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哈……现在几点了？天边好像已经有些发亮……”
菜月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他只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熬过今晚，白天得请假好好补上一觉才行。
“估计五点多，看来刺客是不打算袭击了，你要不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我再守上一会？”
李唯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靠在窗边欣赏着这黎明前的黑夜，身为魔术师的他有很多手段可以保持精神，不过通常很少用就是了。
“抱歉啊利维坦卿，因为我的胡闹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还陪着我通宵了一晚上，看来我的信息渠道确实有问题。”
菜月昴一时间也有些自我怀疑起来，虽说可以百分百肯定时间确实是回流了，但因为后续选择的不同，遭遇的事件也会随着变动，这样一来就增加了很多的不确定性。
“不一定哦，刺客也可能被直接就我们吓跑了。”
本来李唯提出要在爱蜜莉雅的客卧附近进行暗中蹲守，以免打草惊蛇（实则是为了偷懒），但菜月昴因为担心双胞胎女仆的安全，执意要进行来回巡逻，所以就算真的有刺客来袭，也不可能选择在敌人有所防范的情况下动手。
“看来是这样……真不好意思啊利维坦卿，以后可能还会有需要麻烦到你的地方。”
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导致利维坦卿辛苦了一夜却毫无所获，菜月昴对此也感到很是尴尬，但为了后续大家的安全，也只能继续厚着脸皮拜托对方了。
“呵呵，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直接找我就可……”
李唯正想安慰对方几句没营养的话，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声突然从下面的楼层传来。
“这是！？”
菜月昴顿时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是蕾姆所在的房间，我们快下去看看。”
一切如同李唯预料般的发生了，昨天下午他便注意到了蕾姆手上的疤痕，虽然已经用治疗魔法紧急处理过，但其中的诅咒却深深地刻入了蓝发女仆的体内。
那么……面对蕾姆已经无可挽回的死境时，菜月昴是否会如同原先那般决绝赴死呢？要知道现在的他在自己的保护下，可未必有向死而生的勇气。
“蕾姆……蕾姆！你醒醒啊！蕾姆……我不要你死……”
刺耳的哭喊声来自双胞胎女仆中的姐姐拉姆，此时的她正无力地跪倒在床边，紧紧握住少女那早已经冰凉的小手，痛苦地悲泣着。
“蕾姆？”
菜月昴呆立在门外，看着蓝发女仆那惨白无色的嘴唇，一时间感觉头晕目眩，仿佛全身骨头被抽离了般瘫倒在墙边。
昨晚每当巡逻经过这扇房门时，菜月昴都会因为设想到对方在自己保护下可以安稳入睡而会心一笑，只要成功度过这次危机，一定要再次请求蕾姆温柔地帮自己修剪梳理头发，却不曾想她早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死去……
“我这一整晚究竟在做些什么啊？就连……就连喜欢的人都没能保护到。”
“昴君……昴君，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李唯的声音从耳鸣所造成的嘈杂中传来，让菜月昴渐渐恢复了意识。
“先去看看蕾姆的情况吧，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对……没错，说不定还有救！”
菜月昴如梦初醒，连忙支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床边，将右手伸向了蓝发女仆的鼻下。
啪——
“你别碰蕾姆！别碰拉姆的妹妹！”
“我……我只是想……”
菜月昴不知所措地伸回被拉姆拍开的手，愕然地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红发女仆。
“你不是在巡逻吗？为什么！为什么蕾姆会变成这样！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拉姆泪流满面状若恶鬼地嘶吼着，仇恨已经完全吞噬了她的内心，现在的她只想要找出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然后将其碎尸万段。
作者的话：上一章进行了部分修改，请已经订阅的读者姥爷章内刷新一下。
第191章 无法说出的缘由与第三次轮回
“利维坦卿，这边发生什么了？”
爱蜜莉雅也穿着睡衣匆匆赶来，在看到房间内面色惨白的众人后，不禁轻捂着嘴向李唯询问道。
“蕾姆昨晚被咒杀了，昨天昴君就提醒过我，可能会有刺客想要袭击宅邸，没想到竟然选择对一名女仆动手。”
李唯简单几句话，不着痕迹地将疑问指向了菜月昴，是他提出的要进行夜间巡逻，肯定知道其中的内情。
“怎么会……”
“看来我的这位客人，确实是知道些什么呢。”
刺耳的奇异腔调从房间内响起，罗兹瓦尔也及时地赶到，但那滑稽的小丑妆容并没能掩盖他阴沉的脸色，显然蕾姆的死亡真的惹恼这位宫廷魔导士了。
“昴……你要是知道些什么，请说出来吧。”
爱蜜莉雅强忍着心中的悲怆，眼眶湿润地请求着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菜月昴。
他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拉姆那充满憎恨的目光、罗兹瓦尔遍是狐疑的黄色瞳孔、爱蜜莉雅暗藏着不安和担忧的期盼，还有利维坦那令自己稍微安心下来的鼓励。
为什么被杀的人会是蕾姆？敌人究竟是何时动手的？菜月昴一概不知，他只感觉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明明前一天自己还对未来的异世界生活充满着期待，明明和蕾姆已经拉钩约定好了，可就是这短暂的一夜之后，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繁复的思绪在脑海里涌动着，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无形的压力让菜月昴难以喘息，不如把真相说出来吧，干脆全部开诚布公还比较轻松一点，他的内心动摇着。
“我其实可以……”
正当菜月昴试图将一切诉诸于口时……他的意识毫无征兆地被抽离了，整个世界陷入了完全的寂静之中，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刹那化作了永恒。
漆黑的迷雾从不可视的空间中泛起，
紧紧缠绕在菜月昴的周围，不断地扭曲着改变着，最终形成了一只令人惊恐不安的黑色手臂，径直伸向了他的心脏。
“喂，等等……”
无法将求饶的话语说出，极度恐惧时也无法闭上双眼，只能怔怔地看着那只手臂伸入自己的胸口，然后……攥停了不断跳动着的心脏。
“咳咳咳……”
终于，强烈的窒息感从身体上褪去，剧痛所造成的肺部痉挛也渐渐有所缓解，但菜月昴的绝望感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因为如果无法将真相说出，那便意味着，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永无止尽的苛责之苦。
瞳孔溃散嘴唇干裂，本就整宿未睡的菜月昴在面临蕾姆惨死和曾经朋友、挚爱之人质疑的双重打击下，精神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没有人知道自己遭遇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无法说出的苦衷，只是这样或怨恨或期盼地注视着自己。
“我……我说不出来。”
菜月昴颓丧地叹了口气，仿佛认命了般痛苦闭上眼睛站在原地，迎接即将到来的责难，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便已经认同是自己害死了蕾姆，因为他才是本应该出现的牺牲者。
“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究竟是谁夺走了拉姆的妹妹！不然……”
被愤怒吞噬了理智的拉姆已经毫无顾忌，她的右手凝聚起了凌烈的风暴，尖锐的爆鸣声无不显示着其惊人的杀伤力，如果菜月昴再不如实回答，她绝对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将真相严刑拷打出来。
“咳咳，要不各位先冷静一下？昴君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这么逼迫他也没用处。”
此时李唯又开始假惺惺地开始拱火，简直是恨不得菜月昴身上的脏水还不够多。
“怎么可能冷静！？蕾姆被杀死了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就是一伙的！”
锐利的风刃直射向李唯的面门，恨不得将他当场击杀，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所谓的魔法甚至都无法近身便骤然消散了。
“我直接送你去见她，不就冷静下来了吗？”
李唯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迁怒到自己身上，都不知道该说她是已经昏了头，还是一心求死了。
“虽说刚刚确实是对客人无礼的冒犯，但你如果敢对我可爱的女仆动手，我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罗兹瓦尔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狰狞起来，理智来说他此刻是应该需要退让的，但都被人这样骑到头上还不反击，也太说不过去了点，大不了就再转生一次而已，反正“受体”多得是。
面对房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本该出面调停的爱蜜莉雅却只会捂着嘴低声哭泣，丝毫没能做出身为一位领导者应有的举措，看得李唯是直摇头。
“算了，我来问吧，昴君你不用怕说出情报后会受到报复，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到你的。”
明知其无法开口的李唯依旧逗弄着菜月昴，在他看来就现在这种程度还远没有到阈值的地步，只有此刻的牺牲愈加的惨烈，后面遭遇的绝望才更加地痛彻心扉。
“我……我……”
无论菜月昴内心再如何想将真相公之于众，身体却无法将这一指令转化为实际的行动。
“没事的，你说出来吧。”
看着对方在那里干着急的样子，李唯差点都没笑场了，不过这种时候他还是得憋着，免得引火上身。
“拉姆要替蕾姆报仇……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全部说出来，帮帮拉姆……”
“昴君，求求你了，如果能你能昴拯救拉姆和雷姆的话……”
看着救命恩人和十分照顾自己的前辈在面前卑微地苦苦哀求着，菜月昴沉默不语地看着天花板，情绪在到达极点的一瞬间崩溃了。
“已经太迟了……我不清楚敌人究竟是谁，又用什么手段偷偷在蕾姆身上布下诅咒，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蕾姆已经不会醒来了……”
菜月昴从最开始的呜咽渐渐转变为后来的失声痛哭，对自身弱小和无力的怨恨化作近乎自虐的行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锤打着墙面，哪怕鲜血淋漓、手骨断折也毫不在意。
这近乎疯狂的举动吓到了周围的所有人，爱蜜莉雅下意识地想上前制止对方，却被李唯中途拦下来了。
“让他发泄一下吧，对于失去蕾姆，最不好受的除了拉姆之外，应该就是昴君了。”
“你想死也把事情解释清楚再死！我要去找杀害蕾姆的凶手报仇！”
拉姆抓起菜月昴的领口，双眼通红地斥喝道。
“死……对了，如果我再来一次的话，是不是还有拯救蕾姆的机会？”
原本已经溃散的瞳孔又恢复了神色，菜月昴想到了『死亡回归』，只要自己死亡，时间就会回溯到事件发生之前，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你在说什么？”
“利维坦卿，还记得我昨天早上说过的事情吗？抱歉，接下来还是得拜托你了。”
没有理会拉姆的质问，菜月昴郑重地看向了自己的友人，接下来他将要做一件风险非常之大的事情。
尽管拥有『死亡回归』的能力，但菜月昴并不确定自己下一次能否能够成功醒来，不过就此逝去对他来说未免不是解脱就是了。
“介错？你认真的吗？不至于到以死谢罪的地步吧？”
李唯挑了挑眉，他也没想到这次的菜月昴会如此决绝地做出这种决定，难道是在自己的介入下，486心仪的对象转移到蕾姆身上了吗？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免得到时候步入“愤怒if”的路线。
“我很清醒，所以麻烦你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拉姆愕然地看着菜月昴萌生死志的眼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哪怕你们一点都记不起来，但我还是想说……拉姆蕾姆，我啊，真的好喜欢你们。”
菜月昴奋力挣脱了因为他的大声告白而愕然呆立的拉姆，以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撞破了玻璃一跃而下，迎着烈风拥抱向地面。
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无论多少次，我都一定会拯救你。
“果然十数米的高度没能死透吗？你倒是挺有先见之明啊。”
随着友人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菜月昴眼前一黑，结束了那不堪忍受的痛苦，进入了新的轮回。
“我又……活过来了吗？”
检查着自己毫发无损的身体，菜月昴除了惊奇之外，更多的是心有余悸，但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感叹了，必须尽快找到刺客的线索才行。
“分歧点在于第二周目和第三周目，原本应该死亡的我被替代成了蕾姆，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差异呢？”
“对了，我的行为，因为两天的工作内容有所不同，所以结果也产生了偏差，那么区别在于……是否去村庄进行采购，刺客就是在那个时候下手的吗？”
心中确定了问题的所在之后，菜月昴不动声色地开始今天的工作，不过在前往采购食材之前，他还需要去找利维坦卿一趟。
“所以，你想问的是施加咒术的条件？你问这种东西干嘛？”
李唯诧异地看着突然闯入禁书库的来人，他倒不是在演戏，而是对菜月昴的成长速度感到有些疑惑，原版动画里他脑子有转得这么快吗？还是这家伙越是压迫，就越能激发出潜力来？
“具体原因我无法说清楚，但还请你相信我。”
经过上次的轮回，菜月昴对于李唯的信任度甚至已经超过爱蜜莉雅，至少对方在自己被万夫所指的情况下，还愿意站在他这一边。
“好吧，咒术或者说诅咒的模式有很多种，比如头发、血液或者是皮屑都能成为锁定受害者并进行下咒的材料。”
李唯也只能是言尽于此，透露再多出去他就要引起怀疑了。
“头发和皮屑……在像村庄空地那样的公共场合下，很容易与其它人的混淆，那么就只有血液了，但我究竟在哪里受过伤？”
一道灵光顿时闪过了菜月昴的脑海之中，当天他除了和那些调皮捣蛋的熊孩子玩耍以外，还去逗弄过一只秃顶的小黑狗，被它逮到就是一顿咬，回来后还让利维坦卿治疗过一次。
“如果有病毒的话就比较难办……”
菜月昴再次重复了一遍当初李唯提醒他的话，尽管很难以置信，但排除掉所有的选项，那也再荒诞的结果也是真相无疑。
“我怎么没当初怎么没想到呢？哪怕就算是普通的小狗，被咬中之后也会有感染狂犬病毒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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