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利维坦……”
卫宫士郎有些犹豫着出声想劝阻李唯，葛木宗一郎准确来说并不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单纯只是个无辜被卷进来的高中老师而已。用他的性命去要挟Caster，会不会太过火了点？
“在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时，切嗣也使用过这种手段。他将敌对Master的未婚妻绑来，要挟对方放弃令咒。”
没等对方说出口，李唯便先将卫宫切嗣曾经的行为拿出来做挡箭牌，毕竟他才是卫宫士郎所效仿的对象。
“还有这种事情……”
卫宫士郎张了张嘴巴本能地想反驳什么，但一想到这是切嗣的行为，他就又沉寂了下去。那个男人是正义的伙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嗯？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认为他做得没错？只要能够拯救更多的人，无论采取什么方式，牺牲其它无辜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李唯没有就此结束这个话题，而是转过身认真地看着红发少年，眉头紧皱着反问道。
“但……但是只要能拯救更多的人，那就是正义不是吗？”
卫宫士郎从来都不畏惧牺牲自己，但往往绝大多数时候需要牺牲的却是一部分偏离群体的小众。他从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那里所继承到的“正义”，便是尽可能让大多数人活下来。
“不对，手段代表着正在形成中的正义和正在实现中的理想，人无法通过不正义的手段去实现正义的目标。因为手段是种子，而目的是树。”
李唯说完便不再理会对方，一如十年前对待卫宫切嗣那样，他也只会劝说却不会去阻止。
“Caster，想必你也察觉到这次圣杯战争不对劲的地方吧？你既然能够频繁利用圣杯机制的漏洞，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应该很全面才对。将你所有解析圣杯得到的资料交出来，我便放葛木老师离开。”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锁链死死捆住的背叛魔女，李唯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以，但是我们必须立下契约，保证宗一郎大人能安全离开。而且Assassin这样封禁着我的魔力，我也没办法把资料从意识中提取出来。”
美狄亚从地面上挣扎着坐了起身，兜帽也随着脱落，露出了魔女完全不同于之前神秘妖艳的面容，看起来出乎意料地清纯可爱。
“Master，不要听信她的鬼话。”
一旁双手抱胸站立着的女帝忍不住提醒道，之前在开作战会议时，李唯就跟她说过Caster的宝具『万符必应破戒（Rule Breaker）』。
如果与对方签订不伤害葛木宗一郎的契约，她大可以用宝具破除对自己的限制，使契约变为单方面束缚己方的诅咒。
“问题不大，那种小把戏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李唯表现得越不以为意，美狄亚就越觉得他留有什么后手，她可不敢将自己心爱的男人用作赌注。
塞弥拉弥斯自然是选择相信自己Master，她警惕地注意着背叛魔女的一举一动，将对方身上缠绕着漆黑锁链慢慢解开。
“你想要的资料都在这里，拟一份关于禁止伤害宗一郎大人的契约，否则我拒绝交易。”
美狄亚取出一颗随身携带用作监视的水晶球，将关于圣杯机制的记忆抽取出来注入其中。
她并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因为作为Servant中的一骑，自己注定会成为圣杯的祭品，对方宁可不要资料也绝不可能放过她。
“你确定一下吧，如果觉得可以的话。”
李唯单手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契约，他实际上并没有耍小心思的意图，如果葛木宗一郎识相的话，他也不介意放对方一条生路。
“没有问题，那就……”
美狄亚快速地浏览着羊皮纸上的内容，在作为神代魔术师的她看来，这份契约可以说是诚意满满，没有丝毫钻漏洞的意图。
正当背叛魔女准备在羊皮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在场所有人精神最松懈之时，意外却发生了。
“Master！”
塞弥拉弥斯眼角似乎捕捉到什么，猛然扑向了自家Master所在的位置。
“小心！”
卫宫士郎也后知后觉，试图用力推开身旁李唯。
然而对于那把能够倒转因果的魔枪来说，在刺出的一瞬间便注定了受害者的结局。
“刺穿——死棘之枪（Gáe Bolg）！！！”
一道宛如赤色闪电般的枪影瞬间从后面刺穿了李唯的心脏，而且对方似乎还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将他抓取在左手上的葛木宗一郎一同贯穿
第377章 背叛魔女的悲泣
“被偷袭了呢，话说一起被捅穿的这种死法，对象不应该是美少女吗？怎么到我这就成中年大叔了？”
李唯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捅出的猩红魔枪，思路有些跑偏。
他用左手掐着葛木宗一郎的脖子，两人面对面时正好心脏处于同一条直线，这才让了库·丘林有了可乘之机。
“Master！混蛋……Lancer你这条疯狗！”
塞弥拉弥斯高声咒骂着，疯狂催动毒龙巴修穆朝蓝色枪兵撕咬过去，然而库·丘林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死，当即抽出长枪后远远遁走，也不打算再看一眼自己的杰作了。
“宗一郎大人，你醒醒……”
美狄亚拿着手中的金羊毛，试图将心脏爆裂当场死亡的葛木宗一郎治愈，可惜她哪怕是将其身体修复成原状，也无法让已经死去的人再活过来。
“利维坦……你没事吧？”
卫宫士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色如常的李唯，明明心脏处被穿出了一个大洞，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站着。
“问题不大。”
早在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之前，李唯便已经使用灵魂分配术将自己的心脏摘除。毕竟像刺穿死棘之枪这种不讲理的宝具，他也没办法保证可以百分百躲过，总不能像Saber那样靠运气吧。
“你没事就好，Master。”
看见李唯安全无恙后，女帝总算是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但她随即发现自己刚刚的表现似乎过于激动，有些尴尬地用手稍微遮掩了一下羞红的脸颊。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人质已经被人杀了……”
看着伏在葛木宗一郎尸体上悲泣的美狄亚，李唯顿时有些头疼。他今晚的目标本来是将圣杯机制的资料搞到手，顺便再排除掉Caster阵营。
但让Lancer那么一插手，整个计划再次被打乱，原本即将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飞了，他现在总算是理解了美狄亚之前的愤怒。
躲在暗处找机会用宝具偷袭，这种主意多半也只有言峰绮礼想得出来，但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效果。如果不是李唯有所准备，刚刚那一枪直接便淘汰掉两名Master。
“明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直以来追寻之物……为什么总是这样……”
被世人唾弃为“背叛魔女”的美狄亚将葛木宗一郎已经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她的双眼中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空无一物的悲寂。
为了爱情，她曾经舍弃自己的国家，将亲兄弟碎尸万段，永不得返回故土，但到头来得到的却只有移情别恋、欺骗和背叛。
从无数次悔恨的呼唤中，她终于迎来了再次出现于世间的机会，并遇到了一个木讷、古板、不苟言笑的教师，然后就像那时候一样无法抑制地爱上了对方。
可是他们的爱情都还为来得及开花结果，甚至都没能表明彼此之间的心意，一切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我无法接受这种结局……”
背叛魔女再次抬起头时，眼眸中散发的只有无尽的怒火和仇恨。正如传说中的那样，她性格刚烈、睚眦必报，杀夫之仇不可能就那么轻易言罢的。
“那又如何？失去Master的你很快就会消失了，而我也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柳洞寺。”
李唯绝对不会相信此刻的美狄亚，因为葛木宗一郎的死有相当一部分责任要落到他的身上，如果对方想要复仇，自己绝对榜上有名。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杀了Lancer和他的Master，它就是你的了。”
美狄亚并没有和李唯再度立下契约，而是直接将装有关于圣杯机制分析资料的水晶球交给了对方。
因为是同为圣杯战争的Master，李唯和言峰绮礼之间本就是要分出你死我活的敌人，无所谓再由她嘱托一遍，所以这只是个借口而已。
而李唯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手中这颗水晶球的内容恐怕是被篡改过的。以背叛魔女的性格，多半是要引爆圣杯让所有人给葛木宗一郎陪葬。
但他并没有戳穿对方想法的意图，只是点了点头，随手将水晶球塞入了系统仓库之中。
哪怕里面的资料有某些地方被挖了坑，也还是有相当的研究价值。况且亚述女帝塞弥拉弥斯的魔术造诣更高，到时让她过一眼就能发现问题。如果还是翻车爆炸，那他就只能开时空门带上阿比逃出冬木市。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将宗一郎大人的遗体安葬。”
美狄亚叹息着，身体已经渐渐开始消失。留恋不舍地看着怀中爱人的尸体，最终化作漫天的灵子飘散在夜空之中。
“……”
看着眼前的一幕，卫宫士郎心情无比复杂，抬起迟钝僵硬的右手默默地帮葛木宗一郎的遗体打理好，准备将他送到圆藏山上埋葬。
卫宫士郎曾经也幻想过御主之间是否能和平共处，就像自己和远坂凛那样。但当昔日老师血淋淋的尸体陈放在面前时，他顿时意识到了这绝非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灾难。
火蛇燎动空气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空气中隐约传来了焦臭的味道，而眼前葛木宗一郎的尸体也在和被烧得碳化的焦尸间反复切换着，他仿佛又再次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场炼狱之中。
“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看着被鲜血沾满的双手，喃喃自语道。
“嗯？你说什么？”
李唯转身看着表情有些失魂落魄的卫宫士郎，他清楚对方是性格相当固执，就和当年的卫宫切嗣一样，不直直撞到铁板上都不会回头。这种人往往能做成大事，但结局也通常都是悲剧。
“利维坦……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是你和切嗣引起的吗？”
卫宫士郎握紧了拳头高声质问道，指甲不自觉地深深陷入了掌心，他现在内心有种出奇的愤怒，急迫地需要一个断口宣泄出来
第378章 决裂
“怎么说呢，卫宫切嗣采取了一种错误的做法，而我明知却不加以制止，只顾着看他笑话，所以才导致了灾难的出现。”
对于李唯来说，剧情的稳定性和任务奖励的命运点数远比无辜者的性命重要得多，所以他无意改变他们的命运。
李唯的回答让卫宫士郎感到怒不可遏，对他来说能够做到而不去做，可以救人却袖手旁观，这已经与杀人凶手无异。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用同样的标准要求别人，所以只能强行按捺住脾气追问道：
“这次的圣杯战争……还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吗？”
从一开始卫宫士郎参加圣杯战争的意愿，就是尽可能地减少御主交战所带来的平民伤亡。如果再弄出十年前冬木大火那种动静，他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我不敢保证，对于魔术师和英灵来说，普通人类确实太脆弱了些，为了得到圣杯，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没能成功重启圣杯，那东西最后多半会爆炸，到时候整个冬木市恐怕都会被卷进去。他当然可以成功逃脱，但普通市民就没这么好运了。
“可你之前不是说过，人无法通过不正义的手段去实现正义的目标吗？”
卫宫士郎急迫地追问着，在遇到远坂凛之前，他曾经一度认为利维坦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理想。
“我争夺圣杯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啊，并没有你那种作为‘正义伙伴’的可笑想法。”
李唯的回答直接干脆，他打一开始就不是所谓的救世主，否则也不会做出宁愿看卫宫切嗣笑话也不去救人的行为，所有举动基本就是在给自己找乐子而已。
“利维坦，你难道真的如远坂所说，就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恶魔吗？那你和切嗣当初为什么要拯救我？”
卫宫士郎无法理解魔术师为何必须要得到圣杯，甚至为此能够毫不在意地去牺牲无辜者，利维坦又是出于怎样的理由从废墟中救出奄奄一息的自己？
他其实内心在期盼着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希望李唯可以说出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和不得不如此做的缘由。
“那个啊……只是卫宫切嗣的自我安慰而已，毕竟死了足足好几百人呢，虽说还不够他手上人命的半点零头。”
如果卫宫切嗣真的试图赎罪，那么就不会任由那场灾难中的其它孤儿被冬木教堂收养，最后沦为被抽取生命力的工具。
言峰绮礼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但最后却只收养了卫宫士郎一人，又不是资金不足或者说没地方安排住宿，至于什么领养的手续对于魔术师来说更是形同虚设，但他就是没那么做。
“不可能！切嗣他……一定是向往着正义的……”
假如他的理想从根源就是错误的，那么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一直以来的坚持与努力就只是个笑话，所以他无法接受这种解释。
“事情就是如此，好了，你也别妨碍我办事，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尽早放弃资格吧，让你成为Master也只是意外而已。”
李唯懒得和对方争辩，巴泽特和佐佐木小次郎那边还在交手呢，他得赶紧过去支援。
“我会阻止你的。”
卫宫士郎神情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某人的行为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那么他绝对会与其站在对立面，哪怕是曾经的亲人也是如此。
“伪善，你又不是真的怜悯他们，只是因为这么做比较符合‘正义’的概念而已。准确来说，个人的利益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如果我夺取圣杯是为了拯救全人类，你恐怕会觉得部分的牺牲也是可以忍受吧？”
虽然李唯经常说卫宫士郎和切嗣很像，但两者完全就是相反的存在。
卫宫切嗣的内心十分柔软，在牺牲他人之后，都会因为愧疚和自责而痛哭流涕。卫宫士郎可没有这种情绪，他的冷漠是自内向外的，对于死亡人数的在意程度更甚于死亡与痛苦本身。
“……”
卫宫士郎并不擅于言辞，对于利维坦的嘲讽也无言以对。他在学校里被称为老好人，似乎对于别人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很多时候他做一件事情并非被人拜托，只是觉得这样对集体比较有利而已，至于自己的意愿？那完全是旁枝末节。
“Master，要不就在这里处理掉这个小鬼吧？”
塞弥拉弥斯微微眯起的眼睛中散发出惊人的杀意，她有预感这个少年以后可能会坏了李唯的大事，反正其它Master最后都是要处理，不如趁现在就解决掉。
“不是时候，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士郎，努力活着吧。”
李唯转身准备离去，尽管骑士王是以生者之躯被召唤，失去御主后也还能坚持现世一段时间，但如今距离圣杯降临还差些距离，况且留着对方也还有其它用处。
“等一下！”
卫宫士郎伸出右手试图上前抓住李唯的肩膀，但是却被女帝召唤出来的锁链给拦了下来。
“小鬼，之前那个魔女做了些消遣用的东西，不如就留给你当玩具了，嗯……就像小孩子扮演勇者的过家家酒那样？”
塞弥拉弥斯恶作剧般笑着将美狄亚散落在柳洞寺中庭的龙牙重新激活，一具具像是骸骨制成的龙牙兵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持各式武器缓缓朝卫宫士郎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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