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猫
如果说吉尔伽美什的【天地乖离·开辟之星】是灭世和创世的洪水，莫哲简简单单的一剑，就是在毁灭一切的大洪水中，岿然不动，如永恒的星辰！
开天辟地的洪水和明亮的月华猛然相撞，如同海浪拍击着巨石，巨大的潮水溅出汹涌的浪花，一分为二！
飞溅的光流，在被分割四散后，化作更狂暴的漩涡，搅动着天上的空间，将空间碎片卷成一块块乱七八糟的七彩碎屑。
另一部分冲击在地面上，将固有结界里的大地，犁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渠。
光与光彼此纠缠相撞，时间与空间在这一点上，回归混沌，物质与大地分不清彼此，只有凌乱的爆炸，和被撕裂的时空裂缝，吸收进去的火光与碎石。
而在这狂暴的漩涡中，莫哲一剑的光明，依旧璀璨。
直到混沌的洪水分流远去，纷乱的天地在动荡中慢慢恢复平静，那如明月的剑光，依然毫无半点瑕疵。
甚至连丝毫波动也无，按部就班，既不急躁，也绝不允许猎物逃脱地，从正面分开EA的光流，斩在吉尔伽美什身上。
剑芒一闪，飘然而逝！
莫哲收剑。
只有天边，EA造成的洪流，被切分成两边后，飞速远去，留下的两道越来越远的红色长河。
寂静的固有结界里，仅剩天边的轰鸣还在回荡。
爱歌在莫哲和吉尔伽美什的对轰中，灰头土脸地冒出来，拍了拍裙子，扫视战场一周，已心里有数。
远处的吉尔伽美什，黄金的铠甲上，从左至右，一道平滑的剑痕，延伸到半个身体。
而他手中，猩红色，满是不详的纹样，某种程度上超越了人这个种族，所能达到的认知的极限的乖离剑EA，从剑尖开始，裂纹静静蔓延。
从剑尖到螺旋形的剑身，再到吉尔伽美什握着的剑柄。
吉尔伽美什手上的血沾在剑柄上，血水和裂纹混合，血滴下天空，而剑轰然破碎。
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英雄王，定定的看着空荡荡的右手。
俊美高傲的脸上，带着一种漫无边际的迷茫。
就像当年长生不老的灵药，被蛇偷吃之后，一瞬间的茫然。
忽然，他笑了。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哈哈！”
倾近崩溃的固有结界里，吉尔伽美什笑得很欢畅。
身上巨大的致命伤，就像假的一样。
然而，随着他的笑声，灵基崩毁的光点，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
“是你嬴了！”吉尔伽美什朗声说道：
“在那个大秦帝国的历史上，大秦的始皇帝，赢了我的帝国！而在这个圣杯战争里，你赢了我！”
“你，和你的国家，是毫无疑问的胜者！败者退场，胜者永存，是天地的摄理，比人世之理更加久远，更加本质！”
吉尔伽美什说着认输的话，但语气依然唯我独尊，半点低声下气的口气都没有。
对这样的性格，莫哲也是无奈。
然而吉尔伽美什的认输是真心的。
倾尽全力，纯粹的力量与力量的较量，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赢了的人没必要不好意思，输了的人也没必要妄自菲薄。
人类，不，所有生灵的历史，不都是这样，种群与种群，在国家与国家，文明与文明，生存与生存的竞争中，没有善恶，也没有高尚与卑劣，只有胜，与败。
至少，吉尔伽美什从心底这么认为着。
“曾经，我在冬木，也遇到过几位王者。我们曾经把酒言欢，议论为王之道。”即将消失的吉尔伽美什，用有些怀恋的语气，说道。
莫哲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第四次圣杯战争时，三王会谈的事。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从第四次圣杯战争，就留存下来的异类中的异类。
先不论英灵召唤，会不会保留上一次的记忆的问题，至少对他来说，第四次圣杯战争，就是不久前明明白白经历过的事情。
“那一次，我未能尽兴，与会的其余二王，虽然都有长处，但终究不过凡夫之辈！”
吉尔伽美什说的，是征服王亚历山大大帝，和不列颠的亚瑟王。
他对两人这样的评价，莫哲不置可否。
吉尔伽美什继续说道：“如果，那个时候，你也在，想必会谈会精彩不少，不，一定会是让人心生向往的盛事啊！”
光芒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只有一个问题，在天边回荡：
“问，对你来说，王是什么？”
莫哲顿了顿，缓缓开口。
来不及听到他的答案，吉尔伽美什已消散在天空。
看着空荡荡的空间，莫哲微笑道：“下次见面，我会当面，再一次告诉你，我的回答。美索不达米亚的英雄王。”
固有结界里，空间流动，慢慢回归现实世界。
冬木的夜风吹过脸颊，莫哲看着前方静静矗立的冬木教会。
忽然心有所感，看着自己掌心。
曾经，始皇帝征战天下，横扫美索不达米亚，战胜美索不达米亚守护神，吉尔伽美什。
而今，自己也与吉尔伽美什一战，并得胜而归。
也许对如今的大秦来说，吉尔伽美什早已不足为虑。
但自己毕竟，做到了始皇帝曾经做过的事，自己算是，更接近始皇帝一点了吗？
回想起最初，自己玩游戏时，听到始皇帝的声音，穿越时的情景。
不知不觉，已身在此处。
莫哲抬起头，心里有种预感。
为了继承大秦皇位而开始的历练，也许即将收获成果。
第215节 第三十四章 言峰在心里点起了一根蜡
冬木教会，幽深的殿堂里，穿着深棕色长袍的神父，正用深邃的双目，望着这边。
两旁烛火摇曳，远处的乱战声音时隐时现。
莫哲和爱歌一前一后，慢慢走过教会大门，步入一行行祷告用的长椅，和一截截晃动不安的烛火之间。
“真意外。我还以为，吉尔伽美什会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一直赢到最后，或者，至少也会败于某一位，与我有着极深渊源的少年手上……”
神父，言峰绮礼，用一动不动的神情，盯着莫哲。
死水一般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颜色。
“你是什么？你想做什么？”言峰沉声问道：
“黑暗组织的首领？教会最高隐秘级别的埋葬者？传说中神秘无比的彷徨海的高层？来到冬木，是为了圣杯？如果我没看错，你并没有被圣杯选中，成为御主。或许，圣杯根本无法影响到你。”
言峰吸了口气，再一次问道：“你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莫哲走到言峰绮礼五步之内。
爱歌闪亮的眼睛，望望两边。
“我想做什么？”
莫哲抬起头，窗外的爆炸燃起的火光，照得他的脸一明一暗：
“我钱都交了，你好意思问我想做什么！”
咚——！
远处的冬木市区，又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也许是莫小月和Archer的对轰，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
也许是那个日天日地的妖尼姑，和奉命前来清场的大秦人员打得天翻地覆。
也许是别的强大存在，在冬木这个各种怪异现象汇聚的奇葩地方，搅风搅雨。
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莫哲真正的目的。
“你们收了我的钱，还做不做生意了？”
言峰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什么时候收你的钱了？”
莫哲气笑了：“前几天，没有一个叫莫小月的，在你们网站上订了婚礼套餐？”
言峰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点头：“似乎，好像，也许，是有这么回事……这和你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吗？”
从言峰的角度，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可以轻松解决古爱尔兰传说中最强的英雄库丘林，以及美索不达米亚开天辟地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会和一笔婚礼套餐的钱有什么关联。
莫哲严肃地点点头：“那笔钱是莫小月交的，莫小月是我妹，她帮我预约了你们的婚礼套餐，A类，我总得提前来一趟，具体看看是怎么个环境和流程吧？”
轰——！的一声，远处的冬木，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爆炸响起，牵连到教会，都在震动中摇晃了好一会儿，灰尘索索而下。
言峰深邃的双目，呆滞了好一阵。
“等等……你说，你只是来商量一个世俗的服务？”
“不然还有什么？为了圣杯？那种层次的东西，我家仓库（国库）要多少有多少。”
莫哲顿了顿：“所以说，你们这婚礼服务到底还做不做了？不做的话，退钱行吗？那钱毕竟是老爸老妈的血汗钱，不能被你们坑掉。”
开玩笑，又是在国外，又是在爱歌制造的特殊地域里，又在发生圣杯战争和各种混战，不知什么时候来一句冬木教会已经炸了，来一个死不见尸，拓麻找谁要钱去？
钱虽然是小钱，但也不是这么被坑的。
而且既然都说要办了，自然还是得尽量办好。
言峰绮礼一生经历大风大浪，此时竟张张口，不知从何说起。
等等，也就是说，被我派出去的库丘林和吉尔伽美什，白死了？
对方只是来谈一个很普通的婚礼服务，不是来找麻烦的，根本没有防守的必要？
言峰又张了张口，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尼玛的，你一个轻松干掉吉尔伽美什的强大存在，要办婚礼，找谁不好，偏偏要找我们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教会？
你开着航空母舰冲进别人院子，只是为了买一个苹果？
谁拓麻想得到啊！
言峰绮礼，表情平静无波，内心翻江倒海。
“你说的……是真的？”
莫哲实在懒得解释了：“你自己去看莫小月填的资料，上面的新郎新娘姓名，以及各种信息。我结婚还能结假的不成？”
不用去查，言峰也知道，多半事情就是这样了。
所以，整个情况就是这么一个大乌龙？自己以为对方是来搞事的，让库丘林和吉尔伽美什应敌，结果他们俩就这样，被白白坑死了？
看着教会高高的十字架，言峰有种当场为库丘林和吉尔伽美什点根蜡烛的冲动。
“现在可以带我去具体看看，你们的婚礼布置和场地了吗？”莫哲最后问道。
言峰嘴角蠕动了两下，终究一伸手：“请。”
冬木教会，历史悠久，帮人主婚也是神父职责之一，实际上，不算一些企业和个体的捐赠，以及背地里埋葬机关的扶植与任务报酬，办婚礼是教会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日本的婚礼收费和天朝形式不一样，每一项的费用都会标注得清清楚楚。
比如场地费仪式人工费之外，还有花，蜡烛，餐桌上的小点缀，等等，全部都明码标价，可以自己拆卸组装，选择要还是不要，升级档次，或者找人订做。
如果想节约钱，可以把这些周边全都取消，这样整套下来，20万日元（1.3万软妹币）就能搞定。
但结果，就是干巴巴，连一朵花都没有的仪式现场，和毫无任何装饰与节目，大家聚一起乱哄哄吃个饭就走的婚宴。
日本最近流行最小主义，就是只找最重要的亲朋好友，办个温馨，但价格亲民的简单仪式，一般婚宴人数都在二十人上下。
但莫哲显然不可能这么做。
虽然在冬木的仪式只是个给父母看的形式，事后肯定要在大秦大办一场真正的盛宴。
毕竟林诗虽然不愿意被限制在宫廷的框架里，但无论从名分还是实质来说，都是大秦实打实的皇妃，而且已经有个公主了。
所以哪怕形式上的，在地球的婚礼，也绝对不可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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