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小席
片刻之后，他看向了另一边亮着稀落灯火的城镇，又回过了视线落着在了这张熟悉的脸庞上。
他缓缓地伸出手，然而手在半空之中却是顿住了，张开的手指又微微地蜷缩了起来。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轻抚在了她的脸庞上。
“这么晚才回去吗？这么小的学校，有这么多事情吗？还是说......他们欺负新来的老师？”
“最近的作业有点多，而且这所学校老师比较少，所以分担的工作比较多......嗯......那司你呢？”
“我......大概.......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吧。那个地方其实........还挺吵的，有时候想静一静.......就是这样.......大概。”他瞥过了视线，看向了一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
随着一声门板知啦一声，门被打了开来百香里按动了门旁的开关，明亮的灯火照亮了房间。
这间房间是附近村民以往废弃不用的车库改造成的简单小居，空间并不是很大。
卧室空间只够摆着一张小床，以及一个小型书桌，桌面散乱着一些试卷和稿纸，一旁的各色的书籍随意堆砌着，小书桌放不下。
以至于一旁的床头柜也堆着一落书籍，还有着一堆乱糟糟的衣物铺在床铺上，整体显得颇为地凌乱。
不过好在还有独立卫浴，不然的话，还真是有些小糟糕。
百香里似乎也察觉到了上杉信司刺眼的目光，脸庞不由地有些灼热，有些尴尬地捋了捋头发，赶忙走到了床前，收拾起了铺在床铺上的衣物。
“那个，最近有些小忙，所以没有怎么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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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的同人，无敌流小说，有兴趣去看看吧。
第四十九章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耐心
百香里一边收拾着，一边向着上杉信司解释着。
然而上杉信司没有回应，而是走到了一旁的书桌上，桌面上还摊着一本书，他拿了过来，合了上来，白封皮的书封上绘制着两个飘逸的字体——《雪国》
泛黄的书页，整齐排列的印刷文段旁却是不时加注着几段手写的小字，与百香里的秀娟气完全不同，这是他当年所作的批注。
连书封的白皮也染上了些许褪不掉的灰黄，看起来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本书，之后在她的二十岁生日上他又送回给了她。
“这本书还留着吗？话说你不是看了好几遍了吗？”上杉信司突然出声道。
“法律又没规定，看过了就不能再看.......”已经将衣服收拾好的百香里，坐在了床边，目光微低着说道。
“其实这本几万字的小说，并没有什么剧情，我觉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读性并不很大，甚至有些小无聊。”
上杉信司缓缓地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她的身旁，床垫虽然算不上柔软，但是比起三叶家的地铺那可是好多了。
他的确是有些睡不惯地铺。
“那某人当年还做了那么多批注。”百香里撇过了脑袋，怯懦地说道。
“大概是对这个主人公有些厌恶吧。当初我是觉得这样的人挺恶臭的，当然尤其是送给我这本书的人居然是你。我怀疑你暗示着什么.......”
他缓缓地转过了视线，目光毫不避讳地落着在了百香里的脸庞上。
“还能暗示什么？胡说八道.......”
百香里双腿微微地弓起，将小脑袋埋进了膝盖里，话语是硬气，但是语气却是弱气了起来。
显得有些心虚。
“早说了，让你离那些女生远一点，你非要和她们凑在一起，受她们的影响多少次了，你还是不长记性。你是笨蛋吗？”
上杉信司瞪了她一眼，看着她的模样，又不自觉地语气软了些。
“不过当时的确是没有什么时间去陪你过生日......高中三年给了你一段最不像是恋爱的恋爱·还让你因为我的原因，而掺杂那么多危险的事情。
所以我就想在东京上学的这段时间，多弥补你一点，因为事情变少了，可能变得有些敏感了一些。抱歉.......我可能是个比较失败的男友。”
百香里微微地抬起了头，抚住了上杉信司的手掌，一股温热侵染在了他肌肤上。
“东京之后是我的错，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所以我们重新.......”
百香里正想尝试着将话题向着复合的方向靠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百香里的话音还未落下，上杉信司就打断了她的话茬。
“这一年过得还好吗？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再不济回右京就是了。我的百香里小姐。”
原本开始有些旖旎的气氛一下子又平复了回了正常曲调。
“嗯.......一切都很好，虽然这里比较小，但是村民们都挺好的，而且空气可是比起右京和东京好上太多了。”百香里目光黯淡了一下，强自扯出了一抹微笑，装作轻松地说道。
“也是，右京原来是老工业园区，空气质量是不怎样，记得幸平那家伙那时候还经常抱怨他家店外不远处的废气违章排泄呢。”他轻摇了摇头。
好像真的就只是在讨论右京的空气问题。
“我记得他家小食堂好像有段时间就正对着那片施工地，他家厨房又正好装修的时候，排气管道弄好漏风。”
“然后处在下风口的位置，每次秋季突然刮风，他的菜就好像提前撒好了孜然一样。”
“还不是司你老是把他用来堵住排气管道缝隙的木条给弄掉。”
房间之中响起了欢快的笑声，宁寂的氛围又多了丝生气。
一阵笑声之后，紧接着的又是一阵冷寂。
隔了数年相见，两人似乎失去往日相处时的一切从容与自然，却是多了些许陌生与不适。
“那.......司你呢？过得怎么样？”百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看向了上杉信司柔声问道。
“我啊，怎么可能过得不好？最近在读麻省理工硕士，和弗朗西教授组织研究次原子粒子.......最近准备去波士顿大学走走。”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谁知道呢？或许.......就不回来了吧。”
上杉信司目光黯淡了一下，抚在她脸庞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随即滑落了下来。
话语落下，百香里的心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温度，她突然感到有些惊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搂住自己的膝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额头紧紧地靠在膝盖上，膝盖骨的硬度在力道的附着下，掀起了一抹疼痛感。
本该有些燥热的夏夜的里，她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他随即又说道：“其实说起这个，最近好像的确碰上了麻烦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百香里有些颓然，不过她还是强撑着不然自己露出低落的情绪。
“自从加入了那个小组以后，我就被教授拜托以助教的身份去参加一个活动，给附属高校新来的学生代一段时间的物理课。所以我也算是当了半个老师。”
“司，也当了老师吗？”
“是的，可能有些让人惊讶吧。毕竟当初我可是挺反对你未来去当老师的。”
“那我可有点为你的学生感到同情了，当你的学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百香里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眸，眼眶控制不住地涌起一阵酸胀的感。
她正勉力强撑着自己表现得坚强些。
“毕竟......我可是深受其害呢。我的信司先生。”百香里嘴角强自扯出一抹笑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适合成为一名老师，或者从事教育方面的事情。有时候我的确是执拗得近乎刻板，可是一个相当不讨喜的老师呢。
其实......我不像我表面表现出来的样子，我并没有什么耐心......”上杉信司低下了头，微微地说道。
那些东西在他的眼里是那样的简单，当一次又一次地用着最简单的话语向着对方陈述，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为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事情。
而他又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人，同时又有点自我主义的人，并且或许是因为少时发生的那些事情的影响，他总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他特别反感浪费时间。
尤其是他为此花费的这些时间并不能对自身产生什么裨益的时候，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即便是在百香里她们这些自己所珍视的人，他也有时候很难克制得住。
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讨喜的人，他这样的人能够有女朋友，还能摊上七年多的恋爱，某种程度上还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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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小说，你不讲，不讲武德！偷袭我六十九岁的老同志，这好吗？
第五十章月夜下孤独的人/忘记最好的选择......
然而眼前的视野却是笼罩骨感的黑暗，自己的手则是再也触碰不到以往那个熟悉的身影。
如果当初可以.......可以不那么任性.......不那么任性.......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百香里回过了视线，侧过脑袋，湿润的触感轻轻地在她的眼眶处逐渐绽放，那种酸涩感也随之缓缓地漫了开来。
“但是我真的有这么好吗？明明我在平常还止不住地刻板成那样。在那边我尽力地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严师的模样。
和我们当初一样，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活力，有着冲劲，但也时常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她们也分不清什么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总以为自己还有几年就成年，自以为自己是大人。
但是她们没有察觉到她们自己其实还是像孩子一样幼稚倔强。什么都不懂。”
“司，你总是容易忽略掉你潜藏在刻板之中的温柔.......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远不像你表现得那样.......”百香里低声呢喃着。
“我这个人还会存在温柔这个词语吗？
或许只是你们的一时错觉罢了。也许我只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又是一个喜欢信仰着所谓教条，做事刻板得要命的烂人，也说不定呢。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矛盾，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
然而上杉信司的话语还未落下，耳边便传来一阵轻微但是又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此时刚才还坐在自己一旁和着自己说话的她，脑袋轻轻地偏仄在了床靠上，眼眸微微地闭着，发出熟睡时轻微的呼吸声。
由于现在这边的天气已经逐渐向着盛夏转去，气温也在慢慢地提高，那抹热意也在最近侵扰着人们的感官。
百香里已经换上了较短的女式牛仔中裤，裤头刚刚及膝，雪白的小腿完全外露在外侧的空气之中，配合着赤裸着的玉足，微微地弓起的膝盖，形成了一道婀娜的曲线。
轻薄的衬衫耷拉在肩头，肌肤的雪色也随之映了出来，似乎因为夜晚有些燥热，白皙的雪肩透着一抹粉色，显得格外地诱人。
粉红色的唇瓣泛着水润，精致的五官，柔腻纤和的脸庞，在一旁台灯灯火的映照下面的显得更加地纤柔动人。
上杉信司身子不自觉地朝着她靠了过去，伸出了手，手在半空中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明明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明明保持孤寂才是他在人生末路的最好选择，但是他还是遏制不住地渴求着别人的温暖。
因为他的那颗心在这漫长的数年之中，几乎都被冻住了，那股寒意宛若冰冷随着时间的加深，冰棱每日不住地向着他的心脏刺进。
四年的时间，他的心仿佛时时刻刻被仅仅地压迫着，那股冰冷的寒意压得他几乎窒息，太想找回这抹曾经的温暖了。
最终手掌终是轻轻地抚住了她的脸庞。
感受着手心的那抹温热与柔腻，慌乱的心竟是稍微定了下来。
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他的眼眸却是不住地酸涩了起来，还未等他抑制回去，他居然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然湿润。
女孩子的身躯也许没有什么不好，毕竟想哭的时候就可以哭出来，这样倒还轻松些。
只是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就可以靠哭泣来赢得解决。
眼前这个他呵护了七年的姑娘，显然也是这样的一个柔弱的爱哭鬼，他不住地又有些为她担忧自己离开了之后，她又是否能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她某种程度上也像是个孩子，需要别人的照顾。
明明笨拙得惹人发笑，而又还偏偏有时候喜欢任性。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唇边，感受着她唇瓣上潜藏着一缕湿润，轻微的吐息盈上了他的脸颊，宛若茉莉花般的幽香缓缓地萦绕了开来。
他的眼眸掀上了一抹迷蒙，身子微微地俯去，印上了那抹柔软和湿润。
轻触了一下，便很快地分开了。
他缓缓地起了身子，俯着身子，手掌轻柔地抚着她的脸庞，轻轻地靠在她的额头上。
微微地呢喃地说道：“晚安，百香里.......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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