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土的书语
“帮帮忙啦大表姐!你昨天也看见了,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有多敏感,不找个人背锅,很麻烦的!”陆以北挤眉弄眼地说着,顺势将三根辣条递到了水庶兽的嘴边。
水庶兽余光扫了一眼辣条,伸出舌头卷入口中,一边咀嚼着,一边昂着脑袋,低下了身子。
见状,陆以北急忙扛起了付辛夷,将她稳稳地放在了水庶兽的背上,然后又递上了三根辣条。
“嘿,大表姐最好了!那就拜托你了……”
“噗!”像是在回应陆以北似的,水庶兽轻轻地打了一个鼻响,然后站直了身子,转向大纯阳宫的方向,迈开四蹄,一骑绝尘。
————
另一边。
大纯阳宫,巧鸢别院,华桑的住处。
房间内,青霞子端坐在电脑前,电脑屏幕上播放着一段刚从交警那边传来的监控视频录像。
视频中,石州城环城高速公路上,浓雾四起,在浓雾的笼罩下,一道缭绕着雷光的矫健身影一闪而过,隐约可以看见在那道好似骏马的身影背上,有一名少女骑乘。
“你说这是你辛夷师妹?”
“……”华桑短暂地犹豫后点了点头,“大概是,昨日有很多人,亲眼见她骑着神兽下了山。”
昨天大家都看见了,是付辛夷把神兽骑下了山,不是她还能是谁?
除了得到神兽认可之人,旁人还能骑乘神兽么?
“那你辛夷师妹人呢?”
华桑摇了摇头,坦然道,“不知道。”
青霞子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轻呼。
“快点儿!快去山门那边,神兽载着付师姐回来了!”
“神兽……付师姐……难道说昨晚力挽狂澜之人,是付师姐?”
“很有可能!就算不是,她肯定也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
听闻窗外传来的惊呼,青霞子扭头看向华桑,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华桑耸了耸肩,表示“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见状,青霞子冲她翻了翻白眼,急忙起身,跟在那些急急忙忙向山门前赶去的弟子们,随他们一道,去往了山门前。
当她抵达山门前的时候,便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那经历了昨夜混乱,有些破败的巨大平台尽头,生着碧色鳞片,金色毛发,身形壮硕,姿态神俊,周身缭绕着淡淡水汽和微弱电弧的神兽缓缓走来,一点点靠近。
远远看去,宛如凯旋的英武将士。
在看见神兽背脊上驮着一道人影时,在场数百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随着神兽继续靠近,众人看清了那道人影的面容,终于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真的,是真的,是付辛夷师姐!”
“我的天呐!付师姐竟然……”
“……”
人群中,青霞子远远地注视着自己的爱徒,微眯起了眼睛。
如此看来,我还是低估辛夷了……
她这样的天资,用A级灵能力者的规格修习,那不是耽误她么?青霞子想。
在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中,昏睡许久的付辛夷惊醒了过来,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头晕目眩。
定了定神,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水庶兽泛着金属光泽的碧色鳞片,也看见了山门前平台上的人山人海。
她愣了两秒钟,然后做了一次深呼吸,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才会看见这样的场景……付辛夷自我安慰式的想着,直到她的耳边响起了青霞子的声音。
“辛夷,昨晚一定累坏了吧?走跟我回去!”
“师父我……”
付辛夷猛地抬起头,看向青霞子,想要解释什么,然而青霞子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无情地打断道,“别说了,为师都懂!”
“……”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没什么伤心的事情,但是我的眼中为什么会有泪水呢?付辛夷想。
————
人群中。
华桑静静地注视着付辛夷被青霞子带走的一幕,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余光向后扫了一眼,微蹙起了眉头。
“你说,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儿过分?”
“……”陆以北沉吟了两秒钟,面无表情道,“付辛夷还年轻,多一点历练是好事情。”
“反正我年纪大了,遭不了那种罪。”
“我也不行。”华桑一本正经道。
“所以,还是让她独自承受吧!”陆以北道。
“嗯。”华桑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道,“昨晚在赤离殿那边抓住了两个行迹可疑的家伙,现在正关在震霆殿里。”
“他们似乎认识你,要过去看看吗?”
“行迹可疑的家伙?”陆以北歪了歪脑袋。
“嗯,有弟子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躺在赤离殿的废墟里,处于灵纹高.潮状态。”华桑解释道。
“啥玩意儿潮?”陆以北一愣,眼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
“那种状态,跟权能共鸣有些类似,简单来讲,就是狂热的信徒,见到了崇拜的对象,灵纹受到崇拜对象的权能影响,进入了极度亢奋的状态,严重者甚至可能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华桑解释道。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我听说昨晚奇迹圣子在赤离殿出现了,并且解决了大量的秘学会成员,意图不明。”
听华桑提到了奇迹圣子,陆以北一下子就明白她说的那两个家伙是谁了。
人的X癖虽然是自由的,但是灵纹高……也太(TM)怪了。
我觉得他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见我,而是该先去看看医生!陆以北想。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闪过了他的脑海。
“陆以北,到后山来,与老夫一叙。”
那是张淮南透过纸蝉仙传来的声音……
张淮南的确立下过誓言,不通过纸蝉仙窥探“顾茜茜”,可是这跟陆以北有什么关系呢?
尾声 中
这一天,住在真武山风景区周边村庄的老刘头,同往常一样,一大早便拉着车,来到玄武坪上卖瓜,刚摆开了摊子,就来了一个怪人。
那是一个样貌清秀,眼神冰冷得骇人的少年。
“大爷,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啊?”少年蹲在瓜摊前,面无表情地问道,说话间,一双十指纤细,白皙如玉的手,逐一轻抚过他面前的西瓜。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老刘头看在眼中,却觉得背后升起了一股凉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少年像是在摸一颗颗圆滚滚的人头。
“两,两块五一斤。”老刘头干笑道。
“行,那给我来一筐。”
“……”老刘头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见少年又问道,“对了,大爷,你这瓜保生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老头儿出来卖瓜的,能卖……”话说到一半,老刘头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问瓜是不是保熟的,他倒是见过,问是不是保生的,还是第一次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是,小伙子,你啥意思啊?我出来摆摊,怎么可能卖生瓜蛋子?”
“可我要的就是生瓜蛋子,要十个。”少年淡淡道。
老刘头眼神异样地端详了一下少年,皱起了眉头,摆摆手道,“去去去,别捣乱!”
“我没捣乱,我就要生瓜,越生越好。”少年语气坚定道,“实在不行我加钱,一百一个,要五个。”
一个瓜张淮南那老头儿赔我两百,这边花掉一百,还净赚一百,无本的买卖,还能看他表演吃瓜,血赚不亏。陆以北想。
他这个人很将信用的,说了要看那老头吃瓜,他就一定要看到!
“成,你等着,我去给你取!”老刘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百一个,别说是生瓜蛋子了,就是瓜粒子是金子做的生瓜蛋子,都能给你找来!
于是,十分钟后,陆以北便心满意足地背着一筐又大又圆的西瓜,踏上了去往大纯阳宫后山的山道。
老刘头把瓜送来的时候,他已经切了一个验证过了,的确是上好的生瓜蛋子,刚切开的时候,他甚至一度以为切了一个冬瓜。
看着那颜色惨白,硬得硌牙的瓜瓤,陆以北很是担心年事已高的张淮南吃下去之后,会出现肠胃问题。
所以,他还贴心地备上了一盒,他吃剩下的健胃消食片……
————
大纯阳宫后山,山崖边,一株苍劲的古松耸立。
古松那粗壮的枝干,蜿蜒虬结,配上那疙疙瘩瘩的粗糙树皮,好似一条盘龙,巨大的树冠在半空中铺开,宛如华盖。
松树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竹编的蒲团上,藉着一方小炭炉和陶壶,在那一块表面平滑的天然石桌上,烹煮着真武山今年新产的茶叶。
老者正是张淮南,虽说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但昨夜消耗过于巨大,他看上仍旧有些憔悴,眉宇间比往日多了几分沧桑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原本只是有些残旧一件老物件,一夜之间变成了锈迹斑斑,却更加有韵味的古董一样。
稍事休整后,离开揽月洞前,他针对大纯阳宫的未来起了一卦。
卦象,坎为水,行险用险,属凶卦。
这种卦象预示着,未来艰难重重,险况丛生,即不得冒险,也不可束手待毙,但只要像奔流不息的流水一样,坚定的信念,不图侥幸,不辞艰险,运用智慧,突破险境,便能转危为安。
在黑夜逐渐漫长,怪谈激增的世道下,开宗立派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样的卦象,其实又算得上是吉卦。
收起了用来起卦的铜钱后,张淮南这才通过纸蝉仙,联系了陆以北。
……
“沙沙……沙沙……”
远远地,脚步踩着落叶发出的轻响传来。
张淮南抬起头,看见陆以北背着一箩筐西瓜,沿着蜿蜒的山道走来,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取了茶碗,沏上一碗茶,放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待到陆以北走近了,他抬了抬手,轻声道,“来啦?坐吧。”
“嗯嗯……”陆以北应了一声,将箩筐放在石桌旁靠着,小心翼翼地坐下,一下子就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状态。
此刻面对张淮南,他完全没有了在不夜街早餐店时的轻松。
此一时,彼一时。
有一个词叫做秋后算账,陆以北感觉,张淮南现在把他叫到这儿来,论功行赏的可能性很小,多半是要秋后算账。
桌上的茶,他是不敢喝的。
搞不好一杯茶喝下去,立刻就眼前一黑,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套上项圈,拴在大纯阳宫山门前了。
吃瓜的事,他也暂时不敢提。
着是威名赫赫的黑帝铁了心要耍无赖,谁拿他也没办法。
张淮南看着如坐针毡的陆以北,仔细端详了他好几遍后,微笑道,“怎么?你很害怕老夫?之前在不夜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我没有,您别多想!”
陆以北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认真地道,“我跟您无冤无仇,您又这么和蔼可亲,为人大度,我怎么会害怕您呢?”
现在跟在不夜街的时候那能一样么?那时候粉红毛毛兔还没解决呢,你哪有功夫管我?陆以北想。
“如果不害怕,你这是……”张淮南指了指陆以北,哑然失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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