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我不知道你想趁机从那个小姑娘身上夺取什么，但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让我觉得恶心。”
由此至终卡勒伯都认为李唯所谓的破案，实则只是想要对奥尔加玛丽趁虚而入，虽说目的不是很明确，但对方作为君主之女多少也有利用价值。
“那真是冤枉，我本以为可以从你这里得知七年前伦敦城连环斩首杀人魔的事件呢……当时圣堂教会负责调查的卡勒伯神父。”
李唯选择直奔主题，否则对方在这种极度抗拒的状态下，根本无法正常谈话。
“你也……我们确实需要谈一下。”
代行者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去往列车外面，毕竟魔术师的手段繁多，不排除凶手会利用诸如使魔之类的方法对他们的谈话进行监听。
“你知道多少？”
来到列车车厢外的围栏后，卡勒伯率先问道，圣堂教会方面有保密协定，他没办法向非知情人士透露相关内容。
“也就了解到有这么件事，据说在事件发生后，法政科立刻封锁了所有的信息，由他们和圣堂教会联合介入调查，可惜最终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李唯认为其中疑点众多，毕竟法政科的职责是保密和维稳，而不是所谓的秉持正义。
在发现凶手身份地位崇高后，草草掩盖了事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甚至……还可能更进一步，与其指望魔术师有底线这种东西，不如期待从业十年的娼妓还是处女。
“我……当时也像今天这样，无法用过去视看到凶案发生的过程。而且所有受害者包括特丽莎小姐有一个相同的特点，他们都是魔眼的持有者，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两个案件都是由同一个凶手所为。”
卡勒伯的魔眼在查证方面向来都是无往不利，圣堂教会才派他前来调查此事，但没想到那次便是噩梦的开端。
“话说你是在进行观测时画面突然变得模糊是吧？那你看我时会不会这样？”
李唯指了指自己的脸，他需要仔细确认其中的差别所在。
“不会，在过去的历史中，你的存在都只是一片空白，就像……从未出现过。而凶手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更像是通过某种手段干扰了我的眼睛。”
“除此之外呢？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抱歉，从那以后我的魔眼开始变得躁动和不受控制，调查也被迫中断。”
卡勒伯痛苦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在追查凶手的那段时间中，他的魔眼仿佛失控了般，不断回溯所见之处从前的景象，甚至严重干扰了他日常生活的视线。
“可以具体说说怎么个躁动法吗？”
听着对方的描述，李唯感觉代行者的魔眼就像是被强行、高频率地使用，凶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将真正的线索掩盖在杂乱无章的信息流之中。
“我的记忆……不断被过去发生的事情所覆盖，无数的信息强行灌入我的大脑中，每天我入睡时都在害怕第二天醒来时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对主的信仰。”
正常来说，像卡勒伯这种年龄的代行者，意志会坚定到一种几乎抵抗任何负面情绪的地步，但作为虔诚的信徒，一旦事情涉及到信仰动摇，就很容易导致他精神崩溃。
“那可真是遗憾。”
目视过去，就意味着无法活在当下。李唯猜测对方甚至连自己所在的地点、时间、日期都经常会搞不清楚，能活到登上魔眼搜集列车也是很不容易了。
“是我的问题才让凶手因此逍遥法外，导致了特丽莎女士今天遇害的事情……”
卡勒伯默默地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回忆起了那七具陈放在停尸间的无头尸体。
“呃……我还以为代行者看魔术师狗咬狗会很开心呢。”
“审判的意义在于让迷途的羔羊意识到自己的罪孽，而不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对于神职人员来说，无论是有罪之人亦或是他们自己，皆属于神的羔羊。区别在于以魔术师们的所作所为，基本只配下地狱。
“虽说我的观点更倾向于审判是为了让其它人遵守‘规则’，但今天我不是来和你辩论哲学的，所以感谢你的情报卡勒伯神父。”
李唯礼貌地行了一礼，虽说他和基督教徒很不对付，但在不讨论宗教问题时还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抱歉，没有帮上什么忙。”
代行者遗憾地垂下了头，如果这次移植魔眼可以成功的话，他也该考虑退休去一所乡村教堂当牧师的事情了。
“不，已经帮大忙了。七年前……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时间点，我刚好外出旅行、韦伯继任埃尔梅罗君主之位、原现代魔术科部长哈特雷斯失踪，还有同时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如果将这一切串联起来的话，李唯其实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但其作案动机和手法还是需要反复推敲一下。
“你想到什么了吗？”
“只是有了些头绪而已，现在我还是先去赴约吧，好几天没动动筋骨了。”
看着天上的夜色，李唯估摸着也该到与那位偷走圣遗物的神秘人见面的时间了。
……
“韦伯，就是这里了吗？”
李唯来到了列车车厢的尾部，埃尔梅罗二世和他的入室弟子格蕾已经等候多时。
“嗯，差不多要到犯人指定的时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想跑也逃不出去吧。”
埃尔梅罗二世收起了怀表，之前说过整辆行驶中的魔眼搜集列车就相当于一处异世界，贸然冲出铁轨的范围恐怕立刻就会迷失在错乱的空间之中。
第291章 从者赫费斯提翁，来袭
“这不是还有我嘛，就算敌人强得离谱，保你一条命还是没问题的。”
李唯倒是相当乐观，这次双方多半是稍微切磋一下，重头戏还是得放在后天的拍卖会上。
“真不知道莱妮丝她给你什么报酬，希望之后债务不会增加吧。”
说实话，埃尔梅罗二世觉得有李唯在一旁掠阵会稳妥上很多，毕竟对方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
“老师，利维坦先生其实是个好人，他没有要求任何东西。”
那天在甜品店内的密谈，格蕾就在现场，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对于李唯的戒备心下降了许多。
“格蕾……你听好了，往往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欠这家伙人情，以后恐怕得拿命去还。”
埃尔梅罗二世扶了扶眼镜，对自己过于天真的弟子感到一阵头疼，这样下去未来可是会吃大亏的。
“先别聊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天上的乌云突然变多起来了？”
李唯抬头仰望着密布的云层，原本傍晚时分还残留在天空的晚霞现在已经彻底被昏暗所掩盖。
轰——
电光闪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赤雷在乌云中缠绕、蔓延着，震耳的雷鸣在埃尔梅罗二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种显然是人为造成的异象，没有数十位魔术师齐力吟诵是难以做到的，究竟……来者是什么身份？
“老师，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身为女巫的格蕾敏锐察觉到大气中的魔力在变动，她紧张地从斗篷下方取出鸟笼，一个翻身矫捷地跃上了车厢顶部。
埃尔梅罗二世和李唯也紧随其后，从一旁的铁梯爬上了车厢，利用强化魔术勉强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站稳了脚跟。
“小心！”
仰望着从天空中落下的赤色雷霆，格蕾连忙捂住耳朵转身过去，近距离的闪光和轰鸣让三人的双重感官都陷入了麻痹的状态。
“呵……没想到真的来了。”
一道沐浴在雷光中的窈窕身影缓缓走出，这是位身着金红配色的皮质铠甲、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出头的美丽女性，成熟的声线和腰间锋利的佩剑为她更添了不少威严，而且对于女性来说这个身高已经是相当高挑了。
“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我是该嘲笑这种鲁莽行为的愚蠢，还是应该称赞你们自认为有实力闯过陷阱的刚毅呢？”
在疾行的列车之上，神秘女性微卷的黑色长发在烈风中飘扬着，猩红眼影下方的异色双眸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戏谑。
“你就是从老师手中偷走圣遗物的犯人吗？”
格蕾抓紧了自己猎猎作响的斗篷，将自己的魔术礼装，同时也是瑟王遗留在世的宝具——圣枪伦戈米尼亚德（Rhongomyniad）取出。
“哈哈哈……没有错，我是那个人的部下。”
神秘女性豪放地大笑着，但这种美人展颜而笑的场景却没有带来任何赏心悦目之感，因为她的身上……尽是铁锈与鲜血的味道。
“这身服饰有点眼熟啊，像是征服王的女款，没想到伊斯坎达尔也有性转，那就称之为依丝子算了。”
没有理会身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埃尔梅罗二世，李唯随意就给来袭的从者安上了一个奇怪的名号。
“很接近正确答案，但很可惜你猜错了，吾名为赫费斯提翁，乃世上最伟大的征服王第一心腹，你应该就是他们的依仗了吧？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术师。”
自称为赫费斯提翁的女人将目光定格在李唯身上，她似乎掌握着某种获取情报的手段，瞬间就看穿了李唯的底细……尽管并不精确。
“从者！？格蕾快退回来！她是境界记录带（Ghost Liner）铭刻在人类历史上英灵的化身！”
埃尔梅罗二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宛如传说故事里走出的女性，他就算再迟钝也从刚刚的对话中听出端倪来了，焦急地扯着自己略微颤抖的嗓子高声让弟子退下，这可不是凡人能够轻松对付的存在。
“小气、心胸狭隘、阴暗怪癖、爱赖床，明明卑躬屈膝却又心气傲慢，总摆出一副饱经辛劳的臭脸，事后一看却是最会添乱的一个，怎么样？统统被我说中了吧？”
赫费斯提翁冷笑着看向埃尔梅罗二世，毫不留情地将他身上的各种毛病数落了一遍，就连作为入室弟子的格蕾也只能张了张嘴无法发出反驳，因为这基本就是在概括她老师的为人。
“应该还得算上自以为是、欠钱不还、狂躁症、死宅、邋遢等特点。”
李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并且还补充了几点。
“唔……”
埃尔梅罗二世无言以对，他甚至开始怀疑利维坦是不是那个倒霉义妹派来折腾自己的。
“好歹听说伊斯坎达尔曾臣服于你，还以为是个多了不起的魔术师呢，叫过来一看结果是个废物。啊……够了，我真是看腻了，所以去死吧！”
赫费斯提翁嗤笑了一声，越看越觉得这个连反驳都不敢的窝囊废不顺眼，与其留着他给征服王蒙羞，不如趁早结束了他的性命。
话音刚落，赫费斯提翁便瞬间拔出佩剑向前踏去，锋利的刀刃直取向因为被打击到而呆立在原地的埃尔梅罗二世。
“老师——！！！”
格蕾自然不会看着自己老师因此殒命，魔术礼装亚德从原本的正方体开始快速分解折叠，在她的手中变化成死神之镰（Grim Reaper）形态。
铛——
少女挥舞着比自己身高还要长的武器，毫不畏惧地冲上前与敌人重重对撞在一起，剑刃落在镰刀上的火星在昏暗的夜空下格外显眼。
“空有战斗技巧不一定能成为战士，身为战士，无论是肉体、灵魂和意志都必须加以锻炼。”
赫费斯提翁的每一次挥动利剑，都愈发地凌厉和沉重，仿佛是要将所有的力量灌入其中。
在她近乎疯狂的抢攻和压制下，格蕾也只能在溃败的边缘苦苦支撑，紧握住镰刀的双手也被那渗入骨髓的力道震裂虎口，鲜血沿着金属的长杆还未滴落在快速前行的列车，就被凛冽的狂风吹散。
第292章 强制之魔眼与神威车轮再现
“利维坦！”
埃尔梅罗二世见状焦急万分，但以他那蹩脚的实力只会添乱，于是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看戏的李唯。
“我最喜欢看两个女人打架了……咳咳，说正经的，小格蕾还撑得住，多和这种级别的敌人过过手，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要是以后她实力增长的速度赶不上你闯祸的严重程度，岂不是更糟糕？放心，我看着呢，不会让小格蕾受伤的。”
李唯笑着劝慰道，要不是车厢上风太大，他都想拿张凳子坐下来慢慢边嗑瓜子边看戏，不过为了事后不被投诉，他还是向不远处陷入艰苦战斗的灰发少女提示了一句。
“小格蕾，英灵以从者身份现世是没有实体的，更像是亡灵一般的存在，作为守墓人你应该很擅长对付她才对。”
“糟了！”
埃尔梅罗二世在李唯的话说出口后，瞬间就感到极为不妙，因为他这个弟子……平日里最怕鬼了。
铛——
格蕾一个踉跄差点没招架住敌人迅猛的攻击，看着眼前极为艳丽的女子，一想到对方其实是亡灵的身份，她的五脏六腑便止不住地翻腾。
汹涌的寒意从她的脊背一直蔓延向双腿，少女死死地咬住牙根，拼命地用力控制着它们不会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了不起，竟然能硬撑到现在。”
赫费斯提翁就表现得十分游刃有余了，她大笑着将魔力凝聚于剑锋，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轨迹难以捕捉的横扫。
格蕾只来得及发动死神之镰的固有能力，将附近魔力吸取一空用以临时强化自己的身体，紧接着用力一踏车厢顶部，险而又险地跳离了敌人的攻击，但腿部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有趣的把戏，你刚才吸取了我的魔力吗？可惜如果能将抽取的量放大百倍，或许就可以对我造成致命伤害。礼尚往来，我也让你见识一件好东西吧。”
被拉开距离的赫费斯提翁并没有追击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三人，她的左眼怀抱着夜空般深邃的黑暗，而右眼映照着青空般的色彩，仿佛要将人吸取进去的蓝色光辉从这对妖瞳中骤然绽放。
“魔……眼……！？”
手持镰刀的格蕾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了自己老师。
“你们好像把这个称为『强制』的高贵之色，这样的结局很应景吧？吾之神明狄俄尼索斯崇尚疯狂，师徒相残的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赫费斯提翁眼神中满是愉悦病态的笑意，狄俄尼索斯既希腊神话中的酒神，他的信徒每日饮酒狂欢载歌载舞，特别是酒神的女祭司，在她们极度兴奋之际便会做出残忍暴力之事。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
李唯和旧神相当不对付，虽说奈亚拉托提普的立场有些摇摆，有时候也会保护地球的原生神灵，但是双方各论各的，其实并不冲突。
实际上对于狄俄尼索斯李唯并不陌生，对方的代表性法术『酒神的狂欢（Dionysian Revels）』是非常实用的群体控制技能，可以让周围的所有人跟着施法者载歌载舞，直至累倒。可惜李唯本人只会跳宅舞，所以他从来都不用这招。
伊西斯之雨的光辉从李唯的身上一闪而过，他尽管不像埃尔梅罗二世那样佩戴有魔眼封印的眼镜，但身上的魔术礼装却有解除弱体状态的效果，区区『强制』魔眼还定不了他身。
“哦？有点本事嘛，但这样又如何。”
赫费斯提翁挑了挑眉，控制着原本攻向自己老师的格蕾将镰刀挥向李唯。
但就在锋利的刀刃即将划过魔术师的喉咙时，格蕾终于通过亚德吸取的魔力将自身的魔术回路冲刷了一遍，借机摆脱了『强制』魔眼的操控。
“小格蕾，还能坚持住吗？”
上一篇：消失五年，前女友家摆着我的遗照
下一篇：方舟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