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秦太子 第16章

　　“殿下！”阿房察觉不对，警告出声。

　　“放心，她有敌意，但还没有杀意。”

　　吸收了魂之印那么长时间，莫哲获得了许多英雄的战斗经验，对杀气和敌意的分辩，已不是那个懵懂的菜鸟了。

　　莫哲像平常一样笑着，回望黑瞳：

　　“既然来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同时在心里安排阿房，弄了些甜点和饮料来。

　　点心的香味飘出来，黑瞳眨了眨眼，好奇地歪歪头。

　　完全没看到桌上的点心是怎么出现的呢？

　　好好吃的样子。

　　想着想着，口水流了出来，“哧溜”一声吸回去。

　　回过神，纠结了一会儿，然后从窗边翻身进了屋。

第30节 第三十章 反洗脑

　　黑瞳有礼貌地小口咬着点心，苍白的脸蛋开始红彤彤地闪亮。莫哲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怎么了，突然跑过来，上次的糖果吃完了？”

　　黑瞳点点头，又忽地摇摇头。

　　莫哲给她倒了杯茶：“喝点水，别噎着。”

　　黑瞳看了一眼苦哈哈的茶水，伸手拿起一旁的果汁，捧着咕噜咕噜。

　　吃饱喝足，黑发少女摸着肚子摊在座位上，满脸都是松垮垮的满足表情。

　　忽然，她猛一个回神，像惊醒的小动物一样撑起来，呼呼地摇了两下头，这才想起正事。

　　“莫哲，你……你是帝国的敌人？”

　　黑瞳问得很暧昧，也没因没果的，莫哲毫不介意，只反问道：“什么是帝国？”

　　黑瞳反而愣了：“什么是帝国？帝国，就是这里，我们生活的地方啊？”

　　莫哲拿毛巾，把黑瞳嘴角上的果肉擦去，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死妹妹也要自己帮忙擦嘴，黑瞳可比她乖巧多了。

　　“那么，谁才能代表帝国？”莫哲接着问。

　　黑瞳想了想：“皇帝陛下？”

　　“嗯。”莫哲认可，“如果你问的是，我会不会对皇帝不利，答案是不会。”

　　黑瞳听他这么说，明显地松了口气。

　　莫哲淡淡一笑。

　　黑瞳在帝国接受的训练，某些部分是惨无人道的。因为特殊的原因，没有成为赤瞳那样的“选拔组”的她，受到的是用过就丢的工具一样的对待。

　　为了尽快提升实力，服用有强烈的上瘾性，并对身体有极大危害的药物；为了防止叛变，一直接受着几近于大脑改造般的洗脑和精神暗示。

　　哪怕没有和赤瞳对决，她也活不过几年了吧。

　　而她的精神已经被改造得对帝国彻底死忠，在她面前说帝国的坏话只会被认定成叛徒，这种赤瞳已经犯过的错误，莫哲不可能再犯。

　　那么反过来，顺着她的逻辑说呢？

　　“皇帝才是真正能代表帝国的人，那反过来说，如果有人想对皇帝不利，那个人，无论在帝国身居什么样的高位，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真正的反帝国之徒，没错吧。”

　　黑瞳眨眨眼睛。

　　这逻辑没毛病。

　　莫哲抿了口茶，话说到这里就行了。

　　两人一时无言，黑瞳有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待在这里，显得坐立不安。

　　“莫哲有，有同辈的家人吗？姐姐妹妹之类的。”黑瞳忽然开口，话题找得有点刻意。

　　“有一个妹妹。”

　　黑瞳顿时来了精神：“她一定很可爱！”

　　莫哲嘴角扭曲地一笑：“呵呵。”

　　“呃……”黑瞳有些不高兴：“妹妹是很可爱的存在，要好好爱护才行！”

　　也不知她在捍卫什么。

　　莫哲嘴角扭得更厉害了：“曾经，我也这么认为，直到我真的有了个妹妹。”

　　黑瞳气呼呼地说：“什么嘛，难道你的妹妹不可爱？”

　　“可爱……呵呵……”莫哲回想起过去的创伤，嘴角扭曲得更厉害了：“只有没有妹妹的人，才会觉得妹妹这种东西又萌又可爱，会整天喊欧尼酱，会每天早上温柔地叫你起床，会说要当欧尼酱的新娘……这种妹妹现实中怎么可能有啊醒醒吧天亮了！”

　　“真实的妹妹啊，只会三天两头翻你电脑里的不可告人之物，然后兴高采烈地告状；只会抓住你一件糗事，有事没事的嘲笑你，直到你听到她的声音就想发狂；会为了抢你一杯饮料，往里面吐口水，她自己还不喝，就光恶心你……自从有了妹妹，妹系的动漫从此只能呵呵，因为脑子里知道不是那样的，想自己骗自己都做不到了啊！！”

　　莫哲痛心疾首地控诉家里那只熊孩子，黑瞳瞠目结舌，似乎不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熊的妹妹。

　　忽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夜空都闪亮了一下。

　　“你笑什么？”这回换莫哲不高兴了。

　　严肃点，我在血泪控诉呢！

　　黑瞳只是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一定对她很温柔，因为她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气，不会真的怨恨她和伤害她，才总是捉弄你。”

　　“所以她这么熊都是我的锅了！？”莫哲要炸了。

　　黑瞳摇头，发丝荡漾，飘过来一丝头发的清香，让莫哲愣了神。

　　“真好。”黑瞳微微低头，笑道，有一点寂寞：“我有个姐姐，可是没有哥哥，不明白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是什么样的，但姐姐很疼爱我，这个世上最爱我的就是姐姐，我们小时候一起睡，一起啃同一块发霉的面包，从来没有分开过，可是现在分开了……”

　　她笑着，那笑容渐渐像石膏一样凝固在脸上：“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姐姐，然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她抚摸着佩刀，拥有操纵尸体的能力的帝具，“八房”。

　　莫哲看着她的小动作。

　　黑发的少女，其实早就坏掉了。长期的药物毒害，不顾后果的洗脑和精神控制，和最爱的姐姐因为观念分歧而分道扬镳成为敌人。摧毁她的东西太多太多，早已过了她的承受极限。

　　她的脸上，那股死气越来越重，几乎像是一只脚踏进坟墓里的活尸。

　　莫哲在桌子下捏紧了拳头。

　　帝国特务机关，在其位谋其职，要培养特殊人才，无可厚非，但不把部下当人，就有点不能忍了。

　　莫哲递给黑瞳一块小小的糕点，这些点心里都有缓解她体内毒素，减轻痛苦的成分。但这种东西，治标不治本。

　　看来，总是得往宫里走一趟的。

　　“我该走了。”黑瞳低着头，说。

　　话音还未落下，人已在窗边，月色照着她的背影，她爽利的发丝在夜风中飞扬。

　　“不要……背叛帝国……姐姐背叛了，你……不能背叛。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少女弥漫着死气的眼睛，斜瞄着莫哲，抓着八房，用力得指节发白。

　　“等等。”莫哲扔过去一袋糖：“多吃糖，少吃药，糖没了就老实说，不要怕蛀牙。”

　　黑瞳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忽然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总之……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留下这句话，少女消失在了窗边。

　　莫哲回到座位，食指放在桌子上。

　　黑瞳这次找上门来，明显带着敌意和告诫，是自己带弗拉偷跑的事，惹到谁了？

　　自己还没行动呢，就被人先找上门。

　　也好。

　　明天，真该进宫，看看情况了。

　　也不知那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女皇怎么样了，还顺不顺利。

第31节 第三十一章 皇权破蛹

　　巍峨的宫殿，层层宫墙内，帝国议事大殿上，紧张的空气在弥漫。

　　曾经，这种紧张空气，总是来自大臣奥内斯特。

　　在帝国谁都知道，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不是那个单纯软弱的小皇帝，而是大臣。

　　所以在以前，皇帝说话时，大家虽然会装作认真听，但只有大臣发的话，才真正无人敢忽视。

　　然而此时此刻，这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空气，却是来自那个坐在王座上，连脚都够不到地面的“傀儡”皇帝。

　　“朕在问你们，南方叛军的动向，到底怎么样了！？”

　　弗拉穿着皇袍，拿着权杖，不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形象，而是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威严，纵然年纪还小，但横眉怒目，让大殿上一群老谋深算的臣子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你们拿着国家的俸禄，享受着尊荣，现在，国家出现了叛军，而你们，却连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总部具体在哪里，潜在的影响力有多少，都不知道！？不知道！？”

　　弗拉猛地一挥权杖，和她个头差不多高的权杖“呼”的一声从众人头上虚扫而过，像是要把这一个个猪脑袋打爆。

　　“回禀陛下，这个……有关叛军的事，实在是他们太狡猾，虽然知道他们主要在南方活跃，但一个个都像老鼠，让人抓不到具体的尾巴。”

　　“是啊是啊，而且恕臣直言，那些叛军不过是一群东躲西藏的强盗，成不了气候，陛下实在无需为此费心。”

　　成不了气候……成不了气候……等他们展现出气候的时候，就已经兵临城下了！

　　弗拉看着这些废物，几乎要气死。

　　“哈哈，陛下今天怎么有闲情关心叛军？”黏乎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臣奥内斯特又在啃肉排。

　　大臣的声音混合着肉渣咀嚼的响动，让弗拉一阵恶心。

　　弗拉往皇座里靠了靠，侧头看着大臣。

　　大臣一如往常，站在她侧后方。

　　那个掌握着她的后背，可以时常监视她的位置。

　　“大臣。”弗拉说。

　　“嗯？”奥内斯特大臣没有察觉她的语气，而是自顾自说道：“关于叛军的情报主要是布德大将军在负责，而他现在又称病把烂摊子一丢，实在是失职，应该治他的罪！”

　　“大臣。”弗拉又说。

　　“陛下放心，有我和艾斯德斯将军在，区区叛军，不足挂齿。”

　　“大臣。”弗拉第三次说。

　　“唔？”奥内斯特大臣停住话，看着弗拉。

　　弗拉拿着权杖，看着他。

　　“谁叫你站在那里的？”

　　“陛下？您是什么意思？”大臣没明白。

　　弗拉吸了口气：“朕问你，谁让你站在那里的！你的位置——”一指大殿之下，众臣之中：“难道不是在下面吗！？”

　　小皇帝纤细的手指，笔直地指着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

　　厚重的空气，在凝固了的空间里，淤泥似的涌动。

　　但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帝国，有些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变了。

　　奥内斯特大臣看着弗拉，有点意外，也没有太意外，眼睛一眨不眨。

　　“陛下，臣在你身边，靠得近一点，是为了更好的辅佐你。”大臣说。

　　“臣是臣，君是君，臣要辅佐君，就该在正当的位置。”弗拉寸步不让。

　　大臣无言，转头，环视众臣一圈。

　　群臣缩得更厉害了。

　　忽然，大臣笑了。

　　“哈哈哈！陛下真的长大了！不错，不错！”说着，他甩甩手中的肉排，大大咧咧地走下台阶，在群臣之首的位置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