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铁行者
相对于海上花号的庞大，午夜拍卖场体量较小，只相当于一个小型电影放映厅（格局也很像），但大小不说明价值，一粒黄金的价值永远大于一泡牛粪，除非观察者是屎壳郎。
相对于普通拍卖场的人头攒动，午夜拍卖场要冷清得多，原本不过5排的座位都没有坐满，蒙面陆瑟按照事先约定，选择了最后一排，那里距离主席台最远，人也最少。
紧贴肌肤的人皮面具非常热，就算有空调也止不住要流汗，选择人少的地方，能够减少擦汗时露陷的几率。
“各位贵宾，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莅临午夜拍卖场，拍卖会在24点准时开始！请在展览区观赏的贵宾坐到这边来，以免错过您中意的稀世奇珍！”
任鸿德原本在展览区闲庭信步，对每一件锁在玻璃柜里的珍宝细细品鉴，听到主持人喊话，有些不尽兴地走回了拍卖区。
林光政给他们选的座位是第一排，这里距离主席台最近，看拍卖品也看得最清楚。林光政什么都要争第一，越是顶尖的东西他越想拥有，文物是如此，女人也是一样。
任鸿德则不同，他虽然不在政府部门工作，却带着不少革命老干部的做派，比如每个人进入拍卖场都要戴的遮脸面具，他就非常不习惯。
“我说林先生啊，这面具花里胡哨，实在是不适合我这个老年人，他们就不能做得简朴一些吗？”
正如任鸿德所说，大多数面具都镶金带银，还缀了珍稀鸟类的羽毛，做的颇有古罗马宫廷风格。
“简朴？”紧挨在任鸿德右边的林光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简朴的人会来海上花号？简朴的人会来午夜拍卖场？任先生你太古板了！不如还趁自己身体康健，别再操心青姿教育集团的杂事，好好享受人生吧！”
顺着林光政手指的方向，任鸿德看见第二排有个油光满面的超级大胖子，左右手一边一个，搂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兔女郎，兔女郎没戴面具，显然不是乘客而是胖子从VIP娱乐区里面带出来的。
兔女郎长相甜美，身材诱人，不时因为胖子上下其手而咯咯娇笑，任鸿德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不堪入目啊……我看那两个女孩的年纪也就和我的外甥女差不了多少，所谓上流社会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任鸿德这句话有点当着和尚骂秃驴的意思，林光政略感尴尬，不过很快就自嘲道：
“我听说人没有癖好就不配当人，大家的癖好多种多样，我来竞拍文物，也是希望能陶冶情操，有朝一日不再痴迷女色呢！”
安书荣坐在林光政的右边充当鉴定顾问，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对后排胖子玩弄女性的行为同样不齿，但今天他是受雇于林光政来赚外快的，也不便在无关专业的领域发表意见。
何希范没有参加拍卖会，他领着两个保镖在船上巡视，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林氏集团的利益相关者，如果有就通知林总早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收集下关于神秘花魁的情报。
陆瑟遍览全场，发现总共20多个竞拍人，戴面具的女性凤毛麟角，就算有看上去也像是作陪而来，不戴面具的女性则年轻貌美衣不遮体，被各种猥琐大叔、秃顶老头搂在怀里。
“拍卖场……”大副尴尬道，“拍卖场的监控头原本也是秘密频道，但是没想到根本拦不住你，船上的事不能对外提起，应该有人告诉过你吧？”
“明白，”陆瑟耸了耸肩，脸上似乎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些许艳羡之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主要是为了修好人脸识别系统，其他的东西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男人很少会自比为“花”，海上花号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藏莺纳燕吸引男性贵宾的地方，男乘客占绝大多数，VIP娱乐区也多是针对男性的项目。
远离任何口岸，尽管公海上的海上花号不能说无法无天，但的确存在一些秘密房间，属于法律管不到的暗区，在那里只要出得起钱，女人、男人、伪娘、动物……不闹出人命想玩什么都行。
而且提供服务者除了动物以外都纯属自愿，都是在本国混不下去，失去了合法身份等等原因，又恰巧因为姿容秀丽而得到了在船上的工作机会。
有光必有暗，黑暗随时都在，正如三俗漫画家孙渣所言：“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去当性奴隶。”
好吧严格来说不算奴隶，VIP娱乐区的服务人员随时可以拿着多年积蓄下船，但下船后会不会有其他国家前来抓捕，就因人而异了。
真正的上流社会，其实圈子就那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别说是戴半脸面具，就算是戴全脸面膜也能认得出来。但午夜拍卖场就如同化装舞会一样，大家心照不宣，就算猜出了对方身份也不说破，你好我也好。
“开始吧！”搂着两个兔女郎的大胖子急不可耐道，“我买完了东西回房还要办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每一小时的损失都是以千万计的！”
林光政看了看表，23:55分，距离零点还差5分钟，他翘起二郎腿，带着嘲讽的笑容对大胖子说：
“大家来船上是为了娱乐，是为了花钱甚至亏钱才来的，你每小时损失1000万的话，5分钟就只损失80万而已，连80万都损失不起，难道还想竞拍到什么珍贵的文物吗？”
大胖子愣了一愣，貌似是没听懂中文，于是林光政用英文又说了一遍。
“我……我说的是美元！”大胖子感觉在兔女郎面前丢了脸，想要辩驳两句。
“我说的也是美元。”
林光政的英语带有美式腔调，味道纯正，他在大学期间其他科目成绩比陆子东差一大截，唯独外语十分优秀，除了英语以外还自学了俄语、法语、日语等外语，现在想来纯粹是为了以后的泡妞需要。
这时主持人在拍卖台上敲了敲木槌：
“让各位贵宾久等了！现在拍卖正式开始！第一件藏品，是嵌有祖母绿宝石和钻石的德国皇室王冠，经著名历史学家和文物学家联合鉴定，曾经落入纳粹手中，希特勒在狼堡中亲自试戴过！起拍价1000万美元！”
林光政对大胖子笑道：“正好是你一个小时能赚到的钱，不买下来送给身边的两位美女吗？”
大胖子瞠目结舌，他虽然有钱但也没有林光政那么有钱，更没必要买千万元的王冠送给逢场作戏的兔女郎。
然而林光政一秒钟都没迟疑，将拍卖场事先发放的号码牌举过头顶，说：“1100万，送给花魁小姐想必是一件说得过去的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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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兰亭序摹本
午夜拍卖场主持人长得有点像影星卷福，穿一套笔挺修身黑色西服，脖子下方系黑领结，肢体动作夸张，仿佛随时有大功率舞台灯光打在他身上。
“1号竞拍者出价1100万美元！还有加价的吗？要知道这顶德国皇室王冠，正面镶有15枚大祖母绿宝石，王冠基座以钻石作配饰，极其具有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请诸位看我左手边的屏幕！”
可见度较低的午夜拍卖场里，悬挂在主持人右侧的300英寸大屏幕亮了起来，拍卖品王冠的高清大图以及主要数据，一览无余地显示出来。
按道理说，一般情况下应该在给出底价之前介绍拍卖品资料，没有买家已经举牌，才想到开始介绍的道理，但午夜拍卖场的流程就是那么随性，证据之一就是它根本不像正常拍卖一样，提前印发宣传手册吸引买家，而是拍卖品随进随出，林光政听说今晚有西周青铜龙纹兽觥拍卖，也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小道消息。
“诸位贵宾！这顶王冠不仅是昂贵宝石组成的艺术品，而且还具有相当的历史价值！请想象一下阿道夫&iddot;希特勒在狼堡指挥中心试戴它的情景！1100万美元一次……”
主持人十分兴奋地将拍卖槌举高，仿佛那是指挥整个交响乐团的指挥棒。
任鸿德咋舌道：“1100万美元买这东西送给什么花魁，林先生你真是好兴致……我是没看出来纳粹魔人戴过的王冠有什么收藏价值。”
林光政身体靠后接触椅背，相当惬意：“好东西人人想要，曾经被希特勒收藏只能说明它有其吸引力，任先生光看不买吗？”
任鸿德道：“我刚才在展览区看见了一幅书法作品，是《兰亭序》也称《兰亭集序》……”
安书荣一听，两眼一亮道：“任先生能看出来是谁的摹本吗？”
林光政一愣，他虽然有文物收藏癖，但对于书画并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太多研究。
“《兰亭集序》不是书圣王羲之的代表作吗？怎么别人的摹本也能当文物卖？”
主持人正在台上喊“1100万美元两次”，让普通人听了头大的金额，却仿佛跟林光政没有关系一样。
安书荣解释道：“林总，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被唐太宗收藏后，据说‘置于座侧，朝夕观览’，贞观二十三年唐太宗驾崩，太子遵遗命将《兰亭集序》埋进昭陵作为陪葬，后来昭陵被盗，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就不知所踪了……”
这时主持人喊出了：“1100万美元三次！成交！！”
随后他那一番什么“恭喜1号竞拍者”、“您在下船前会有专人联系结款交货事宜”，林光政只是摆摆手，根本都没往心里去，那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看得后排的大胖子直咬牙，他抱着的两名兔女郎也不免朝林光政多看了两眼。
“原来真迹消失了，摹本才值钱吗？安先生，现在最值钱的《兰亭集序》摹本是谁写的？”
林光政口口声声叫安书荣“安先生”，哪怕彼此间地位相差悬殊，但至少外表上很客气，这让安书荣受宠若惊，连忙道：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有‘天下第一行书’之称，唐太宗在贞观十年曾让人临摹十本以赐近臣，其中公认最好的就是冯承素摹本，据说得王羲之书法形神之七、八。冯承素版《兰亭集序》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馆，属于国宝级书画艺术品，禁止出国展出……”
林光政没有把安书荣的话听完，直接把脸转向任鸿德问道：“任先生看到是谁的摹本？不会其实是流失到国外的王羲之真迹吧？”
任鸿德失笑道：
“要真是王羲之真迹，我砸锅卖铁也要把它买下来！但既然放在可以一口价购买的展览区，想必外国人也知道价值不是太高……我跟安先生比起来肯定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粗略一看，那幅《兰亭序》虽然被火烧过，残缺不全，内文324字仅剩280字，但绝对比我，还有我当书法协会会长的朋友写得好，搞不好也是某位古代名家的手笔呢！”
安书荣听任鸿德这么说不免技痒，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展览区判定那幅《兰亭序》到底是谁的摹本，不过他收了林氏集团的钱，自然要优先给林光政当顾问，不能随便离开。
不料林光政却吩咐说：“安先生，麻烦你去趟展览区，不管一口价是多少，以我的名义把那幅书帖买下来。”
随后又笑着对任鸿德说：“我和任先生一见如故，还没来得及送任先生什么见面礼，不嫌弃的话，这副《兰亭序》书帖就当成我们友谊的见证好了！以后我也可以去任先生家里欣赏，共同提高鉴赏水平嘛！”
任鸿德迟疑了一下，心里知道林光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根本目的还是想买自己手里的青姿教育集团股权，不过人家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足，盛情之下也不好拒绝。
“林先生实在是过于客气了，其实我刚才也想过要买，但又担心是今人伪作，如果能让安先生先鉴定一下我就没有疑虑了！”
林光政一皱眉，任鸿德这么说暗含着只肯接受安书荣帮忙鉴定的人情，不肯接受赠送书帖的人情，看样子就算自己现在付钱，以后任鸿德也会把钱还回来。
安书荣起身去展览区了，甭管到底是给林光政鉴定还是给任鸿德鉴定，能够在他擅长的领域发挥光和热他就特别兴奋。
这时第二件藏品开始拍卖，是乾隆御题的水晶壶瓶，曾收藏于圆明园，为八国联军进北京时流失国外。
林光政对清朝的文物不太感兴趣，尤其不喜欢乾隆御题的东西，所以并未参与竞拍。
“乾隆这家伙作诗作得极差，还喜欢到处题诗，好东西被他一题马上掉价！”
许多外国人却对“中国皇帝”用过的东西很感兴趣，包括大胖子在内总共有5人参与竞拍，最后大胖子以超过底价两倍的价格购得，看他的样子蛮肉疼的，貌似买这个仅仅是要证明他不比林光政差太多。
任鸿德这时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他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发际线挺高的年轻人，看上去有点面熟，却记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
“光线暗看不太清楚，看他也领了号码牌，这么年轻就来海上花号参加竞拍，说不定还会去那个什么VIP娱乐区纸醉金迷……生在富贵之家却自甘堕落，真不知道是哪对父母、哪所学校教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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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助手小姐姐
单单用肉眼去看，包兴不但和陆瑟长得不像，而且和任何生活在赤道以外的人长得都不像。
但人皮面具的发明改变了一切，中国曾经发生过戴人皮面具冒领银行存款的案件，美国也发生过白人戴人皮面具冒充黑人抢劫的事，既然白人能冒充黑人，包兴也一样可以冒充陆瑟。
选择上船人选时，之所以认为包兴拥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能做到冬妮海依做不到的事，原因很简单，就是包兴的身高、胖瘦，甚至五官间距都和陆瑟相差不大，正所谓皮囊不像骨骼像，戴上人皮面具欺骗人脸识别系统和不熟悉的人，绰绰有余。
“池塘边的布袋中?老师在里面喊着救命?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主任被绑在上面……”
若不是包兴总是习惯性犯二，老哼哼这些改编歌曲，蒙面陆瑟和真正的陆瑟比是没有什么破绽的。
陆瑟3D打印的人皮面具不仅覆盖脸，还覆盖了脖子、肩膀，一直到锁骨以下的位置，至于手部皮肤的颜色，则用一双白手套来遮挡——拍卖场里倒也有几人举牌时戴白手套。
交给包兴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时，陆瑟预测了包兴可能会遭遇的N种情况，并一一给出了解决方案，到时要说什么话，都让包兴背了下来。
包兴没别的本事，模仿基友还挺熟练的，幼儿园时他就模仿过陆瑟说话的腔调，躲在门后对女老师说“美女你屁股真圆”，害得陆瑟挨训（当然陆瑟后来也报仇了）。
至于背台词什么的，包兴虽然背诵天赋一般，但陆瑟只要一说“你表现好我就让小佳解除对你的手机屏蔽”，包兴马上就打了鸡血，平时背不下来的东西都背下来了。
参与竞拍者当中戴眼镜的不算少，所以拍卖场也专门准备了比较贴合面部的遮脸面具，不影响戴眼镜，蒙面陆瑟选的就是那一种。
虽说包兴不近视，但一副平光镜还是少不了的。
细节决定成败，包兴这次变装如此注重细节，多数言行都和真正的陆瑟没有差别，这就是为什么称午夜拍卖场里的那个是“蒙面陆瑟”而不称“包兴”，绝对不是因为“蒙面陆瑟”字数比较多方便某作者灌水。
“陆瑟先生，其实你的伪装者不戴眼镜也是没关系的。”2号设备间里的大副说道，“人脸识别系统主要鉴别的是骨骼和五官间距，眼镜并不会对识别造成影响。”
陆瑟坐在控制台前笑道：“我要测试的不光是系统，还有其他人的反应嘛……咳嗓子好干，有没有水给我喝？换一个其他牌子的纯净水吧。”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背着炸弹?到银行看看……”
又哼了几段歌来缓解压力之后，蒙面陆瑟突然想起真正的陆瑟嗓子哑了，自己哼得这么欢表演不到位，于是开始正襟危坐，进入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基友状态。
“各位嘉宾！第三件拍卖品，是在中国辽宁新近出土的一枚红山玉佩，全称是‘红山文化兽面纹勾云玉佩’！保存完整，玉质通透，请大家来看屏幕上的显示！”
像这种刚刚盗挖出来的文物，午夜拍卖场也生冷不忌敢直接卖，这里的确跟阳光下的拍卖场有很大不同，一般情况下由于犹太商会财大气粗，拍卖品被希特勒试戴过这种事都是少提为妙的，在这里居然成了加价的资本。
屏幕上出现了一件温绿色的古朴玉佩，中心镂空，很像是人类（或者其他动物）的胚胎蜷成一团的样子，散发着无比的神秘感。
主持人开始介绍说：“红山玉佩很可能是古中国祭司与天地祖灵之间的沟通媒介，地位极其特殊，刚刚出土的这一枚经专家鉴定，年代比日本国宝‘八尺琼勾玉’要古老得多！起拍价只要100万美元，非常超值！”
搂着兔女郎的大胖子和另外6个买家开始喊价，林光政却摇摇头对身边的任鸿德说：
“红山玉佩我家多得是，有人说这玩意源于春秋战国时代，有人说要更早，后来传到日本就成了纹饰更少，制作更简单的勾玉。不过也有人说日本的勾玉是中国阴阳玉的一半，日本遣隋使拿阴阳玉当土特产回国送人，为了多送几个亲戚，就把阴阳玉给掰开了……”
林光政对文物的研究基本是浅尝辄止，杂而不精，跟真正的历史比起来更喜欢故事会那样的道听途说，好不容易有件他比较熟悉的文物，安书荣又去展览区鉴别《兰亭序》书帖不会纠正他的错误，于是赶忙跟任鸿德显摆了一番。
任鸿德道：“阴阳玉我妹妹戴过，能把那玩意掰开，日本人手劲也不小啊！”
最后红山玉佩被一个颤巍巍的老头子买走了，成交价300万美元，在午夜拍卖场算是便宜的东西了。
接下来拍卖的是一件实物展示的藏品，貌似是因为收藏者刚刚出手，所以还没来得及制作幻灯片在屏幕上播放。
“大家请注意！这件藏品是十字军东征期间，圣殿骑士团聚集能工巧匠，在圣地打造的嵌满十二颗宝石的‘真十字架’！十二颗宝石代表耶稣十二圣徒，光线从不同的角度射入，宝石会逐渐变色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一男一女，两个穿白衣戴白手套，外罩黑围裙的工作人员，从主席台左侧缓缓进入，小心翼翼地将重达20公斤的真十字架举在中间，果然随着他们的移动，真十字架上的宝石颜色不停变化，幻出七彩光华。
当年真十字架的主要作用是在两军阵前，号召基督徒战士悍不畏死，杀光异教徒，所以体积要做得大一些，方便被人看见。
如果这个十字架上过战场的话，想必上面也沾过血迹，寄宿了不少冤魂，而且作为宗教意义很强的宝物，非基督徒一般也不会收藏。
大概是考虑到这些，主持人宣布起拍价只有200万美元，希望竞拍者踊跃起来把气氛炒热。
然而第四排有一个始终没做声的肌肉佬，这时举起了8号竞拍牌。
“400万美元，但是我除了真十字架以外，还想要那位助手小姐。”
一边说，一边用没举牌的那只手，指了指主席台上跟同事一起端着真十字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女工作人员。
拍卖场里好多人笑了起来，但没有人感到特别惊讶，似乎在这里，或者在别的地方他们已经见过类似的事。
陆瑟虽然是在最后面的第五排，但是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助手小姐大概20多岁，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红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配上工作服很有职业女性的干练风格，跟风尘气很重的兔女郎泾渭分明。
“8号客人，我很抱歉，”主持人略有尴尬道，“助手小姐不是服务人员，您加价200万美元也不能……除非她自己同意。”
“那么你同意吗？”肌肉佬仍然高举号码牌，等着台上助手小姐的回答。
助手小姐沉吟了一下，想要拒绝，然而肌肉佬又道：“1000万美元！你和拍卖行怎么分这笔钱我不管，我只在船上呆一个星期，你也只需要陪我一个星期。”
从200万美元底价直接飙升到1000万美元，助手小姐被钱砸晕了，她和主持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分钱的约定，再去看8号客人满身肌肉，并不像第二排油光满面大胖子那么猥琐，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稍有羞涩地点了点头。
主持人为了消除尴尬，干咳了两声，没有例行宣布竞拍品归8号客人所有之类的话，肌肉佬径直上台，根本没理会自己拍下的真十字架，直接把助手小姐给拉走了。
任鸿德感觉有什么堵在胸口，不可置信道：“这……公然买卖人口，这不是古罗马的奴隶交易吗！”
林光政微笑道：“不一样的，任先生没看到助手小姐自己点头了吗？在大量金钱面前，人们很难保持本心，不瞒任先生，刚才我也动了跟肌肉佬一样的心思，后来觉得对你不太礼貌才作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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