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127章

威廉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飞升，而总辖的目的，却是为了避免泰拉遭受神灾的侵害，至少是希望部分人在神灾中幸存。

第三脐带让她理解了上位者的存在，而多年的研究，则让她因为世界遭遇的威胁而恐惧，实验记录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无边的恐惧。

她是凯尔希的学生，和她的老师一样，没有塞雷娅和赫默那种人情味。但是，实验记录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和她老师一样的理性与道德观。

实验记录显示，她进行实验的对象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甚至为自己植入了星空之血的力量。

在发现路走不通时，她才找到了伊芙利特，这个唯一的实验体。

她的道德红线在塞雷娅之上，但若她真的是帕尔维斯一样的疯子……塞雷娅估计早就被开除了。

总辖为伊芙利特移植了一小节第三脐带，高奇有来自不同神明子嗣的期待，而那一份，好巧不巧地，属于月神。

哪怕很微弱，但伊芙利特也得到了一部分苍白之血的力量，让她可以承受炎魔的力量，甚至也可能承受其他上位者的力量。

某种意义上来说，伊芙利特和高奇的关系，从神秘学意义上来说……就是父女，不，应该是「上位者与子嗣」。

而高奇也从来没想到，萨卡兹这个「被诅咒的种族」，竟然与神有着这么强的亲和力。

——当然，总辖的行为依旧是王八蛋行为。

但至少，在上位者的威胁面前，人类处于同一阵营。

“我担心的是，总辖是否还是总辖，如果她的心智在经年累月的上位者力量侵蚀下，已经因为恐惧而崩溃，乃至于被侵蚀……那我们就必须面对又一场神明灾害了。”

手中拿起了总辖最后一篇实验记录，看着上面已经有些杂乱的文字，比起要不要杀妹证道，高奇更在意……他是要杀人，还是狩猎怪物。

到底是她控制了星空，还是星空控制了她——这是个问题。

“算了，这件事情，交给凯尔希和塞雷娅去决断吧——我们走。”

揽住了缪尔赛思分身的纤腰，高奇看着已经被搬空的秘密仓库，飞快地向外走去，甚至懒得关门。

“我们走啦，拜拜——你可以再自信一点的。”

走出了仓库，高奇对着警卫室站岗的士兵微微一笑。

“两位慢走，诶？两位？”

佩洛姑娘先是下意识地红了红脸，随后因为高奇的装束，和他揽在腰间的娇小女性愣了下神。

哗啦——

而到最后，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自己一直有些仰慕，仿佛大哥哥一样的同事，走到了走廊的落地窗前，全力一击，轻松将落地窗砸了个粉碎。

豆大的雨点伴着狂风，从二十层楼高的窗外，直接砸进了房间内，而高奇则微笑着拿出了手中的绿色蛞蝓，在缪尔赛思化身的踢打中，冲着警卫室中的佩洛姑娘敬了一礼。

“诶诶诶？别带上我，高奇你这色狼，变态，你想干什么——啊啊啊！”

下一秒，长长的触手抓住了窗户的立柱，同时缠绕住了高奇的手臂。

而高奇，则向着近百米高的楼下，纵身一跃，伴随着缪尔赛思的尖叫，以及呼啸的狂风暴雨，向着结构科的楼层速降而去。

“这个周工资拿不到了，真遗憾。”

53.对峙，保护高奇，我们有蒂蒂！

“于是……又见面了，总辖女士？上次见面，仿佛就在几十分钟前？”

在一众主任的围观之中，高奇揽着缪尔赛思化身的纤腰，手持银剑，从窗外闯进了最为机密的结构科实验室中。

身旁，缪尔赛思原本娇小瘦弱的身体，现在有些膨胀了起来，身为水构成的化身，刚刚淋雨的过程让她吸收了不少雨滴，现在显得丰满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些。

“你是……高奇研究员？不，让我想想，我见过你！”

强行突入的高奇，将总辖的注意力，从和自己对峙的塞雷娅面前吸引了过去，她先是一愣，短暂的思索后，很快遍通过那一身标志性的黑色风衣，认出了高奇的身份。

“你是……那个猎手，那个将焚风之主放逐回他领地的猎人——我认得你，高奇先生，你伪装的真好。”

总辖和高奇相似的黑眸中，露出了有些惊讶和兴奋的情绪，但也不乏……警惕……

“你从萨尔贡一路追来，是为了什么？寻求神明的资料？还是为了猎捕哥伦比亚的上位存在？”

不过，随着她那如星空一般的眸子上下扫视，总辖的面容上，逐渐浮现了兴奋的笑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表现的就像一个追星的小女孩。

“那份强大的力量是属于你的，对么，如同月光一般，我无论如何都难以复现，甚至必须……你不是神明，你是人对么？你的身上没有那种——缪尔赛思？”

瞬间便猜到了高奇的身份，总辖刚想继续发问，便有些奇怪的看到，高奇的身边，正搂着一个有些丰满的少女，甚至让她不敢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认命的生态科主任。

“啊哈哈，高奇小哥只是年轻气盛，想借我的分身去「使用」一下——拿来，还给我！你这就喜欢大胸女人的变态！”

连忙冲到了高奇身边，缪尔赛思尴尬地摇晃着自己的尖耳朵，随口编着自己都不会信的瞎话，把不知为何还是无法解除的分身抢了过来。

一大一小两只一模一样的黎博利人，彼此搂抱在一起，飞快的躲到了房间的角落中，场面格外诡异。

“什——高奇？这怎么回事？”

而一旁的塞雷娅，在看清高奇的装束，与手中的银色长剑之后，也很快理解了高奇的身份。

“你还不清楚么，塞雷娅？他可不是什么你招揽来的防卫科研究员——他是追捕上位者及其眷族的猎手，是掌控神明力量的人。我掌握的力量，以及伊芙利特所掌握的力量，在他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说着，总辖还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了身边同样从愤怒变得迷惑的赫默。

“我就算了，你们两个都没发现一点破绽？我每次碰到塞雷娅，她都在夸高奇，要么是最近他帮你处理了多少工作，要么是他又和伊芙利特相处的很好……真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看向自己的老朋友，总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愉悦。

“我早就说过，我们这些女学者单身才是常态。怎么会有从天而降，又帮你带娃又帮你排忧解难，帮助你工作还给你心灵慰藉的男人呢，清醒点吧，咱们怎么可能有人喜欢。”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总辖女士——”

高奇握紧了手中石锤和银剑，他要杀妹证道——就让缪尔赛思来当这个总辖好了！

对不起，他就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打扰他泡妹的都得死！

不过，他还没动手，就被一道有些吓人的，宛若巨龙一般的目光瞪住了。

“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高奇，我需要一个解释？”

声音平静中隐藏着一丝危险，塞雷娅带着和善的笑容看向了高奇，银白色的烟雾汇聚到了手臂之上，变成了嶙峋的白色装甲。

珐琅质装甲，钙元素的又一种应用，拥有这种装甲的塞雷娅刀枪不入，堪称莱茵拳皇。

一瞬间，高奇感受到了，比在萨尔贡直面焚风之神全力一击时，还严重的生命威胁——毕竟再怎么说，自己确实是骗了莱茵生命的所有人。

“我确实伪造了身份潜入莱茵生命而且原本目的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但我对你和赫默还有伊芙利特的感情完全没有作假相信我！”

刚刚帅气的登场姿势消失不见，高奇用这辈子最快的，比某位现在还在龙门，没进入消防队的小松鼠阿消还要快的语速，真诚地对塞雷娅作出了解释。

“真的？”

塞雷娅橙色的眸子缩成了一条竖线，凌厉的目光扫过了高奇，房间四周的主任们则是又后退了几步。

“当然是真的——咱们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伊芙利特么？塞雷娅，这个问题我们之后再聊，现在我们先一致对外，好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样子更适合你一些，高奇，你果然不像个研究者——缪尔赛思的事情，之后再问你。”

塞雷娅不是什么麻烦的人，瞪了高奇一眼，便继续回头看向了总辖，银灰色的雾气同时笼罩在了高奇身上——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还是要分清的。

“其实我入职的那两篇论文是别人的……但关键的问题不在于这个，总辖女士，我要来这里接走伊芙利特，我刚刚进入了你的秘密仓库，看遍了你的实验记录，以及……那些怪物，我必须中止你的实验。”

高奇还想继续慷慨陈词，告诉总辖她实验的危险性，却没想到她直接点了点头。

“啊，原来如此，其实我只是想保存一下活体样本……好啊，高奇先生你留下，伊芙利特随便带走——

赫默，记得给孩子把衣服穿好，白面鸮，过来帮忙，密钥只有我一份，他能进入核心仓库，你肯定也有帮忙吧，那你被开除出莱茵生命了。”

按了下手术台上的按钮，总辖就在赫默有些诡异的表情下，将伊芙利特的束缚解开。

“诶？”

“嗯？”

手术室内外，赫默和白面鸮都有些诧异的歪了歪头——总辖这么好说话？

不，实际上，仔细回想起来，她们这个位置的人，和总辖实际上说不上话，只有塞雷娅知道总辖的性格。

“我说过，塞雷娅，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应对未来的灾难，塞雷娅，你们想逃避也好，想躲藏也罢，在未来都会遭遇这场灾难——我看过太多因为这些上位存在疯狂和死亡的人了，我们必须有所作为。”

总辖依旧秉持着优雅的笑容，向高奇伸出了手。

“如果我想的没错，那份来自脐带的力量正属于你吧，高奇先生，加入我吧，我们可以一起为了泰拉而战，我的学识，还有你那独一无二的力量——我们能避免这场危机。”

对总辖来说，给萨卡兹素体伊芙利特进行的实验，不过只是无奈之中的下策，世界上只有萨卡兹人可以承受这份月光的力量，就连更加强大的龙族与德拉克也做不到。

“我记得，你的源石技艺是放出火焰——就和我预想的一样，你的力量能够承受其他神明的权柄，因为你在萨尔贡猎捕了火神，所以伊芙利特才成功的执行了炎魔计划，是这样的么？”

而现在……更强的，更完美的样本出现在了总辖面前，伊芙利特……倒也不重要了。

总辖没有塞雷娅和赫默那样的同情心，让她去关心爱护自己的实验素体，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冷酷而缺乏同理心的人。

但是老师教给她的话，总辖依旧铭记在心，不让她也不会允许塞雷娅这个钻石脑袋来莱茵生命。

所有其他科室的主任都讨厌她，那么直接辞退不就完了？

哥伦比亚的研究公司向来吃人不眨眼，强行辞退也有专门的讼棍把赔偿金压到最低。

实际上，总辖很欣赏塞雷娅，这也是她们成为朋友的原因。

只不过，塞雷娅会坚守她的原则，而总辖……没那么坚定而已。

不过，即便总辖如此盛情邀请，高奇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想都别想——而且我给你个建议，总辖，永远别去研究神明，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别碰。”

不管一个人想要研究神明的目的是善意还是恶意，是为了窃取神明的力量，还是从神明手中保护她人，只要研究，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一点，是高奇这个杀穿了整个亚楠的猎人，所得出的结论。

不管总辖是怎样的人，在她接触神明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或快或慢地滑向不可抑制的深渊。

而且，就和威廉大师一样——总辖也不是什么白莲花。

“可别说你自己没有害人，总辖，你依旧是恶人——你的研究行为招致的牺牲者，可不只是伊芙利特一人，除了帕尔维斯这个本身就该死的人，你派了多少研究员去遗迹中送死？死了多少人？疯了多少人？即使是间接责任，这依旧不能洗脱。”

亚楠的学者们最终都失败了，想要研究神明的人，最终的下场就是不得好死。

而胜利者……是猎人，这帮没什么文化，只知道打打杀杀，舞刀弄枪，造大砰砰的大老粗。

“总辖女士，你的实验资料我已经收好，实验样本我也已经尽数销毁——我只给你一个简单的忠告，对付神明的力量，最好别去深入。”

眸中带上了一丝洁白的月光，高奇感受着周身那属于宇宙的，让缪尔赛思至今无法解除源石技艺的力量，格外警惕。

就像星极所说，莱茵生命正浸泡在宇宙星空之中，如果总辖没有彻底发疯……那么肯定还有另外的问题所在。

“甚至于……你也察觉不到自己受到了影响，对么？塞雷娅，你还能收回自己的源石技艺么？”

“嗯——不，我做不到，奇怪。”

塞雷娅正护送着赫默、白面鸮和仍在麻醉中的伊芙利特回到高奇身旁，听到他的话，尝试着解除对钙元素的控制。

但不管她怎样尝试，手中覆盖的坚硬珐琅质却都无法散去。

“总辖女士……我的建议是，立刻停止研究，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出问题所在——没人比我更懂上位者。”

高奇张开双臂，微笑着看向了总辖，总辖并不是没有错，而是一开始就是错的。

“上位者的领域之中，知识就是原罪，每一次研究都只会让祂们距离世界越来越近，只有最冷酷的猎杀，才是对付他们的办法……”

这是威廉大师最终停止研究的原因。而现在，高奇也希望总辖那么做。

“那就没的说了啊，真遗憾，高奇先生。你的提议很有意思，但我不打算像那样坐以待毙，人类应该自己寻找出路……你们都没见过，我的源石技艺吧？”

而听到这个答案，总辖女士也没有太多惊讶，而是依旧保持着微笑，刚刚消退的威势，又瞬间提了起来。

塞雷娅和高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一左一右，将白面鸮和赫默挡在了身后。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如果现在加入莱茵生命，就有刚过不到四十岁的卡普里尼美少女附送哦——还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原装出场版？不心动么？”

而突然，总辖周身的气势又陡然归零，这位从来没考虑过恋爱问题，以单身为骄傲的女学霸，弯腰挺胸，表情僵硬的对着高奇双手卖了个自觉不错的萌。

确实，傻萌傻萌，完全不符合她应有的智商。

“不不不，这个就算了，真的，你不适合这种风格的。”

高奇连连摆手——我是想追你老师，真没打算泡你，而且你原来都四十了啊，泰拉的年龄果然不能看脸！

“不会考虑，要打就打！我们做好准备了！”

不过，总辖的这句话，却让塞雷娅和赫默一下子战意高涨起来。

前者直接用修长的红色龙尾，绕住了高奇的手臂，后者则是直接从高奇背后探出头来，额前的两根羽毛飞速的摆动起来，冲着总辖怒目而视。

“呃……”就连白面鸮，都一语未发，但是原本娇小的身体，却是不知为何……向两侧变宽，发梢的羽毛更是飞速抖动，向着总辖发出了威吓。

原本，她们的目标，是保护伊芙利特免受伤害……但是现在，目的好像需要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