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音浮祀
看着手中的照片上面笑得很开心的自己与另外两位“老朋友”，影慎重地将其放入一心净土内。
话虽如此，但照片这种东西，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就像记忆一样。
提瓦特的磨损，是一种货真价实的可怕力量。
但就算没有“磨损”，拥有知性的生命，又真的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时间而逐渐忘记初心吗？
人也好，神也罢。
只要不是机器，藉由记忆堆叠而成的人格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而这种变化更是无法避免的自然规律。
即使是如岩石的重量般令人安心的摩拉克斯，亦会因为友人的逝去而哀叹。
然而，即便如此......
“愿此刻的光景，化作悠久长远，永不消逝的永恒。”
眺望着远方蔚蓝的苍穹，影衷心地希望此刻能化为永恒。
“对了，关于老爷子你是怎么死的，你猜猜看璃月七星是怎么忽...我是说向民众解释的？”
“哦？”
听到这，钟离顿时挑了挑眉头。
坦言的说，他对于这件事确实很有兴趣。
随后，在影与钟离的注视下，温迪掏出了一把竖琴。
如悠久之风的悠扬乐曲，伴随着他指尖的拨弄响起。
“众人须知，腾龙飞鳞，虽寿比山岳，终为土灰，帝君仙籍，命齐日月，然阴晴有时，恰逢雷劫，街谈巷说，流言种种，曰帝君遇刺，实非真章。”
乐曲末尾，温迪特地用上了低沉缅怀的声线，表现出了一位优秀的吟游诗人应有的素养。
就连钟离也觉得他要是不当吟游诗人，去学唱戏，没准也能在璃月大火。
“帝君遭逢天劫，魂归高天。故此昭告璃月，尚祈众民节哀，免致心伤。”
待到乐曲拉下落幕，得知了璃月七星对民众是如何解释的钟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亏他们想得出来，渡劫失败？怎么找了个这样的理由？”
在璃月是有修仙文化的，但那其中大部分都是凡人的杜撰臆想，实属当不得真。
千年来，真正以纯粹的人之身成为“仙人”的，恐怕也唯有七七这个不幸，但不完全不幸的特例。
至于岩王帝君被天雷劈死，那就更是个在懂行的人眼里图一乐就行的笑话了。
“再怎么说，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也不可能被区区...咳咳，这个话题还是略过吧。”
看到自己身侧的影投来的不满眼神，钟离笑着敷衍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荧也终于结束了与凝光等人的对话，带着派蒙来到了三位神明的面前。
“喂！钟离，你在这里啊...好心的大姐也在...卖唱的你为什么也在这里啊！”
“哎嘿~”
面对派蒙的诘问，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卖萌似的吐了吐舌头。
“诶嘿得囊打哟！”
“别在意这种细节嘛，我听说老爷子想退休，就顺路来看看了，我和影，可都是他的‘老朋友’了。”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如此。”
瞥了眼旁边卖萌耍宝的温迪，钟离无奈的苦笑着。
除了胡桃那孩子，他同样不擅长应付这位同僚。
嗯，现在是前同僚了，不过区别不大，对方那德行跟退休也没差别了。
“说来也是呢，蒙德和璃月接壤，卖唱的会认识钟离倒不奇怪。”
闻言，派蒙认真地点了点头，甚至无意间忽略了温迪话语中的影是钟离的老朋友这件事。
钟离的朋友有很多，其中有些普通人朋友也不稀奇。
达达利亚还称呼钟离为他的道上朋友呢，尽管实际上钟离是把达达鸭先生当移动钱包看待的。
但至少，达达利亚不会像女士一样当场抬走。
“这样下来，这趟璃月之行就结束了，按照旅行者之前跟我讨论的旅行计划，接下来就该去稻妻见那位雷电将军了，我在蒙德听说从稻妻回来的冒险家说，雷电将军是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神，可凶啦。”
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雷神小姐愈发阴沉的脸色，以及对自己打着手势让她住嘴的荧，派蒙自顾自的说道。
“钟离，关于那位雷电将军，你知道些什么...哎，你和卖唱的为什么用这种让我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我？”
疑惑地望着突然默不作声的两个神，派蒙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派蒙啊，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不要在人的背后说坏话，这样很失礼的。”
“唔...好吧，明白了，但那位雷电将军又不在这里，应该没问题的，远在稻妻的她应该听不见我是背后说她的坏话吧？”
“不，她就在这。”
“就在这...等等，这里除了我们几个......”
说着，派蒙顿时脸色一白，惊恐地望向了漠然地瞅着她的雷神小姐。
“影你该不会就是雷电将军吧？！”
“派蒙，我姑且问一下，你喜欢直流电烤应急食品，还是交流电烤应急食品，要嫩一点，还是焦一点的。”
深紫色的电弧于影的刘海上跃起，发出了哔哩哔哩的电流声。
“抱歉！是我错了！”
没有丝毫犹豫，派蒙连法国军礼都没用，直接立刻一个猛虎卧地式土下座。
“影......”
“放心好了，开个玩笑，我还没有对朋友的友人出手的习惯。”
俯下身拍了拍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派蒙的脑袋，影重新露出了平日里的笑容。
虽然确实有点不爽，但影还没到因为这种小冒犯就要对人惩罚的程度。
她是雷神，但又不是宙斯那种小肚鸡肠的雷神。
然而，接下来，荧的话却让包括影在内的三位神的身形僵住了。
“关于这次让我背锅的事情，你们三个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什么时候有了钟离会有钱的错觉？
安如磐石，固若金汤。
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从未动摇，亦无人能撼动。
即便如此，亲自面对被自己坑了一手的旅者，他仍然有些许的尴尬。
但好在自己的另外两位朋友......
嗯，没有两位了，那位一身绿如风般自由的吟游诗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雷电将军陪着他一起讪笑。
“补偿吗？”
沉吟片刻，钟离微微颔首。
在这座贸易之都，人民交换的不仅仅是金钱与货物、亦有知识、记忆与眼光的交换，以及身份、角色与身份的交换。
此番对于璃月的试炼之中，无论是去绝云间寻访仙人，还是在群玉阁那一战中协助璃月的仙人们抵挡愚人众的攻势，旅行者都出了不少的力。
因此，她确实有资格得到自己应得的奖励。
只是一把剑的话...相比较整个璃月的未来，确实颇有不足。
“以普遍理性而论，旅者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让你背负了刺杀岩王帝君的罪名这一事，其中确实有我的责任，为此给予你合理的补偿确实没有问题。”
“不止是补偿，还有理由呢，两位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双手叉腰的旅行者小姐，生气地鼓起了脸颊。
虽然刚才在三神闲聊的时候，她同样的在与凝光还有刻晴两人交涉，可怎么说呢，哪怕刻晴给出了承诺，说璃月七星有恩必报，手眼通天，无所不能，说出她想要的报酬吧，那是她应该收取的。
但说到底现实不是游戏，两者不能一概而论，她更不是屏幕外的第四天灾。
这位旅行者小姐即使有点小腹黑，微微一点的屑，但她本质上仍然是个善良且富有正义心的少女（？）。
并不是二创四格漫画里的混沌恶，会抬起手指向刻晴，说出我想要的报酬是你玉衡星刻晴这种话。
在当时的那种周围人崇敬的氛围的影响下，想着耍帅的旅行者小姐理所当然的摆出了一副只是让璃月官方帮自己贴几张寻人启事，不贪图钱财的高风亮节的姿态。
“此事意义重大，具体的答案等到你亲自踏遍了七国的土地后，一切自然会在旅途的尽头揭晓。”
说了，但没有完全说。
但荧明白，既然身为七神的摩拉克斯不愿意说。
那么就算她再怎么追问，恐怕也无法从这位如磐石般顽固的他那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嗯，这件事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荧你说吧，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都可以。”
言罢，影就注意到荧将视线投向了钟离。
“我想想...唔......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什么都可以，对吧。”
“没错，神的许诺自然不会作伪，更别提这一位老爷子了，他的承诺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诺千金。”
即使是巴巴托斯也不例外，当然，没承诺过的自然不需要遵守。
正是因为这样，他选择了光速跑路，留下影和钟离面对旅行者。
“旅行者，旅行者，折现，要补偿的话，当然是折现最方便吧，别忘记了我们面前的站的是谁啊，钟离的话，无论是多少摩拉都可以的吧？”
在旅行者思考着该提出什么条件的时候，一向贪财的派蒙当即忘却了刚才自己差点“被进化”成电烤应急食品时的恐惧，兴奋地看向了双臂环在胸前的钟离。
“摩拉吗？这还真没办法，现存的摩拉虽说不会因为摩拉克斯的死而消失，但作为提瓦特最大且唯一的铸币厂，黄金屋确实会停产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想要铸造摩拉时，必须要借助‘岩之神’的力量，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岩之神摩拉克斯，只是凡人钟离，是在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制造摩拉。”
“那私房钱呢，钟离你在退休前一定给自己准备了很多私房钱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派蒙却用的是确信的语气。
身为摩拉的创造者，摩拉克斯就算退休，准备以凡人钟离的身份生活，但他肯定也不会忘记准备退休后的养老金吧？
“哦？私房钱，嗯，以普遍理性而论，真是个好建议。”
闻言，钟离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旋即点了点头，但他很快又发出了一声遗憾地叹息。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忘了。”
钟离在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神色不能说是理屈词穷，也可以说是理直气壮。
甚至对此不甚在意，仿佛没有去考虑未来自己会不会饿死这件事。
派蒙：“......”
所以说，您老人家是准备一直当“社会废人”，小钱靠朋友垫付，大钱靠往生堂报销吗？！
“别在意，毕竟他年纪大了，理解一下老年人。”
“可是啊，大姐，身为雷之神的你，你的年纪不也......”
“嗯？”
噼啪。
一缕电流在影的指尖跃动，她对这只即将说出死亡禁语的浮游生物发出了警告。
而注意到影威胁的眼神后，派蒙立刻捂住了嘴。
“算了，这次作为补偿的摩拉，就由我来替你垫付吧，体谅一下，他还没能习惯一个不能随时变出摩拉的自己，更别说钟离不看价格，只会由商品的实际用处和意义来判断财富的本质。”
商品的价格，说到底会取决于贩售者与市场的变化。
可钟离不同，他那金珀般的双眸真正看透的是，这件商品本身蕴含的财富。
就像是古董本身的材料与技术可能远比不上现代的工业产品，但这些古董值钱的地方从不是材料，而是它们见证了怎样的历史，其背后有着何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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