续,我依旧没有找到它从哪里传来,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用力揉搓,似乎洗掉了一大块皮肤。
拿在手里,这块被洗掉的皮肤有点发黑,闻了闻,是腐败发臭的味道。
该死......难道这股味道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吗?
我......可能染上了怪病。
于是我打算连夜的赶往医院检查,在楼下拦了一两个小时的车,那些出租车司机对我视而不见。
我身上的臭味就这么明显?
我只能走路去就近的医院,迎面而来的行人,从背后走来的行人,他们从我身边走过,莫名的颤抖。
我站在人行道中间,疑惑地看着他们......我发现,他们好像都在无视我的存在......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心里升起。
我不再去医院,转身往回赶,飞也似的跑回家里。
我......
我......
我看到了我的尸体......
它扑在电脑桌前,腐烂的变臭,尸液流淌的满地都是......
我,死了吗?
滴滴滴。
亮屏的电脑传来消息提示的声音。
那个使用着流血黑书头像的读者在给我发消息,“作者大大,你已经十几天没更新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我很快会恢复更新的!”我在脑子里这么想,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这样的字。
“那就好!”
我又开始恢复了更新。
没几天,房间里尸体的恶臭向外界蔓延,隔壁的邻居发现异常后报警。
警察赶到打开房门,刺鼻的腐臭从房间里涌出,泛黄的尸液流的满地都是,那些扭动的蛆虫在尸液里和我腐烂的尸体上打滚。
有两个年轻的警察甚至被恶心画面吓得得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真有那么吓人吗?
我看着自己的尸体,并没有太多的害怕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绪。
......
我现在是鬼了。
我的脑子一天比一天混沌,思维一天比一天迟缓,更新的速度也放缓了下来,我觉得我很快就要变成我的书里面那种充满恶念的,只会害人的厉鬼。
我不能这样。
我得自救。
可是没用,那种深邃的恶念正在吞噬我的意识,我并不想变成厉鬼害人,我只想写完我的故事。
不行了,我的脑子乱成一团,再也无法理智的下笔。
白天炙热的太阳遍洒万丈光芒,在这段时间里我虽然非常难受,但是能保持些许理智。
一旦夜晚降临,那股深邃的恶念便会驱使着我走出房门,将恶意的目光投向那些活人的身上,我并不想接触他们,依靠仅存的理智无意义的漫步在靖城的街头巷尾。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看不到我的,但其中总有异类,偶尔会有路人看到我被吓得面无血色掉头就跑。
无趣而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直到那一天,我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块冰散发着让我都感到寒冷的气息,他脸上戴着狞恶的猪脸面具,还在滴着血,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另一个红衣服没有脑袋的男人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
没有脑袋的红衣服男人是鬼,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它想要杀了我,这也是我的直觉。
我下意识的掉头就跑,红衣服的男人穷追不舍,它从我身上拆下了一只手,大半个左胸,还有一条半腿,囫囵的吞进没有脑袋的食道里。
我还没有写完这本书,我不能这样被他干掉!
就当我已经绝望的时候,我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本黑色封皮血红纸张的书籍,那只红衣无头的男人追过来,这本书把它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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