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秦太子 第37章

　　凯门公爵坐在房门口，呆呆地望着外面。

　　昨天朝会上发生的事件，让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回过神来。

　　毫无感觉地下了朝，毫无感觉地回到家，毫无感觉地看着，那些近卫军封锁了自己家门。

　　“凯门公爵，基于你涉嫌滥用私刑，煽动暴力，对皇族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现禁足在家，等候调查结果。公爵府上，所有人禁止随意进出。”

　　近卫军军官宣布了软禁的命令，大门上被贴上封条，杀气腾腾的近卫军层层把守了出入口。

　　今天天气好阴啊，我还在做梦吧。

　　凯门看了看旁边笼子里的鹦鹉，鹦鹉扑腾了两下翅膀，大叫道：“等候调查！等候调查！呱！”

　　凯门一把将鹦鹉连同整个笼子砸到地上。

　　女儿走过来：“父亲，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变这样了？他们在说的，都是真的吗？陛下……真的是女的吗？”

　　凯门公爵看了看这个，本来千方百计，想推上皇后宝座的女儿，垂头丧气地叹了声。

　　“陛下的性别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帝国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女皇，加上还有乔利和布德的支持……那两个老狐狸，特定一早就知道真相！”

　　凯门无力地张着嘴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可怜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啊……也可怜你自作多情这么久……布德他们一直在看我们的笑话啊……”

　　“现在想起来，陛下的真实性别，最初应该是奥内斯特隐瞒下来的，恐怕是打着利用这点窃国的打算。奥内斯特中途失败了，现在这个秘密却成了我们最大的疏漏！”

　　女儿咬着嘴唇：“父亲……我已经不去想皇后之类的东西了，但是，你一直洁身自好，那些肮脏的交易和聚会都不去参加，小心谨慎的，就因为这次围剿……我们要是没有跟着瞎起哄就好了！都是表哥！”

　　凯门自嘲一笑：“洁身自好，是因为有更大目标，不想因小失大。我的本质，和他们其实并无不同……围剿的事，也不是错，错在，我们输了。”

　　一声长叹：“若胜了，陛下会更生气，但贵族的力量得到体现，为大局着想，她不得不选择隐忍和妥协，这样一切便回到制衡的传统上来……但我们败了，很多实权派的贵族一夕惨死，如今，陛下要整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顾忌了啊！”

　　凯门公爵木然地望着把守在外的卫兵。

　　“现在，只能看，没有了我们贵族的支持，帝国能不能顺利运转了。全国上下，这么多机构，这么庞大的体系，一下子空了大半，还有无数因不满，而到处使绊子的贵族官僚，陛下能处理得过来吗？她还会回头，再来找我们吗……”

　　凯门公爵看着地上，被砸得七荤八素的鹦鹉，那只半死的鸟还在拼命叫着：“等候调查！呱！等候！呱！”

　　“到头来，我们和这只鸟，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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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整个帝国可谓是一片混乱。

　　皇帝整治全体贵族的消息，顷刻传遍全国。

　　无数在官僚的位置上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被人供着哄着的贵族骂开了花。

　　撂挑子不干了的，发现风声不对卷款逃跑的，反过来制造更大混乱的，散布谣言的，进京求情的，千奇百怪，百态具现。

　　各地送入帝都的紧急报告堆积如山，更多的，连送报告的人都没有，还是出事后，一些民众自发进京说明情况。

　　帝国内政部，因为内政官凯门公爵被禁足接受调查，无人指挥，现大臣乔利直接把床铺搬了过来，几乎不眠不休地处理各类事务。

　　未免内政混乱导致治安失控，布德的近卫军也参与了帝都的治安管理，但地方上还是不时发生或大或小的混乱。

　　乔利好几天没有合眼，争分夺秒地处理公务，这位前朝老臣，非常清楚，现在还只是内部混乱，如果不快些收拾，外敌看到机会，乘机来犯，问题就严重了！

　　“父亲，你喝点水吧。”乔利的女儿，斯比娅伺候在旁，看着父亲数夜之间白了不少的头发。

　　乔利连回女儿话的时间都没有。

　　埋头了不知多久，抬眼看整个世界都是花的，许多内政部的人进进出出，乔利有点耳鸣。

　　无意中转头，看到在另一边，同样在处理公务的那个少年，那少年面前，处理完毕的事务，竟然已堆积如山。

　　再看看自己不眠不休拼了老命，才处理好的一小堆，乔利有点懵。

　　那原暗部首领，现准亲王殿下，忽然说要过来帮忙，但该不会在瞎几把干吧？

　　自己也算有几十年的内政处理经验了，从前朝到现在，虽然老了有点撸不动，但自认手腕和经验都还在，自己都拼老命了，几天下来，才处理完这么多，他才来一天不到，怎么就弄完远远超过自己的量了？

　　他统领暗部，个人实力和领导力毋庸置疑，陛下亲政，他也在暗地里立过大功，但内政毕竟不是儿戏，出了错可是要影响整个国家齿轮的运转的！

　　而且现在已经够乱了！

　　不行！乔利觉得不能让年轻人瞎几把乱干，挣扎着起来，立马又是一阵眩晕。

　　“父亲！”斯比娅看乔利要起来，急忙搀扶。

　　乔利摇摇晃晃走了两步，这才稳住膝盖，在女儿搀扶下来到莫哲的桌边。

　　没有干扰莫哲，而是随意拿起一本处理完毕的公务查看。

　　最开始，只是随意翻开，检查错误，翻了几页之后，这个德高望重的两朝老臣，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按乔利的想法，莫哲自请前来帮忙，处理得好不好不要紧，不要添乱就谢天谢地，最起码，在一些国家资源的调配上，别出现低级计算错误就好。

　　简单检查几处，没有发现错误，笔迹也工整认真，有些地方还有清晰批注，这已属难能可贵。

　　然而，在一些棘手的事情的处理上，却让在官场专研多年的乔利，都不禁愣了愣神。

　　这……这真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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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第六十三章 二龙治水

　　乔利不可置信地拿起另一本，快速翻过，又拿起一本。

　　越看越额头冒汗。

　　每一个事务都处理得漂漂亮亮，很多解决问题的手法，甚至令自己都拍案叫绝，最关键的是，效率还如此之高！

　　这才过了多久？自己连日连夜没命的处理，却连他半天的结果都赶不上啊！

　　是自己老了吗？

　　眼前又一阵眩晕。

　　斯比娅赶紧扶住他，担忧地问：“父亲，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乔利对女儿的话充耳不闻，只愣愣的看着在桌上忙碌的少年。

　　这时候，一些下属官员过来，请求指示，莫哲一一将处理好的文件分发各部，再简单示意一下，有条不紊，甚至还游刃有余。

　　打发走那群官员，莫哲抬头看站在旁边的乔利。

　　“你脸色不太好，喝点茶，提提神。”莫哲倒了一杯茶，递给乔利。

　　乔利愣愣的接过，喝了点，热茶下肚，一股暖流充满四肢百骸，顿时精神了不少。

　　莫哲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下面的事，顺口对乔利说道：“不用太紧张，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这句无心的话，让乔利更加愣神。

　　要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才二十岁不到，这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这句“不用太紧张”，简直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不败之将，面对千军万马，回头朝下属一笑，一句“敌军不过尔尔”，尽显自信与豁达，一切皆在掌控！

　　论年龄、资历，这句话都应该是自己对刚来的年轻人说的才对啊。

　　莫哲看乔利还站在那里，以为他还在烦恼，简单解释道：“贵族掌握的官僚系统，极其臃肿，100个人中，90个空吃国家俸禄，10个在干活。现在那90个撂挑子不干了，依然是那10个人在干活。”

　　说话的当口，莫哲已处理完了一批事务：“放心好了，现在的混乱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回到正轨。”

　　道理并不复杂，但轻描淡写的分析，举重若轻的提点，如今举国上下的混乱局面，仿佛瞬间变得云淡风轻。

　　乔利有种错觉，此刻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处理公务的这个少年，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帝王。

　　猛然一个激灵，赶紧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甩开。

　　乔利人老成精，看人还是有自信的。凭这少年掌握的暗部机密，自己和布德大将军欠他的救命之恩，加上陛下对他的真心，还有深不见底的个人能力，他真要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要成为第二个奥内斯特，甚至更进一步，都不是难事。

　　但他完全没有这样做的意图。

　　看不透啊……这位未来的亲王殿下，看不透啊……

　　乔利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忽然想到一个词。

　　二龙治水。

　　若二龙同心协力，我帝国，何愁不如日中天！

　　那边，莫哲又处理完一件事务，阿房有些忧郁的声音响起：“殿下，你怎么都不用我大秦的内政处理系统？这样自己一个一个算，很慢很辛苦啊。”

　　莫哲提笔写写画画，同时在脑子里计算，对比前后数值，检查疏漏，一边回阿房的疑问：

　　“大秦的内政处理系统是始皇亲自设计的，过于优秀和完美了。”

　　“一个优秀的辅助系统不好吗？像这些原始的政务，瞬间就分析处理完毕了呀。”

　　“就是因为太优秀了啊。”莫哲拿笔敲着额头，推敲了一下手上的事务。

　　“始皇的眼界太高太远，整个系统运作得又过于完美，我如果让那个系统帮助，所有问题都直接出了答案，只需要抄答案就行了……”莫哲推敲完毕，稳稳落笔。

　　“如果那样做，我只知道答案是什么，却不知道答案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莫哲拿起另一本文件：“依靠机器最大的问题，就是很难知道计算的过程。我需要学习的，不只是‘是什么’，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如果在这里偷懒，永远也别想真正追上始皇的步伐。”

　　莫哲吸收的魂之印里，除了战斗技能，也有许多称霸一方的帝王的治国经验。

　　这些帝王统治的国家，状况不一，体制不一，统治的风格也不一样，可以学习的东西可谓是无穷无尽。

　　一边学习，一边实践，一边处理帝国如今面临的实际问题，莫哲感觉自己的政务能力，每秒钟都在进步。

　　但仍然不够。

　　尤其是，最开始透过阿房，试着使用始皇设计的内政辅助系统，见识过那无比高远的视野与手腕之后。

　　那个常常会在心里浮现的疑问，又再一次冒了出来。

　　始皇为什么要把大秦的帝位禅让给自己呢？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考量？

　　自己，原本，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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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繁忙的一日，再次落下帷幕。

　　莫哲回到住所，见灯光亮堂，那个小女孩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大堆文件和奏章散乱在桌子上和地上，一派忙乱的景象。

　　又趴着睡着了，也不怕感冒。莫哲摇了摇头，走过去，解下外衣，披在弗拉身上。

　　弗拉悠悠醒转，揉了揉因疲劳而充血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看到是莫哲，嘿嘿地傻笑了两声。

　　“作为皇帝，身边都不带几个伺候的下人。”莫哲附身，帮忙捡地上的文件。

　　弗拉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你这里，我不想有多余的人嘛。”

　　皇家别院幽静雅致，黑瞳也逐渐负担起暗部的管理工作，没多余时间往这边跑了。弗拉很享受这种属于两个人的，没有打扰的世界。

　　莫哲拉了拉她：“累了就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不要，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你也很忙。”弗拉仰头灌了口茶：“我还能打100个！”

　　莫哲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瓜，不再多言，坐在旁边和她一起处理奏章。

　　上次在朝堂上那个吻，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

　　忙碌的日子，仿佛忙得忘了这些私事。

　　但她的许多话语，始终萦绕在耳边。

　　——“是谁说，要追究朕的丈夫的责任！？”

　　——“我啊，要结婚了，很快我就让他们准备皇帝的大婚，你猜，新郎是谁？”

　　莫哲转头，看了看那个不时揉眼睛，认真批阅奏章的小小身子。

　　运笔沙沙，静怡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悄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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