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304章

“我叫阿丽娜，是村里的老师，也是塔露拉的朋友，早餐很快就做好了，要来喝杯热茶么，诸位？”

看向这些从未见过的来客，小鹿姑娘，露出了温柔亲切的笑容。

24.阿丽娜，我的阿丽娜！

众所周知，泰拉是个糟糕的鬼地方。

不说阿戈尔海洋、焚风热土或者乌萨斯之北的无尽雪原这种生命禁区，即便是萨尔贡的沙漠与雨林，卡兹戴尔的无尽戈壁，亦或是乌萨斯的茫茫北原，也同样是最原始的修罗场。

这些地方与文明绝缘，法律形同虚设，一切奋斗的唯一目的，就是活下去。

强者为王，最强大者方能长存，哪怕是泥岩和W那种万里挑一的好手，也会因为一时失误而命丧黄泉，严酷的环境只会催使人不断锤炼自己。

就按高奇家里的姑娘们来说，别看看着一个比一个纤弱，但除了赫默这种从小到大架都没打过的女博士，细皮嫩肉下全都是肌肉。

虽然性格大相径庭，但是本质上来说，她们都是女强人，乃至是蒂蒂那样的女超人。

即便是塞诺蜜那样面对外人时，整天叫高奇主人，还自奴隶，百依百顺的形象，其实也只不过是富有情趣的玩法。

在床上的时候，她可是真正的女王大人，在她面前，连W都会变成老实的乖孩子，某位现在在梦境里自闭的正牌女王也会好好听话。

虽然高奇对现在的生活不能再满意，但是面对家里这群吵个架都能掀房子的女超人们，偶尔有些时候，高奇也会幻象一下，如果家中真的有一位平凡的普通姑娘，那会是怎样的生活。

换句话说，如果高奇真的解决了整个世界的威胁，不管是上位者的事情，还是属于凡人的事情，之后的日子，高奇和他的爱人们，到底应该怎样度过？

可以确定的是，寿命论之类的问题对于上位者来说从不存在，只要高奇愿意，他和他的眷属有足够的时间享受自己的人生。

当不再需要战斗的那一天到来，所有人都被剔除强者的标签，变成普通日子人之后——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高奇觉得……至少，每天早晨的一杯热茶或者热咖啡，是必不可少的。

——

“各位请慢用，只有些粗茶淡饭，还请见谅，一会孩子们就得上课了，我还得去那边教书才行。”

一座有些老旧的小木屋中，摆着一张有些年头的小方桌，一位埃拉菲亚姑娘，正带着淡淡的笑容，晃着头顶的鹿角，从一口刚从灶台上取下的铁锅中，将煮好的热粥盛进面前的碗里。

“塔露拉，茶应该泡好了，给大家倒上吧——”

看到一旁的灶台上，冒出白气的热水壶，这只小鹿，冲着一旁正在衣架上挂自己军装的塔露拉分配起了工作。

“啊，对对对，泡茶泡茶。”

餐桌的一侧的塔露拉，带着热情的笑容，把刚刚煮好的茶，从一个旧开水壶里倒给客人们。

“别听阿丽娜谦虚了，她做的饭可香了，这个茶你们也得尝尝，有桦树皮和各种药草，对身体有好处呢。”

现在的她，不见了之前领导整合运动战士们作战时，那种认真和专注，而是变回了一位普通的女孩，在热情的招待着自己的客人。

“谢谢姐姐——萨沙？”

“唔……谢谢……”

一旁，走了一整夜路的两个小男孩，也被邀请到了这里。

虽然在荒野之上，萨沙显然靠着自己野外求生的本事，占据主导地位，不过来到陌生人的家中，一直很有礼貌的伊诺则开始小声叮嘱起了有些紧张的萨沙。

“没关系，我和蒂蒂也是经常露宿荒野的人，有口热饭吃就很难得了——萨沙，伊诺，你们吃饱就行了，不用太紧张。”

而作为客人，高奇则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份好意，和斯卡蒂并肩坐在长凳上，一边伸手拍了拍两个小男孩的小脑袋，同时四周观察起这个小房间里来。

这里，是塔露拉和阿丽娜所居住的屋子，麦哲伦来到这里后，也暂时住在在这里，刚刚战士们解散后，塔露拉就和麦哲伦一起，热情的拉着高奇来到了此处。

和其他整合运动成员的屋子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个木头房子格外简陋，不少透风的空隙都被木板所封上，即便一旁的炉火中添加了不少木柴，房屋中依旧不算太温暖，只有不少麦哲伦的仪器还算和现代化搭边。

而餐桌上的菜肴，也同样格外简陋。

苔麦本身就是所有主食中最低级的一种，不仅口味极差，营养不多，而且所含热量也很低，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在寒冷地区生长，即便是卡兹戴尔人，有条件的农民也只会在冬季选择种植苔麦。

但在北原，这是唯一的选择，王公贵族可以从南方进口大量精致食物，但苔麦对于这些挣扎的人们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而除了苔麦粥之外，餐桌上只剩下了几叠小菜，有只放了一点点盐，也失去了脆爽口感的萝卜丝，也有几块咸的要命的老菜头，光是舔一口就能用来下饭。

还有一碟烟熏肉，按照客人的人数切了几厚片，显然是因为高奇他们来到才拿出来待客的。

很难想象，这是属于一个组织领袖的待遇，不过熟知塔露拉性格的高奇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

“唔嗯，好喝。”

高奇身边，斯卡蒂也好奇的左看右看起来，单纯的她丝毫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寒酸的地方，毫不客气的端起碗来，配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完全没有任何客气的成分。

对于她来说，只要高奇在身边，那么就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在意了。

“嗯嗯，阿丽娜姐姐的手艺可棒了，比我天天吃的速食品好多了——如果给她足够充足的调料，肯定不输给高奇你哦——”

而一旁，小企鹅麦哲伦，则已经脱去了她那有些臃肿的极地防寒服，换出了那件常穿的褐色毛衣，以及下饭那翘挺的胸脯，乐乐呵呵地帮高奇介绍起了她这段时间认识的人。

不过，她的双手却是一直搂着高奇的左手，完全不让他动弹，显然是想彻底释放一下之前许久未见的思念之情，以及在北原中承受的压力。

“你就这么想我么，麦麦？在这样蒂蒂可要继续吃醋了……”

而高奇，也就只能顺着她来了。

北原虽然荒凉寒冷，但终究是人类文明能达到的地方，而这只勇敢的小企鹅所前往科考的区域，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文明社会。

一个人待在科考站里，面对着无尽的茫茫雪原，周围只有危险的食肉恶兽，以及终年不惜的暴风雪，更别说还有这次遇到的鬼东西，这些事物全让麦哲伦一人承受，所需要的勇气与意志难以估量。

即便是高奇，当初一个人被丢进亚楠，也是有许多次近乎疯狂，在泰拉也是一直有蒂蒂陪着，小企鹅一个人就能坚持下来，着实让高奇都忍不住为其鼓掌，她真的非常坚强。

现在，既然她想多搂一会儿高奇，那就好好抱着呗——

更何况——企鹅虽然不是哺乳动物，但小企鹅……确实很不得了，很软，很弹。

“当然很想奇奇你啦，你都带着斯卡蒂小姐到处去玩，还和伊芙芙她们过得那么开心，我也想一起去嘛……”

露出了有些憨憨的笑容，麦哲伦把自己的小脑袋，在高奇肩膀上蹭了两下。

实际上，有些话她因为怕高奇担心，还暂时没和他说，这次极北科考，她有一次差点送命，那些比在莱茵生命所见的「大头娃娃」，还要奇诡之物，让麦哲伦数天来几乎夜不能寐。

而就在刚才，麦哲伦发现，当看到高奇那熟悉的面庞后，她的心一下子安稳了下来，不再担忧与恐惧，仿佛只要高奇前来，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麦哲伦发现，在绝望之际，她想到的并非是从小到大的探险理想，也不是那畅游知识海洋的学生时代，而是在莱茵生命，和高奇一起工作的那一个月，每次去找他玩的时候，和他一起聊闲话吃零食的时间。

麦哲伦知道，今天晚上，她应该可以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了。

“好了好了，先不说工作的事情了！待会儿我再把我遇见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奇奇你——要是不专心吃饭的话，阿丽娜姐可是会生气的。”

将小心思暂时埋进了心中，小企鹅忽然想到了的什么，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金属盒。

“对了，我这里还有鲱鱼罐头，拿来一起佐餐，非常好吃——诶！”

话没说完，麦哲伦的小脑袋，就被人从后轻轻敲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伸出了舌头。

“麦哲伦，你是想让大家在鲱鱼味道里吃完早饭么，收回去——”

柳眉微微蹙起，这位年轻的埃拉菲亚少女走到了高奇身边，温柔地教训起了小企鹅。

而高奇，则趁此机会，打量起了这位年轻的女孩。

阿丽娜正穿着乌萨斯农民常穿的粗布衣服，上面有着不少补丁，不过针脚格外细腻，有的还绣出了了蝴蝶或者花朵的形状。显然，这都是她靠着一双巧手绣出来的。

她刚刚端着铁锅的动作有些费力，明显能看出毫无战斗经验，埃拉菲亚人也没有天生力量的加持，可以说完全不擅长战斗。

但即使如此，她的双手指尖仍有不少茧子，那是长期做农活留下的印记，中指上的凹痕和未洗掉的一丝白色粉末也表明，她是个经常用粉笔的老师。

当然，她到底领口与胳膊上，也隐约可见几颗源石结晶，她的矿石病并不算太严重。

毫无疑问，她是个普通到不能再不同的农家姑娘，但高奇却是知道，阿丽娜是个不得了的人。

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阿丽娜却是有着他人不具备的智慧，不管是察言观色，还是识人断物，都有着不错的眼力与见识。

作为塔露拉最好的朋友，每当这位整合运动的领袖，因为挫折而丧气，或是感受到压力的时候，这位温柔的小鹿都会站在她身后，给予她鼓励与建议——可以说是塔露拉背后的女人。

以至于，不少博士把她称为整合运动的「政委」。

阿丽娜并没有知晓很多事情，更没有什么远见卓识，她不能给整合运动的未来以建议，她不是整合运动的政委，但却是塔露拉一个人的政委。

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教师，但她对整合运动的意义非凡，就像一朵普普通通的小白花，静静地绽放在乌萨斯的雪原之中。

不过，就像花朵一样脆弱且容易折断，快乐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阿丽娜在不久后到底一场意外中身故了。

就像这片大地上每个平凡的人一样，面对暴力，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但即便是死前，她也依旧没有将杀死自己的人的身份向塔露拉表明，并且希望塔露拉不要去仇恨，而是坚定的走下去，继续他的理想。

塔露拉照做了，但是，没有阿丽娜，她的心终究是空缺了一块，以至于当黑蛇的阴谋显现，没人能够再去把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不过——高奇在这里。

“嗯？高奇先生，为什么一直看我……不够吃的话，我可以再加些餐——还是说，我们见过？”

很快，阿丽娜便察觉到了高奇的目光，并从那道目光中分析出了许多情感。

准确的说，当第一眼见到高奇和斯卡蒂之后，她，就开始观察两人了。

欣赏，喜爱，遗憾，怀念，怜惜——对于一位初次见面的客人，这种感情过于丰富，以至于让阿丽娜甚至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个叫高奇的男人，虽然安全，但是……有些奇怪？

“啊，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整合运动领袖的室友……也不像看上去这么普通嘛。”

而高奇只是摇了摇头，将这份话题一笔带过。

“当然啦，阿丽娜可是我的好助手哦，没有她的话，我面对每天那么多工作和压力，恐怕早就倒下了……换句话说，阿丽娜可是我们整合运动的核心人物！”

一旁，听到高奇在夸奖阿丽娜，塔露拉也有些高兴的露出了笑容，并且伸出纤手，冲着阿丽娜竖起了大拇指。

“少说怪话，高奇先生，千万别理她，这家伙油腔滑调的厉害，可别被她骗到整合运动大白工。”

果不其然，迎接塔露拉的，是阿丽娜的一根铁勺，在塔露拉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后，阿丽娜白了她一眼，快步回到了厨房中。

而看着两人的互动，高奇也露出了微笑。

他下定决心，让这两位姑娘的友谊，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不过，说到整合运动，我反倒提起兴趣了，塔露拉小姐，你也知道，我是巴别塔的人。”

放下粥碗，高奇看向了塔露拉，聊起了他一直想问到底问题。

“我们组织的目的，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作为同样为感染者而战的组织——塔露拉小姐，我会你们组织的纲领十分好奇，可以为我介绍下整合运动么？”

整合运动，是这片雪原之上的星星之火，虽然之后熄灭了，但他们曾经燃烧过。

而高奇……不想让这团火熄灭。

听到这句话，塔露拉刚刚脸上的嬉笑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严肃与自信。

“若您想要了解，那么我很荣幸，高奇先生。”

25.整合运动与星火

很快，愉快的早餐时间结束了。

虽然差不多是无米之炊，但阿丽娜这位几乎家务万能的少女，确实是个不得了的巧妇，在物资匮乏的整合运动营地里，她虽然烹饪不出什么珍馐美味，但确实让人在春寒料峭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粗茶淡饭，但也足够让人满意，在这贫苦凄凉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一顿大餐。

吃完之后，麦哲伦依旧热情四射，准备拉着两人，去给高奇他们准备新的住所。

只有她一个客人的时候，可以暂住在塔露拉的小房子里，但这次不仅有高奇和斯卡蒂在，还有数百名矿工，借住显然是不现实的。

整合运动的战士们打算趁着下一次战斗开始的修整时间里，修建起足够这些新成员们居住的房屋，让他们得以安身立命。

不过，高奇暂时婉拒了小企鹅的邀请，让斯卡蒂一个人扛着她出发了。

小企鹅显然还是有点害怕，这个曾经在莱茵生命总部大杀四方的虎鲸的超人。

不过……总得早点适应嘛，天敌之间也得和睦相处才行——未来巴别塔还会有海豹干员和北极熊干员呢，只能说互相担待着点了。

而现在，塔露拉那简单的木屋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好了，孩子们已经睡着了，我要去上课了，你在家好好招待客人，别总是一直工作，隔一小时出去走走——说话声音也别太大，再把他们吵醒了。”

收拾好了杯盘狼藉，阿丽娜将萨沙和伊诺安排进了她的屋子里，安抚着两小只流浪许久的小天鹅与小蛇躺在了床上。

也许是因为阿丽娜过于富有亲和力，以及她那虽然不算过于丰满，但也母性气息十足的好身材，两个初到陌生之处，还有些迷茫的小孩子，很快就在她的安抚下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解下了围裙，换上了一套勉强可以保暖的衣物，阿丽娜走到塔露拉面前，伸出手点了下她的龙角。

“你从昨天早上出发后就没有过休息，中午之前，不管有多少工作都必须睡觉，明白么？不许继续加班了！别以为你是德拉克就能逞强了。”

虽然表现得有些气呼呼的样子，不过阿丽娜的蓝眸之中却仍然满含笑意，就像是好友闺蜜之间的嬉戏打闹。

“是是是，我知道啦，不会聊太久的，你工作也加油哦，阿丽娜老师，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