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猫
“杀——”“杀——”
通过了严酷的训练,甚至跨越了生死的歼灭铁骑,气势如虹,一片一片,割草般将人头收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那就四面八方都砍杀过去。
人吼,马嘶,惨叫,血溅到地上,刀卷了,身上插满长枪,拔下来,继续战!
战!战!战!这些一直跟随艾斯德斯的铁骑,简直就像不死的怪物,十个人才能围住一个。
然而,防守帝都的整个守军部队,在莫哲事前不断的强调,和布德大将军老实的执行下,召集起来的数量,几乎是他们的二十倍,甚至三十倍以上!
伤亡是没有办法的,但只要不让他们突围,就总能够对付。
就算士气再高,战力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
他们战胜了艾斯德斯的严寒,但不代表就完全不再受寒冷和雪地影响。
他们的马已换成北方耐寒的马,但再耐寒,生物本身的极限,也无法超过。
艾斯德斯的歼灭铁骑,哪怕莫哲指挥近卫军,也只能用人头去堆。
但只要不溃散,堆下来了,就是胜利!
“轰——!”布德出拳击杀一名歼灭铁骑,听到莫哲的下一步指示,立即现场指挥执行。
这些恐怖的骑兵依然恐怖,己方伤亡依然重大,但令布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军队,竟能挡下来了?
那来自城头的一条条指令,一次次精微的部队运动,一连串的协调与预测,竟逐渐弥补了近卫军与歼灭铁骑的巨大战力鸿沟。
战争的本质,就是集中多数,对付少数。
协调、阵势、运动……精妙绝伦的用兵,几乎形成一种被称为“阵法”的效果,使每一队士兵,都能将力量集中到一处,共同对抗单个的敌人。
看到这几乎可以称为魔术的用兵,布德对那个少年,已经没有任何疑问好说了。
想当初还在军议室,和他争论战争军略,就觉得老脸通红。
布德有点感伤,也有些欣慰,对莫哲的指令,更是执行得严严谨谨,一丝都不敢马虎。
“喝啊!再来!”一拳砸翻一个歼灭铁骑,布德痛快地大笑起来。
第84节 第八十三章 冰之女王(二合一)
帝都城门前,战斗还在继续。
但胜败的天平,逐渐发生了倾斜。
战马的嘶吼刺破风雪,一匹马因踏入雪堆,崴了脚,痛苦地倒下了。马背上的敌人立即翻身,抽刀砍伤三四个围上来的近卫军,然后被集中力量杀死。
更多的歼灭铁骑开始发现,战马动作不灵光,自己挥刀也变得力不从心。
有时候,只是很小很小的违和感,但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违和感渐渐变大,成为一种钝重的感觉。
就像跌入了铅做的水里。
势不可挡的战吼,逐渐被四周的喊杀声,和马匹的嘶叫声淹没……
“你不率军突围吗?”莫哲在城头,望着下方的艾斯德斯。
艾斯德斯在歼灭铁骑的保护下,没有发布任何指令,任由他们各自为战,自身也没有什么动作。
冰蓝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城头上的莫哲:
“他们如果死在这里,只能说明他们是弱者,弱者被强者淘汰,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他们可以自己选择突围或死战,一切都在他们。”
“没有你率先打开突破口,他们冲不出去的。”莫哲说。
“你不也,还没亲自下场。”艾斯德斯依然只是凝视着莫哲。
莫哲沉稳地回望。
艾斯德斯是有持无恐吗?
记得原著漫画里,她除了自己带的军队,还能召唤冰骑士大军,如果把那些冰骑士唤出来,守军压力会增加许多吧。
不过周围这暴风雪,记得是她把冰骑士的力量回收之后,制造的对整个国土的毁灭性打击?
只是眼前的暴风雪范围很小,难道不是她有意制造,只是单纯的战意,就改变了天气?
那个将暴风雪覆盖整个国境,将半个星球化作冰雪世界的力量,恐怕正全部积蓄在她体内,高度凝缩,成为一股无比纯粹的战意。
如今的艾斯德斯,只怕比原著最强的状态,都要强得多!
莫哲不禁有些感叹。
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最初遇见的人,就是艾斯德斯。
当时的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稀里糊涂成为艾斯德斯的门客,加入了帝国。
甚至还约好了,全力战斗一场,如果碰到她一下,就可以正式加入她。
如果那个时候,跟着她一起去北方,也许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历练,就会以另一种形式展开吧。
命运真是奇妙……不,对自己将要继承的那个国度,以及随之而来的命运来说,这个世界的命运,不过是恒河之一沙,沧海之一粟。
所以,就在今天了结了吧。
莫哲遥遥的,对着那个女子,点了点头。
艾斯德斯依旧仰望着他,忽然说:“好高。”
莫哲疑惑:“好高?”
“好高……”艾斯德斯喃喃。
……
……
“好高啊——!爸爸、爸爸快看,好高!”
小小的艾斯德斯朝着圣峰疯跑。
父亲跟随在后面:“小心危险种!”
“我才不怕,我比它们都强!”小艾斯德斯骄傲地挺了挺胸。
父亲摸着她的头,指着那座圣峰,那突入云端,看不到顶的巍峨山峦。
“艾斯德斯很强,但这座山上,栖息的危险种更强。而且,越往高处,越强!”
艾斯德斯不服:“我才不管,我要把它们都打倒!我要征服它们!对了,这座山最高的地方,我要征服这座山,爬到山顶,在上面撒一泡尿,证明我才是最强的!”
“熊孩子!”父亲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
长满老茧的手再次指着峰顶,没入云层的位置:
“记住了,危险种可以战胜,但圣峰,是不可战胜的。”
“为什么!?”小小的艾斯德斯,睁着水晶般剔透的大眼睛,望着父亲,不相信世上有不可战胜的东西。
父亲沉沉的话语响在耳边:“你可以战胜敌人,但你怎么战胜这大千世界,山川星河?你怎么战胜日出日落,沧海沉浮?”
“圣峰是你应该敬畏的东西,就像你敬畏这天地自然,宇宙洪荒。”
“艾斯德斯,弱肉强食,是世界的法则,强者生,弱者死。但是,就连这弱肉强食的法则本身,也不过是自然宇宙的一部分。”
“记住,你可以不畏惧任何敌人,但不可以不敬畏心中的法则,以及这头上的天空、脚下的大地!”
小小的艾斯德斯,眨着眼睛,再次抬头,看着那很高很高,完全看不到顶,如同连接着天空的圣峰。
“……真的欸……好高啊……”
——“真高啊。”
帝都城门前的战场上,艾斯德斯朝着城头上的莫哲,忽地,盈盈一礼。
“就让我登上去,看一看吧!”
一步踏出,冰霜飞舞!
巨大的冰柱,从地面斜冲而上,艾斯德斯踏着冰柱,飞速往上,面对莫哲,佩剑掠过半空,惊鸿一击刺出!
远远超出人反应极限的刺击,在莫哲身前,被一把水银之剑挡住,轻“叮”了声,艾斯德斯的佩剑一分为二,断刃落下城头。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惊讶,艾斯德斯抽出另一只手,掌心结冰,一把冰剑,间不容发地再次击出。
莫哲回身躲过,反手一剑。
水银之刃,以毫厘之差,被闪避开去,从艾斯德斯腹部掠过。
然而,【燕返】!
第二道银色剑光,同时在艾斯德斯脖子处闪现。
艾斯德斯瞳孔放大,脚以不可思议的动作在城头上一踏,扭头躲闪,水银刃的光芒划过脖子的皮肤,血珠渗了出来,几乎与气管错身而过。
第三道,飞燕折回,挥剑斩落的杀着,在她胸口闪起。
光如残月!
而时间,同时在这一刻,出现停滞。
空中飘落的雪花,突地静止。
然后再次落下。
“当!”一声,雪花再次飘落的时候,艾斯德斯从城头坠落而下,漫天的冰的碎屑,伴随着她狼狈坠地的身影,“咚!”的一下砸在地上。
雪尘扬起,冰蓝长发的女子挣扎着爬起来,“噗”的一声,胸口却裂开了一道深邃的伤口,血沫喷洒在飞雪中。
艾斯德斯在城下艰难地站起,捂着胸口,血从指缝中不断流出,嘴里也咳出血块,脚步有些不稳。
然而,她在笑。
嘴角几乎翘到耳边,浑身兴奋地颤抖,冰晶一样的眼眸,几乎燃烧起蓝色的火焰。
“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好强!”
比自己更强的身体能力和战斗经验,危险至极的武器,诡异得超越常识的剑技,时间停止都不能完全躲过的剑锋。
“哇——”艾斯德斯吐出一口鲜血,滴滴答答的血水落到雪地,凝结成血晶。
“啊啊……好强……好可怕……好可怕啊……爸爸……”她摇摇晃晃,小时候的画面不知为何,不断在眼前闪现。
然而,那脸上的兴奋和疯狂,却没有丝毫减弱:
“好兴奋啊……好痛啊……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到这种程度的,从来没有过啊……”
用冰止住了流血,艾斯德斯低着头,手中再次凝聚冰剑。
冰剑掺着她的血水,艳红无双。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啊!!”
冰雪盘绕在她身旁,她身处的地方,就是暴风的阵眼。
冲天的斗志,卷着狂风吹雪,四周的战场,交战的普通士兵,都东倒西歪,根本无法维持阵线。
然而战争如何已不重要,冰之女王,眼中只有一个字:战!
“奉陪到底。”莫哲飞身下了城楼,水银剑简单而直接地递出。
剑至中途,空中的飞雪,再次静止。
不,并没有完全静止,而是变得极度缓慢。
整个世界,像在播放变慢了无数倍的影像。
【摩诃钵特摩】,冻结四周所有物质,甚至连时间都冰封的绝技。
艾斯德斯本来,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然而天才般的战斗天赋,让她学会了,将一次完全的时间停止,拆分成许多次不完全,但却更灵活和实用的时间冻结。
不需要完全冻结时间,只要将周围时间的流速,降低到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结果都是一样的。
莫哲的剑和动作,随着空中的雪花,放慢了无数倍。
艾斯德斯凝神提剑,在几乎静止的时间中,用最快的速度,毫无任何花哨,直刺莫哲心脏。
冰剑即将及体。
——【固有时制御(Time alter)】
然而,几乎静止的时间中,突然破开了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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