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翼雨
“那我不学了！乐正必须照顾好自己身体！”
“真是个傻丫头。”
“我才不傻！”
“丑行吗？”
“QAQ，乐正欺负人，不漂亮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啊！”
“跟上，你忘了晾在屋顶上的药材了吗？”
“啊！差点忘了！乐正，赶紧赶紧！”
第16章.我的朋友很少
“太好了！乐正！你在这里啊！”一个听起来有些憨的声音响起，正在教采药娘吹箫的乐正言转头看了过去。
袁裘看着乐正言，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乐正言送给他的书，他练了之后，虽没有升级什么的，但是同级之中很难处于下风就是了。
“……又跑调了，这个调你应该摁住这里，不要太用气。”乐正言敲了一下采药娘的小脑袋，然后看着袁裘，“所以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一起回去了！若冰妹子我也找到了！就差你了。”
若冰，就是那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杀手小姐。至于若冰的打算……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乐正言转了转手里的长箫，他可不想回那个对他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的地方。而且，回去之后，一大堆人找他麻烦，想想就觉得烦，还不如不回去，在这里多躺一会儿。
“为什么啊！乐正！你要知道，我们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两周啊！”
“哦。超过这个时间，会发生什么事啊？”乐正言淡定的把长箫的箫管贴在自己脖子上。
“家族会判定我们死亡，到时候回去会被笑话，你忍的了吗？”袁裘急了。
“哦，那你就跟他们说，说我已经死了吧。”乐正言说着，将长箫递到自己唇前，思索片刻后，一曲《十面埋伏》响了起来。
一曲《十面埋伏》，乐正言以前吹不出双方厮杀的场面，也吹不出胜利者的欢快，还有失败者非凡的气概。因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将自己代入进去过。
现在不同，乐正言吹奏出了厮杀的激烈，但是胜利者的欢快，还有失败者的非凡气概，乐正言还远着呢。
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品尝胜者和败者的滋味，他只要清楚，他得找那些神之代行者报仇就可以了。
因此，乐正言的《十面埋伏》处处透露着杀机，双方的厮杀亦如不死不休一样。
听着乐正言吹的曲子，袁裘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采药娘则是害怕的看着乐正言，却没有远离，而是伸手抓着乐正言的衣服。
“……抱歉，一不小心带入自己感情了，果然还是应该吹点别的曲子。你说是吗？”乐正言停止吹奏，看着采药娘楚楚可怜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转头眯眼看向袁裘。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袁裘难以想象，乐正言的眼神居然会给他致命的危险感，这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等他回神过来的时候，背后已经是大汗淋漓，乐正言抱着睡着了的采药娘看着他，“京城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你觉得是我运气和你一样好才活到现在的吗？别打扰我难得的休假，否则你就祈祷你的肥肉挡得住我的攻击吧。”
待乐正言离开后，危险感消失不见时，袁裘便无力支撑自己身体，瘫软在地上。
……
“乐正，原来你会吹安眠曲啊。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采药娘打了个哈欠，对正在学习配药的乐正言打招呼道。
“也不能说会，只是看情况决定吹奏而已，音乐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静下心，也能让人烦躁……当归加多少？”
“这虽然是滋补用的药方，但是当归不能多加，否则正常人还好，体虚的人只会越吃，身体越差。”采药娘凑到乐正言身边，对乐正言强调道。
对于病人，采药娘自然是非常在意的。
“那是不是病人越多你越开心啊？”乐正言询问道。
“怎么可能，你一个病人就让我这么费劲，我怎么可能希望病人多啊。还有，我是药师，虽然希望治病救人。但是，我，愿此世间无疾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你是个合格的药师，也是个合格的医生。”乐正言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d(OдO?)！！！”
“怎么了？”乐正言不解的看着采药娘。
“这么长时间，我头一次看见乐正你笑起来的样子诶！我还以为乐正是生病了，还打算给你配药嘞。”采药娘挥舞着小手说道。
“……要不要我在吹一曲魔音给你助助兴啊？”乐正言挑眉，准备去拿箫。
“什么是魔音啊？”采药娘好奇的问道。
“……没事，配药吧，下一个药方是什么？”乐正言看着天真好奇的采药娘，摇摇头，放弃了吹奏带有极高的成（和谐）瘾.性的魔音。
这种邪门的曲子，可是乐正言宰了一个神之代行者的战利品，听神之代行者说，他用魔音毫不费力的拿下了一个国家。然后就在乐正言身上失效了，失效原因很简单，一、乐正言的杀戮欲望凌驾于理智之上；二、乐正言把自己耳朵废了。
乐正言现在改良了那魔音（后期某禁术的雏形），就算对方聋了，也可以中招，不过他没什么吹魔音的想法。
吹给神之代行者听？不说神之代行者的种族各异问题，他们的能力难保没有免疫魔音的，以防万一，乐正言拿到曲子之后，感兴趣记下来后，就直接烧成灰了。
现在，乐正言也不过是想起自己还有那么一首曲子，仅此而已。
就如同他所说，难得的休假。
……
午休时间，乐正言爬到树上，靠着树干，假寐着。身体的疲惫可以无视，但是积累下来的精神上的疲惫却不能小看。
浅度睡眠根本不能给乐正言足够的休息，他需要的是长时间的深度睡眠，可乐正言只能挂着死鱼眼时不时假寐，毕竟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深度睡眠，也没有哪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好好睡一觉。
假寐了一会儿，乐正言就听见了采药娘的声音，“乐正！不好了！有瘟疫出现了！而且还是很危险的烈性瘟疫！”
“……”虽然知道情况紧急，但是乐正言还真不在乎什么瘟疫，稍微揉了揉眼睛，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种病症的带来的最初症状只是虚弱而已，只有很少一批患者会直接进入第二阶段的症状——身体开始迅速衰弱，原因不明，第二阶段患者会陷入昏迷。
乐正言看着采药娘跑进房子里忙活，然后转头看向前来告知采药娘，村子发生瘟疫的三人组——叶城风、李若冰、袁裘。
而只有采药娘跑进房子里找药箱的原因也是因为乐正言拦住了那三人组。
“村子人口不过三千，现在居然有六百人患病，二百人昏迷，真是棘手啊……能告诉我，你们没事的原因吗？”乐正言整理了一下情报，稍微思考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这……”叶城风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有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不好了！”
“怎么了？！”
“呼……呼……所有的感染者们的病症开始恶化，他们开始出现头痛、耳鸣、幻听、呼吸困难、严重的甚至还有咳血的症状，患者数量顿时翻了一倍。”
“！！！”叶城风、李若冰、袁裘惊讶了起来，眨眼间感染村子一半多的人口，这——
“……看来瘟疫开始有一段时间了，我估计，那傻丫头的药，一个也保不住了。”乐正言看着背着药箱跑过来的采药娘，冷淡的说道。
叶城风攥紧拳头看着冷血的乐正言，“你这个家伙胡说八道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冷静！”
“其一，现实的残酷；其二，村子里的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乐正言说着，让开些许，“药房里的药随意取用，我和她去隔离区。”
“你疯了吗？！”袁裘急了。在控制疫情方面是容不下私情的，每一位进人隔离区的人都是高尚的人，这些人包括医生、士兵还有一部分家人患病的普通人，这种地方一旦进去的话，在瘟疫被消灭之前是绝对不可能被放出来的。
以乐正言的实力，的确可以做到在隔离区来去自如，但是这也会让乐正言变成感染源，然后被偏激的人杀死！
“这是一场生命的赛跑，是先在瘟疫之下崩溃还是先一步找到治疗方法然后消灭瘟疫，容不得你浪费时间。”乐正言伸手勾住埋头往前跑的采药娘，然后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这么慢要跑到什么时候？我送你好了。”
“不行！乐正，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特别是腿，你不能跟着我过去！”采药娘挥舞着小手，试图阻拦乐正言。
“抗议无效。走了。”抓着采药娘和药箱，乐正言一蹬腿，立刻和叶城风他们拉开距离，向着村子方向跑去。
六天后，瘟疫患者的首例死亡出现，死者好像死了很多天一样，腐臭不堪不说，远远一看，像是一个带皮的骷髅。问题是，死者生前是一名强壮有力的士兵。这让本就难解决的瘟疫变得更加难以解决了。
于此同时，因为第一个死者的出现，患病较轻的人的已经开始有点情绪不稳，隔离区内已经渐渐出现了争夺补给的情况，还有一些后悔的人每天在隔离墙附近徘徊，这些隔离墙都是功能建筑中的木墙，防御力十分有限，幸好他们还有理智。
不过有一类人是隔离区的暂住者们都不愿意得罪的，那就是进入隔离区的医生和药师们，这些人才是决定能否治愈瘟疫的关键人员。
但是这些医者们自己也非常清楚，一旦他们无法及时治愈这种瘟疫，导致死亡人数激增，那么被死亡逼迫到崩溃的感染者们会把他们当成第一类发泄对象。
医生们战战兢兢，患者们焦躁不安，还保持健康的人们每天过的提心吊胆。
乐正言靠着隔离区简易的围栏喝了一口手里的水，虽然他是最早进入隔离区内的人之一，而且又每天都在和病人接触，却依然没有染上这种奇怪的病症。除了他以外的人，从外面进入隔离区内的人，无一例外染上了这种病。
“乐正……你在这里啊……”采药娘对乐正言开口说道，“研究有所突破……可以来……帮忙吗？”
采药娘脸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语气中透露着无力。她不清楚如何对付这种瘟疫，翻遍她所知道的书籍里都没有这种病的应对办法，采药娘能留下一份预防药就已经是她的超长发挥了。
“……走吧。”乐正言喝完杯子里的水，他没有染上瘟疫的原因他自己清楚，区区瘟疫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体内那股纯粹的负面力量呢？
采药娘点点头，带着乐正言往研究的地方走去。
第17章.那一丝可能性
瘟疫蔓延两星期后，取消隔离区，因为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医生们已经在五天前全部病倒，一大半人更是在近几天就已经病死，有能力组织居民并且维持秩序的人无一例外的被瘟疫感染，什么都做不了。
情况最严重的人被集中在了一座开村会用的大院子的正厅里，人数总共有一百多，其中用三十多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他们是隔离区的不可接触者，所以这些重度感染者们只能抱起团来等死。
正厅的门被关的死死的，外面还有人把守，随便出去的话会甚至会被处死，看守的人是一些感染程度较轻的市民，这些已经被瘟疫折腾的歇斯里地的平民随时都会成为疯狂的侩子手。
重度感染者的症状之一就是不定时的昏迷，过一段时间之后又会清醒过来，如此不断重复，直到最后衰弱而死，这也让这些可怜人不得不团结起来，由保持清醒的人负责照顾昏迷的人。
关的死死的大门忽然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浑浑噩噩度日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用贪婪的眼神盯着门外的世界，他们很想出去，哪怕最好病死，死在外面也比死在这里强得多。
乐正言推开门走了进来，随后那扇通向外界的大门马上便再次关闭。
“我回来了。”乐正言淡淡的说着，其后面拉着一辆木板车，百人的补给装在一辆木板车上。
没人愿意和一群重度瘟疫源接触，所以大家谁都不愿意去给教堂里的人运送物资，在人们的推脱和胆怯之下，这个工作最后落到了乐正言的身上，没有人为这种事情提出异议。
乐正言接受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采药娘在这里。
“大家的病情怎么样？有没有加剧？有新情况的一定要告诉我。”乐正言大声说道。
换来的是一片寂静。
“放弃吧。乐正……这种瘟疫是不可能被治愈的，不要再做这种徒劳的事情了。”面容憔悴的采药娘拉着乐正言的裤脚，苦笑着摇摇头。
采药娘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却招来一片骂声。
“丫头！你和这个可恶的家伙说什么啊？为什么所有人都病了，却只有他还保持健康！？”
“没错！天天接触我们这些传染源，而且什么防护都没做，但是却一点生病的样子都没有！”
“外面的预防药不会就是他留下的吧！一定没有用心治吧？只想着自己得救，假惺惺的家伙！”
“何止是没有用心治疗，我看这个瘟疫就是他搞的鬼吧？肯定是这样！”
“滚出去！滚出去！”
最初只是几个心中不平衡的人在骂，但是这份诅咒却好像火花一样引爆了所有人那股邪火，零星的几个理智的呼声淹没在一片恶意的猜测之中，一些觉得骂不痛快的人甚至开始朝乐正言投掷石头，只因为他是一个只想着自己没事的“健康者”又是一个“假惺惺的虚伪医生”。
被石头砸在身上的感觉很疼，不过乐正言无视了这份疼痛，移动脚步，确保石头不会被丢在采药娘身上。
装药的陶罐砸落在地，随后锋利的陶片跟着石头砸在乐正言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伤口。
骚乱持续了十几分钟，身体虚弱的人们这才冷静了下来，他们看着没有还手、没有开口、没有躲闪的乐正言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他站着的空地上堆满了能砸出去的东西——石头、木头、瓷盘、木块、陶片……
“那个……我们……”其中一个人打算说什么……
“……”乐正言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伤口没有愈合，和之前快速让伤口恢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我能被杀死。）
带着这个想法，乐正言离开了这里，临走前，他对那些病人说道，“有个傻丫头说，药师不能乱配药，医生不能放弃病人。我会治好你们的，一定会救到的。”
……
“乐正……怎么……一身伤啊？”袁裘看着回来配药的乐正言，既虚弱又苦涩的笑着问道。
“被发泄一下而已。”乐正言无所谓的摆摆手，他没有包扎伤口的技术，所以只能带着一身伤，回来做简单处理。
“哈哈……可能，只有你一个……能活着……回去吧？”袁裘哈哈笑着。若冰已经虚弱到无力动弹，叶城风处于进入大厅的边缘……
只有眼前的乐正言没有任何染病的迹象。奇怪瘟疫带来的绝望变成了暴力和混乱的催化剂。若非乐正言在武力威慑着，恐怕所有人都疯了吧。
袁裘也知道，乐正言已经没有办法了，不管他换了多少种药物，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都没有起到效果，就算是稍有起色，这个邪门的瘟疫也会在一天之内重新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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