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怪谈的世界里成为魔女 第571章

作者:吃土的书语

  甚至于,他下一刻突然单膝跪地,掏出一个装着钻戒的小盒子求婚,都不会让人感觉意外。

  这样的举动,让姜离情绪也跟着紧张了几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身,然后轻描淡写地问道,“说来听听?”

  “你记不记得,你跟我约了,明晚一起吃饭?”

  姜离,“……”

  见姜离一言不发,陆以北诧异道,“我说,你该不会忘了吧?”

  “当然没有。”姜离脱口而出。

  “那就这么定下了,明晚几点,咱们去哪儿吃?”陆以北问。

  姜离沉默了几秒钟,看着陆以北的眼睛,脸上露出了微笑,“陆以北,我要走了,所以……”

  【我想吃你做的菜[猫猫比心心表情]】

  “啊,你要去哪儿?”陆以北皱眉道。

  “去总部进阶灵纹,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这么快吗?干妈的效率也未免太高了……陆以北腹诽着,眉头舒展开来,“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做饭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不过,你之前不是还说,这事儿急不来吗?现在怎么突然就要去总部了?这么赶,是要进阶什么灵纹?不会有风险吧?”陆以北明知故问道。

  “……”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也对,他就算有办法弄到材料,也没办法将材料交给司夜会,再经由司夜会上级之手,交到我手中……

  姜离盯着陆以北看了两秒钟,便放弃了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调侃道,“獬豸咯,就是一种长得很像麒麟的神兽。”

  “有没有风险就不知道了……搞不好,下次你见我的时候,我头上已经长出犄角来了。”

  “那敢情好啊!到时候岂不是可以,从后面抓住两只犄角……”陆以北脱口而出。

  紧跟着,看见了姜离那冷冽到足以杀死晚春午后阳光的犀利眼神后,他立刻闭上了嘴。

  这女人太可怕了,眼神杀这种东西,杀伤力太强了,建议从宪法上禁止使用!

  沉默了几秒钟,陆以北又补上了一句,“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小跑着离开了姜离的办公室。

  看着陆以北离去的背影,姜离强忍了几秒钟,“噗”地一下笑出了声来。

  然后。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小声嘟囔道,“他…竟然喜欢那种么……”

  说话间,不知想起了什么,白皙的脸颊上晕开了一抹樱色。

  (今日状态不佳,少更一点……)

第三十二章 老宅

  从花城民俗文化研究管理局离开后,穿过一条小巷,沿着熟悉的街道,陆以北脚步轻快地向着陆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想到,刑鸢的办事效率竟然那么高,昨天才告诉了她獬豸冠到手的消息,今天姜离便收到了通知邮件,紧跟着就要离开花城,去司夜会总部完成灵纹进阶了。

  也没有想到,姜离竟然会提出要吃他亲手做的饭菜。

  在这样的前提下,静怡公寓那边,肯定不适合做为约会地点。

  猝不及防之下,陆以北根本来不及安置王嘤,就算能暂时把它藏起来,公寓里的灵能波动残留,也能让姜离发现它的存在。

  虽然姜离肯定不会举报陆以北,但是窝藏天灾级怪谈和篡改月光计划契约书,这两项罪名,严重程度可大可小,陆以北觉得,与其让姜离知道了,然后包庇自己,内心备受煎熬,还不如干脆不让她知道。

  不过,我也不是第一次作奸犯科了……

  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

  司夜会办案,也是要讲证据的,对吧?

  陆以北想着,定了定神,稍微加快了些脚步,向老宅走去。

  ————

  暮春时节的牡丹街上,飘荡着一股闷热潮湿的气息,夏日未至,郁郁葱葱的柳树梢下,已有几只知了迫不及待地发出了青涩的啼鸣。

  穿过牡丹街曲折的街道,陆以北只花了不到三分钟就回到了自家门前。

  驻足在白墙青瓦的建筑物前,抬头看着那一副写着【陆记川菜馆】的匾额,陆以北无声地叹了口。

  老爹拿着亲手写的店名,找人制作招牌时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还说什么要把连锁店开遍全球呢!开出牡丹街都费劲……”陆以北吐槽了一句,掏出钥匙,插.进锁孔,缓缓地转动。

  “咔哒——!”

  伴着一声轻响,门开了,午后阳光洒落。

  屋子里很干净,大厅里的餐桌椅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东侧那扇坏掉的窗户也不知何时修好了,柜台里那些过期许久的酒水也被清理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洁剂特有的香气。

  整间屋子,完全不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陆以北诧异道。

  虽说他搬走之后,水哥偶尔也会过来打扫一下,但是绝对不会做得这么细致。

  “难道进贼了?”

  陆以北想着,微眯起了眼睛,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通

  向二楼的楼梯上。

  沉吟了两秒钟,默默地从神国雏形中取出了灵台净业握在手中,他迈开步子,沿着楼梯走上了阁楼。

  阁楼格局很简单,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被墙壁分割成了一间狭长逼仄的客厅和两间很小的卧室。

  事实上,陆以北在上初中以前一直都是跟老爹睡在一起的,后来老爹看他年纪逐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隐私了,这才运来了板材将一间卧室分隔成了两间。

  一台电视、一张廉价的双人沙发、一台容量很小的冰箱便将客厅堆得满满当当,甚至连一台洗衣机都塞不下,只能挪到了老宅后的小院儿里。

  在以往每逢阴天下雨,父子俩洗衣服都会成为一大难题。

  不过,下雨天洗澡又会变得很方便,不用去澡堂,在自己家里就可以。

  也得亏是陆家老宅的后院儿墙比较高,不然每到下雨天,街坊们都能看见,一个大裸.男,带着一个小裸.男,满身泡沫的,在小院里狂欢,深入探讨长毛象和小象的区别。

  还有……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事物,陆以北脑海中浮现起一件件不愿遗忘,又不愿想起的事,知道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喧闹。

  下午四点半,到了放学的时间,几个不知道什么年纪的少年,踢着足球,吵闹着跑过,声音消失在了老街的转角。

  陆以北收回注意力,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尖在廉价的双人沙发和电视上轻轻划过。

  指尖,没有留下半点灰尘。

  他拉开冰箱,愣了一下。

  冰箱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吃,都只吃了一半,似乎是给什么人留的,但是放了太久,大多数已经开始变质了。

  关上冰箱,陆以北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将两扇卧室的门推开。

  老爹的卧室如他上一次来时一样,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床被拆掉了,架子靠在墙角,老爹的遗物用几个大纸箱装了起来,堆放在一起,蒙着厚厚的灰尘。

  而当陆以北推开他曾经的卧室房门时,略显疲惫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很小的写字台,床上放着简简单单的白色碎花床单,轻薄的被子整齐的叠放在枕头上,写字台被收拾得很整齐,那些陆以北曾用过的课本,被按照年级顺序,整齐摆放在书架上。

  靠床的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摆放着一个小花盆,种着一株不知名的野花,那白色的花朵已经枯萎了,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绝不是工业合成的芳香剂的味道,而是某种属于大自然花草的清香。

  这样的场景,跟陆以北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虽然有轻微的洁癖,但是房间依旧长时间处于混乱状态下。

  毕竟,干净和整齐,其实没有太大关联。

  “见鬼了,这是什么情况啊?”陆以北挠着后脑勺嘟囔道。

  事实上,在踏上阁楼的刹那,他就敏锐的感觉到,有人曾经来过这里。

  那种感觉是一种直觉,就像是被人从背后注视时,绝大多数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有所感觉一样。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场景。

  就像是有一个小贼,溜进了他家里,不仅没偷东西,还帮忙完成了一次大扫除,甚至还铺了床,住了一段时间。

  属实离谱!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干这种事情呢?

  陆以北想着,很快便行动了起来,仔细地将自己的房间,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

  然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那人将他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收拾了一遍,整齐有序的放在一起,却除了空气中那淡淡的清香外,什么痕迹也留下。

  陆以北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有说不上来,毕竟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就在他万般不解之际,一阵微风突的从半开的窗外吹来,在屋子里游走,惊扰了藏在某个角落里的某样东西,发出一阵悦耳的轻响。

  “叮铃……叮铃……”

  那声音很微弱,很清脆,听上去像是有精灵从屋顶跑过一样。

  陆以北愣了一下,竖起耳朵细细聆听了几秒钟,这才发现,那声音是从卧室窗外传来的。

  站起身来,循声看去。

  只见,窗外那棵颇有年头的石榴树树梢,竟挂着一串古铜色的铃铛,看上去像是有人翻窗进入房间,不慎被树枝挂住,落下的。

  石榴树被暮春的风吹动着,轻轻摇晃,树梢的铃铛便伴着树梢半开的艳红花朵,倾泻出一阵泉水似的轻响。

  陆以北走上前去,推开窗户,将那一串铃铛摘下,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身子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轻颤了一下。

  一副画面,突然闪过了他的脑海。

  那身着白衣的少女,坐在牡丹街的老石塔上,双腿垂在围栏外轻轻摇晃,脚踝上古铜色的铃铛微微发出声响,她诧异地转过头来,紧跟着嫣然一笑道,“诶!最近没空过来啦?”

  “没关系,我找到什么好吃的了,给你留一半,等你下次来,再分给你吃!”

  然后……

  那笑容渐渐地,便与神国雏形教职工大院里那张勉力挤出笑容的面庞,重合在了一起。

  “在我家住过的人……竟然是小花?可是……她跑到我家来住着干什么?那她现在……走了吗?”

  陆以北满腹疑惑地喃喃自语着,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他顿时心绪一阵慌乱,手足无措地僵在了原地。

  就像是做贼被当场抓获了一样。

  他静静地听着楼下的响动,只听见那人推开了大厅的窗户,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便再没有了响动。

  等待了片刻,见那人没有上楼了意思,陆以北蹑手蹑脚的走向楼梯口,鬼祟地探出脑袋,向楼下看去,然后便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水哥?他怎么来了?来打扫为什么吗?也不像啊!哪有人打扫卫生还带着剑的?而且那把剑……陆以北腹诽。

  白开手中的那柄长剑,并不是他平时常用的配剑。

  那柄剑有着银色的剑鞘,剑镗样式古怪,像是植物的根须缠绕在一起一般,透着几分淡蓝。

  这柄剑陆以北小时候在白开家里见过一次,被他单独用一间很小的屋子保存着。

  他当时见那柄剑造型别致,想要拿下来瞧瞧,却被老爹痛揍了一顿,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那柄剑了。

  水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把这柄剑给拿出来了?

  陆以北不解地想着,收回了思绪,快步走下楼去,冲着出神的白开,清了清嗓子,“咳咳!”

  听见背后传来声音,白开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猛地转过身来,看见身后的人是陆以北,眼中那股凌冽逐渐淡去,化作了一抹笑意。

  “吓我一跳,原来是小北啊?你怎么想起跑这儿来了?你不是说,不想来这里,免得睹物思人吗?”

  “这……”陆以北想了想,认真道,“因为我成长了,感觉能接受了,所以回来看看。”

  他说的其实也是实话,有了跟王美丽女士的短暂相逢然后永别,面对老爹的逝去,他已经比以前更能接受了。

  就好像是,感染的伤口,被暴力撕扯开伤疤,放空了伤口里的脓液,反而能够更快恢复一样。

  要是换了以前,静怡公寓不方便招待姜离,陆以北也不会带她来老宅。

  “倒是你,怎么跑到这儿一个人伤春悲秋来了?”陆以北疑惑道,“难道是跟干妈那什么生活不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