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归我了！ 第446章

　　因为，这是它和上野北一起决定的事情。

　　魔法少女们的意见不重要。

　　“从此之后，她们将会衰老，将会自然死亡，等到身体寿终正寝的那一刻，她们的灵魂也将随之沉寂。”

　　巴麻美她们知道丘比在调控着各个地区的魔女数量，也知道丘比不再契约魔法少女，但她们或许没想到，丘比还在安排着所有魔法少女的死亡。

　　战死不是魔法少女的归宿了，丘比小心谨慎地安排着魔女们的强度以及密度，力求让魔法少女们能够寿终正寝。整个世界范围内的魔女的强度都有所下降，这也是近期魔法少女的阵亡率疯狂下降的原因。

　　这个啊，也是上野北的想法。

　　“魔法少女宿命的锁链啊……尽管宇宙中还存在着不少魔法少女，但毫无疑问，这个体系的消亡已经是定局了。”

　　既然魔法少女的宿命注定是悲剧，那就不要再让新的魔法少女出现了吧。

　　丘比遵照着上野北的想法不再契约少女，而且也照着上野北的想法尽力照顾好当前的魔法少女们。

　　上野北不是要在一瞬间将所有的魔法少女斩尽杀绝，他想要的是给她们真正的救赎。这个“救赎”不是在死亡前得到宁静，而是让她们以人类的身份安稳幸福地走完这一生。

　　“辛苦你了啊。”

　　丘比点点头，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当然了，有些比较奇葩的魔法少女嘛……毕竟人一多就总会跑出几个妖魔鬼怪，遇上那些反社会反人类的魔法少女，丘比是会自行处理的——她们不体面，丘比就安排魔女帮她们体面。

　　丘比没有告诉上野北这些事情，也不打算告诉上野北这些事情。它在后续还将继续跟进这些登记在册的魔法少女，它清楚人类的人性，也知道放任这么一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少女们长大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或许她们在少女时期还能保持纯真，但当魔法少女们走出社会呢？面对这个复杂而竞争激烈的社会，身怀超自然力量的她们……是否会选择一些“捷径”？

　　用魔力和魔法为自己谋点福利那也没什么，毕竟现役的魔法少女人数不多，多出那么几万个富翁，对这个世界影响也不会很巨大，但如果有长大了的魔法少女不甘平凡想搞什么不能容忍的大新闻……那丘比也做好了帮她们体面的准备。

　　保证正常魔法少女的生活、维护魔法少女体系与人类社会的平衡、帮变质的魔法少女体面，这三件事就是丘比将来工作的重心了……咳咳，其实说是丘比在工作也不对，它只负责发号施令来着，干活的依旧是工具人孵化者们。

　　总之，丘比做事那可是滴水不漏的。

　　“只不过，我还是自私了一点呢。”

　　丘比缓缓道：

　　“小圆她们五个人的灵魂宝石，我只是帮她们优化了魔力的使用，降低了存在的缺点……她们依旧还能永远活下去呢，只要她们愿意。”

　　它并不是为了见泷原的魔法少女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它是为了上野北。

　　他有着漫长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未来。

第559章 魔法少女于此结束

　　说他是魔法少女的天敌，可能还真没说错吧？

　　明明是笑得如此灿烂，但“魔法少女”的一切 确实都将在他手上终结。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哀伤，也有许多让人绝望的事情，之前还有‘奇迹’可以帮助那些身处绝境的人，但现在嘛……‘奇迹’或许是真的死了吧？”

　　如果从感性的角度来说的话，他或许真分不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这个世界既是温柔的，也是残酷的。世界并不和平也并不公平，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或许就在他和女孩们闲聊玩闹的时候，就有人在饱受战争的摧残，甚至是在为了生存下去而拼尽全力。

　　对于那些像是溺水了一样的人们，“奇迹”就是她们的救命稻草了吧？

　　身患绝症的病人、因意外而残疾的伤者、家人重病却无钱医治的病患家属、被黑恶势力逼入绝境的普通人……

　　“越是思考，就越是会被人性中丨共情的一面所干扰，当心中升起了同情之后，就越是会开始反思这个决定的利与弊。”

　　上野北一直都在思考，即便丘比不主动告诉他，他也知道——在他做出这个决定后，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一些原本能改变命运的人将就此沉沦。

　　就拿身边近一点的人举例吧——如果麻美学姐那时候没遇上丘比的话，那她的人生就没有未来了，她的命运就是在车祸中跟着父母一同死去。

　　既然是做出了决定，他就得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感到自责了？”

　　丘比用尾巴轻轻扫了一下上野北的脖颈。

　　“啊，你说的这个问题……应该是小圆会遇到的吧？好像也不太对，如果是小圆来做决定，她还是会让‘奇迹’继续存在下去的吧？”

　　甚至她还可能呼吁大家相信奇迹与魔法？

　　毕竟她就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上野北脸上露出了松懈的微笑。

　　“但我也不是小圆嘛，这些矛盾可难不倒我……自责什么的，这可和我没关系哦，她们所遭遇的绝望不是我施加的，要自责也远远轮不到我。而魔法少女更是另一个悲剧的循环，取消掉这个体系，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或许还有另一个选择？

　　就比如让丘比在和少女们契约前说清楚契约的利弊，然后让女孩们自愿签订契约？

　　这个啊，其实就是在造就一批真正的“贵族”……尤其是在丘比决定保障魔法少女们的生存之后。

　　在人类的历史中，魔法少女对人类社会的影响是巨大而又微小的，她们的存在与愿望对人类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但她们那短暂的寿命又是使得她们的影响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长远持久。

　　重点就在于“短暂的寿命”上。

　　制造一个魔法少女简单，同时毁灭一个魔法少女也简单，但现在丘比想要让魔法少女们能够寿终正寝……在这短短的目标中，又是藏了多少善良与欲望的挣扎？

　　得到了奇迹的少女能够摆脱绝望，这短时间内看起来是一件好事，但身怀超自然力量的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如果她们的寿命短暂还好说，毕竟根本活不到成年。但这个群体寿命一旦正常起来，那就无疑是要在人类社会中建立起来一个真正的“贵族阶级”。

　　这个不难理解。

　　到时候又是需要丘比来调控，面对变质了的魔法少女，丘比又是得杀死这些经由它手诞生的少女们。

　　况且，就算是从现实的意义来讲……

　　就仅仅因为她们遭遇过绝望，然后她们的未来就一定得富裕幸福游戏人生吗？

　　原先魔法少女是有“副作用”的，这实质就是一个“等价交换”，但现在这个副作用已经被上野北拔除，而原先的等价交换，现在也成了单方面的恩惠。

　　因为过去面对不幸，所以未来高人一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错误的逻辑里藏着无数矛盾。

　　所以啊，人们痛恨孵化者的隐瞒，为少女们背负魔法少女的宿命而感到无比悲伤惋惜，但当魔法少女不再需要背负绝望的时候，这个体系就已经彻底崩盘了，完全不对等的付出与收获就成了对公平与秩序最大的破坏。

　　人的看法是随着实际立场而变化的。

　　到了那时候，不需要付出便能收获奇迹的魔法少女们……反而会变成人们嫉妒愤恨的对象吧？

　　这样的魔法少女，其实就是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的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幸运儿。

　　或者换个更加形象点的说法——她们是拥有特权的贵族。

　　对的，普通人完全无法反制魔法少女，她们在普通人面前就是不可抵抗的强权。

　　她们不应该变成这样的身份。

　　退一步是深渊，少女们直面黑暗绝望而死。

　　进一步是天堂，少女们不劳而获游戏人生。

　　所以啊，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上野北仰起头来，凝望着天边的白云。

　　他亲手破坏掉了魔法少女的体系，现在整个体系已经彻底失衡，无论是进是退它都满足不了现实的实际需要，它已经不再具备存在的意义了。

　　那么，就消亡吧。

　　“我不是自责，而是感慨呀……”

　　是啊，上野北在感慨。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他所面对的问题竟然是如此现实，“我全都要”的想法无法实现，而上野北也没傻到把“胜利”用在这件事情上面……这种事情是肉眼可见的逻辑上与现实上的矛盾，他并不是要为了一个念头而去颠复一切的人。

　　他想想，到时候“胜利”可能会帮他扭曲掉所有魔法少女的心智，让她们成为“永远的安分守法的好人”？

　　又或者，是帮他到处降下廉价的奇迹，消除世界上一切不公，然后以光速直接冲进“全是奇迹”的大同社会？

　　嗯，就是那种所有人都躺在家里等着奇迹降临的社会。

　　算了算了，还是取消掉魔法少女更加现实，他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的人。

　　他知道他会“胜利”，也知道他或许可以通过“胜利”一直修正下去直到抵达他想要的未来，但他觉得……那样的他其实蛮“可怕”的。

　　就比如刚刚提及的第二种可能，他可以认为那样的社会不够完美，然后通过不断修正完善整个社会，知道抵达真正的大同社会……但这种做法，难道就不觉得哪里很奇怪吗？

　　他现在也可以做到啊——动用魔女之夜的魔力以及晓美焰的魔法，他立刻就能洗脑全人类，编辑出一个不存在任何悲伤的世界。

　　看啊，这不就只是换了个说法吗？

　　他永远也不会放弃思考，也会永远尊重一切值得尊重的人与物。

　　丘比把一件很可怕的武器交到了他的手上，从此他可以做最自由最任性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威胁到他，整个宇宙于他而言都像是一个脆弱的玩具。

　　真的好吗？

　　上野北对这一切都抱有敬意，而明明是如此渺小的个体，却让他有了主观的随意揉捏宇宙的力量……真是的，反而让人不太敢胡来了。

　　他所求不高，对力量也一直没有强烈渴求过。

　　“我明明是个魔法少女控来着，为什么我得亲手结束掉魔法少女啊……”

　　“北真的很有责任心和决心了呢～”

　　其实，上野北是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然后他可以将见泷原给圈起来，不去理会见泷原外面魔法少女的存在，然后和他所爱的人们继续保持“日常”。

　　他可以不需要思考那么多复杂而矛盾的事情，没人会怪他的，毕竟这种麻烦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面对，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决心狠下心来斩断绝望的锁链。

　　但上野北是来解决问题的。

　　他想接着过他的青春恋爱校园生活，但他不想装聋作哑，那不是他的作风。

　　“这种打完大魔王后重建家园的既视感……啧，要思考的麻烦事太多太多了～”

　　他们推翻了孵化者的统治，那就得代替孵化者做出一些实际点的事情来，不然他们推翻了孵化者却什么都不做……这不是比孵化者更混蛋吗？

　　上野北揉了揉肩膀上的小家伙，他立于一个特殊的位置，他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但更倾向于维持“平衡”。

　　“突然明白了很多呢，为什么会是由北来肩负这份力量……”

　　“嗯哼？”

　　这跳跃的话题让上野北不由得微微侧目。

　　“因为性格啊，北的性格是受了很多的人影响后，才形成了这样的性格呢……只有将力量托付给北这样的人，才能保持所谓的‘稳定’吧？”

　　既是如此的热衷于自由，却又由衷的尊重他人。

　　让万事万物都自然地发展下去吧。

　　这个世界不需要所谓的“神”。

　　上野北微微一愣，随即是无奈而宠溺地按了下丘比的脑袋，声音压低，语气温和道：

　　“嗯，是啊……”

　　他可是直面过因果的人，当然想的明白。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不想啦，现在我只是找焰老婆好好休息休息。”

　　就当是活跃活跃气氛吧。

　　况且，这也是实话哦！

　　上野北敲定了主意，他将脑海中那或是现实或是悲伤的念头通通放置在身后。

　　已经想清楚的事情无需再去纠结，这可是女孩们给予他的属于“英雄”的享受时间，他想放松放松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所以啊——

　　就算百江渚气愤地拽了几下他的头发，他想去找焰老婆商讨人生的想法也是不会改变的。

　　诶嘿——

　　上野北左右张望了一眼，随即打了个响指，无形的魔力将他覆盖，他整个人都变得透明，算是隐身了起来。

　　可别小看他啊，这段时间他也是有好好学习的呀！

　　在击败孵化者文明后，丘比也开始将孵化者文明的知识传授给他，其中的重点就是优先教会上野北如何更正确地使用魔力，以及如何用魔力使用出各式各样的“魔法”。

　　毕竟不能浪费了这一身魔力，不是吗？

　　而“魔法”也是有迹可循的，少女们得到的确实是独属于她们的魔法，但万能的魔力其实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只要他学习得够多，总有一天也是挥挥手无数魔法齐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