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137章

不，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祂直接想要吃掉自己。

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在和海嗣之神，焚风之神有过接触经历后，高奇基本能猜到，自己这个弱小的，富有上位者力量的存在，在这帮神明眼中，就是一头肥美而富含营养的大肥猪。

虽然之前，最香喷喷的里脊肉——也就是高奇的大部分力量，已经在高奇坠落到这个世界时，被这帮贪婪的捕食者吞噬殆尽，但是现在的高奇，也算是比较美味的排骨。

但是，不管高奇再怎么「美味」，面对一头活蹦乱跳的肥猪，一般人都是会先杀死，放血烧毛，最后再做烹饪。

但凡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在碰到一头活猪的时候，直接选择上去抱着啃吧？

被猪拱死的人可不再少数！

高奇又不是什么善茬，一上来直接就想捕食他？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就连焚风之主这个没脑子的暴脾气，实际上也是逻辑清晰，一开始先想着招揽高奇共商大事，被高奇回绝之后，又想武力让高奇屈服。

被高奇和斯卡蒂打败之后，焚风之神这才恼羞成怒，想要拼着未来的虚弱，给高奇来一下狠的。

而现在这个神明，哪怕吞噬了宇宙之女的力量……似乎，脑子还是不太好用。

“月……亮……食物，恢复，你很美味……力量……”

那双星空之中的大眼睛，发出了低沉的呓语，仿佛甚至并不清醒。

“坠落之月……骑士……我会吞噬，必须——月亮的代言者，海的代言者，你们都逃不掉。”

这双眼睛半闭半睁，一只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高奇，一只眼睛却在四处乱转，说些奇怪的话。

“喂喂，这位，尊重一下尊重一下，我在这儿呢。”

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高奇似乎觉得这位神明……没怎么睡醒？

凯尔希也喜欢说谜语，但只要提高理解能力，差不多就能读懂凯尔希语。

但这位神仙，实实在在的给高奇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神神叨叨。

不过，如果祂确实处于虚弱状态，甚至更多的依靠本能进行思考……这，反而对高奇这个猎人有利。

“那我也不和你瞎扯了，洗干净脖子等着，下一步我就去卡西米尔刨你的坟头——懂事的话，就在我去之前变成小姐姐求饶。”

就像面对焚风之主那样，不管能不能打得过，高奇决定先放一句狠话。

虽然不知道泰拉的上位者是如何出现的，但高奇知道，神明并不高高在上，只要高奇掌握方法技巧，猎杀他们也并非难事。

“挑战者……骑士……背信弃义！是你么！骑士王！你的挑战失败了！你的圣剑业已蒙尘！而我的力量已经延伸而出！

你的国度将在我的信众下崩塌！骑士会被我吞噬殆尽！灭亡已经降临！每一个，都逃不掉！”

巨大的眼眸，飞快地波动了起来，似乎是高奇说到了什么关键词，星空之神一下子从那个无精打采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嘶吼与愤怒的咆哮，那股愤怒，甚至不亚于暴怒时的焚风之神。

周遭的幻境之中，一颗颗恒星或膨胀或坍缩，最终化作了一个个耀眼的超新星，炽烈的光辉让人睁不开眼，似乎在一瞬间，整个宇宙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这种场面，热闹地有些吓人。

“骑士王？什么骑士王？这儿还有阿尔托莉雅？你是说哪个职阶的阿尔托莉雅？”

听到了星空之神的咆哮，高奇挑了挑眉，没怎么听懂——

泰拉可没有什么一顿吃一锅饭的干饭骑士王，现在的维多利亚街头，只有一只伪装成黑帮老大的小狮子，手握誓约胜利之锤。

高奇知道，名为卡西米尔的国度，是骑士创立的骑士之国，但目前也是三权分立相互制衡的议会制，完全没有君主可言。

“回去问问凯尔希好了，不过……我可不是什么骑士王，看起来这个人让你很生气，放心，我会让你更生气的，因为我就要去扒开你的坟墓了。”

看着彻底陷入疯狂，在挣扎中愈发混乱的神明，高奇确定，他的脑壳是坏掉了。

轻轻打了个响指，高奇的背后一轮月光瞬间升了起来，苍白的月光照亮了宇宙。

虽然月亮是一颗行星，但此刻，她却闪烁出了比超新星更加炽烈的光芒。

而高奇的身体也升腾起了一阵烈焰，焚风之神的「火」字符文再度于手背显现。

——轰！

“等着吧，你就是下一个猎物！”

伴随着高奇的最后一句狠话，整个「宇宙」在爆炸声中彻底摧毁。

而高奇，也睁开了眼睛，双手猛地一抓——

噗——

半个身子，都探入整个五十多米高的「天庭使者」的颅腔之中，高奇猛地拔出了身子，也将一个小号的大头娃娃抓了出来。

他就高奇一直寻找的，负责链接天庭使者，以及数千里之外，星空之神本体的“核心。”

砰！

一声响亮的枪响，高奇换出短筒枪，将提前塞好骨髓灰的子弹，零距离递进射击在了它的脑袋上。

噗啪——

伴随着一阵让人有些难受的爆裂声，这个大头娃娃在飞散的弹片冲击下，轻易爆成了一滩烂泥。

而高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股链接，和遥远的东方切断了。

而同时，他似乎……又听到了一句话。

【月亮，海洋，我会先从……你们的信众杀起！】

下一秒，高奇发现，脚下的天庭使者停止了活动，任由巨大的结晶巨兽，挥舞着机械剑的巨力虎鲸，还有总辖、塞雷娅与缪尔赛思在周身不断进攻，放弃了外部的法术防御。

高奇眯起眼睛，秘法能力让他清楚的看到，现在的天庭使者已经失去了活性，只有全身上下的源石能量，正不断向着他的头顶汇聚。

无数触手从天庭使者脑袋上延伸而出，而祂身上的的蓝色光晕，则是愈发明显。

“糟了，斯卡蒂，大伙儿！赶紧撤走！祂好像要炸了！”

“高奇，祂的能量指数在上升，内部源石反应在加剧！”

高奇和正拿着数据终端进行分析的凯尔希，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而凯尔希的脸色，则是异常糟糕，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件了。

“这个神明造物，正在让自己体内的源石能量进入正向循环，这是一场群体性源石污染事件——高奇，我们必须阻止祂！”

你们这帮神明……怎么都那么喜欢自爆啊！

6.4.炎魔公主的降临。（4k）

源石污染事件，这个世界中，危险性仅次于天灾的危机。

不同于天灾的自然生成，源石污染事件往往是人为造成的，当需要大量源石能源的装置发生安全问题，安全员和老板绝对会第一时间跑到火星；

天灾往往可以通过天灾学者预测和避免，但源石污染事件，却是实打实的人祸。

源石污染等级分一到五级，五级污染顶多污染一个实验室的轻度感染，甚至可能不会感染，而一级污染的范围，则至少会影响一个城区，中心地带的人甚至会直接因为急性矿石病而死。

泰拉历史上，发生过各种严重源石污染事件。

维多利亚的一次移动城市动力炉泄露事故，导致了一个大区的居民全部患上不同程度的矿石病。

而在乌萨斯，重工业工厂的源石泄露已经屡见不鲜，染病的工人不会有任何赔偿与补助。

包括这个时间线上，已经不存在的炎魔事件，都属于极其严重的源石污染事件。

以高奇一个月的防卫科工作学习经验推测，如果伊芙利特按照原本剧情走向暴走，整个结构科的研究员，都会像赫默与白面鸮一样患上矿石病。

塞雷娅那种独自制服暴走的伊芙利特，还能最终保持健康的人，世界上可能也没多少。

但现在，哪怕和神明的战斗刚刚结束，高奇等人却要面对另外一场源石污染事件。

“这个大家伙正在将源石技艺导入自毁的正向循环，原理和Mon3tr的融毁模式相同……”

单手飞快地在平板上点动，凯尔希面色凝重地看着暴雨之中，那个如石化一般凝固，但愈发闪亮，脑袋上的触手越来越长的巨型人形生物，计算着祂源石技艺产生的能量。

“奇怪，能量指数并不大，辐射强度只在四级到三级，但是……范围很大。”

头顶的猫耳抖了两下，凯尔希看着一个个从怪物身体跳回大楼的人影，冲着浑身湿透的高奇说道。

“我该说，这听上去算是好消息？在萨尔贡的时候，那个憨憨莽夫，可是把所有的力量凝聚到一点，当时我是真感觉自己要暴毙了，好在我也够有本事。”

高奇还没来得及甩掉身上的水珠，它们就被坏笑着的缪尔赛思直接抽走。

高奇拍了拍干燥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让怪兽血丸的效果缓缓褪去，和凯尔希一起看向了已经失去了神采，进入自爆状态的极巨化天庭使者。

怎么说呢，之前被焚风之神来了一招狠得，差点被揍成半身不遂，高奇已经对上位者的自爆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

不过这一次，天庭使者背后的神明，似乎有些缺乏理智，高奇并没有感觉到之前那让自己有生命威胁的攻击传来。

“防卫科在每个楼层都配备有专业的源石辐射防护设备，二级以下的源石泄露事件都可以保证人员安全……”

专业对口，身体同样被缪尔赛思烘干的塞雷娅点了点头，掏出了自己的移动终端，准备通知其他部门。

“这种剂量的辐射，我、总辖和缪尔赛思都能制作出源石技艺护盾进行防护，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作为一个时刻抱着最坏打算的防卫科主任，塞雷娅早就做好对抗源石污染事件的准备。

“我就不必了，我有自己的防辐射手段，高奇和斯卡蒂也不需要防护，他们都不害怕辐射，不过你如果要通知的话……最好联系一下圣福柯市市长。”

凯尔希扒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露出了一片漆黑的源石结晶，同时也将手中的平板递给了众人。

平板之上，这次污染事件的预估辐射范围……包含了整个城市。

“这种源石技艺暂时没法解析，但预计影响范围大的出奇，这个特殊个体舍弃了法术威力，换来了天灾级别的影响范围，只能说我们没法理解祂的思维……”

凯尔希眉头紧皱，而听到她的话，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糟糕了起来。

“最多五分钟，法术强度就会到达顶峰——考虑到固原岩防辐射材料的普及程度，至少下城区的底层市民有很大几率患矿石病，塔克拉谷科技园区室外人员全部患病，上城区居民患病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这是场灾难。”

虽然明日方舟主题离不开感染者，但不可否认，感染者能够被歧视，说明其数量在这个世界仍是可以不被关注的少数。

如果一座城市，百万人口的大半，都转化为矿石病感染者……

光是解决急性感染症状导致的高致死率症状，把一百个罗德岛的医务人员甩过来都不顶用，更别说其后导致的混乱与失控了。

“不能把它直接丢出城外么？祂比想象中轻很多，我觉得我能抬得动她——或者提前打爆？”

斯卡蒂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得到的却是凯尔希的一个白眼。

“如果你能在五分钟内抬着她跑出五十公里，或者保证在切碎它时不直接引爆法术，那么你请便。”

斯卡蒂嘟了嘟嘴，靠在高奇身边，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真的帮不上一点忙——要是队长和幽灵鲨还在，三个人一起，说不定真的能做到。

“必须阻止这种灾难事件……老师，你这样说，表示自己有办法，对吧？”

总辖眉头同样紧锁，她现在已经深刻理解到了上位存在的危险性——之前她也差点死过，但从没遇到过如此庞大的灾难。

“有，就和那次一样，你们的结构科主任人体实验的失败产物，我可以引爆Mon3tr，干扰祂的法术进程，将其直接打断，但我需要比在萨尔贡更充足的源石能量，Mon3tr显然不足以……”

又一次，凯尔希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感。

人类个体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比肩神明，在这种灾难级的问题面前，哪怕是莱茵生命这种组织也无能为力。

这些年来，凯尔希不知目睹过多少自己完全无法阻止的灾难。

除非，是一个团结的国家，一个完美的政权，才能让凯尔希真正拥有解决这些事件的能力，而这……并不现实，实际上，凯尔希曾经尝试过。

【如果那个家伙在的话，不，她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连凯尔希都没有发现，自己头顶的猫耳朵，向着两边耷拉了下来。

凯尔希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失落，但绝不允许自己对此感到麻木。

“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通知到每个人，能救多少就救多少——总辖，你应该知道圣福柯市市长电话，虽然这帮政客大概率会掩盖消息，但我们还是要通知……”

但紧接着，凯尔希的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轻轻拍了一下。

“那个，凯尔希，还有各位，我有个想法……应该可以解决这种问题。”

凯尔希抬起头，碧色的眸子捕捉到了高奇那高大的身影。

“高奇，我们没时间浪费——”

“凯尔希，我说过，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哪怕只是一次——同样的，塞雷娅，赫默，我也需要你们相信我。”

高奇冲着凯尔希笑了笑，随后来到了两位「孩儿他妈」面前，摸了摸伊芙利特头顶柔顺的金色短发。

一大一小两人的眼中，都流淌着白色的光华。

塞雷娅和赫默冲着彼此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随后点了点头。

她们似乎猜到了，高奇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