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你凭什么笑我？所谓王者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以求自己治理的国家繁荣昌盛。”
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紧握拳头，大声地向笑得直不起腰的Archer争辩道。
“此言差矣，王者不应献身，是国家与人民要为王献身才对，而绝非反过来。”
伊斯坎达尔板着脸，坚决而严肃地否定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那岂不是暴君的统治了吗？”
Saber高声厉喝道，语气中透露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然也，正是我们身为暴君，方可成为英雄。但是Saber，要是有一个王者后悔自己的统治以及其结局的话，那只是昏君罢了，还不如一个暴君。”
伊斯坎达尔摇了摇头，从根本上就否定了Saber的愿望，在他看来，这样的王者只是一个无用的花瓶而已。
“利维坦阁下，Saber她……真的错了吗？”
看着理想得不到承认，神色慌张无措的骑士少女，爱丽丝菲尔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判断，下意识地再次向阅历更丰富的李唯求助道。
“怎么可能？当然没有错，一个宛若神明般的君主简直无可挑剔，在‘神灵’死去之前，这个国家将会无坚不摧。”
“那为什么他们还有这么大的分歧？”
李唯的回答让爱丽丝菲尔陷入了疑惑，难道是王者的思路和她这种普通人不一样？
“一个是抵抗外族入侵的骑士王，一个是掀起战火侵略其它国家的征服王，当然聊不到一块去。而且治理国家远没有他们口中那么的简单，很多时候王者都身不由己的。伊斯坎达尔最后落了个疑似被毒杀的下场，三十三岁英年早逝，所以他治理国家的心得听听就行，不必当真。”
听完李唯的解释爱丽丝菲尔总算是安心了许多，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气氛僵硬的酒宴上。
第044章 不请自来的暗杀者们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活法。”
征服王在听完Saber的“正确论”之后，放弃了和她的争论，自顾自地喝起闷酒来。
“在成为王者统治国家时，我已不奢求能有‘人’的活法。征服王，仅为一己之身而去追求圣杯的你绝不可能明白！”
Saber被对方气得直接撂下狠话，两人都无法说服彼此。
“在骑士中享有盛名的王啊，也许你所提倡的正义与理想确实拯救过国家和人民，但是仅仅被拯救的他们最后又落了个什么结局？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Rider淡淡地讲述着事实，也没去看对方僵住的脸色，再次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
“你说什么……”
想要反驳的话语涌上喉咙，却卡在那里说不出来。每当她想要开口时，眼前都会浮现曾经尸横遍野，自己在血染落日之丘上独自伫立的场景。
“抛弃了臣民，只是独自一人道貌岸然，迷醉在你那看似完美的理想之中。因此你不是真正的王者，仅仅是一个只为他人存在，被束缚着的小丫头而已。”
征服王最后给眼前这个看似威风凛凛的少女下了定义，便闭上嘴巴不再解释。
“我……”
Saber哑口无言，如果自己选择另一条道路，是否结局会有所不同呢？
不对，在四面受敌的不列颠，像征服王如此做法甚至不用等到外族入侵，就会自行分崩离析了。
在她还想争辩之时，一股使她感到滑腻淫靡的目光如同毒蛇在自己身上爬行，而它的主人正是一旁眯着猩红色眼眸悠然喝酒的吉尔伽美什。
“你在看什么？Archer？”
骑士少女强忍着不适，语气冰冷凛然地质问道。
“啊？我只是在欣赏你苦恼的表情，我很喜欢。”
英雄王挑了挑锐利的剑眉，脸上露出温柔得让人脊背发凉的微笑，极为轻浮地回答。
“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风度都没有，跟那些痴汉差不多。”
爱丽丝菲尔在远处都看不下去了，看着自己的骑士被人调戏，简直醋意横生。
“正常啦，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不是记载着英雄王喜欢抢女霸男吗？他估计是想着怎么把眼前这个该死的甜美女人娶走。”
通讯魔术另一边的李唯边赶稿边憋着笑，后面还有一段金闪闪向骑士王求婚被拒的桥段呢，老败犬了。
“霸……霸男？”
爱丽丝菲尔面露诧异之色，她在城堡中接触外界的信息都来源于卫宫切嗣给的书籍，里面当然不会有那种内容。
面对吉尔伽美什轻浮的戏弄，骑士王怒不可遏地拔出断钢剑，就在她准备向对方提出决斗时，一阵刺骨的杀意将整个中庭笼罩，酒宴上的三位王者顿时变了脸色。
爱丽丝菲尔和韦伯同样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虽然看不见，但肌肤本能感觉有危险在迅速靠近。
沐浴在月光的中庭浮现出了惨白色的怪异，一个紧接着一个，冰冷干枯的骷髅面具如同花朵绽放般出现在中庭。
“Assassin？这是你搞的鬼么？金闪闪。”
征服王偏了偏头，靠着酒桶朝Archer询问道。
“该死的时臣，竟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英雄王脸色相当不渝，既然动用了这么多Assassin，自然不可能是言峰绮礼自己的意思。多半是他的老师远坂时臣下的命令，为的就是让这些炮灰去试探Rider的实力和宝具。
远坂时臣对英雄王尽了臣子之礼，吉尔伽美什也就承认了他这个Master，可是时臣的行为却使得英雄王对他愈发不满。
这宴虽然是由Rider发起，但提供酒的是Archer。在这样的酒宴中派出杀手，这等于是在英雄王脸上抹黑，他知道吗？
“太乱来了！怎么Assassin就能一个又一个跑出来啊？”
韦伯·维尔维特瑟瑟发抖地躲在征服王的背后，狼狈地大声叫喊道。
“我们是被分解的个体，是一群，也是一个Servant，我们既是个体，也是整体……的影子”
看着猎物惊恐的表情，Assassin们纷纷露出了嘲弄的表情，言峰绮礼动用了一枚令咒让他们不惜代价击杀Rider的Master，看来这个很轻易就能完成了。
“爱丽丝，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等会务必紧跟着我。”
Saber将白发人妻护在身后，看着眼前数以百计的暗杀者头疼不已。一群靠数量占优的乌合之众，如果从正面攻击，她绝不会输，但想要边保护同伴边战斗就会显得相当棘手。
“这些……就是言峰绮礼的Servant的英灵吗？”
爱丽丝菲尔看着这些男女老幼，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怪异，心中回想起下午时遭遇的那个恐怖的男人，顿时感觉不寒而栗。
“嗯，第十九代哈桑，人称‘百貌’，宝具是将自己的多重人格全实体化。这次前来袭击多半是远坂时臣的命令。真是一步烂棋，不愧是远坂家的家督，完美继承了那关键问题上掉链子的毛病。”
李唯心想当初要是让卫宫切嗣召唤出百貌哈桑，这圣杯战争就不用打了。以爱因兹贝伦家的财力，人手给他们一把狙击枪，任其它Servant再强力也保不住自己的Master。
“好啦，有无点接待客人的容人之量，也可以看出王者的水平。”
伊斯坎达尔安慰了几句自己惊慌失措的Master，将目光转向将整个中庭团团包围的暗杀者们。
“征服王，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乌合之众也请入宴席吧？”
Archer满脸不屑地鄙夷道，他可不想和这群见不得人的家伙同席。
“那是当然，王者的话语，是说给天下万民听的，若是诚心前来，则敌友不论。”
说着伊斯坎达尔便用竹瓢舀出满满的一勺红酒，向Assassin们伸去。
“好了，不必客气，愿入席倾谈之人，便来此举杯共引，此酒与你们的鲜血同在。”
咻——
一把锋利的匕首飞掷而来，将竹柄削断，算是回答了征服王的邀请。
第045章 王之军势
“……”
伊斯坎达尔看着自己被红酒染脏的T恤，陷入了沉默，而四周的Assassin们也纷纷发出嘲笑声。
“原来如此，我可是有提醒过，这酒是你们的鲜血，若是你们要弃之如敝履，那也无可奈何。”
征服王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话音刚落，中庭便卷起了一股干燥、炙热的烈风，呼啸声不断在耳边轰鸣着，众人被这阵如同来自沙漠的风暴吹得睁不开眼睛。
“Saber，还有Archer，这是此宴最后一问，试问王者孤高？是也非也？”
站在热风中心的征服王开口问道，他不知何时他已经穿回了战铠，血红色的披风在不断飞舞着。
英雄王哑然失笑，这根本没有问的必要，杂种们怎么可能和王者同行？
“若为王者，必定……孤高！”
骑士王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不可能被之前那些言辞动摇，如果否定了自己所坚持的信念的话，才不配成为王者。
“不行啊，你根本不懂。对于这样的你，我必须在此时此地，展现出王者之风。”
夹杂着热砂的狂风更加猛烈起来，飞快飞快侵蚀着现实，将众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呸呸……这是！？”
韦伯将吹入嘴中的沙子吐出，环顾着四周的景象，发现自己竟来到一处烈日高照，脚下尽是滚烫沙砾的沙漠平原。
“竟然是固有结界？怎么可能……”
爱丽丝菲尔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这种将心灵的场景具现于现实之中的力量，可以说是魔术所能达到的极限，近乎奇迹般的存在。
“哼哼……这是我的军团曾驱驰过的土地，是与王者同甘共苦的勇士们，一同烙印进心底的景色。”
屹立在宽阔结界中的伊斯坎达尔高举双手，骄傲地笑着说道。
“这世界、这景观能够现于此世，正是因为它刻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心上”
沙漠的尽头传来了军队前行时甲盔相撞时发出的声响，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平原的另一头陆续出现了人种、装备各异的实体化士兵。他们强壮的身躯和勇猛，无一不展现出这支军队的强悍。
“看吧，那便是我天下无双的军团！纵然肉体烟消云散，其精魄被世界吸收为英灵，却仍旧为我效忠的，传说中的勇士们。与他们的羁绊，方是我的至宝，我的天道！身为伊斯坎达尔的我引以为豪的最强宝具——王之军势（Ionian Hetairoi）！”
这些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的、独一无二的英灵，同时聚集于此处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都是曾与伟大的伊斯坎达尔共同作战的勇士。
赌上王者之梦，与王共同驰骋沙场的英杰们那至死都没有终结的忠义，化作了这个破格的宝具。
Saber被眼前的一幕所深深震撼，不是因为“王之军势”的威力，而这宝具动摇了她引以为豪的信念。
这无条件的支持，这与臣子间的羁绊，是追逐理想的骑士王在生涯中到最后都不曾得到的东西。
所有人除了惊叹都再发不出其他声音，就连同样拥有EX级宝具的英雄王，在见到如此光芒四射的军队后也板着脸不再言语。
“您有把握对付这个吗？”
爱丽丝菲尔有些惶然无措地向李唯询问道，这种手段简直是作弊般的强大，明明是七骑争夺圣杯的战争，Rider却硬是给拉出一条军队来。
“其实不难，像誓约胜利之剑或者英雄王的宝具那种大范围的攻击就能够处理掉。如果是我的话，可能还会用一些更省事的办法。”
李唯倒是没觉得“王之军势”有多惊心动魄，满打满算也就几万人。而且在圣杯魔力有限的情况下，这群英灵的能力受到严重限制，基本只能算是白板。
“所谓王者，就是比任何人活得更加精彩，令万众倾倒的身影！”
跨坐在别爱马背上的征服王，举起佩剑朝军团高声宣告道。
“然也！然也！然也！”
而英灵们则以盾牌的敲击声作为回应，一齐呼喊着。
“集万千勇士仰慕于一身，如路标般屹立不倒的人，方可为王。因此，王者不孤！”
“然也！然也！然也！”
英灵们气宇轩昂的呼喊直冲云霄，响彻整片沙漠。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Assassin，诚如所见，我们所具现化的战场是平原，地利在占据数量优势的我们这边。”
征服王露出残忍狰狞的笑容，面对无视王的话语、拒绝了王赐之酒的家伙，他已经不需要留什么情面了。
“蹂躏他们！！！”
伊斯坎达尔向他的军队下达了命令，而回应他的便是骑兵们冲锋时那巨大的轰鸣声，这支曾经横扫半个亚洲的无敌军队，再次显露了它的锋芒。
面对着近乎三百倍的人数差距，暗杀者们已经丧失了抵抗的斗志，或逃跑、或惨叫、或呆滞在原地、或自暴自弃地反向冲锋。正如之前英雄王所说，这些家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王之军势”面前，百貌哈桑连半点浪花都掀不起来，瞬间被淹没在铁骑的马蹄之下，从头到尾都没有形成像样的抵抗，只留下一片的血迹和被卷起的沙尘。
“呜哦——！！！”
胜利的欢呼声响起，将士们高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称颂着王的勇武和威名，完成战斗后的英灵们变回了灵体状态与这片沙漠一同渐渐消散。
只剩下被震撼得无以复加的众人，和还没从战斗中咂吧出味来，感觉有些扫兴的征服王。
“我们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伊斯坎达尔将杯中的美酒喝完，扶着膝盖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Rider，我还没有……”
骑士王还是对他之前的话语耿耿于怀，继续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却立刻被对方打断了。
“你还是别说了，今晚是让王者畅谈的酒宴。但是Saber，我已经不认同你是王者。我说……你也该从那惨痛的梦中醒来了，不然总有一天，你连身为英雄最起码的荣耀都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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