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抽取皮肤 第59章

　　“我们都是，逐火之蛾。”

　　铃轻轻复述着古老的训诫，【调查员】皮肤达成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那层阻隔在异常真实世界中间的窗户纸被极其粗暴得撕烂了，真实的世界已经向第五铃敞开了大门。

　　这个世界看似平静安全。

　　实际上危机四伏。

　　相比起那些无法以常理揣测，能够轻易将人逼疯，摧毁人类的精神和肉体的异常相比起来，别说普通人了，即使是【密涅瓦】这样身体素质过人，有着各种手艺的顶尖战士，也显得那么脆弱无力。

　　更加可怕的是，维持着某种脆弱虚假的平衡，绝大多数人对于异常是一个不相信其存在，自动忽视的状态。

　　那些窥得真实者，只能是以凡人之躯，去直面异常。

　　总有人，不知所踪。

　　铃店长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刚刚像是被丢到了洗衣机里翻滚了十几分钟又拎出来装进了脑袋里，从二楼扶着墙强忍那从大脑传递到胃里的翻江倒海感，铃回到了吧台那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捏了点柠檬汁和薄荷进去。

　　一杯柠檬水下肚，那恶心感被压下去不少。

　　坐下来的第五铃慢慢得整理自己那及腰的樱红长发，发质手感相比之前更加绵柔密质，慢慢将长发整理成原先的麻花辫，这样做似乎是有静心凝神的功效。一边梳理秀发，铃店长一边盘点着自己从【调查员】皮肤得到了什么，可能要付出什么。

　　得到的东西：一点点神秘学知识，不知作用的血脉，对于异常的了解，以及思维里那个感知就很不自知的【知识】。

　　相比起【伸冤人】那直接的给予，【调查员】皮肤所得到的，基本上和战斗厮杀没有关系。更多的，就像是一个有点家学，卷入了异常事件后，又低调保持关注的正常人。单纯以战斗力来说，【伸冤人】手撕这【调查员】没有丝毫难度。

　　但是对诡异莫测的异常事件了解后，铃那敏锐的信息捕捉能力就抓到了，在异常事件面前不带脑子采取武力的后果只有两个。

　　一个是能够顺利把异常给莽死，再硬能硬得过巡航导弹？另外一个就是自己被异常轻松捏死，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个时候【调查员】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比起采取武力，在不得不动用武力之前进行细致调查，想办法避免直接冲突通过话术交涉来达成目的。简单点说，相比起武力，会更加注重谋略，不到不得已不采用武力手段。铃一直以来都有话疗的习惯，这倒是挺搭配的。

　　而要付出的代价，也显而易见了。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铃店长引用了尼采的名言，舌尖上是凉爽酸涩的残味。

　　知晓异常后，就再也回不到那个安全而平凡的日常了。

　　比起那些一无所知，像是庸碌家畜一样人们来说，窥视异常者会更加容易被盯上，也更容易发现身边可能的危险。

　　至少。

　　身为【调查员】的第五铃很明显得意识到了，除了和自己有着最直接牵扯的人皮怪物之外，其他事件里也有着异常的影子，这些影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靠得足够近了，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吸声。

第一百四十六章 修学旅行

　　虽然发色和瞳色在抽取皮肤后都有了改变，但是神通广大的皮肤系统轻而易举就让这个世界适应了这种变化。

　　记忆中，自己自幼便是这樱红色秀发，金黄色的圈圈眼。

　　这种奇特异眼眸与艳丽发色虽然稀少，但在这个世界似乎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初见惊讶些许也便习惯了。至于自己身上所拥有的古老血脉，以及它的传承，除了记在脑子里不知是谁说的古训之外，就再也没有有用的信息了。

　　为了弄清自己到底是谁而主动抽取皮肤。

　　结果似乎并不如人意。

　　坦然且自然得接受了这份沉甸甸的馈赠，知道自己迟早要还债的铃店长很是理直气壮。【伸冤人】也好，【调查员】也罢，都是第五铃都自己。

　　从【伸冤人】皮肤中，铃得到了自己身份之谜指向了CIA和KGB，并且事后回想起来自己其实已经有好几次接近了某个真相却又因信息不足而遗憾错过。而【调查员】这个直击异常真实世界的皮肤，又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有效信息呢？

　　是自己那诸多保持联系的朋友？

　　是自己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血脉？

　　亦或是，最糟糕的情况，某一次的异常事件后才会提供线索？

　　就在铃店长抽取了【调查员】皮肤，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无比的第三天时，正在开业时刻的铃听见了自己三位店员的集体请假告知。

　　“修学旅行？”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端着托盘的铃嘴巴微微撅起似是不满，美人店长这几分俏皮可爱的动作让小萌虎等人纷纷是捂住鼻子转头看向一边。好像最近几天开始，铃店长的一举一动越来越撩人了。

　　“嗯，一路小心，早点回来哦。”因为是时薪制，员工还是挺自由的，铃这边也不可能拦着他们不让去休学旅行。

　　“啊哈哈，安心吧，这次是休学旅行是整个年级一起去北海道。唔姆，听说曾经还是有流星坠落过在那里呢。”千鹤昂首挺胸，用着一种城里人下乡的兴奋喜悦诉说道，这只猫科动物在东京生活了挺久算是半个东京人了。

　　如果不仔细辨认，还挺难从千鹤的口音里听出滋贺口音，这算是耳濡目染吧。

　　“店长有什么想要的北海道特产吗？”

　　小瑛这边倒是没有那么兴奋，本次的修学旅游是自然科学类修学旅游，和他锁定的升学学科基本上没有太大关系。已经变成勤奋好学的奋发型学生，村上瑛泰还是想着趁着这次旅游给憧憬的铃店长带些土特产。

　　北海道的海鲜和时蔬都是赠送于亲朋好友的佳礼。

　　正好自己打工攒了不少钱！是时候上了，钱包君！村上瑛泰，心中发出了咆哮！

　　“唔，毛蟹、雪蟹、豚肉、贝和鱼看着来吧，对了还有不能少的情人节饼干哦……”正好要为小店后面的秋会满月准备宴席的铃店长听到瑛泰的毛遂自荐，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状。在瑛泰感觉钱包迅速干瘪，冷汗直流的他被铃店长的下一句话带回了天堂。“……当然啦，这些都是店长咱付钱啦，至于礼物另算，当然是要保密才有惊喜不是吗~！？”

　　双手对着小瑛比着kira☆kira~的射击收拾，善解人意的铃店长眼睛闪闪发光。

　　一波kira在小店带来了一堆阿伟乱葬岗。

　　成功收割了一波AWSL之后的第五铃一只手把玩着麻花辫，另外单手娴熟得转着手上的托盘，像是陀螺一样在指尖旋转着。

　　那双泛着包容母性之意的金色瞳眸微微转动，落在了优姬的身上。

　　“优姬，你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那个……店长，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弱气JK低头对手指，自己这三人一走貌似小店就剩下铃店长一个人了，工作量肉眼可见得飙升。

　　“不要小看我哦。”

　　感觉自己被看扁了的第五铃眉毛一挑，觉得优姬这是话里有话。“不行的话，我也正好休息几天，从花火大会后我就没有正经休息过一天呢。”

　　“要是可以的话……店长可以暂时聘请一个人么？”

　　“铃也认识她。”千鹤适时插嘴。

　　这两人是有备而来，说着就为铃介绍起了一位勤劳能干的学妹，她手脚勤快，态度端正，正好能填补一下因为修学旅行而出现的店员空白。这个人铃也认识，便是在文化祭上见过，并且帮铃脱身的手冢鞠也。

　　那个脸上长雀斑，有几分小可爱的小姑娘铃并不讨厌，外加两位店员的引荐缺人手的时候拉过来当苦力使唤当然没问题。

　　但是……

　　铃这边忽然有些玩味得瞧了优姬和千鹤一眼，一下子收住了手上的托盘道。

　　“只是为了帮我分担压力？”

　　“……”“……”

　　千鹤眼睛朝上，优姬又开始对起了手指。紧接着，一人一托盘敲了下去，铃命令两人道出实情来，见势不妙的小瑛早早跑开了。两人在铃店长的威压下，立马是老老实实得说出了更深层的原因。

　　就比较年轻，比较校园，比较酸涩的情感纠纷问题。

　　手冢鞠也的状态最近很是低落，好像和一位老师有微妙的关系。

　　听到这里，铃店长抱着托盘沉思了三秒钟，然后转头就朝外面那好几位警官的坐位区走去，这他妈分明是在犯罪吧。这个举动吓得千鹤和优姬连忙是一人一边抱住了铃店长的手臂，好说歹说哀求着总算是把铃给劝住了，不然有老师怕是要准备好社死吃牢饭了。

　　鞠也学妹也是哀求两位学姐不要将此事传出去。

　　总之希望铃能够聘请鞠也学妹一段时间，在可以的情况下开导开导她，两人认识里能够抚慰人心劝人振作的也只有铃店长了。

　　“你们啊……”正好这几天有时间考虑一下【调查员】的【因果】，外加对手冢鞠也的印象不错，面对千鹤和优姬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眼神，铃决定是答应下来。“……不过，她如想来小店工作，让她自己过来说，面对面由我来提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们做过了吗？

　　少女青涩的爱恋，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宝贵之物。

　　然而少女本人常常没有这个自觉。

　　很容易说将自己青涩而甜蜜的爱赠给心仪之人，并且因为学生时代所接触的人实际上并不多，对于年轻帅气，并且能够在各种方面给予建议的老师，少女面对其时那未完全成熟的心智很容易将其视为人生的重要之人。

　　假如所欲的老师，是一位正人君子还好，起码自身会失望却不会深陷泥潭。

　　若是一些不配当老师的人渣，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铃店长在知晓手冢鞠也事件的第一时间就寻思，要不要找机会和村川、藏原两位警官说一声，找个机会送某位老师进局子吃牢饭唱铁窗泪。相信里面的犯人叔叔会很乐意教导这位老师，什么叫做不能对未成年人出手。

　　但年轻人，性格倔强，外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很容易便是为了爱情做出傻事。第五铃决定延后把某人送进局子吃牢饭的举动，和手冢鞠交流一下再说。

　　太阳西落东升。

　　日子看着很慢实际上转的很快，凉爽的秋意越来越浓厚，单薄的夏衫已经不足以抵御夜晚的低温，得添一件外套才行。

　　而铃店长外出的服装，除了标准的衬衣西裤搭配之外，还多了一件黑色的修身风衣，混在一堆樱田门警官中倒像是职业组的一员。倒是铃店长信息筛选分析的才能逐渐显露出来，外加龙的那层微妙关系在，聪慧心思显露倒不是什么突兀之事，有些办公室麻烦事让铃店长点拨一二倒是豁然开朗。

　　铃店长这边面试过了手冢鞠也后没有急着多问，就让她在店里帮忙学着端茶送水，冲泡茶饮打工。

　　算算时间，千鹤等人差不多也是到了北海道札幌市。

　　这个时代虽然有手机和互联网，但还不成健全体系发育也不算成熟，铃这边和小萌虎他们的联络算是暂时中断了。

　　小店一时间少了三个员工，虽然多了一人，但气氛还是显得冷清了许多。

　　铃店长擦着手上的玻璃杯，充当看板娘的他低垂眼眸，实际上视线却是时常得落在勤快忙碌的鞠也学妹身上。

　　这两天除了刚上手时失手打碎了两个碟子，鞠也就没有犯下什么错误，外加那张有些邻家小妹般讨喜的面容，迅速得融入了服务员的角色里。忙碌能使人暂时忘记心头的烦恼，但鞠也还是偶尔有几分忧愁之色浮上眉梢。就这样观察了大约几天后，答应了千鹤他们请求的铃店长就想，自己似乎能和这勤快的小JK交流交流些心里话了。

　　“鞠也，休息一下吧。”

　　“哦哦！谢谢店长！”

　　听见铃店长在吧台处的发话，忙的团团转的鞠也连忙应答，小跑着过来给自己灌水。今天客人有点多，鞠也一个人跑上跑下，着实是累得够呛。

　　忙完这一波就是午休，该考虑午饭吃什么了。

　　铃店长扫了这只勤劳的小蜜蜂一眼，也没有急着说什么，给她添了杯水让她等会一起到庭院歇息。自从在文化祭上，和铃见过一面，惊艳其容貌心里尊称其为王子殿下，鞠也没啥心思得非常享受小店里的气氛，享受铃店长那宁静自然的气质，原本心中的郁结烦恼倒也是消退了几分。

　　不知不觉间，铃已经收获了小蜜蜂的信任。

　　毕竟人美心善，把小店打理得井井有条，有能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谈笑风生，还是一个隐性富婆，不过是学生跟在铃店长身边一些时日，自然是被其人格魅力与本事所倾倒。

　　虽然已经是现代化社会。

　　但日本这个地方还是有非常浓厚的封建残余，有本事的人自有受追崇的风气。就像是那些文人雅士，都默认有个三妻四妾，红颜知己是常事。

　　凉风徐徐，秋高气爽。

　　午休的时候铃慵懒得坐在庭院里，手上的三明治小口小口咬下咀嚼，吃得非常文雅秀气。鞠也坐在铃身边，嗅着空气里那丝丝带着凉意的气息，她今天的表情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铃店长瞟了她一眼，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你有心事？”

　　悦耳如风铃的清脆嗓音让鞠也精神一振，出于对铃店长的尊敬她有些不好意思得吐了吐舌头讷讷道。

　　“店长真是厉害，这都都被你看出来了。”虽然接触不过几天的功夫，但鞠也还是能够得知铃那敏锐的观察力，自己在铃店长面前被看穿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愿意和我说说么？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点建议。”铃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不经意间就是让鞠也心情宁静放松了下来。

　　“唔……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情啦，就是……告白被拒绝了。”

　　哦？被拒绝了？

　　那某位人民教师看起来能从枪毙下降到死缓的级别了，铃这边心里微微惊讶，觉得小萌虎拜托的事情能顺利解决了。

　　“那个他说，他喜欢的是学生的我，以后的我不是学生的话就不喜欢了，因为这个和他吵了一架，准备好的告白也没有了答案。”鞠也这边神情不由得有些低落，她很纠结这个问题不禁幽幽感叹。“要是我，一直都学生，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听到这个回答，咬着三明治的铃瞳孔骨碌转动了一下，莫名有些渗人。

　　“你们做过了吗？”

　　“诶……？”鞠也迷惑。

　　“你们做过了吗？”铃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幽深冷清得侧头望向鞠也，那双艳丽的金色眼眸仿佛是能直接洞穿她的所有遮掩。

　　“没有没有！”

　　在羞耻之余鞠也目光躲闪得避开了铃的目光，双手无意识得紧握着，她这肢体语言已经告诉了铃另外一个答案。第五铃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将自己不久之前才在脑子里觉得这件事很好处理的想法丢到了垃圾桶里。

　　手冢鞠也不自觉得咬紧了嘴唇，她一向开朗的模样下显露出了一丝浓郁的阴沉痛苦。

　　“店长，你说，要是有能让我永远是学生的方法就好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纵火

　　手冢鞠也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棘手。

　　年轻人容易热血上头。

　　小姑娘也容易为了爱情变得盲目偏执，在这个人人理智上都压着无形巨物的世界，铃愈发不愿意把人刺激到疯狂的地步。柳德米拉的死，让铃愈发认识到了一个人假如陷入了疯狂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