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龙虾，绝不搞事 第297章

　　年轻人不解的看着芳川佑树。

　　“有什么事吗？”他说话时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芳川佑树叹气：“你也是梅茨星人吧？难道是打算去找那家伙复仇吗？”

　　年轻的梅茨星人比奥皱了下眉：“你难道打算阻止我吗？你不是也觉得他们很可恶吗？”

　　“我们先聊聊吧！”芳川佑树示意他坐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下跪的龙

　　“你打算杀了那人吗？”

　　芳川佑树开门见山的问。

　　梅茨星人比奥犹豫了下，摇摇头。他其实也没想好，但是听完那个人的话，他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芳川佑树叹了口气，揉揉自己的眉心。

　　他很同情梅茨星人金山和佐久间良的遭遇，也很厌恶那群无知村民的行为。但，一旦比奥发怒，放出带来的佐亚穆鲁奇，他真的能放任吗？梦比优斯能放任吗？

　　芳川佑树苦笑：“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个难题啊！”

　　比奥有些激动：“店长，你也是宇宙人，为何一定要站在人类的一方？我的父亲抱着善意来到这个星球，不曾伤害过任何人，还拯救了许多人，他难道应该得到那样的下场吗？”

　　比奥捂着心口：“这里的愤怒，在熊熊燃烧啊！”

　　“你的愤怒没有错。”芳川佑树思考了一会，终于决定了。

　　“放手去做吧。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比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芳川佑树这么轻易的就被他说服了。他被拦下来时，原本已经以为没戏了的。毕竟，就他的观察，店长和梦比优斯对人类的偏爱实在是过了头。

　　“在恶意滋生的时候，依旧会有微弱的善意顽强的存在着。它们是这个世界的光芒。你或许不知道，当大部分人都排斥你父亲与他收留的孩子时，还是有人愿意冒着风险卖面包给他，也还是有一群孩子大着胆子找来大人主持正义。”

　　芳川佑树想起了乡秀树在雨中下跪的画面，小时候的他不能理解，但仍旧被震撼了许久。到了现在，他总算能明白，当时乡秀树的挣扎与痛苦。那份感情持续至今，不论怎么调侃，但他心里始终保持着对乡，对杰克奥特曼的尊重。

　　比奥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他默然许久，站起来，鞠了一躬：“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店长，我答应你，不会伤害无辜者的。”

　　“不必谢我，复仇本来就是你的权利。只是，”芳川佑树微微摇头。

　　对于身为异类的我们，连理所当然的愤怒有时候都会被看做是一种错误啊！

　　比奥告辞了。芳川佑树找到达达。

　　“把朋友药剂给我一份。”

　　“你要做什么？”达达一愣。

　　“别问了，我自有用处。”

　　……

　　离开酒场，比奥并没有去找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人。

　　梅茨星人其实都很善良。刚刚他还愤怒的想要杀死那个男人，可听到芳川佑树提起的那些微小善意，顿时又犹豫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决定暂且放过他。

　　“杀死父亲的并不是他，他只是个旁观的小丑罢了。”梅茨星人如此说服自己。

　　他开始思考，要如何替父亲讨回这份公道。

　　“你是什么人，来到地球有什么目的？”

　　忽然，有声音传来。比奥抬起头，看到了小梦。

　　“梦比优斯奥特曼！”

　　“啊？哦，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奥特曼了！请叫我假面骑士梦比优斯！”

　　小梦一听，认真的纠正他。

　　梅茨星人一时无言，原本的愤懑情绪多少有点保持不住。他仔细打量眼前的小梦，总觉得这个人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怎么了？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小梦低下头检查自身，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

　　比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人真的能理解得了他的愤怒，他的悲伤吗？真的是保护地球的战士吗？

　　“喂，未来，你在干什么啊？”龙跑了过来。

　　“快去调查那个飞船啊！那里面可是封印着怪兽，一旦被放出来，很危险的！”

　　龙拍拍小梦，示意他跟自己走。不久前GUYS发现有飞船来到了地球，里面还封着怪兽。他们担心来者不善，便前来调查了。

　　“不用去了。”比奥突然抬头。

　　“那个飞船是我带来的。”

　　龙一听，立即拔出了手枪，指着比奥。

　　“你有什么目的？难道也是打算侵略地球吗？”

　　比奥无惧枪口的威胁，只是淡淡的说：“奥……假面骑士梦比优斯，这就是你所要保护的人类吗？只要是发现人类之外的异类，他们就会立即将其当成敌人，施以暴力！”

　　龙发现事情似乎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这个宇宙人似乎并不是侵略者。但他也没有立即放下枪，只是稍稍偏移开一点。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再次问道。“为什么要携带怪兽而来！”

　　“佐亚穆鲁奇，是一个保障。”比奥回头望着飞船隐藏的方向。

　　比奥讲述起自己父亲的故事。

　　“在那之后，我回收了穆鲁奇的尸体，改造成了佐亚穆鲁奇。我将它带到地球，想要让人类尝尝我的愤怒，想让你们感受到本该在三十年前感受到的痛苦。”

　　他悲愤的质问：“贸然来到这个星球，是我们的不对。但那就该夺走我父亲的生命吗？他从来没有想伤害过任何人，直到生命的最后尽头都希望能够和你们和平共处啊！”

　　龙放下了枪。他固然冲动，但不是一个坏人。尤其是在去过酒场，又见证了芳川佑树身份的曝光后，他的观念改变了许多。本该有足够理由憎恨人类的芳川佑树却在努力的保护人类，而本该感激梅茨星人的人类却反过来伤害了梅茨星人；就算是耿直的他也明白，这很不对劲。

　　“你想要像那些人报复吗？”龙涩声问。

　　小梦站在一旁，没有插言。这是属于地球人的问题，他作为外人，只要比奥不释放佐亚穆鲁奇，什么都不会做的。

　　“是啊，我无时无刻不想像他们报复，让他们也品尝一下我的怒火！”想起父亲，比奥的眼里满是悲伤。

　　龙其实能理解比奥的心情，当初自己的队友和芹泽队长被帝诺佐鲁杀害的时候，他也是一样的心情。可他也能理解那群村民。他们的确是愚昧无知又恶毒，可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怎么可能会不畏惧宇宙人和怪兽呢？只靠肉眼，是分辨不出来好宇宙人，坏宇宙人的。寻常的人，是没有眼界和勇气，与未知的存在交流的。

　　龙想了想，放下了枪，朝比奥土下座。

　　“龙！”小梦惊了。

　　“我明白，这并不能缓解你心中伤痛的万一。我只是为我的同胞们无理的举动道歉。我没有能力代表地球答应你什么。但，我只想恳求你，作为一个人类恳求你。”

　　龙抬起头：“你的父亲拥有着一颗远比大多数地球人高贵的心灵。他封印了穆鲁奇，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他的确不该得到那样的厄运。作为那样的他的儿子，我相信你也同样有着一颗善良而高贵的心，请不要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了心灵，做出不符合你本性的事。”

　　“拜托了，请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我会想办法，我的同伴也会想办法的！如果在这里放弃的话，留在我们之间的只会有仇恨和愤怒了。”

　　龙再次低下头，整颗头几乎都埋在了泥土里。

　　比奥有些痛苦，失去父亲的愤怒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平息的。可是龙的举动实在是让他动摇。

　　“请相信我们一次吧，这一次，人类一定可以和梅茨星人把友谊延续下去的！这一次，由人类来迈出那迟来几十年的一步。”

　　比奥迟疑不决，他的脑子很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了。

　　“接着。”芳川佑树突然出现，丢给比奥一块平板。

　　“这是……”

　　“看看吧。”

　　芳川佑树的声音示意他打开它。

第一百七十八章 芳川佑树式的复仇

　　比奥带着疑惑，打开了平板，展开的界面上直接出现了几个直播窗口。

　　他点开了其中一个，发现里面是一个有些呆滞的老人。

　　比奥皱皱眉，又打开了另一个，发现是一个中年人。

　　接连翻了几个之后，比奥心中一动。

　　“他们都是当年参与杀死我父亲的人吗？”

　　芳川佑树点点头。

　　“当年的人不止这些，但还活着的就只剩下这些了。”

　　比奥的心中无可抑制的涌出了怒火，但又不太明白芳川佑树让他看这些人的意思。

　　难道，他是想让自己冤有头，债有主，直接找他们去报仇吗？

　　龙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大惊失色。如果比奥杀了他们，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到时候，人类和梅茨星人的关系会走向无可挽回的地步。

　　“比奥，请冷静点！杀戮不是最好的选择，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的！”

　　比奥咬着嘴唇，纠结不已。他的杀心其实已经没那么大了，可是看到仇人就在面前，他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起父亲。

　　“时间真是无情啊！”芳川佑树突然说道。

　　小梦不明所以，龙的眼神则有些埋怨，觉得店长完全是在添乱。

　　芳川佑树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说。

　　“如果你再晚来一些日子，你所谓的这些仇人，或许就全都老死了。”

　　比奥一怔：“店长你的难道是想告诉我，在时间的面前，我的仇恨没有任何意义吗？”

　　芳川佑树摇头：“不，我是想说，你就算杀了他们又算什么复仇，又能宣泄几分愤怒。”

　　比奥张圆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龙和小梦也好奇店长又和高见。

　　只有怨念体突然感觉到了几分熟悉。

　　想了一会，他钳子一合：这不是当年芳川佑树和他说的那一套吗！

　　“就算你杀了他们，也只不过是一时畅快了。之后，人类和梅茨星人的关系将会彻底恶化。当然，人类和梅茨星人再想有所交集也很难，这倒没什么所谓。但你事后却得背负人类的憎恨，而一群不能说人渣，至少也是愚夫的人却反而成了受害者。没人会再想起他们曾经做了什么坏事。这种结果，你真的接受得了吗？”

　　比奥摇头，他不能接受。

　　龙也不说话了，安静的跪在那里，等待芳川佑树的高论。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确是最爽的了。”芳川佑树悠然说。

　　“可你不是说不让我杀了他们吗？”比奥纠结起来。他现在其实也不怎么想杀人了。因为从平板上来看，除了少部分人，大部分都是垂垂老矣的老家伙，而且看起来倒也没那么可恶了。

　　芳川佑树倒是没什么同情心，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即使这个责迟了许多年。他不曾忘记自己是人类，也愿意人类而战，不代表他愿意姑息人类的丑恶。

　　别忘了，他可是假面骑士，也是个英雄。除了打怪兽，当救世主外。平日里打击罪恶，打抱不平也是他的业务。以前他可是敲断过洗衣粉商人的腿。

　　芳川佑树摇头：“杀人算什么以牙还牙。杀人诛心才是！你父亲和他收养的少年遭到那样的厄运，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个社会的畸形。在这里，不合群就是最大的罪。少数的、特殊的注定被歧视。无论你付出了什么，做到了什么，人们看待你的眼神永远是异样的。当发现你是宇宙人后，那么顺理成章的。”

　　芳川佑树用手比划了个爆炸的姿势：“人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在你身上施加暴力而不担心被指责了。”

　　龙忍不下去了：“店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很简单，让他们也品尝一下自己曾经承受过的东西。”

　　芳川佑树对比奥说：“我在这些还活着的人身边都布置了机关。只要你下定决心，他们就会被注入特殊的荷尔蒙，然后引发心底隐藏依旧却一直抑制的欲望。”

　　芳川佑树笑了起来，小梦和龙看到了却不寒而栗。

　　“或许是不为人容许的恋慕，或许是对积怨已久的上司的爆发，但，终归他们也会在他人眼里，成为自己原本排斥的异类。”

　　比奥若有所思，这样好像确实很解气。他之前来到地球的时候除了一肚子愤怒什么都没想，现在一听，这个主意确实很好。他们施加在自己父亲身上的，也让他们尝试一番。

　　龙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虽然会有部分人变得很倒霉，但是相比最糟的结果，这已经很好了。而且，那群人也不无辜。龙只要不是先入为主，以他愣头青的思考方式，必然是偏向比奥这边的。

　　比奥犹豫了下，问道：“那群人里面，有人悔改了吗？”

　　芳川佑树摇头，比奥的表情变得郁郁。

　　他摊手：“我又不是神，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出当年的当事人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知道这种事？”

　　比奥也恍然。他低下头看着平板，犹豫不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跪着的龙此刻仿佛度日如年。

　　终于，比奥抬起头。

　　“我，我不想这样。”他皱了皱眉，有些不甘，但还是挣扎着说：“我是来为我的父亲讨回公道的。可要是我也在他人身上重复我父亲的悲剧，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了？即使，即使是他们，我也不想用这种手段。这会让父亲蒙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