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莉塔的收容物日志 第674章

完全由玻璃和钢筋结构建成的这座温室里种植着的，是那些无法在尚未消退的冬日严寒中生存与绽放，却因为人的愿望而被安置于此的娇贵花朵，那些灿烂的金黄，大红和明艳的，宝石一般的蔚蓝，在穿透乙太洪流的紫红色天光下，摆在温室中央的金色圆桌和座椅，就像是童话中妖精的茶会一般梦幻。

和「女王的花园」一样，这个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的温室一般是王族的专属，除了园丁以及某些贵客，是不会有其他人来的。也因此，作为谈论一些话题的场合非常合适——而从玛丽和露娜毫无踌躇地走向这里来看，玛格莉塔想，显然她们早已经决定了谈话的地方。

小小的圆桌上没有茶与点心，四人坐的位置都很近，只要翘起腿，就能把自己的膝盖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腿上。不过这个时候用下午茶也已经太晚，而且，玛格莉塔也没有那样的心情。

坐下之后，她首先向自己的姐姐问着：

“玛丽姐要把希望寄托在那项技术上面，来完成母亲大人的要求吗?”

“嗯，这几天在向瑟莱忒小姐了解了更多关于那项......「西莉·科斯特无性生育技术」后，我觉得，这或许就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唯一办法。”

玛丽点了点头，但是，接下来，姐姐大人的话却让玛格莉塔有些惊讶。

“坦率地说，如果玛格莉塔或者欧琳丝遇到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并且和他生下子嗣的话，我可能会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也还是会为你们感到高兴。毕竟，同为女性无法生育这一点是事实，而如果你们想要有孩子，想要成为一位母亲，我——以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你们的这份权力……”

“......成为母亲，孕育子嗣……”

玛格莉塔抿了抵嘴唇。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些事。

即使现在向自己问“我想要当一位母亲吗?”“我想要一个孩子吗?”自己也是完全无法给出答案。

在变成现在的玛格莉塔时，这个问题她都没有多加考虑过——她曾经在权衡走与留时分析过作为女性的自己会面对的各种情况，但是结婚、生育?

完全没有。

即使是现在，听到这两个词玛格莉塔的第一反应依然会觉得那是其他的什么世界的什么人会面对的，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如果不是玛丽姐带来了母亲的话语的话，再过多少年自己说不定都会一直这样认为。

“如果没有这项技术，我们面对的这个问题几乎是无解的。必定会有人不满意，必定会有人感到难受，区别只不过是我们，还是母亲大人而已，这一点是很容易想见的。不过……

“......我想去和母亲大人谈谈，可以吗?如果能够说服母亲大人的话，我们也不用烦恼这样的事了……”

“听我说完，我亲爱的玛格莉塔。”

——嗒。

收拢折扇，玛丽轻轻地在玛格莉塔的脑袋上一拍。

“也许真的可以说服母亲大人，又也许不能，不过现在，问题并不在母亲那里。”

“......?”

不在母亲那里?

玛格莉塔一愣，接着急切地问着：

“难道说，父亲大人和外公……”

这是在家族里，除了母亲之外她唯二怀有内疚的人了。在长辈中，除了他们之外，谁的意见她都可以无视。

“不、不是他们，玛格莉塔，是我、欧琳丝、还有露娜，是我们。”

“......欸?”

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低呼，玛格莉塔震惊地看着她们，听着露娜说出接下来的话：

“对玛丽和欧琳丝来说并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要求，准确地说那只是顺带……玛丽，你确定要我替你说这句话吗?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告诉玛格莉塔小姐比较好吧。”

但到中途，露娜又扭过头看向玛丽，有些无奈地问着，而玛丽点了点头，扭过了脸，在昏暗的温室里，玛格莉塔看到自己的姐姐稍微有些脸红。

“......再怎么说，我还是有点羞耻心的……

“......奇怪的羞耻心，明明都对自己的妹妹们做过那种事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露娜的脸也有些红。在玛格莉塔疑惑的神情和猩红的窃笑中，这位公主殿下把手放到嘴前，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才重新看向自己的圣卫小姐，开口说道：

“对于我来说是你们三姐妹，对于玛丽和欧琳丝来说是我和你，我们……想要和喜欢的人孕育我们的孩子……”

说完后，露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扭过了头，小声地嘀咕着：

“啊，我明白了，虽然想和喜欢的人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开口说出想和某人生孩子这种话依然是一种非常令人羞耻的事，哪怕是最亲密的人面前……“看来是这样呢，玛格莉塔小姐都因为你们的爆炸性发言呆住了呢。”

“啊，真的……这也难怪呢……”

玛格莉塔完全呆住了，就好像高天上的乙太洪流灌入了自己的脑海，呼啸着，激荡着。她的这个反应让玛丽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嘛，毕竟，直到这两天之前，因为拥有的常识里同性结婚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以前我都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呢…..”

“......玛丽姐你，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关键不是想要一个孩子，而是和喜欢的人，爱的人诞下一个孩子。一定要说想不想要……既然有机会，果然还是想要的。”

玛丽看着满脸震惊的玛格莉塔，认真地点了点头。

尽管现在在这里没法开口说出来，不过在过去，自己还不知道欧琳丝和自己喜欢着同一个人的时候，在自己还年轻，还无忧无虑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符合大众一般认识中的幸福的憧憬：

和喜欢的人结婚，恩爱地生活，孕育爱的结晶，温柔地养育。更具体一些的话，她还想象过一家三口牵着手在花园里漫步，带穿着礼服的孩子去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两人和孩子一起阅读，一起制作蝴蝶或者花卉的标本……在曾经，玛丽也曾有过这样的想象，这样的憧憬，就和那些想象着自己成为公主，有英俊的王子前来迎娶自己的女孩没有什么两样，充其量，也只是她幻想的对象更加具体而已。

但是当欧琳丝向自己坦白她的恋心，而自己也选择退让后，这些景象中牵着孩子的手的女性就变成了欧琳丝，而她会站在一旁守望，并且将她们的孩子当作是自己的来疼爱——玛丽毫不怀疑自己能做到这一点，甚至——甚至还动过，趁欧琳丝不注意的时候偷吃和想办法让侄子/侄女喜欢上自己这样的糟糕念头。

不过随着玛格莉塔做出选择，这样的未来也不再有可能，并且由于这一次等同于弥补了所有的缺憾，玛丽也就把关于后代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了。

反正也生不出来。

比起自己或者欧琳丝、玛格莉塔去和其他的男人生孩子，难道不是三姐妹一直在一起更好吗?

但是，能够生出来的话……情况又不一样了。

在这两天她从瑟莱忒那里确认了众多关于这项技术的问题，这件事玛格莉塔也是知道的，因为她和瑟莱忒很少分开。通过这项技术，甚至可以三姐妹一起，再加上露娜孕育属于她们四人的孩子——在过去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放弃的梦想以一种更加完美的可能性出现在面前后，玛丽真是高兴的难以自己。当然，欧琳丝也一样。

可是，自己的妹妹却对这项技术很排斥，理由则是“出现的时机太恰好了。”“简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当然，孕育孩子并不是我或者任何一个人自己的事，如果玛格莉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只是，玛格莉塔，我希望你能更多地考虑一下。”

当然，神秘领域的事，玛丽不算了解，哪怕她是家族在与莫比乌斯机构合作方面的决定者，并且现在跟着一位星界中的伟大存在正在学习深奥，神奇的密传，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初心者，在这方面自己远远比不上自己的这个妹妹。

所以，尽管但现在，玛丽依然在把决定权交给玛格莉塔，并且打算在露娜不在的时候详细地告诉玛格莉塔自己折磨主张的理由，如果在此之后，玛格莉塔依然排斥这命运的赠礼了，那么她也不会再坚持了。

孕育后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而她也相信自己的妹妹。

“连露娜大人也是吗?”

“......搞不好我的理由比玛丽和欧琳丝的还要更加……”

露娜抬起头。宝石般的红瞳因为浓郁的乙太潮汐被染成紫色，玻璃温室金属骨架的阴影网格切割着那故意显露得轻松的表情。她靠在椅背上，伸直双腿，发丝垂落随着椅子摇晃。

“你们至少都还有机会可以避免生育这一负担，但我却很难避免，作为现在的公主，未来的罗曼女王，我需要生下王家的后裔来延续血脉，维护王室的权力和存在，而且对象很有可能是我并不乐意的人。如果我注定要和我不会去爱的一个男人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先与我爱的人诞下一个孩子这件事就变得格外有吸引力

露娜抬起手，伸向乙太洪流所覆盖的天空。

“除非我能想办法弥合父王和叔父的关系。不过这几乎不可能。本来叔父就是和父王争夺王位失败后，父王看在奶奶‘不想再看到孩子们互相残杀’的哀求上才没处决他而只是软禁。把王位再给他或者他的子嗣这件事，就等于背叛了我们的父亲和在那场斗争中奠定了我的未来的人的牺牲。更不用说那场斗争间接导致了你们爷爷的去世。”

从她口中随口说出的，玛格莉塔以前只是听父亲提起，却从未详谈过的事，关于罗曼王国曾经的一场鲜血的斗争，关于一段隐秘的往事

不过她知道，因为孩提时的情谊，在那场斗争里，自己的父亲是站在现在的国王这边的。至于爷爷的去世和那件事有关，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玛格莉塔忍不住看向玛丽，却发现自己的姐姐也叹了口气。

“乐观一点啦，露娜，女王单身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先例，只要你影响力足够大……”

“说得也是，现在在森海的经历就是良好的助力，等帮那位女王陛下解决了王国的问题，我甚至可以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以后每次有人找我提结婚的事就让女王陛下来封信，出于长辈的关怀或者对表姐的关心，给我‘把把关’…..”

“......这真的不算干涉别国内政吗……”

“考虑到我确实是维多利亚家族的一员，玛格莉塔小姐，当我需要的时候，这就是正常的家族成员之间身后的感情和亲密的证明，不需要的时候，自然就是干涉别国内政，需要委婉地拒绝。”

对着玛格莉塔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或许是想到最近的进展吧，露娜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好吧，这依然解决不了王室后裔的问题，也许让父王和母后在我即位后在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才是最完美的选择。而无论如何，对于我来说，孩子都是一个很麻烦的事，但如果是和玛格莉塔小姐和玛丽你们……倒也挺不错的。”

“.

麻木地，玛格莉塔把目光移向了圆桌边的最后一个人。

“那么猩红小姐呢?你又要用什么说服我?”

“我只是跟着露娜小姐当护卫而已，就算你们愿意接受我，身为血族的我和你们的生命形式完全不同，也没办法加入啊。”

血族的王女连忙摆了摆手。

“虽然瑟莱忒小姐说这项技术到后面甚至实现了跨物种的血脉融合，但它也说过去从来没有血族这样的物种，按照这个时代复原的技术水平，也做不到那种程度吧。不过，如果你们真打算用这个技术我倒是可以帮忙，玩弄血肉是血族的强项。”

“也完全不用担心能不能成果，这项技术已经在这个时代证明了是可行的，而如果艾达女士愿意帮忙，完全可以强行把成功率拉到百分之一百。但是，也不是说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备孕什么的，这项技术需要器械，需要知识和能力，而且，还得想办法过莫比乌斯机构这一关，我相信这不会太容易，所以，也不是说现在就要玛格莉塔小姐你做决定什么的，只是……请好好想想，好吗，在这之后，无论你最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不会反对。”

露娜最后用这样一段话结束了她们的话语。玛格莉塔张了张嘴，可是说出口的，却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听到她这么说，露娜和玛丽好像都松了口气。

“那么，我们回去吧，这里虽然温暖又漂亮，但没有饮料和点心，天色也暗了。玛格莉塔，接下去还有什么机构的工作吗?”

“嗯、嗯……还有点工作，等多莉小姐写完今天的报告，我还得去审阅….”

其实这件事早已经做完了，但是心照不宣的少女们也没有追问，她们离开了这个温室，把时间留给了玛格莉塔自己，当她们走远后，玛格莉塔像是露娜之前做的那样伸直了腿，让椅子只用后两根椅腿支撑自己的身体，摇晃着

“......瑟莱忒小姐，命运，真是卑鄙啊。”

许久，她这样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无法动摇我，就让露娜大人，让玛丽姐……让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站到它的那一边，然后，让她们来劝说我服从，去顺从地接受它的礼物……不是为了母亲大人这样的目的，而是以、以爱，以我无法拒绝的名义。”

“您认为她们想要孩子的想法，也是命运的安排吗?”

“在今天之前，不管是玛丽姐还是露娜大人，都完全没有表露过这样的想法啊。”

“我想，那是因为她们直到两天前才知道同为女性也可以孕育后代，玛格莉塔小姐，有很多事只要知道，就会产生巨大的影响，而且她们在这几日里，也并非完全没有这样的迹象。”

“......我不确定。”

玛格莉塔捂着自己的脸。

“我不确定啊……”

“您确定您现在的心情，是因为意识到了她们成为命运安排的一部分，而不是她们没有同您站在一边吗?事实上，我们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对此做出鉴别。在我看来，她们的这种转变和行为，就好像您告诉我的，在与我邂逅前您所作的那些决定一样，您觉得那个时候，您主动探寻着真正神秘学的知识，与机构搭上线，甚至最后唤醒我，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吗?”

在谈话中一直沉默的圣银微微颤动着。玛格莉塔干脆撩起了裙子，把双手都放在瑟莱忒的身上，无意识地用手指描画着那些古典的花纹。

“......我能够肯定地说我违抗了命运安排的，只有去年的春前月那次而已。只有那一次，我无比肯定。其他的时候，我已经顺从过多少次命运，坦然地接受了多少次命运的安排而不自知……说不定早就数不清了。命运……呵，难道说，就算是瑟莱忒小姐，也无法挣脱命运吗?”

回想起另一把冠以命运之钥的，自己的“亲人”，瑟莱忒默然了许久，才振动着，轻声地开口：

“我的建议依然和在帕列斯时一样，玛格莉塔小姐，不要去想。至少，露娜公主殿下她们没有硬邀您同意，如果您拒绝，她们大概也不会再提，您依然可以选择。

“选择，是啊，至少还能选择。”

玛格莉塔仰起脸，像露娜一样望向天空。

“人无论何时，都可以选择……”

深紫色的云流，还没有丝毫淡化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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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章EP.83视察日

和芙蕾雅一起参与了第一次幽魂社的聚会后，在这丝毫没有回暖迹象的早春时节，数日的时间稍纵即逝。

这段时间里，露娜开始在莫妮卡与王储殿下的陪同下真正地开始进行森海王国事务的处理——象征性地开了几场会，象征性地去市民议院召开了以倾听民意为目的的听证会，象征性地召见了贵族议院还留在洛伦的几位很有声望但已经老得什么都做不了的终身议员…

之所以都是象征性的，是因为森海王国和罗曼王国一样，一切权力都被牢牢把持在以国王为首的王室手中，作为国王统治王国之手的各个部门虽然向整个王国公开招聘，但包括那些历史悠久的大贵族，包括贵族议院和市民议院的二级体系，在整个王国的运作中所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也就是「顾问」了。

无论市民议院和贵族议院怎样提出、通过和驳回提案，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王室，在国王与女王手中，这也正是大量贵族在春夏时节返回各自领地，但是王国的运转完全不会受到影响的重要原因。露娜对这些事可太熟悉了，在这片大陆上，除了矮人的海沃奥罗王国真正地架空了王权，其他王国基本都是这一套。

坐到了现在的位置后，玛格莉塔也知道了之所以大陆各国形成这样基本一致的体系，正是机构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把大多数人排除在权力游戏之外，是因为立足于大众的权力体系太容易被心智操控类型的神秘力量影响同时预防的成本高昂到无法接受。王权独大是为了稳定，并且减少世俗王国和机构合作的麻烦，避免没有必要的认知扩散。

这件事的反面案例也是矮人们的王国。因为试图把机构纳入他们的议会体系，变成预算要经过国民组建的委员会和官方多方审查，行动纳入法律框架，就算不能接受大众的监督也要专门设立监管部门防止腐败和危险行为。

想法是好的，然而由于这些职位几年一换，每一次职位更替都会需要进行记忆的处理，否则海沃奥罗王国将会成为官方知晓神秘存在的人最多的王国。为了监管处理记忆这种敏感又重要的行为，当地的机构和王国又要联合组建相关的监督机构。由于某些官员在任职中尝到了神秘力量的甜头，不乐意失去这些利好，监督机构的腐败和贿赂便大行其道，接着又增设了反贪腐委员会，于是更多的人知道了机构的存在和神秘的力量，并且用在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先进”的议会选举中。到最后，只有那些机构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努力地保护，对神秘一无所知也毫无抵抗能力的人们成为了他人牟取利益的人偶。几百年来，那个王国一直是机构行动效率最低下，神秘管制成果相对最薄弱的地区。

“......你知道吗，玛格莉塔小姐，我的心情真的是很复杂。”

召见贵族议会成员的那一天后，为自己的圣卫小姐解释自己这么做目的的露娜听到玛格莉塔用这个例子来表示自己对这些行为的理解和强有力的王权的必要性的理解时，露娜这样脸色复杂地看着她。

“虽然我知道你应该不会被这样的东西污染，但是从你嘴里听到这些，果然感觉还是……嗯…心情复杂。”

“.......?”

歪着头的玛格莉塔，那天晚上唯独对这一句话没有理解。

总之，这些行为都是某种信号。

亲自去市民议院是为了表现自己重视市民的声音。

召见贵族议院年迈受尊敬的成员是为了释放对贵族的善意。

由于露娜只是摄政的身份，这样也有点表露接受双方监督的意味。这两次都算是例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