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音浮祀
——愚人众，第六执行官，散兵。
“......”
看着从树后走出的少年，影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该吐槽是孽缘呢，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会在社奉行旁边的镇守之森里遇到散兵，这场面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正在影思索着散兵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时，朝着她缓步走来的少年却突然开腔道：
“浪人北辰芽衣，自称幼年时代与其名不经传的浪人师傅无双斋隐居在环境恶劣的清籁岛一代，后因发现了愚人众与勘定奉行的交易，夜闯天守阁向雷电将军举报，随后又亲身赶赴八酝岛，闯入了反抗军驻守的前线阵地，亲手斩杀了愚人众安插进反抗军，用于破坏八酝岛镇物的内鬼。”
没有在意“北辰芽衣”微妙的表情，散兵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可亲”的笑容。
“而在反抗军的领袖珊瑚宫心海宣布投降后，功劳匪浅的北辰芽衣，也从清籁岛的热心群众，被提拔为了独属于雷电将军的侍卫。”
看向一言不发的黑发少女，散兵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高超的武艺，美丽的容貌，按理来说像你这样耀眼的年轻女性，想要加入三奉行中的任何一家成为客卿都不成问题，就算对权利毫无兴趣，想要开设道场招收学徒也非常容易...哪怕对以上两点都没有兴趣，只是在稻妻活跃，根据你的所做所为来推算，你成为民间传颂的逸闻佳话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驻足于少女身前的不远处，双手抱在胸前的散兵用着笃定的口吻阐述着事实。
事实上，散兵说的确实没错。
人只要活着就必然会在尘世留下痕迹。
人类是群居动物，哪怕是再怎么孤僻冷漠的人，你至少得与人保持最低限制的接触。
只要涉及到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是无法避免的。
哪怕是没有固定居住场所和固定收入，常年在稻妻的野外流浪的浪人们，偶尔也会去拦下村民抢劫，然后想办法销脏换取食物。
“然而，在此之前，北辰芽衣却从未有过任何存在的痕迹，并非是默默无闻，而是真的完全不存在，没有目击证明，没有与人接触，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传闻，就像是......”
说到这里，散兵刻意地停顿了一下，那双蓝紫色的眸子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第四十四章 影：来，国崩，叫声妈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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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芽↗衣↘”
“为什么你如此年轻却拥有强大的武艺？”
“为什么你能夜闯天守阁面见雷电将军却平安无事？”
“为什么你会知道愚人众安插在反抗军的内鬼是谁？”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北↗辰↘芽↗衣↘”
“你和我一样，都是被雷神巴尔泽布创造出来的人偶啊！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始终一言不发沉默以对的北辰芽衣，散兵用着夸张的语气道出了真相。
尽管用的时间很短，但这对于散兵来说已经足够他查清北辰芽衣的身份了。
原本，对愚人众压根没有归属感，更对那位冰之女皇的忠诚只保持着表面上的散兵并未打算现在就现身。
虽然稻妻算是散兵的故乡，但他的出身却并不适合出现在阳光之下。
然而，最近稻妻的一系列猝不及防的变化却让散兵坐不住了。
先是突然开始办正事不再自闭的雷神，提桶跑路的女士，眼狩令的取消，主动放下武器投降甚至亲自前往天守阁谢罪后便再无消息的珊瑚宫心海，以及被九条裟罗带队清查拆毁的邪眼工厂。
这让本来想要利用愚人众和那个狂妄自大的女士来夺取神之心的他，实在没办法继续隐藏在幕后。
没办法，棋盘都不止是被人掀了的问题。
这已经是掀了棋盘。然后用斧头将其劈成几块，丢进火炉的程度了。
“......”
虽然脸上毫无波澜稳如老狗，但雷神小姐心底已经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编程技术。
她印象里，当年没有恢复记忆的自己在编写程序的时候，应该没写奇怪的东西进去啊。
按照游戏的说法，在稻妻漫无目的游荡着的散兵，最后好像是被愚人众的“丑角”捡走，然后进行了改造吧。
哦，那没事了，散兵会变成这种人见狗嫌的屌人，应该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啊，抱歉，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是吧。”
“我现在是至冬国的愚人众执行官，叫我散兵就好。”
凝视着北辰芽衣血红色的双眸，散兵轻佻地笑着。
“同时，我亦是你的兄长。”
雷电影：我拿你当儿子，你却想当我哥？？？
听到散兵突如其来的发言，顿时让正在思考这个逆子为啥突然现身的影有点懵逼。
指妈为妹，这么离谱的操作雷神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
若不是还想听听散兵后面有何高论，雷神小姐的表情管理都快有些蚌埠不住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出于散兵的话其实问题并不大，只是没考虑到北辰芽衣这具人偶是由影亲自操作的可能性，雷神小姐倒是没有否定散兵的说法。
他猜的很准，只可惜错过了重要的情报。
并且格局小了，不够大胆。
老实说，即使自己算得上是散兵的母亲，但影对于这个野蛮生长，成为了一个性格恶劣、笑里藏刀、草菅人命，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的坏东西没有任何好感。
“我是超越一切人的超越者，连神也惮于干涉我的命运。无论人与神，还是命运都没有裁决我的资格。应当如何度过剩余的寿命，也是我的自由。”
向着天空张开双臂，仿若要将天空拥入怀中的散兵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向北辰芽衣伸出了手。
在少女疑惑的注视下，散兵的笑容愈发温和。
“你与我是相同的，我们背负着相同的命运，因此你和我一样是自由的，我愚蠢的妹妹啊，你也应该像我一样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成为那家伙随意摆弄的人偶。”
没有注意到少女眼底的戏谑，宛若一个真正的好哥哥的散兵继续蛊惑道。
在散兵看来，诞生没多久的北辰芽衣与孩童无异，应该很好忽悠，非常有利用价值。
之前的所做所谓也不过是雷神巴尔泽布安排的一场木偶剧罢了。
反正去哪里，杀几个这种事又不需要多复杂的思考。
就算暂时没办法得到神之心，但忽悠到一个工具人也是好的。
“来帮助我吧，我将教会你何谓真正的自由。”
“芽衣，等到我得心应手了，我一定会让你觉醒的。”
讲真，影不得不承认，散兵的话语中确实带着魔性般的煽动力。
但是吧，影觉得他实在是太过于自说自话，在狂妄的方面丝毫不逊色于女士。
而且，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北辰芽衣”这个妹妹，他不过是想利用“北辰芽衣”而已。
老实说，雷神小姐开始后悔当年没有废弃散兵的这个决定了。
要不然掐死算了，现在也为时不晚。
与其让他继续去祸害别人，不如在这里做个了断。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愚人众，该不会真的没个正常人吧？真就精神病聚集地吗？
怎么感觉论起御下的手段，冰之女皇比她还不靠谱啊？
你瞧瞧，这愚人众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跟散兵和女士对比，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那群人都是个正常人。
毕竟，他们只是贪，而不是生理层面上的真疯子。
“就这？我原以为你身为愚人众执行官，来到这里，面对我必有高论。”
轻轻摩挲着雾切冰凉的刀柄，少女歪了歪脑袋，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难道还不够吗？只要你愿意来帮我，不管是像我一样加入愚人众，还是想要去做其他的什么事都是你的自由，世界如此广阔，难道你就不想去看一看，而是屈居于小小的稻妻之内，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像我一样面临被创造你的神废弃的结局吗？”
不行了。
想笑。
影真的非常想笑。
废弃？我要是真的把你国崩废弃了，你还能以散兵的身份在这跟我扯蛋？逗乐子呢？
这小子是制造将军的副产物，当年之所以对他不加以管束，不过是因为内心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算了，闲扯就到此为止好了，嗯，虽然你的推理很不错，与当年懵懂的模样有了不少的长进，但说到底果然还是不够成熟。”
微微闭上眼睛，散兵面前的“北辰芽衣”用着追忆的语气说道。
而察觉到少女身上气势变化的散兵顿时瞳孔微缩，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北辰芽衣你...不对，你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北辰芽衣！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尽管是用着询问的语气，但从那心虚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出散兵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哼，不过是几百年没见而已，你这小子竟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认不出来了，真让人心痛。”
说罢，少女再次睁开了双眸，深邃的紫色取代了原本的血红。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国崩，或许，我现在该叫你散兵好一点？”
“来叫声母亲让我听听怎么样？”
第四十五章 I am your mother！
在诞生之初，就拥有无比美丽的面貌的国崩。
注定拥有长久的“年限”与空洞的“意志”。
作为神造的超越者，却当成无用之物被弃置。
因为未可知的错误，从“休眠”中自行苏醒，开始行走在天地与凡人之间。
在无数年的漂流中，倾听、感受、思考，见证了无数次春去冬来的国崩习得了这样的经验。
虽然是神的造物，但他与软弱胆怯，愚昧而短视，什么都做不到的人类不同，国崩他什么都做得到！是超越了尘世一切人，真正抵达了究极的“人”。
而加入愚人众，成为一丘之貉，不过是觉得与这群以面具示人的人同行似乎很有趣而已。
话虽如此，但他仍然对自己的创造者，可以称得上自己母亲的雷电将军抱有复杂的感情。
对创造者的憧憬？
因被废弃的不满？
亦或是厌恶着被巴尔泽布赋予的，国崩这个古怪的名字？
或许，自己会主动找上北辰芽衣。
除去想要通过煽动她成为自己安插在雷神身侧的棋子外，也有着对她的嫉恨？
凭什么？！
自己这个最初的造物叫国崩这种说出去会被旁人嘲笑，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觉得他脑子有什么大病的名字，而第三个人偶则是北辰芽衣这听起来像正常人的名字。
原本散兵以为自己这个零号机叫国崩，随后的初号机叫将军。
纯粹是因为雷神巴尔泽布不会起名的缘故，多少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二号机北辰芽衣的出现，让他感到了不爽与嫌恶。
话虽如此，但他却没有去面对，去质问自己“母亲”的勇气。
尽管嘴上说着连神也惮于干涉他的命运，但若是真的面对自己的造物主，说不心虚绝对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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