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小席
“嗯......”听到上杉信司的话语，樱良突然安静了下来，微微弱弱地应了一声，静静地靠在了上杉信司的怀里。
正待上杉信司思考着要如何安慰她的时候，樱良仰起了小脑袋笑说道：“老师你下面是不是要问我梦见了什么，你一定会问我是不是梦见自己死了。然而我会说我感到压抑到窒息，空虚到心口绞.......馁，老师真是温........诶诶诶，老师！老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看见正向着她扬来的手，樱良再次果断认怂，随即双手举着一本书挡在了两人之间。
“老师，我是来看书的。”
一本整体黑色调的文库本出现在了上杉信司的眼前。
“《玄色之恶》，恐怖小说？”
“是的，写的超赞的。里面的物理老师和老师一样帅气！”樱良快速地点着头，向着上杉信司比了一个剪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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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突然让我想起一部国产电影，好像是两个艾滋病恋人，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男生一边念着结婚证，女生一边磕着瓜子，两人一起笑着落泪的画面。
男主好像是刘德华.....
第六章老师，我们逃出医院吧！
“帅气到你睡不着觉，以至于做噩梦？那么还真是抱歉。”
上杉信司从樱良手中拿过了那本文库本，坐起了身子，打开了一边的台灯，翻了了翻，其间还掺杂着几张惊悚的插话，在昏暗的灯火下读着还挺有点恐怖气氛的。
“诶诶，老师，一起看，我还没看完呢。”
樱良扒拉着上杉信司的手肘，上杉信司手探过她的脖颈，把她揽在怀里，在一旁暗色的衬托下，那抹着落在书页上的光缕显得异常地明亮透彻。
上杉信司缓缓地翻着书页，目光快速地在每一行扫过，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作者，这种程度的速度他还是可以撑住的。
毕竟不时灵感枯竭就需要他去其他的作品之中进行阅读与学习。
书页一轮一轮地翻过，划过一侧台灯射来的光缕，明暗的光色在樱良的脸颊上闪烁着，她的心思可全然不在这书页的文字上。
微微地侧着小脑袋，凑在他的脸颊边，脸颊不时地刮擦过他的肌肤，感受着他带着那熟悉味道的吐息。
比起别人她不需要顾忌什么，同样也完全没必要顾虑着什么，尤其是此刻穿着着病服的自己，带起的柔弱与同情足够让老师将对自己的任何介怀和滞碍摒弃。
谁都不会去为难一个将死的人.......
算得上一种悲哀，但是对于这样的她，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人一生即便是遇到情投意合的人，喜结连理，能够被对方温柔以待的日子其实也就那么一小会儿。
对比于人生的长度，自己这段和老师的相处的短暂日子，比例似乎比起别人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呢。
上杉信司当然不知道此刻樱良在想些什么，自顾自地翻着书页，然而正当这一刻他想翻过下一页的时候，一只柔腻的小手抚住了书页止住了他的动作。
“她和我一样呢。比起我来，她可是大胆了不少呢。老师。”樱良看着上杉信司呢喃道。
“那还真是万幸呢。她的行为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哦？那老师.......你是在吃醋吗？这个女孩因为老师的拒绝，在别的人身上汲取着那抹熟悉的温暖，为另一个人奉献了一切本该属于老师的。”
樱良的小手不自觉地揪住了上杉信司病服的扣子，抿着嘴唇，噙着笑意，又表现出一副戏弄的作态。
“.......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上杉信司微微一愣，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得他有些发愣，他居然一下子答不上来，虽然他完全可以不回答。
但是脑海里几乎条件反射以他为主角映射出来的画面，却是让得他不自觉地心塞的感觉，好像自己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
其实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有意无意地忽略这个问题。
一走了之.......有时候真的难以想象她们躺在别人的怀里，总觉得又有着某人打败了自己，那种强烈的挫败感，让得他十分不适。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他也不想避讳这一点，但是.......但是唯独现在的他不能这么自私.......他必须选择放手。
无论自己再如何痛苦与挣扎......因为这对于她们来说并不公平。
超过预期的生命时长，让得他很矛盾......他真的迫切地需要着一剂安乐剂。
“放心，老师，不必忧虑或者烦恼，我不会的，无论怎样，在我生命坠落的最后一刻前，我都绝对不会放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负担。”樱良挺起了身子，双手抱住了上杉信司的脸颊。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确切地说这次再见他从一开始就从未拒绝过这个女孩，这个身份是自己学生的女孩。
即便是身体的近距离接触，又或者哪怕是她执意的接吻，他都没有选择制止或者斥责，追究什么。
已经很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他完全放松下来，不必顾虑的女孩。
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孩，同样是生命将逝去的人，同样未来没有任何希望的人，又何须再去在意一些活人的顾虑，他们已经不需要准备着长远的未来。
他突然有些高兴，或许他生命落下的那一刻，也许他可能并不是孤寂一人，那条通往死亡的路上，也许并不寒冷彻骨。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那么.......我就期待着今后的日子吧。”上杉信司轻笑道。
话音刚落，樱良随即展露了笑容，抚着上杉信司脸颊的小手登时微微用力，他原本瘦削的脸庞一下子多出了肥嘟嘟的既视感。
“嗯。”
樱良小脸贴在了他的脸庞，温热的暖意侵染上了肌肤上的那抹薄凉。
.......
“还睡不着吗？”
上杉信司侧过了脑袋看着枕在自己胳膊上依旧睁着明亮的眼眸的樱良。
“刚才看了那个小说，做了噩梦之后，就有点睡不着了。”
樱良揉了揉带着酸胀疲惫感的脸颊，靠在他的手臂上。
“来自外界的刺激很容易反应在睡觉做梦的时候，特别还是在你身体状态不好的时候，谁让你睡觉之前还看这恐怖小说？”上杉信司叹息了一声，抚了抚樱良发丝说道。
“ 所以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樱良突然轻笑着问道。
似乎突然有着什么别的企图，不过他没有在意。
“倒也不是.......”
随即他一把将躺在床上的樱良拉了起来，双手捂住了她的脸颊，两指按住了她鼻翼两侧的软肉，轻轻地揉了起来。
“鼻翼旁边到颊骨下方集中了很多面部神经穴道，通过按压的方式，面部肌肉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舒缓，还能促进名为褪黑激素的睡眠激素分泌。”上杉信司一边轻柔地摩挲着，一边对着樱良解释着。
上杉信司的动作很轻柔，附上的手指也并没有粗糙感。樱良不由地微微地眯着眼眸。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根本没有在听，也根本不会在意，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解释得那么清楚，只是这无聊且无趣的行为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不知是多久之前，在那间略显破旧的小房子里，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罗里吧嗦，文绉绉地对着她说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只是那一刻的自己是为了掩饰那阵独处的尴尬，而现在却是仿佛成了本能的动作。
正闭着眼眸，感受着这抹温柔摩挲的舒适感。
然而下一刻，附于脸颊边的薄凉，蓦地停了下来。
还不待樱良反应睁开眼眸，身子便陷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
上杉信司紧紧地搂住樱良的臂膀，清澈的目光逐渐迷离。
“抱歉.......”
听得他的轻喃，樱良原本惊异的目光也缓缓地柔和了下来。
“老师.......我们逃出医院吧。”
第七章你也准备离开这个世界吗？
时间临近十一点，然而这片街道上依旧是人影熙攘涌动，街道两侧聚集着一众霓虹灯以及大型的看板荧幕，逸散出来的彩光映照在路中间，衬在人们的脸庞上，绚丽之中平添着些许迷离。
除却不时穿过道路汽车带起的空气摩擦声，更多的则是带着人声呢语的笼聚，并不显得喧闹倒是显得更加有着烟火气。
“亲爱的，我要那个，感觉会很好吃.......”
“我也这么觉得，那么师傅就来一份吧。”
“奶奶，我想要个小汽车。我上次就看见它待在哪里好久了。”
“好好好.......只是你这次期中考要考好呢......”
“当然！谢谢奶奶。”
由于今天是周六，这里又是新宿最为繁华的商业街，这里聚集着不少情侣，也有不少退休的老人带着自己的孙儿来这里转悠，买些小食当作是这夜的点缀。
一旁的店铺之中也有着不少对举着酒杯，祈愿着业务顺利进行的上班族们。应付着客户走后，则又是一副寂寥独饮的惆怅无奈做派。
这里的一切都颇具着生气，在这里间之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则是好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距离晚餐也已经过去大概五个小时，你想吃点什么吗？”上杉信司看向了一侧围聚的各种小食摊，向着身边的樱良问道。
樱良手指竖在唇瓣上，装作思考的模样，随即一下子微俯下身子，手指戳在了上杉信司腹部上一点的位置，轻笑着问道：“那么.......胰脏，怎么样？”
“如果猪蹄也可以的话。”
上杉信司缓缓地抬起了樱良的左手，手指抚住了她白嫩如玉般光洁的手指。
“切，有这么好看的猪蹄吗？”
“你吃什么东西，会在意它好不好看吗？只会让你觉得味道会不错罢了。”上杉信司一点樱良的额头，笑说道。
“哦？那么老师想尝尝吗？”
樱良突然噙着笑意，举着手凑到了上杉信司面前。
“比起那么痛苦地死去，被老师吃掉的话，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上杉信司一下子愣住了，目光落着在樱良白嫩的手指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上杉信司的愣住的样子，樱良目光躲避了开来，随即又看向了他，笑了起来，向着他吐了吐舌头，随即一把拉住了上杉信司的手，向着街道的里侧跑了进去。
“被老师说起来还真是有些饿了呢。老师带我去吃那个可乐饼吧！”
“哦，好.......”
街道口正停摆着一辆略显得破旧的推车，一位大叔正一边揉搓着肉团，一边不时地调着一旁的油锅。
“师傅，来两份可乐饼。”
“好的。”
.........
“承惠五百円。”
上杉信司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递给了大叔，接过了两份可乐饼，递了一份给身边的樱良。
“老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樱良抓着一块可乐饼慢慢地啃着，转过脸庞看着身边的上杉信司，缓缓地说道。
“去什么地方？”
“哎呀，跟我来就是了。”
.........
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也是他自己不想就这样回去医院，他选择了顺从着樱良的意思。
越过繁华的商业街，原来的灯火霓虹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愈发浓稠的暗色调，微风轻拂而过，凉意又深了些许。
比起方才的生气，这里则是寂然了不少，不过还是可以依稀地听到不远处道路上汽车发动机的低吟声。
筑就在高坡之上的柏油制道路，两道身影在其上缓缓地走着，上杉信司跟在樱良的身后。
不一会儿，上了一层台阶，台阶的尽头则就是一个宽阔的廊台。
樱良快步跑到了廊台前沿的围栏口，身子俯了上去。
一道细微的风息缓缓地掠过，带起一抹凉意，顺着前方望去。
暗色迷蒙的月夜，街市之中的灯火霓虹，高楼小窗之中透出的光缕，汽车前行之中逸散出的光亮。
从此高处一览而下，城市的夜火宛若夜幕之中的星辰般不住地闪耀着微芒，璀璨而迷离。
“老师，这里果然可以看到医院，夜火迷蒙之中的新宿，好看得有点让人难以形容呢。”
樱良拉过了一边的上杉信司，一脸兴奋地挥着双手，笑声宛若银铃般悦耳。
“看吧，老师，绝对是个没人知道的好地方，不用担忧别人会来打扰。”
“看起来还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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