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110章

很快，全息影像上的画面内容陡然一转，变成了燃烧着的雨林。

“什——”

“这不科学！”

“这是什么？”

“喔喔喔，这是人形机械么？这种脆弱的机构怎么维持着站立的，还有更多影像么老总？”

包括塞雷娅，所有人，都被面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那是一个……燃烧中的巨人，不，巨神！

31.总辖的渴求与失控的实验。

塞雷娅很优秀，也很年轻。

她承认，自己虽然学历很高，但见识并不算多。

而作为科研工作者，尤其是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哥伦比亚，落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所以，哪怕被其他人看做古板与顽固，她也时刻保持着对于新兴事物的不断学习。

不只是哥伦比亚内部其他研究所，和各个大学的论文学说与新专利，哪怕泰拉大陆彼此严重分割，塞雷娅也关注着其他国家的科技进步与理论研究。

莱塔尼亚的法术研习，维多利亚的蒸汽工艺，甚至有卡兹戴尔这个非国之国，最近也传出了不少先进医学发明专利。

塞雷娅知道，她从来没有被现代飞速发展的科技抛下。

但是……面前，由全息投影仪所投射出的的影像——她真没见过。

“吼！！”

一个数十米高的，燃烧着烈焰，纯粹由熔岩构成的巨人，正伴随着脚下成百上千个燃烧的活尸，和不少穿着原始的部落勇士相向冲撞。

每一步踩下，原本的红土便会瞬间融化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宛若铸钢厂的钢炉滑脱喷溅，格外恐怖。

而在巨人的身上，正有着两个黑色的影子，正在闪转腾挪，似乎在努力地阻止着巨人的前进，但是连她们自己的身体都在熊熊燃烧，不知能支撑多久。

即使是隔着全息影像，塞雷娅也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与炽热。

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存在，应该如何战而胜之？

再多的钙又能怎样，塞雷娅毕竟只是个人，又不是可以封印岩浆的地壳！而且钙化合物可燃的更多好不好！

看着全息投影之中的烈焰巨人，除了总辖外的所有主任，即使淡定如塞雷娅，也短暂的被震撼到了。

这并不奇怪。

说到底，虽然高奇，斯卡蒂，凯尔希一样，知道泰拉有各种怪力乱神之事，而且对于各种巨型怪物习以为常，当做是可以战胜的猎物。

但是那些隐秘的事物，在大部分人眼中，只不过是传说与故事，这种巨大人形生物互殴的剧情，只在东国的动画和漫画里出现过。

尤其是莱茵生命中，这帮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她们的常识之中，更是完全没想到，世界上会存在这种奇特的生命。

不，那真的是生命么？

“就是这东西，杀掉了帕尔维斯么，这倒也合理——不，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巨人造成的伤亡，一定十分巨大，其他结构科的人为什么都毫发无损？”

不可能，在塞雷娅的印象中，帕尔维斯的冰雪源石技艺虽然强大，但面对这近乎于自然的伟力，年老的他，也不可能支撑太久。

“嘿嘿，真是，厉害，就算是飞溅的火星也能在地上溶出一个小坑洞，别说是巨人了，这个造物应该能称得上巨神了吧——我倒是知道，有些源石技艺可以以泥土塑造人偶，但这么大的，我可没见过，厉害。”

长大了小嘴，浅黄色的眸子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庞大如山峦，大小差不多相当于一个陆行舰大小的巨人，缪尔赛思的也是双眼放光。

这些事情，她这个生态科主任，还真没从那帮结构科幸存研究员口中询问出来。

“帕尔维斯反倒是唯一的牺牲者，不会是那家伙突然良心发现，搞什么自爆断后了吧？那个研究至上的科学疯子有理由搞死自己，但却没动机救别人的命。”

缪尔赛思此话一出，其他科长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虽然除了塞雷娅这个死脑筋外，大多数人都认可自己是科研混蛋，不过显然，帕尔维斯算是其中最狂热，最难以理喻的人。

而听到众人的说法，总辖也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很了解帕尔维斯，他的学生表示，他为了学习和解明神明所使用的力量，亲自登上了这个巨人的核心，承受了神的一击——不过现在看来，他失败了，神明的法术我们暂时无法掌握，也不敢掌握。”

神？

听到这句话，包括塞雷娅在内，所有主任都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彼此观念不同，但这些人都是高等学府出来的人才，对于那些神神叨叨的宗教，从来都是敬谢不敏的。

而总辖女士，也很快便理解主任们的疑惑。

“别这么看我，神只是个代号与名词而已，我这些年和帕尔维斯一直在从事着相关研究。事实证明，我们的世界确实存在着远超我们尝试的生物，这个巨人的出现不过是个小小的证明——在当地人的传说中，他不过是那些伟岸存在的一小部分。”

总辖扭过头，宁静如水的眸子看向了塞雷娅，试图说服自己的老朋友。

“我们只是蝼蚁，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利用他们的力量。”

但，就如同她所预计的一样，塞雷娅依旧摇了摇头。

“不可能，我不允许你将如此危险的力量，强行添加到一个人类实验体上——总辖，莱茵生命不应该玩弄活生生的人，你在玩火。”

塞雷娅扭过头，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会议室外。

她要回结构科，中止那越过红线的实验。

“哈……我可不打算玩火，我在乎的并非那炽烈的力量。在我看来，有另外一种更加温和的力量，适合伊芙利特。”

但下一秒，伴随着总辖的话语，一道月光，出现在了全息影像之中。

苍白如纸，茭白如沙，伴随着那道让人感觉格外冰冷，却又十分安心的月光，一切火焰都停止了燃烧。

巨大的火焰巨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迅速熄灭，最后化作了一座凝固的石雕。

“啊……多么美丽，又是属于另一个存在的力量——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存在拥有此等伟力？”

包括总辖和塞雷娅，所有人都在为这美丽的月光而感叹，连她紧绷的龙尾巴，都变得放松了下来。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那个散发着月光，身形高瘦且纤细的黑衣猎人。

“比起这个暴烈的存在，我更在乎那些幸存者口中，那两位战胜了神明化身的猎人——真可惜，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记住对方长相与名字，这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呢？”

到这里，看着中断的全息录像中，那道格外模糊的身影，总辖那恬静的面庞，突然充满了……渴望……

世界上的未知，仍然让人好奇又畏惧。

“你能相信么，我在卡兹戴尔的遗迹中，发现了如这月光一样，苍白而寒冷的血液——还有很多很多，其他至高存在的残留，我必须研究他们，理解他们。”

而总辖，已经在多年的研究，以及最终的决定性证据中，捕捉到了这个世界里侧真相的一隅。

至于如何选择……她还需要认真考量。

——

“啊艹——糟糕透了！”

进入铅封的防辐射大门的瞬间，高奇的耳畔，就突然响起了无数哀嚎与啸叫，那些声音微弱却嘈杂，似乎来自无数个不同的存在。

【善良的猎人，这些是——】

而高奇的灵魂，则和脑海深处的人偶小姐，同时感受到了，不少诱人的，似乎极为可口的气息。

熟悉，陌生，熟悉，陌生——那是属于异端上位者的力量，质量一般，数量却是多到令人发指。

星空，黄沙，火焰，海洋，冰雪，雷霆，甚至还有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瞬之间，高奇的脑海之中，划过了淡淡的幻象，但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微弱，高奇只是眨了下眼就恢复了神智。

这个机密的实验室内，似乎储存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实验素体失控了——撤退到安全屋外！走！别管他了！液氮冷却系统已经烧坏了！”

而紧接着，高奇和身旁的白面鸮，就看到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飞似的迎着两人跑出了房间外。

两人面前，汹涌的热浪正不断翻腾。

“疼，疼，赫默，好疼！”

巨大的实验室嘴里间，一位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金发萨卡兹小女孩，手中正燃着四处飞溅的熊熊烈焰，双目之中，则散发着异样的白光。

“伊芙利特，冷静，我在，我一直都在！放松，没人会伤害你！”

病床旁，穿着长袖披风的赫默，手中正升起片片绿光，试图对抗汹涌的热浪，但是发梢处的羽毛已经在高温下卷曲焦糊了起来。

“赫默！伊芙利特！”

立刻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纤细的月牙状法杖，白面鸮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惊慌，她身体肌肉猛地收缩，连带着头顶蓬松的白发和如同耳朵状的羽毛，都收缩在了一起。

只是她这个黎博利亚种的本能行为。但很快，白面鸮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让自己再度变——「宽」起来。

将法杖竖到了自己和高奇面前，白面鸮撑起了一道浅绿色的光膜，靠着不怎么熟练的防护系源石技艺抵挡着汹涌而至的热浪。

“冷却系统已经坏了，高奇研究员，我掩护你，我们还有备用的独立冷却施法单元，只要找到它们，我们就有机会停滞伊芙利特的行动——你！”

但是下一秒，白面鸮却睁大了淡金色的眸子，看着身旁高大身影，顶着喷薄而出的热浪，径直向着伊芙利特冲了过去。

在对付「炎魔」这方面，高奇可以说……格外有经验。

“好了，伊芙利特，现在，看着我的眼！”

32.羁绊，治疗与星空之血。（4k）

时间稍稍回到，大概几分钟前。

遍布着各种仪器，格外宽敞的房间之中，十几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实验台之间走来走去。

有的手中拿着高精度的盖勒计数器，有的急急火火的拿着刚从冷库里取出，玻璃表面还沾着几滴水珠的药物瓶。

隐约间，这些人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小团体，彼此之间互不搭理。

而在这个实验室的最里侧，正有一个被防弹玻璃围城的手术室，手术室内部，一位小小的金发萨卡兹姑娘，正躺在手术台上。

纤弱的身体上，只用整洁的灰白色布料遮住了一部分，腹部和手臂都裸露了出来，露出了几块嶙峋的源石结晶。

小火龙的表情格外不开心，嘟着小嘴，似乎是在生气。

“又是这么多人，赫默，她们又要给我做什么实验？”

看着身边的棕发女性，伊芙利特格外不开心。

“当然是新的实验，根据最新动物实验结果来看，你的矿石病有可能被治愈——好了，这样紧度合适么？”

在伊芙利特身旁，奥利维亚o赫默正伸出手，轻柔的将伊芙利特的手，用特地覆盖了一层柔软毛毯的皮带，绑在了手术台上。

这也是无奈之举，哪怕之前说的好好的，也使用了局部麻醉剂，伊芙利特也会经常把其他研究员的眉毛燎了，头发烧了。

“稍微忍耐一会儿，这次的实验很简单，不用开刀也不用打针，只是检测一下你和新型试剂的排异程度——我已经在自己身上试过了。”

绑完束缚带，赫默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伊芙利特的小脑袋。

“那还行……就非要做实验么，我觉得有赫默你在身边，就算身上有这些小石头也不要紧。”

属于萨卡兹的黑色小尾巴甩了甩，伊芙利特仍是嘟着嘴，感觉格外别扭。

她知道，赫默和塞雷娅，还有白面鸮一样，都是真心想让自己变好的，和那些目光好像把自己解剖开的人不一样。

“少说这种话，每次矿石病阵痛发作，你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坚决。”

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下伊芙利特的额头，赫默从眼镜之后，用金色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赫默很在乎伊芙利特的安全，她是唯一一个被莱茵生命当做人体实验的素体，在塞雷娅的严密考察下，过去的莱茵生命从未做过这种实验——至少赫默知道的地方，是这样。

原本塞雷娅极度抵触这种行为，打算直接叫停炎魔计划，但在赫默的努力下，她还是勉强允许了计划的推进。

因为……虽然研究项目中包括源石，但她们两个，并不是真正的矿石病医生，哪怕偶尔碰见矿石病人，也只是相处很短一段时间。

作为学者，她们看不到矿石病人最糟糕的一面。

但在遇到伊芙利特后，两个人真正了解到了矿石病的可怕与恐怖，哪怕只是中度矿石病，伊芙利特每天仍会不定时的因为痛苦而叫喊，那痛苦即使最好用的止痛药也不能完全压制。

矿石病是个很恐怖的疾病，它会让穷苦人看着所爱之人的生命缓缓流逝，让富人理解到世界上也有金钱买不来的东西。

而除了这个疾病之外，伊芙利特积极，开朗，阳光，充满着对生活与未知的热情，除了真正把她当做实验品的混蛋，正常人都不会讨厌她。

赫默喜欢她，塞雷娅也喜欢她，讨论伊芙利特，成了两人共同的爱好，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因此成为了密友。

对赫默来说，伊芙利特已经不只是一个实验对象，而是一个更像妹妹的朋友，同时也是她事业奋斗的证明。

如果实验成果，那么伊芙利特会获得健康，而赫默也能自信的接下结构科主任的职位——

帕尔维斯老师虽然是个赫默无法理解的狂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研究能力远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