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294章

乌东战争的失败，并不是因为那个极东之地的小国有多少悍勇的将士，而是因为在议会和皇帝的命令下，几个集团军，数个派系的军阀相互推诿，互相扯皮，友军有难不动如山，最终导致了失败。

乌萨斯依旧强大，不管是维多利亚、莱塔尼亚还是新兴的哥伦比亚，都不敢真正与这个老大帝国正面对敌。

但毫无疑问的是，乌萨斯已经是一个锈迹斑斑，破损不已的破车，已经走上了属于它的下坡路。

不管是新皇帝费奥多尔，还是帝国议会议长伊斯拉姆o维特，虽然都是有大才能之人，但充其量也只能让这辆破车下降的速度慢一些。

他吱呀作响，却势不可当，一切阻碍在前路上的敌人都会被撞成尘埃，但他的终局却几乎可以注定。

国家大势总是如此，但，在这过程中，又有多少黎民百姓，多少雪原上的贫苦农民，黑矿场中的感染者矿工，因此失去生命呢？

无人知晓，也无人在乎，就好像乌萨斯极北的冻土下，到底有多少针叶树木在挣扎求生一样。

若是想融化这层厚重的积雪，那就必须……来一场炽热的，激烈的，仿佛要燃尽一切，照亮黑暗的——燎原之火。

——

乌萨斯帝国，北方，因非行省；

1092年，春季。

天气，小雪。

虽然春天已经来临，但是在乌萨斯，冬日的寒冷依旧笼罩着这里。

夕阳西下，在这渺无人烟的极北之地，黑夜来的格外早。

很快，黑暗就会将这里彻底覆盖。

“轰——”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针叶林地内，一条野兽行走出来的兽径之中，一辆军用摩托呼啸而过，巨大的轰鸣声震落两旁树梢上的积雪。

摩托车上，正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正专心致志的开车，而那位留着柔顺白色长发的少女，则正叼着一根白色的棒棒糖，把自己整个人都钻进了男人的怀中。

高奇和斯卡蒂，今天依旧在赶路。

自从穿越卡兹戴尔北部边境，进入乌萨斯境内，已经有将近一个周时间了。

虽说有一个乌萨斯集团军陈兵边境，但是对于两位专业猎人来说，想要躲开他们再轻松不过了。

没办法，和去卡西米尔不一样，对于乌萨斯这个审查严格的国家来说，正规渠道太过麻烦，不如直接当个黑户偷渡客方便。

一路上，高奇远离大城市与人口密集区域，没有和乌萨斯人过多打交道，基本靠着梦境中的物资，以及路途中狩猎野兽来荒野求生。

不过，偶尔，高奇还是会路过一些偏远的山村，和当地的村民交换一下信息，也是很快从书籍中学不到的角度，理解了乌萨斯的现状。

乌萨斯是个强大的主权国家，虽然内部势力分化严重，但较之于混乱的卡兹戴尔，至少表面上安全的多。

不过，这里的人民依旧生活艰难，比起卡兹戴尔人害怕流寇劫匪，这里的人更怕官兵。

每次高奇路过一些村落，村民们立刻都会躲进家中，而在高奇表明两人只是猎人，并非税务官，纠察队和感染者流民后，大部分村民都会开始后立刻热情的对待他们——当然，是在高奇用兽肉做谢礼之后。

虽说不至于和卡兹戴尔人那样随时有生命之忧，但这里严苛的税收政策，不说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吧，也可以说是让农民们民不聊生。

不过，高奇杀得了上位者，对治国理政可没辙，只能先完成自己的任务。

“麦哲伦给我的这坐标有点模糊，说是让我在附近寻找，说是留下过记号，真难啊，慢慢找吧……嘿！”

松开摩托车的一根把手，高奇的左手不老实的将怀中的斯卡蒂搂紧，一边开车，一边轻车熟路的从下往上，钻进了斯卡蒂的制服之中，熟练地揉捏起来。

一开始，斯卡蒂还表现得浑不在意，不过面对知晓了她每个敏感之处的高奇，她很快便忍不住低吟起来。

“嗯，干嘛啦……”

虽然卡兹戴尔没有民政局，两人名义上也只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早就是你知我深浅，我晓你长短的老夫老妻，哪里还和最开始一样羞涩。

“开车开久了，手冻得冰凉，暖和暖和咯——”

高奇话还没说完，腰间便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触感。

“哼，等着人偶姐骂你吧。”

斯卡蒂只是回过头来，略带娇羞地白了高奇一眼，两只小手便伸向身后，上下活动了起来。

“那你又是干嘛呀，蒂蒂？”

感受着蒂蒂那平时可以把泥岩的岩石巨人当球抛接的小手，现在已经格外熟练的抚慰，高奇忍不住放满了车速。

“唔……取暖，快点，我要取暖。”

直接抽出了高奇的裤腰带，斯卡蒂随后俯下身去，整个人趴在了摩托车头上。

这位一年前冷酷而专注的深海猎人，早就已经忘记，自己其实只是在「假期」之中，现在的斯卡蒂，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位软软的小媳妇儿。

甚至于，虽然高奇暂时没这个想法，但是家里的姑娘们，已经在安娜莉丝这个家族使命就是生孩子的怀孕专家指导下，展开了积极备孕——等什么时候局势稳定，要孩子的事情就得提上章程了。

“哈……好吧，那蒂蒂你可得坐稳哟——”

于是，高速行驶的摩托车，开始了加速，减速，加速，减速。

因为临近极圈，又是内陆，温暖的海风远远吹不到这里，只有北方吹拂而来的大量寒流，让这里终年都处在低温之中，每年只有几个月时间会让白雪融化，此刻依旧寒冷。

乌萨斯帝国幅员辽阔，不仅有六十多个直辖行省，还有数个交由各个集团军分管的总督区，这是无数利益斗争最终得到的结果。

而处于帝国北方的因非行省，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当然，面积巨大，往往和经济优越扯不上什么关系.

恰恰相反，就和西伯利亚一样，因非行省的明明，就是因为它包含了乌萨斯最广大，最贫瘠的一片土地——因非雪原。

这里平坦而荒凉，大部分区域要么是白茫茫的雪原，要么就是茂盛的针叶林，虽然林木资源，源石矿产资源丰富，但显然不是住人的好地方。

虽然还是能有一些经济收益，这个地方对于乌萨斯帝国来说，最大的作用与意义，还是用来流放囚犯和处理感染者而已。

这里很少有常驻的农户，野外也充斥着感染野兽，即便是收税队伍也很不乐意去这鸟不拉屎的雪原中。

而且，比起登记在册的农户，那些黑户，乃至逃难的感染者到底有多少，也没人愿意去一一探明。

而最恐怖的，还是那个游荡在雪原上，不断袭击矿场和驻军的「游击队」。

当然，这两年好像还出了个叫什么「整合运动」组织，不过比起那个正规军叛逃而成的，有着完备战斗力的游击队，没人那么在乎这帮暴民。

虽然乌萨斯方面也发动过几次清缴，但天高皇帝远，没谁乐意去这个破地方。

帝国议会只能不断敦促当地总督，然后让各个军团挑出些排挤的对象，名为剿匪实为流放。

派过来的将军和士兵，一开始有的也踌躇满志，但是当在战场上看到那山峦版的黑影，以及冻彻心扉的雪怪之后，自然也是吓破了胆，缩在据点之内，不愿出去送命。

至于当地行省总督，则是压根没打算改善什么，当场摆烂，在首府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帝国议会也知道这里是一片纯粹的烂摊子，最后也就不再管这边的事情了。

于是，因非行省便坐实了最穷行省的名号，一个冬天过去，不知要死多少人。

轰——

虽然摩托车声响很大，但是，却并没有吓退林间小路四周，一群幽幽的绿色的绿光。

乌萨斯巨狼，泰拉已知数百种鲁珀种中最强壮的一类，苦寒之地存活下来的他们有着厚实的皮毛，巨大的身躯，用来抵御极北的严寒。

而同样的，因为抵御严寒需要消耗大量热量，这种顶级掠食者也是最凶恶的猎手。

被这巨狼扑倒之后，巨大的咬合力甚至连寻常护甲都能咬穿，若是面对一个狼群，甚至有时会出现一个伐木营地无人生还的情况。

“吼——”

很快，狼群的头狼就发出了一声让人心生惊惧的嚎叫，向着前方的猎物猛扑而出。

它仿佛已经已经感受到了鲜嫩血肉的滋味。

而随后，坐在摩托车上，正意犹未尽地整理裤子的的斯卡蒂，忽然向巨狼扭过了头，赤色的眸子中射出了激烈的精光。

“高奇，晚饭吃狼肉！”

——

“啧……味道好怪，食肉动物的肉果然都不怎么样，就吃个新鲜。”

很快，密林之中，升起了一团温暖的篝火，高奇拿着手中的锯肉刀，在夹在烤架上的烤狼腿上片下一块流油的肉，塞进嘴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唔，我觉得倒是不错哟，人偶姐做得辣酱味道也很好——不把她们叫出来吃饭么？”

一旁斯卡蒂正并拢双腿，靠在高奇身边，显然还在回味着适才的温存。

刚刚跟高奇好好恩爱了一番，现在的她显得精气神十足。

“算了吧，安娜莉丝还在自闭呢，一会儿睡的时候我把东西带回去——不止要找麦哲伦，我们还得去找玛利亚师姐……听村民说，最近不少军队向北方开拔了。”

轻轻叹了口气，高奇将斯卡蒂拥入怀中，轻轻一吻，舔掉了她嘴角的调料渣。

一路上，高奇靠着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发现不止是自己在向北方的因非雪原行进，同样还有不少乌萨斯军队在被调动。

他们来自不同的派系，彼此势力范围差别极大，利益纠葛也难以调节，皇帝和一会稍微有点脑子，就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凑到一起。

但只有一种状况，可以把他们拉在一起——战争，一场需要乌萨斯全力而为的战争。

而在乌萨斯的北方，萨米这个小国，哪怕开战，也不需要乌萨斯如此兴师动众。

“果然，那落日峡谷死掉的二十几个内卫……邪魔这玩意儿，怕是要闹妖了。”

而一旁，斯卡蒂啃光了一条狼腿，直接趴在了高奇的膝枕之上。

“邪魔——就是高奇你说的，那些和海嗣有些相似的怪物？”

斯卡蒂很聪明，但是她的学识则是以一己之力拉低了阿戈尔人平均水准，这辈子和技术执政官无缘的她，向来懒得了解博士和凯尔希研究的所谓上位者，只需要听高奇的命令就可以了。

不过，涉及到自己的猎物，斯卡蒂还是多了一分关注。

“嗯，差不多吧，海嗣可以迅速按照敌人所用的武器，来模仿和进化，不过邪魔不一样，凯尔希那边也有一些记录，他们因为所知而强大，并没有完全的实体，会侵蚀物质世界的稳定性……感觉有点像是模因污染，算了，到时候再说。”

高奇基本可以确定，在乌萨斯，他必定会与这些所谓邪魔好好碰一碰。

“至于乌萨斯军队……不求能合作，只要不打起来就行。”

想想家里的姑娘们，高奇就不想呆在这里太久。

虽然他也很想去参观一下整合运动，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个封建迷信的化身，和人家的革命组织着实有些不太搭调——只能说一切随缘吧。

“嗯嗯，不过……那两个孩子好像偷窥我们很久了，要不要请他们过来烤烤火？”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斯卡蒂翻身坐起，趴在高奇耳畔，悄悄对他说道，目光也忍不住看向了不远处，一棵死而不朽的粗壮树干。

从生起火堆不久后，两人就已经发现，那边的黑暗中，似乎有两道有些好奇和警惕的视线，从远处悄悄看了过来。

即使高奇不动用猎人本能，他也能发现那毫不掩饰的，对他们火堆上烤肉格外渴望的目光。

虽然看不到长相，但对两位猎人来说，推断出他们大概的信息，还是很轻松的。

“是两个孩子，一个有点胆小，一个则强装镇定——我记的上一个借宿的村落有人说过，这附近有个军驻矿场……从那里逃出来的？”

认真推理了一下，高奇点了点头，从火堆里拿出了一根火炬，又拿出了另一根烤狼腿，伴着油脂的香气，走向了密林的一侧。

“萨——唔！”

“嘘！别出声，他不知道我们在——”

黑暗的空气中，两道微弱的声音在高奇耳畔响起，他们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但在老猎人的眼中，却和站在阳光下一样无所遁形。

黑暗中，两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正躲在雪堆中，白发的那位瑟瑟发抖，绿发的那位手持一柄土制弓箭，虽然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用手捂住了前者的小嘴。

随后，他们发现，不远处的林地中，那个拿着火把起身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秒，两人惊恐的发现，火光映衬之下，一张有些恐怖的大脸，贴到了她们身边。

“哇啊——”

两个小男孩儿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森林。

而高奇，看着面前两个有些眼熟，却又感觉格外陌生的小孩子，以及他们破烂的，毫无御寒能力的衣服中所露出的源石结晶，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们好呀——好搭档们？”

15.好孩子与白兔子。

“放，放开我，我会用弓箭射你的，我说到做到！”

“萨沙，别，别说了，你打不过他……好，好香。”

没过一分钟时间，高奇便走回了蒂蒂呆着的火堆旁——而他的胳膊下，则一左一右，夹着两个小男孩。

其中那个绿色头发的，正紧握着手中的弓箭不断挣扎，可惜哪里比得过高奇的巨大力道。

而另一个有些瘦小的白发小男孩，则显得要乖巧一些，他正手里拿着一根油津津的烤狼腿，狼吞虎咽了几大口。

“伊诺，我说过了，别吃陌生人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