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227章

指的是谁，大家不用想就知道。

听到阿隆娜尔的阐述，高奇点了点头，懂了，完全懂了。

在星空之神和她的朋友阿隆娜尔看来，高奇是那位从天外坠落至泰拉，引发了一场神战的天外来客，但知道这种事情的人终究是少数。

对于大多数人，甚至包括卡西米尔的骑士们，他们知道的则更加浅显——

有人继承了骑士王的遗产，从天坠之物中得到了力量，并且来到了卡兹戴尔的土地上。

谁放出的消息？也许是商业联合会，也许是特雷西斯，也许是那些追杀闪灵和夜莺未果的赦罪师，这片大陆上看高奇不顺眼的人可不少。

但他们都不知道，乃至面前这位研究者都不知道，这份力量……本就是高奇所有！

“我明白了，看起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疑问。”

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基本了解，高奇却并不算太担忧，在亚楠他树敌也不少，但照样还是过来了——

更别说，不管是萨尔贡、哥伦比亚还是卡西米尔，现在的他，有着更多朋友。

以及……蒂蒂！别问，问就是关门放蒂蒂！

看来，最近免不了又要打仗了。

所以，高奇转而举起手，想这位老血魔提出了另外一个他一直关心的问题。

“我遇到过不少上位者，虽然性格各异，但他们的理性和认知都无从挑剔……您的哪位朋友，却是彻底发疯，只在回光返照的时间短暂地冷静了下来，为什么？”

不管是焚风之神，黄沙之神还是海嗣之神，虽然一个是性烈如火，一个是又大又软的温柔姐姐，还有一个是只知道进化的邪恶小姨子，但至少是理性的，可交流的。

从星空之神身上，自始至终，高奇都只能感受到纯粹的疯狂——

即使是在亚楠，这种疯神也并不多见，虽然不少神明难以交流，但只是人类那羸弱的脑子无法承受这个交流过程而已。

疯归疯，但疯牛病都有个病毒，神发疯了……那原因可不得了。

“啊，您说这个，可怜的小星星，她最终也没搞明白这些原因，不过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只知道，凯尔希老师时刻都想让这片大地重归安宁。在她看来，这片大地……就是疯狂的根源所在。”

摇了摇头，阿隆娜尔也无法回答高奇的问题。

“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人，比起天坠，她更在意那些本质上的问题，她的目光遍及整个大地，她的理想和凯尔希老师一样伟大，也许她们两人才是真正可以彼此理解的人……只不过，她向来行踪不定，比老师还要神秘，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真名。”

竖起一根手指，一直颇有自信的阿隆娜尔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我们都叫她——博士。”

29.凯尔希与兜帽人~~

卡西米尔，东部，荒漠。

夜晚……

一辆小型货车，正停在黑夜中的戈壁一侧。

驾驶座上，一位穿着防晒黑袍的菲林女性看了看手表，依旧和往常一样沉稳淡定。

“算算时间，高奇他们应该已经被接到了吧，这边完全没有信号，希望别出什么茬子。”

头顶的三角耳抖了抖，凯尔希轻轻叹了口气，翠绿的眸子看向了车内。

货车的后视镜上，缠着一个小猫咪模样的挂件，凯尔希对这种挂饰毫无需求，但无奈，某个家伙在装修车辆的时候，把各处都搞上了过分舒适和少女的装饰。

一旁的副驾驶前方，一罐甜汽水被喝剩了一半，凯尔希不会做这种事情，那是另一位同凯尔希一起前来的，现在同样在特蕾西娅麾下任职的黎博利人留下的。

虽然对不能第一时间去迎接高奇哥这件事情而抱怨了一路，但是卡夫卡作为优秀的斥候，还是老老实实地执行了去接另一位客人的任务。

从车座上起身，凯尔希来到了驾驶座后方，朝着一个大型的懒人沙发中坐下了去。

“呼……净搞些没用的。”

沙发的材质被换成了最柔软的材质，足以让凯尔希整个人陷在其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让人的精神得到暂时的休憩。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高奇的男人，和凯尔希在哥伦比亚分别前进行的设计。

“不对，之前卡西米尔那边的数据还没有处理完……算了……”

突然想起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凯尔希本打算起身去继续工作，但那柔软舒适的触感，让开了一天车的她忍不住慢了下来。

她来这里，是为了接一个人，而在那个人面前，她必须保持百分百的强势，才不会落入下风。

“哈……算了，可不能让那个混球看到我疲惫的神态，就休息一小会。”

犹豫片刻，凯尔希继续在懒人沙发上躺了下来，在戈壁夜晚的低温中，裹紧了那个高奇给她买的，不沾猫毛的小毯子。

虽然凯尔希很不爽高奇那享受至上的生活态度，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日常生活的品质方面，高奇确实有两把刷子。

凯尔希活了太久了，甚至不止一辈子，她从始至终，都在为了自己目标而奔走，更是常年踽踽独行，更是从始至终，都没追求过个人的享受。

舒适的环境只会让凯尔希变得迟钝，让她追逐目标的脚步变慢，让Mon3tr的爪子变钝……

好吧，事实是，凯尔希只是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而已。

学习，研究，求证，实验，联合各个势力，劝服一个个有识之士……太多的事情需要凯尔希去做，以至于她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

但就算有72小时，凯尔希的工作也永远不可能完成，一日三餐她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上厕所也总得抱着通讯终端处理工作，开车都有大半时间是Mon3tr在完成，怎么可能有时间满足个人喜好。

但，凯尔希不是机器，更不是神明，她就算懂得再多，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而已。

凯尔希也喜欢闲暇与休憩，也欣赏美好的事物，更想给自己放个假，喝着咖啡，站在春风拂面的湖畔，看夕阳西下，浮光跃金。

只是，在她的最终目标没有达成之前，凯尔希没时间去享受生活的美好。

至少……在高奇来到凯尔希身边之前，是这样的。

凯尔希活的很久，更是认识不少人，有着不少最终分道扬镳的便宜学生，也有不少曾经合作愉快，但最终还是为了利益背叛她的合作伙伴。

不过，不管是在萨尔贡被人追杀的年幼科学家助手，乌萨斯满怀仇恨为丈夫报仇的疯狂妻子，还是在维多利亚倾慕成熟女士的贵族姑娘，都不过是凯尔希人生的过客。

所有人都抱着目的和凯尔希相处，凯尔希也有挟制他们的手段，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入到凯尔希的生活中，关心她的饮食起居。

特蕾西娅便是其中一人，不过她同样很忙，不管有多关心凯尔希，也必须和她一样日理万机。

但……高奇是个例外。

从头至尾，凯尔希都没有任何理由去挟制高奇，他和斯卡蒂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更不需要担心任何矿石病。

而即使如此，对于凯尔希的要求，高奇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实验方面更是积极配合，也从未向凯尔希提过什么要求。

不，还是有要求的——高奇总是要凯尔希按时吃饭，早睡早起，睡足八小时。

这就是他最大的要求，凯尔希到现在都不明白，高奇为何要这么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价值？

“哈……这次再见，估计他又要给我带来什么惊喜——或者是惊吓了。”

轻轻叹了口气，凯尔希闭上了眼睛，毛茸茸的耳朵抖了几下，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男人有些傻呵呵的笑容。

在伊比利亚和哥伦比亚相处的日子里，凯尔希一直和高奇住在一起。

比起他的任务与使命，高奇那家伙似乎更在乎自己与身边人的享乐，他极度关心身边的人们，将其放在了绝对的第一位。

而这，带来的是绝对亲密且牢靠的关系。

不管是斯卡蒂怎么撒娇，高奇总能将她哄好，多么离谱的愿望都能满足。

塞雷娅、赫默、以及白面鸮她们来到这边，更是三句话不离那位所谓的「同事」，伊芙利特更是成天吵着要高奇。

至于凯尔希自己……虽然高奇不在这里，但凯尔希的生活已经处处是他的影子。

虽然没跟别人说过，但这位曾经作为无数皇室座上宾，享受过不少宫廷待遇的老猞猁却不得不承认，有高奇在，她的生活水准被直接拉到了满值。

且不说早饭午饭高奇现做现吃，午饭也直接做好保温，光是在她准备给自己打兴奋剂时，那及时送上的一杯咖啡，就让凯尔希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真是……这次见到他，我一定得让他把配方交出来。”

默默地喝了口已经凉掉了的苦咖啡，凯尔希皱着眉头，吐了吐猫舌，倒在了懒人沙发里。

高奇在身边的时候，她的工作效率完全没有因为这个过分自来熟的家伙降低，反而提升了不少，而且用药次数也极大减少，甚至生活规律都稳定了起来。

凯尔希原本简单随意的住房和车内陈设，也被高奇替换成了最舒适和美观的装潢，现在她可以随意舒适地休息。

这哪里是猎人啊，他比保姆还专业！

当然，专业归专业，就算高奇再怎么熟练，凯尔希也不可能真的把高奇这家伙留在身边，一直照顾自己。

虽然只是对高奇的身份，有着初步的猜测与判断，但是凯尔希差不多能确定，这个来自亚楠的「猎人」，对这个世界格外重要。

高奇神秘且强大，虽然一开始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猎人，但他力量的增长速度已经超乎了凯尔希的理解——

即便是大陆诸国那些压箱底的，可以迅速操练出神兵铁军的技巧，也很难完成如此巨大的提升。

与其说是增长力量，高奇的表现，更像是……恢复力量。

这位来自亚楠的猎人，他的潜力几乎是无限的，那力量增长，甚至让凯尔希都感到惊奇。

千百年来，凯尔希都在寻找阻止上位者的方法，希望削减那些那些非人的存在，对现实的影响，让曾经发生的灾难不再重演。

但，高奇却声称，他正在狩猎神明——在任何人眼中，这都是个可笑的笑话。

凯尔希本来也同样不相信高奇的说法，不过高奇的确在不断对抗着上位者的造物与余波，这也让凯尔希对她格外尊重。

在伊比利亚海岸，高奇和深海猎人一起消灭了即将爬上海岸的海嗣。

在萨尔贡，高奇和当地土著一起将真神的化身驱逐回了焚风热土。

在哥伦比亚，凯尔希更是亲眼所见，他亲手弑杀了神明的眷属。

而且，更加让凯尔希不理解的是，他几乎已经驯服了焚风之神的部分力量，如果那时他愿意，高奇可以一跃成为泰拉大陆中凡人的顶点。

但，高奇只是将这份力量，分给了那位才刚刚认识一个月的萨卡兹少女——伊芙利特。

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一位健康而强大的萨卡兹火焰术士，营地中能当她老师的人都并不多，炽烈的火焰甚至会让凯尔希感受到威胁，而这个曾经的矿石病中症患者身体里更是暂时没有一丁点儿源石能量反应……干净的仿佛一位深海猎人。

这是高奇引发的奇迹。

他是天生的猎人，绝对的狩猎者，哪怕敌强我弱，他也有着无人能及的绝对自信。

这种自信，以及不久前，在卡西米尔发生的事情，让凯尔希对高奇的「胡话」发生了改观。

那天晚上，伊芙利特急切地叫醒了塞雷娅，随后到荒野上宣泄了一整夜的火焰——她毫无征兆地变得更加强大了。

“神，一个神的反应，在他前去卡西米尔后消失了——真是，难以置信。”

这些天来，凯尔希不断观测着泰拉的天空，从一颗颗闪烁的群星间，按照数百年前在观星者那里学来的知识，判断着卡西米尔的近况。

而无数现象都表明，泰拉上空那看似稳定，实则混乱无序的星象，彻底恢复了安稳。

有关星空的神明死了，祂向凡人们维持的善意谎言很快就会消失，现代的天文学家们很快就会发现，那天幕之上的虚伪。

“我也许，该先去和阿隆娜尔谈谈……不，还是这家伙更重要。”

而凯尔希来此，是为了接一个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凯尔希会带着她，和高奇同时回到特蕾西娅的营地之中。

对这家伙，凯尔希敬佩而警惕，她的才智在自己之上，说是多智近妖都不为过，身份更是完全成迷，和高奇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特蕾西娅此刻正在用人之际，加上卡西米尔那边发生的事情，凯尔希完全不想联系她。

但，也只有这家伙，能解开高奇身上的谜团，了解他背后的真相。

“哼，说不定这两个家伙，反而是绝配。”

三口两口将杯中的咖啡喝完，凯尔希长叹了一口气。

凡人之力有其尽头，凯尔希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她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所以，千百年来，她才一直尝试着汇聚那些泰拉之中的有识之士与有能之士。

萨尔贡的「沙卒」，哥伦比亚的总辖，卡西米尔的第一位王者，深海猎人中的佼佼者，渴血者阿隆娜尔，以及皇女特蕾西娅……

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凯尔希知道，必要的时候，她们会有自己的意义。

凯尔希有时会成为他们的老师，有时只是随性指点一二，有时会帮他们摆脱性命之忧，又或者教导她们某些古老遗物的使用方式……

但，接近二十年前，那场发生在乌萨斯城市，切尔诺伯格中的惨剧，却让凯尔希着实消沉了很长一段事件，几乎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不过，到现在，一系列的经历让凯尔希知道，这个世界面临的灾厄已近近在眼前，她必须加快脚步。

于是，在自己老友的支持下，一个大胆的计划应运而生。

凯尔希打算……建立一个组织，为了世界的存亡，为了自己的生死而战。

当然，高奇，还有那个成天除了战斗就是朝高奇撒娇的斯卡蒂，都是她计划招揽的人物。

理性告诉凯尔希，高奇的存在就是绝对的不稳定，泰拉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影响他的决断，掌控他的行为，更别说命令他了。

至于感性……凯尔希已经很久没使用过所谓「感性」了，但感性依旧告诉她，只要她作出请求，高奇一定会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安抚着生气的斯卡蒂，最后露出那傻愣愣的笑容。

哪怕高奇人不在此处，凯尔希都能想出那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