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53章

高奇若想变强，直到可以屠灭上位者，就必须先去寻找这些东西。

“慢慢走，慢慢找呗，至少先去雨林里看看。”

看向斯卡蒂，高奇很高兴自己和斯卡蒂又要回到美好的二人世界了。

“嗯，不着急，我的假期长着呢。”

斯卡蒂也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她还是喜欢和高奇两个人一起走。

“西南边的雨林？萨尔贡西南方向上的雨林只有一块，你们俩要去阿卡胡拉么？那敢情好，没人比我更熟悉雨林了——你们需要一个向导么？”

而忽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了过来。

高奇和斯卡蒂回过头，看到了手持绿色法杖，冲她们拍着胸口的阿达克利斯女孩。

“那个部分只在名义上归属于萨尔贡，连语言都未必互通，有我在的话，也许你们能旅行的顺利一点——就当是你们救我的报酬，如何？”

嘉维尔冲高奇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毛遂自荐了起来。

“啊，不，我们两个就——”

下意识地，斯卡蒂想要拒绝这个突然横插过来的陌生佣兵，但还没等她说完，高奇就直接故作惊讶地点了点头。

“阿卡胡拉？嘉维尔小姐，你也是雨林里出身的人么？那可太巧了，我们正需要一个向导。”

高奇突然觉得，三人世界也挺不错的！

“唔……高奇！”

——

“持续时间，两分三十六秒，实验体成功变化为了「炎魔」，但一开始便进入了不稳定状态，并在凯尔希小姐的引导下解体，但总得来说，这是个好的进步。”

放下了望远镜，莱茵生命萨尔贡行动负责人，继续对着手中的录音笔，淡定地做着实验总结。

“我认为，本部方面，在萨卡兹素体上进行实验的工作可以开始进行初步准备了。同时，我们也会深入雨林，去解封那些属于炎魔的秘密。”

对他来说，不管是那些死去的佣兵还是蛇头，都不过是探寻伟大真理过程中的小小牺牲品，而那位凯尔希小姐，也不过是恰好可以利用到的存在而已。

“同时，也感谢烟酒施术单元以及源石制品管理局，对莱茵生命此次行动的大力支持，请带我向欧瑞格议员致谢，他和穆拉帕夏的友谊才是促成这次行动的关键。”

放下录音笔，结束了汇报，研究员模样的负责人站起身来，看向了身边几位穿着打扮都不像是科研人员的人。

“好了，小姐们，不管你们是穆拉帕夏派你们来护卫我们在雨林中的安全的士兵，还是欧瑞格议员派来了支援我们的佣兵，接下来的探险中，你们都要听我指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或是为了寻求猎物，或是为了追求真理，或是为了确保故乡的安全，或着，只是单纯只是为了度假。

离开了凯尔希之后，这趟旅途，反而更加热闹了起来。

再看一眼老猞猁！.jpg

18.感染者的社会与流浪的萨卡兹。

文明社会，一个很近又很远的名词。

亚楠城曾经就是个文明社会，在劳伦斯发明血液疗法之后，这里曾经是无数外乡人向往的地方。

每个亚楠的市民都有着健康的身体，从容的仪态，血疗让他们身体健康，充满自信，哪怕是最普通的小镇居民，也可以享受到最优质的医疗服务。

这让外乡人趋之若鹜，每个人都想品尝一下亚楠那混合着甜美鲜血的鸡尾酒，都想感受一下文明社会的风采。

但随着第三次兽化病的爆发，亚楠最终陷入了黑暗，四周逡巡着各种畸形的怪物，市民们要么被变成了诡异的野兽，要么变成了无脑的疯子。

文明与野蛮，只有一步之遥，在亚楠是这样，泰拉也是如此。

离开了挣扎在饥饿边缘的盐风城，行驶过了渺无人烟的伊比利亚南部荒野，高奇终于来到了「文明社会」。

当然，是相对的文明，至少在这个地方，人们只要还有手有脚，哪怕当苦工，也不至于因为饥饿而死。

比起伊比利亚，萨尔贡的居民，有着更多死法存在……

而最近，两位赏金猎人，团灭了三个佣兵团的消息，开始在萨尔贡的土地上传播了起来。

听幸存者说，那两个人都是怪物中的怪物，奔跑起来超越车辆，每一击都如同炮弹一样沉重，最后更是变成了烈焰化身的巨人，将所有打他们主意的佣兵吞噬殆尽。

当然，这个传说不过被当做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而当这个笑谈，成为所有人认知中的共识的时候，就要很久之后了。

——

“您好，客人，您要看病还是买药？妈妈……医生她出去了。”

这里，是个有些狭小，但却足够干净的诊所，一排擦净的铁柜中，放着几板印着哥伦比亚语的药片，但更得多是一些手工制作的药粉和绷带。

而在柜台后，一个个子刚刚高过柜台，看上格外可爱的的佩洛族小男孩，微笑着看向了这位身披黑色风衣的客人。

“妈妈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不过如果是买药的话，我也可以做到哦！”

他的皮肤是萨尔贡人常见的灰褐色，两只软趴趴的小耳朵耷拉在头顶，大眼睛中写满了「选我」两个字，他似乎很期待自己来接待客人。

“我是来给我的朋友买药的，就是那种用来缓解矿石病发作疼痛的那种——你叫什么呀，小朋友？”

看着那有些熟悉，但却还有些幼小，比安哲拉还要小几岁的，真正意义上的小奶狗，来到柜台上的高奇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狗头……小脑袋……

“嘿嘿，我叫米亚罗，啊——客人，您是要汤剂还是药粉，我们这里还有药丸，不过要贵一些。”

小男孩在大手的揉搓下舒服地眯起了眼，但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地开始在药柜里翻找起来。

很快，一股有些腥臭霉变的气息，便从药柜之中散发了出来，让高奇忍不住皱了皱眉。

止痛药的土方子类型很多，有的甚至使用了源石虫的体液进行发酵，有用归有用，但味道格外难闻。

“还是药丸吧，方便携带，味道还小。”

自从来到萨尔贡，那场不算激烈的战斗结束，已经又过了半个多月，高奇从萨尔贡边境深入了萨尔贡中部，距离目的地也不算多远。

高奇和斯卡蒂挥别了凯尔希，但又获得了一位新的旅伴——佣兵嘉维尔。

至少现在，她都还是个佣兵，与未来的医疗干员并不相同。

嘉维尔和凯尔希一样，是个矿石病患者，虽然身强力壮，但每当发作之时，都依旧会痛得满头大汗。

凯尔希走的时候，为高奇留下了不少药物，但为了以防万一，以及顺带看一看熟人，高奇来到了这个名叫长泉镇的小镇，找上了这个小小的医生。

“你想去哥伦比亚么？那里离这儿可挺远的。”

看着桌子上，一本已经被多次翻阅，有些破烂的《哥伦比亚城市旅行指南》，高奇有些悠闲地询问道。

“是呀，妈妈说哥伦比亚那里有着最先进的科研技术，如果去那里的话，我就能学习最先进的医学，当一个真正的医生，不过我得攒好多年路费才行——好的，这些都是止痛药丸，您看看成色如何？”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米亚罗拿起一包小药丸，来到了高奇面前。

“行，刚好这么多，全都要了，吃不完当成礼物也行。”

高奇掏出几张从凯尔希那里借来的哥伦比亚金券，递给了米亚罗。

他欠了凯尔希不少人情，不过将来，他有的是时间回报给凯尔希。

打不了，要么去巴别塔，要么去罗德岛，说不定还能混个精英干员当当。

当然，他是为了拯救更多的感染者，绝对不是因为罗德岛上有很多穿丝袜的长腿女干员——绝对不是！

“等等，我这儿刚好有本旧书，拿来垫桌角的，我又看不懂，你想当医生的话，刚好合适你。”

高奇从身上翻翻找找，将一本略显老旧的书籍，同样递给了米亚罗，目光撇过了他衣领处的一颗源石结晶。

“而且，哪怕是发达的哥伦比亚，对矿石病感染者的歧视仍旧存在，医学不能改变一切，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看着那厚厚的，和砖头差不多的书籍封面上，简单的《矿石病学》几个大字，米亚罗的目光亮了起来，几乎和看到了赤金上的劫匪一样，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谢，谢谢你，先生！我会好好珍惜这本书的！”

对于大城市的医学生来说，这本书可以说是每个挂科人的噩梦，但一个想成为真正医生的孩子来说，这本书可以说比赤金还珍贵！

而高奇只是笑了笑，对这位在未来敢于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小医生摆了摆手，抓起药物，向外走去——他值得这份礼物。

“能对你有帮助，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未来你想大展拳脚的话，帮助更多遭受苦难的感染者的话——

再过六年，不，再过三四年，你也许可以考虑一下，寻找一个叫罗德岛的组织，记住，罗德岛。”

高奇知道，自己这个外来者的存在，的确改变了不少原剧情。

但即便是上位者，也无法完全窥破命运的走向，更别说高奇这个老猎人了。

虽然想给未来会来到此地的四位地球同乡，留下几箱弹药，但考虑到水银子弹的口径既不是7.62也不是5.56，比起蚀刻子弹还要黑科技，所以高奇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高奇没法笃定米亚罗的未来，但也许他可以为稍微对方做点事——说不定有用呢？

在米亚罗感激的目光下走出了房间，高奇的身旁，一道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稀罕，我还以为你从凯尔希那里拿书，是为了自己看呢，结果特地过来送给这么一个感染者男孩儿。”

高奇扭过头，看到那位留着绿色长发，穿着黑色佣兵长衫的帅气姐姐，正倚靠在小诊所门口的凸墙上，面带戏谑地看向自己，金色的竖瞳格外闪亮。

“我说你怎么不去费坤城或者双河城，非要来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子——他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嘉维尔，这位未来爽朗的医疗部干员，现在甚至还不到二十岁。

这半个月的时间，多亏了她对于萨尔贡地形的熟悉，高奇的旅程格外顺利。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高奇和斯卡蒂，也很快和嘉维尔这个爽朗的大姐头混熟了。

尤其是斯卡蒂，她和嘉维尔都是那种不怎么喜欢弯弯绕的人，相处的格外愉快。

“私生子个头，我还年轻着呢——而且我不是还给了你几本么，那可是权威专家的著作。”

抬起手，高奇和嘉维尔碰了碰拳。

和凯尔希分别前，高奇也从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那里，拿了不少医学书籍。

开车在路上的这几天，嘉维尔每天都求知若渴的看着其中的内容，遇到看不懂的专业名词还得让高奇翻译。

“切，就当我教给你们阿卡胡拉语的报酬了，你这属于借花献佛——不过你干的这种事儿，我喜欢！”

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嘉维尔凑到高奇身旁，伸出长袍下的纤细的手臂，用力拍了拍高奇的后背，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砰砰砰——

还好高奇已经被斯卡蒂拍出了抗性，这才没有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其他人都对感染者社区敬而远之，你们却总喜欢一头扎进去，你就一点也不怕我们这帮感染者？”

和高奇相处了半个多月，嘉维尔虽然跟这家伙混熟了，但好奇却是越来越多。

最大的好奇，就是这个男人对于感染者的态度。

这里是长泉镇的感染者社区，任何罹患矿石病的人，都会搬到这个社区居住，虽然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几，但这里的居民依旧不少。

自从离开老家，来到雨林外做自由佣兵后，嘉维尔便知道了外界人对于感染者的看法，甚至不得不掩饰自己感染者的身份。

歧视、驱赶、付诸武力，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健康人对感染者的歧视的是先天的。

当然，只要有着完善的防护体系，感染者传染矿石病的可能几乎为零。但显然，贫瘠的萨尔贡地区做不到这一点。

这种会给感染者建立社区的领主，已经算是难得的大善人了。

“小伙子，跟你说的没错吧，米亚罗是个好孩子。”

就在两人面前，狭窄而杂乱的街道对面的椅子上，还瘫坐着一个瘦削、虚弱，手臂和胸口上生着嶙峋的黑色结晶的黎博利老人。

他已经虚弱不堪，呼吸困难，随时都会死亡，在躯体结晶化之后变为源石粉末，成为新的污染源，可以说和一个炸弹无异。

哪怕对于其他感染者来说，这样的重症感染者，都让人敬而远之，更别说那些健康人了。

而就是这样一个「炸弹」，在刚刚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却是被高奇毫不避讳地直接扶了起来。

“谢谢了，大爷，这是给您的，保重身体。”

而嘉维尔身边的高奇，则是走到了那位感染者老人身边，将几个药丸轻轻拍到了他手里，作为向他问路的报酬。

回过头，他笑着看向了嘉维尔，开玩笑似的回复道。

“怕啊，当然怕，但感染者里也有像你这样帅气又漂亮的好姑娘，要是和其他人一样歧视感染者，我不是少了和你们相遇的机会？”

事实上，高奇的确不会害怕矿石病。甚至于，现在在他体内的液态源石，虽然被压制了活性，但含量却还在稳步增加。

源石并没有侵害他，而是以一种低姿态的方式，和高奇共生在了一起。

而矿石病患者，则是被源石「寄生」了，无情地掠夺着体内的营养，供养着它逐步扩散——

在幽灵鲨的体内，高奇看见的那个巨大黑影，想必就是和源石有关的意识。

但是如果高奇不是猎人，只是个来到泰拉的普通人，并没有免疫矿石病的能力，他会怎么做？

但是，高奇知道，如果排斥感染者，不就等于排斥罗德岛上那么多可爱的姑娘么——他绝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